第6章 6. 星之複仇者
第6章 6. 星之複仇者
◎成為人間體的第三天◎
又是那個夢。
夢裏有宇宙中的星辰璀璨，她還看到了放大版的地球。和以往的匆匆一瞥不同，這一次看到的景象格外清晰……她甚至看到了，太空垃圾
白鳥梨愣住了。
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這不像是她一貫做的夢。
她嘗試再看得清楚一些，然後從一片太空廢墟的不遠處裏看見了……一具屍體。屍體穿着宇航服，透過透明的頭盔可以看見屍體的臉部發白，明顯的缺氧而死的症狀。
呃……
生平第一次直面死屍讓她感到一陣不适。
“地球人，我問你，你要繼續在宇宙中漂泊還是...”
她聽到了托雷基亞的聲音。
與此同時，那具‘死屍’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我可以給你複仇的力量。”她，準确的說是托雷基亞，向那個複活的宇航員伸出了手，“好好使用它。”
複仇？向誰複仇？為什麽要複仇？
她腦海裏的疑問當然沒有得到解答，當她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安安穩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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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冥冥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托雷基亞桑”
“什麽事” 腦海裏很快傳來對方的回應。
“剛才……算了，沒什麽。”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疑問。
應該只是個惡夢吧。
*
“早上好，社長!” 白鳥梨揉了揉依舊困倦的雙眼，昨晚的那個夢讓她在意地後半夜都沒有睡好，“今天是有什麽大客戶要招待嗎？要籌備這麽多小吃”
“今天接到了一單很慷慨的客戶，好像是那什麽宇宙技術開發局的社長，說是收到了死亡威脅。” 佐佐木社長寫下了一串清單遞給了她，“就拜托你把這清單上面的東西買一買了，最好再去咖啡店買一點小蛋糕曲奇什麽的就更好了，他的律師大概半個小時就會過來簽合同，我們還需要擺盤準備一下。”
“好的，我會盡快買回來的。” 她把清單塞進口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商城開店還有一會，她可以先開始收拾招待客人的桌子。
“死亡威脅這種事不應該是報警嗎？”白鳥梨趁着整理的功夫抽空問道。
“據他們說是因為那個死亡威脅的視頻來自一個應該已經死去的人。”
“……” 白鳥梨停下了收拾的動作，臉色慘白。
不是吧……靈異事件
為什麽!光是有鬼節這種東西就夠滲人了，怎麽還有類似怨靈這種東西呢還讓不讓人活了
“社長……萬一真的是鬼魂惡靈，我們接這單會不會不太好萬一沾上晦氣怎麽辦”白鳥梨連忙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袋豆子，沒錯，就是之前用來砸過一個疑似有鬼影的無辜路人那袋用剩的。
她其實到現在還堅信那位路人是被鬼附身後出現了疑似惡魔的影子，全靠她的驅鬼豆把惡魔趕走那位路人才恢複正常。所以，這家的驅鬼豆一定非常靈驗。
老托:呵呵，敢情被你潑了一頭豆子，我還要謝謝你是吧。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如果他們認為那個視頻是惡作劇，大可以不理會。如果他們認為那個視頻是真的，他們為什麽不去請神社幫忙驅邪，還來我們公司雇傭保镖呢？”佐佐木加奈也不太理解，不過她不打算拒絕上門的生意，“不管怎麽說，他們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是惡作劇的話我們就輕松了。”
對啊，如果他們真的認為這個視頻是由鬼魂發出的，那為什麽不去神社呢？如果他們認為這個視頻是惡作劇是人為，那為什麽不選擇規模更大的保镖公司呢？
為什麽是EGISEGIS跟其他的保镖公司相比，唯一特別的就是它會接涉及宇宙人的生意。但是碰到這種死去的人複活再給人寄死亡威脅這種事，一般人真的會聯想到宇宙人嗎？
白鳥梨總覺得這件事裏面摻雜了太多疑點，每一個環節看起來合理但又經不起細細推敲，就好像背後有什麽人在推動一樣。
這一點猜想更是在客戶的律師把死亡威脅的視頻給他們播放後得到了印證。視頻裏男人穿着宇航員的衣服，背景是在外太空，他帶着恨意闡述了那位社長發射的生日火箭撞上了空間站，讓他與愛人遭難的全過程。
這個宇航員曾經在新聞裏被報道過。一個月前宇宙空間站發生原因不明的爆炸，九條蓮人夫婦生還無望。
同時，這個九條蓮人白鳥梨也是真真切切見過的，就在她昨晚的夢裏。
這個人不是什麽鬼魂，準确的說是得到托雷基亞的幫助後帶着怨恨為了複仇而重生的怨靈。
“你猜的很對。這的确是我做的……那麽，你打算阻止嗎？” 托雷基亞慵懶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裏響起，“他是個可憐人呢，你真的打算幫助袒護那個作惡的社長嗎？”
“如果說光明才是正義的代表，我很好奇這一次光會怎麽選擇呢？” 托雷基亞突然有些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來吧，一起來欣賞你最喜歡的泰迦的表演吧。複仇的戲幕馬上要開始了。”
光明是正義的代表……
“托雷基亞桑使用的力量是黑暗吧” 白鳥梨突然在內心問道。
“後悔和我一心同體了？真遺憾不是嗎，我看見了呢，你內心曾經對成為奧特戰士，成為英雄的渴望。”托雷基亞的聲音帶着些嘲諷和惡意，“你的願望實現了，不是嗎？只不過是黑暗的戰士呢。”
“那倒不是，我對力量屬性沒卡那麽死……”白鳥梨自顧自地想道，“只是有點驚訝而已，在地球的一些小說設定裏，黑暗的力量會影響腐蝕人的神智，讓人的內心不斷滋生惡意的想法，當然，我不知道這放在現實裏有沒有參考性。只不過剛剛認識托雷基亞桑的時候，也多少能感覺到一點，所以本來也沒對你抱什麽好人的期待，只是想蹭點科研經驗順便保個命。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托雷基亞桑還能不忘記正義，多少都會覺得有點了不起吧……雖然手段有點偏激。”
沒有忘記正義，是的，誰規定了光明即是正義呢。托雷基亞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曾經做出的那些傷害他人，無法被定義為‘正義’的事，脫離光明後第一次感受到認同感的他沉默了。
不過他沒來得及再說什麽，負責這次護送的兩位主要警衛員優幸和阿譽已經趕到了公司。在白鳥梨的堅持下，他們帶上她一起去完成這次的護送。
因為這一次宇航員九條蓮人的複仇，她沒法說自己完全問心無愧。事情是托雷基亞挑起的，作為一心同體的人她應該早點察覺到。在這件事情上，倒不是她覺得他做的有多過分，畢竟那個委托人也不是什麽好人，造成這樣的傷害還不知悔改只想着砸錢息事寧人把自己從事故裏推得一幹二淨，但她覺得慫恿受害者去複仇殺人并不是解決問題最合适的辦法。
“所以，社長就允許你以警衛員的身份一起來了？” 優幸和她并排走在委托人的前方護镖，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是因為你帶了驅鬼豆”
哦，她當然不能直接跟社長說自己想跟着來的真正原因。所以就幹脆把自己替路人‘驅鬼’的經歷跟社長講了一遍，并且還說擔心這次的護送會出現靈異事件什麽的，關心員工的社長二話不說就點頭了，還答應如果她在這次護送裏出力很大就給她漲工資。
這種感覺……有點像自己把別人賣了，還讓人替她數錢。有點過意不去，但心裏莫名有點爽是怎麽回事
“吃嗎” 借着背對委托人在他的目光盲區的優勢，她從袋子裏抓了一把豆子放到優幸手裏，一邊忍不住抱怨道，“說真的，我不喜歡這個渣澤。剛才簽合同的時候你不在，電話裏他那一副把錢甩你臉上，你就得拿命給爺好好幹活的拽樣的簡直讓人恨的牙癢癢。”
“本來就是，這種人渣真的不值得保護。”優幸狠狠地咀嚼豆子，像是把豆子當成委托人咬。在護送前他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顯然對這次的行動也非常不滿，“那你還主動申請一起來”
“不值得保護和放任人死是兩碼事，再說了，我擔心前輩你們啊。”她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拍拍優幸的肩膀。
耳麥裏這時傳來譽前輩的聲音:“好了，你們倆就別抱怨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咀嚼的聲音，你們在吃什麽？太狡猾了吧，崗位上偷吃零食。優幸，一會兒我們換個站位，你到委托人身後來護镖。小梨，零食給我留點。”
當然，他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吃到零食。
因為九條蓮人來了。
*
因為情況緊急，宗谷譽帶着委托人先一步離開，留下工藤優幸和白鳥梨拖住九條蓮人替他們争取時間。
九條蓮人舉槍對準他們，帶着哭腔訴說對他們他和愛人的不幸，讓本來就對委托人沒有好感的優幸更加動搖了。
“你不覺得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白鳥梨突然開口道，把昨晚托雷基亞蠱惑人的腔調學了個十成十，“他奪走了你最重要的東西，你難道不想奪走他最重要的東西讓他好好感受一下這種痛苦，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她身體裏的托雷基亞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蠱惑技能被抄襲并表示很贊，內心給人間體刷了一波火箭後繼續看戲。
優幸被隊友這一套反派似的操作整得有點懵。雖然他不喜歡委托人，但是他們不是來護送的嗎？怎麽還鼓勵別人把委托人往死裏整得呢
“生不如死……” 九條蓮人緩緩放下槍，原本被恨意充斥的雙眼忽然有些迷茫然後又堅定起來，“對，我不能讓他死得那麽痛快，可是我該怎麽做”
“這很簡單。他這麽在意名聲，就讓他身敗名裂，讓他被萬人唾罵，讓他知道什麽叫活着比一死了之更加痛苦。”她淡定地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裏拿出一張合同，別看她表面這麽鎮靜，為了挽回這個局面，這些臺詞她從出發前就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了，生怕不能忽悠住對方。
“這一點，我們EGIS可以協助你。我們擁有世界頂尖的程序員黑客，一定幫你把這件事曝光在民衆眼前，把這件事越炒越熱，帶動網民們的憤怒，讓他砸再多封口費也沒法把這事不了了之。”
優幸傻了。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料想到事情還可以這麽搞。
好家夥，合同都準備好了，你這事跟社長商量過嗎？美利花知道自己被賣了嗎？兩面都收錢，兩面通吃
這種騷氣的操作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
白鳥梨表示，他們收了錢只負責保護委托人的生命安全，至于其他的就不關他們的事了；所以他們同時也可以收錢保護九條夫婦的權益，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他會得到法律的制裁，這件事被炒熱後，更可以給他的同行們一個警醒，宇宙垃圾的問題也會被人們重視……相信你的愛人也希望這樣，不是嗎？” 看到九條蓮人接過合同時的動搖，她繼續加了一把火。
聽到自己的愛人，九條蓮人終于崩潰了。他在合同上簽下來自己的名字，并且寫下了支付方式。
“一定不能放過他。以及，我們名下還有一小筆存款，如果還有多餘的，請替我們捐贈給清理太空垃圾的機構。這是我和我的愛人最後的夙願。”
九條蓮人身上的黑暗能量逐漸消散，他的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可惜最後沒能見一面南奈……”
這時一束光從天上降落到他的身旁。他的妻子握住了他的手，她溫柔地安撫他:“我請求了賢者之光把我送到你的身邊。一起回去吧，蓮人。”
“南奈……”
宇航員夫婦的靈魂相擁後徹底消散在他們面前。
優幸腰上的挂墜突然多出一枚，與一旁泰迦頭像的挂墜緊緊相貼。泰迦內心與同伴重聚的喜悅傳達到了優幸身上。
“優幸前輩，我們這一單做的差不多了吧？”白鳥梨拿着剛剛和九條蓮人簽好的合約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該開始下一單了呢？”
優幸高興地應了一聲，明顯幹勁都比之前大了很多。
他們這邊輕松地把護送工作收了尾。卻把辦公室裏的美利花累地夠嗆，接到合同後不僅僅要從宇宙技術開發局的內部收集火箭運行軌道來充當證據，還要建立一大片社交賬號來把這件事炒熱，讓那家公司無法用錢息事寧人。
佐佐木加奈美美地看着新進賬的委托金，豪爽地給白鳥梨加了工資，對她這種時刻不忘給公司拉業務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贊賞，連帶這兩天對他們說話都溫聲細語的。
“……我該說這種沖動的正義感是新人的共性嗎？”宗谷譽翻了翻網上各種對宇宙技術開發局的指責，以及那個涉事社長被判十年監禁的新聞報道，伸手揉亂了優幸和白鳥梨的頭發，“那麽偶爾沖動一回也不錯，幹得漂亮，新人們。”
【作者有話說】
白鳥梨:第一次阻止奧間體搞事大成功!要想阻止他搞事，就要搞黃他的事!
老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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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的畫風可能跟前幾章比有點過于正經了，但是也沒辦法，跟老托在一起還要把老托拉回正道，三觀上的碰撞是不可避免的。
*
【關于和白鳥梨講黑暗/光明時老托的心理活動】
白鳥梨:其實我不卡屬性……
老托：老鐵，算你有眼光!不愧是我選的人間體。來來來，以後搞事我帶你一個。
白鳥梨:大可不必。
*
梨哥手把手教您忽悠老托的正确打開方式:
第一步，認同對方，然後再逐漸偷換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