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所謂英雄(下)
第20章 20. 所謂英雄(下)
◎成為人間體的第十五天◎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田崎修的注意力被一個可疑的人影吸引,他帶着滑稽的面具,身上挂了一塊巨大的牌子,東張西望地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他對準這個人舉起CQ。
“請問你是EGIS的新成員嗎?我看你穿着我們的制服...”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他看見了穿着同樣制服的短發少女。
“...白鳥?”與辦公桌的照片肖似的五官,讓他馬上辨認出了少女的身份。
“你知道我?”少女愣了愣。
“我是田崎啊,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過,你還記得嗎?”
白鳥梨想起以前一起玩的時候,那個扮演怪獸的小男孩。
“總是扮演怪獸的田崎?”
田崎修點了點頭。
“真巧啊!沒想到EGIS今天面試的新人是你!”
“我也沒想到你在EGIS工作。”田崎修想起前輩的吐槽,“你就是優幸前輩說的那個亂寫同人,亂嗑cp,還搞人心态的後輩吧?”
“.....”前輩,你到底都跟新人說了什麽。
“對了,我剛剛看到一個可疑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不懷好意的宇宙人,我必須去追他了。晚點再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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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崎修環視着周圍的樹林,他似乎把人跟丢了。喪氣地把CQ放回口袋,平複着自己奔跑後紊亂的呼吸。
“那個宇宙人沒有惡意。”
白鳥梨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他吓了一跳。
“我剛剛跟過去看了,他只是因為沒有僞裝成人類的能力才把自己包這麽嚴實,現在已經離開地球了。”
“這樣啊。”田崎修摘下自己的帽子,郁悶地扶着樹幹坐在一塊還算幹淨的泥地上。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媽媽被宇宙人操控的怪獸芝頓害了,她現在還在住院。”他痛苦地抱着頭,不僅僅是憎恨操控怪獸的宇宙人,也是憎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但是芝頓已經被打敗了,那個宇宙人也被抓捕了。”白鳥梨想到警察發出的告知書,提醒道,“你的仇恨又是針對誰呢?”
田崎修攥着帽子的手更用力了。
“你其實都明白的吧。但是你還是控制不住去怨恨。”
“別說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認識的田崎可不是這樣的。”白鳥梨耐心地坐到他旁邊,懷念地回憶起過去,“大家一起玩的時候,只有你會不介意接下怪獸的角色。大家或多或少都會有怪獸是邪惡的偏見,都不願意當壞人,只有你接下了怪獸的面具。”
“那只是因為必須有人來做這個角色啊……如果可以,我也想演英雄的。”
“是嗎?可我以前去你家裏,那些面具都被很好的保存起來了呢。”她毫不留情地揭底,“因為你也經歷過,經歷過被排擠被區別對待,所以你讨厭這樣。你也相信不是所有怪獸都是侵略者、破壞者,不是嗎?”
“現在換成宇宙人不也一樣嗎?如果懷有惡意,即使是地球人也會有辦法操控怪獸的。”白鳥梨仰起頭看向寬闊的天空,突然想起什麽握拳的雙手一拍,唠叨起來,“對了,你什麽時候方便呢?我也想找個時間去看看阿姨,你們有沒有什麽需要的?要不我帶點水果,阿姨以前也經常切水果招待我呢.....”
“撲哧。”田崎修釋然地笑了,心裏的郁悶與恨意在她的叨叨中逐漸消散了。以前也是啊,被人排擠與區別對待感到不甘與憎恨的時候,也是在少女帶着幾分關心的絮絮叨叨中不知不覺地心裏的負面情緒全部不見了蹤影。
“白鳥還是一點沒變啊。”
白鳥梨:“?”
“沒什麽。”
“那我們回去吧,CQ不見了,前輩們該擔心了。” 白鳥梨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他伸出手道。
握上她的手的時候,恍惚間他又看見了當年那個在他被別的孩子排擠時向他伸出手的女孩,勇敢地站出來指責那些孤立他的孩子,叫他一起來玩,讓他加入他們的扮演游戲。
這讓他在站起來後忘記了第一時間松開手,接着他的手就被電了一下,松開時手心還有點發麻。
“.....”這也不是冬天啊,怎麽靜電這麽厲害,都快趕上觸電了。
在回EGIS的路上他們還碰到了點小問題:他們迷路了。剛才田崎修追宇宙人的時候壓根沒看路,周邊又是沒有标識物的樹叢,白鳥梨又是直接傳送過來找他的,對回程的路根本沒有頭緒。如果只有白鳥梨一個倒好辦,傳送回去也沒問題,但同路的還有個田崎。這就有點尴尬了。
“要不我們幹脆原地等等吧,CQ上有定位裝置,前輩們發現CQ不見了應該會找來。” 白鳥梨環視周圍仍然是茂密一片的樹林,提議道。
就在他們打算這麽辦時,他們看見樹林中有一間破舊的木屋。木屋有兩層樓高,占地面積也很大,跟它的破敗形成了鮮明對比。說它是林子裏的獵戶的房子,這大的有點違和。說它是有錢人的度假村,這破的有點違和。
而打破他們猜測的是木屋裏走出的‘章魚’宇宙人。田崎修不清楚這個宇宙人的來歷,但是白鳥梨是在拯救莫可那次事件裏跟它打過交道的,這個瑪布贊曾經捕獲了很多怪獸幼崽也收集了各種怪獸因子就是為了制造更強大的生命體與生物兵器。但這些應該都被她毀掉了。沒想到這才沒隔多久,他又出來活躍了。
她拉着田崎修找了一棵大樹做掩護,想暗地裏觀察一下這個瑪布贊這次又在搞什麽名堂。
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一艘小型飛船降落在木屋旁。達達星人提着個皮箱從飛船裏走出,他們似乎是在做什麽交易。
“白鳥,他們是……”
“是惡人協會,應該又是非法交易什麽怪獸因子或者活體幼崽之類的。” 白鳥梨皺眉看着那邊兩個在交談的宇宙人。要是田崎不在,她完全可以直接甩幾個光彈放倒他們,然後帶走皮箱。但是這個時候偏偏有旁人在。
“惡人是吧。很好。” 田崎修把EGIS配發的電擊棒從腰間抽出,“白鳥,你在這躲好了,我負責解決他們。”
“等……” 白鳥梨還沒來得及阻止,他直接握着電擊棒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她當新人的時候有這麽莽嗎。他考慮過萬一對方帶了槍該怎麽辦嗎。
事實證明,還真被她猜中了。對方不僅有槍,飛船裏還藏了一小隊達達保镖。
解決掉兩個朝田崎打黑槍的達達,白鳥梨與他背靠背陷入了他們的包圍圈。
“該死……不是說讓你躲好了嗎!”
“開什麽玩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搞大男子主義嗎。” 白鳥梨警惕着周圍的達達,不服地回道,“早在以前玩扮演的時候,我就當夠‘公主’了。現在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時代了,已經過了那個女孩子應該躲在男人身後的年代了。”
“白鳥你……”
“其實我也跟你一樣。”她忽然放輕了聲音,“如果可以,我也想當英雄啊。”
就在這個緊張的關頭,工藤優幸和宗谷譽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包圍圈。
“啊,新人真是容易惹麻煩啊。” 宗谷譽拿着電擊棒毫不在意達達對準他的槍口,半開玩笑地抱怨道。
“我也開始體會到前輩的苦惱了呢。” 優幸笑着附和了一句。
在達達被悉數打敗形勢快被扭轉時,瑪布贊又打開了木屋內的裝置,在遠處的叢林開闊地臨時合成了一只芝頓。但這些裝置明顯不太完善,合成的宇宙恐龍根本不受控制,直直朝木屋方向大步走來。
白鳥梨跟着沖進木屋,這個時候瑪布贊和那個交易的皮箱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木屋的實驗設備和囚籠裏的一些幼崽怪獸。
白鳥梨:好家夥,才隔了多久,又積攢了一大批。這效率感人啊。
“小梨,芝頓快過來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宗谷譽喊道。
“等等!前輩,這裏還被關了好多幼崽,快來幫忙!”白鳥梨顧不上太多,沒找着道具的她直接上手把籠子撕開。哦,感謝托雷基亞在力量上的友情援助。
當優幸沖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堆被撕爛的籠子,以及籠子裏瑟瑟發抖的怪獸幼崽。
工藤優幸:.....?
工藤優幸:“小梨,這是...”
緊跟着沖進來的是田崎修和宗谷譽,他看見這場面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白鳥,這...”
“優幸前輩撕的。”懶得解釋的白鳥梨直接甩鍋給好兄弟優幸。
工藤優幸:???
然後他發現新獲得的正常後輩和譽前輩看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微妙,就像在看一個吃了菠菜會變成大力士的怪物。
“別愣着了,快幫忙把它們抱出去!”白鳥梨把幼崽們分別塞進他們懷裏。
他們的動作很快,但芝頓也沒有停下過往木屋方向走的腳步;工藤優幸和宗谷譽成功地把大部分幼崽抱到了安全的地方,但田崎修和白鳥梨在抱最後一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芝頓的腳已經踏上了木屋的房頂,眼看兩人都将被坍塌的房屋埋沒,白鳥梨直接把懷裏的幼崽全部塞給他,然後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了房屋坍塌的範圍。
不久前母親被坍塌的樓房埋沒那一幕再次在田崎修眼前上演。
他崩潰了。
“白鳥!!!”
幾乎是同時,藍黑色的巨人從木屋的廢墟中驟然出現,把一只腳剛伸出去還沒站穩的芝頓掀翻在地。
“奧特戰士...”
田崎修不可置信地仰望着從廢墟中出現的巨人,再低頭看向坍塌的廢墟想要尋找好友時,發現原本層層相疊的支架已經被彈開,剛才坍塌的地方根本沒有白鳥梨的影子。
“那個奧特戰士是白鳥嗎...這怎麽可能?!!”
看着與芝頓戰鬥的巨人,他久久無法平息內心的震撼。
昔日那個喊着要買下泰羅面具的女孩已經長大了,她好像從來沒有停止自己前進的腳步。童年被大家笑言妄想當奧特曼的女孩子不知不覺中真的變成了他們曾經都夢想成為的英雄。
芝頓被消滅後,他奔向了巨人消失的地方。就像是驗證他的想法一般,在戰鬥後的硝煙中,白鳥梨身上被黑紫色的光團包圍屹立在原本巨人所站的地方。
“白鳥?”
白鳥梨看見向自己跑來的田崎,驚了一瞬。他剛剛不應該跑到安全的地方去避難了嗎?怎麽還在戰場附近?!
就在她想解釋點什麽來保護自己搖搖欲墜的馬甲時,田崎修開口了。
“...真是糟糕,明明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現在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呢。”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深吸一口氣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以及,恭喜。”
恭喜你完成了兒時的夢想。
“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他躊躇地往前走了兩步,因為不好意思眼神有些躲閃,“其實吧...以前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
“當時沒能買下的那個泰羅面具,挺适合你的。”
“做奧特戰士一定很幸苦吧,很容易受傷的,白鳥不用這麽拼命的證明自己也好。小時候我就覺得,在大家都孤立我的時候,敢站出來說公道話的白鳥已經是英雄了...”
“英雄什麽的,只是個自帶榮耀的稱呼而已。我以前一直覺得它很酷,很了不起,所以非常的向往。也很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不會輸給男孩子。”白鳥梨知道他也是好意,但還是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但現在不是了。它本身已經不那麽重要了。我現在想做的只是做我做得到的事,幫助我能幫助的人,保護我的家鄉,保護我在乎的人。是英雄還是別的什麽,随便別人去說吧...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
“是嗎...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支持你的。”田崎修忽然想到了什麽,羞澀一笑,“...說起來,白鳥還是我的初戀呢。”
白鳥梨:???草?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今天如果不說出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說了。算是跟過去的自己告別吧。這樣坦誠的告訴你,感覺以前壓在心底那些事也都消失了,舒服多了。”他将帽子戴回頭上,壓低了帽檐,像是想要遮住自己的臉,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她手上的戒指,“最後,還要祝你新婚快樂。”
在田崎修轉身離開的時候,白鳥梨還有點懵。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麽?小時候一起玩的兄弟喜歡她??
嗯,八成是開玩笑。以前就沒少開過分的玩笑。一定是的。
*
晚上。
白鳥梨困惑地看着坐在餐桌對面心事重重的霧崎,以往借托雷基亞的力量解決怪獸後她經常會帶他來高檔餐廳吃飯,算是一種鼓勵吧。以前每次來的時候,他總歸會點的很多,餐前小食、主食、餐後甜品一樣不能缺,大有一副把她吃破産的架勢。但今天只是規矩地點了一晚烏冬面,讓人感覺很反常。
“托雷基亞,到底怎麽了?你今天很不對勁啊。”她放下筷子,出聲問道。
霧崎只是默不作聲地撕開桌上的濕巾紙包裝,握住她的手替她擦拭起來。
白鳥梨:.....?
她是知道托雷基亞有一點潔癖,但這是幾個意思?這潔癖還能衍生到人間體身上的嗎?而且在用餐前他們也已經用檸檬水洗過手了啊?
“額,我自己可以的。”雖然不太理解對方的用意,但擦個手而已,她不介意順着他的意思把手擦擦。
對方的動作只是頓了頓,然後繼續替她擦拭,從指尖到手心,一處都沒有放過。
“梨。”他放下了濕巾紙,卻仍然握着她的手,認真又執拗地看着她,“...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白鳥梨想到他可能是在意白天田崎說的那些話,安慰道:“你放心,要是我怕危險,怕受傷也不會答應你一心同體了。要知道,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危險的就像個定時炸彈。以前我不怕,現在更不怕。再說了,優幸前輩都跟泰迦一起戰鬥到現在了,我還能比他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抿了抿唇,“以後可能我們會遇到更強大的敵人,也許用上格裏姆德的力量也無法輕松取勝。”
“我知道。”她回握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堅定傳達給他,“但是我相信,和托雷基亞在一起的話,沒有什麽戰勝不了的敵人。”
霧崎緊皺的眉目放松了些,他眼含笑意地将另一只手放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嗯,我也相信。”
托雷基亞如果正常一點的話,不管是人類姿态還是奧特曼姿态好像都挺好看的...白鳥梨看見他的展顏一笑有些出神。
她忽然想到夢魇裏那個曾經的他,那個溫柔的藍族科學家,頓時感覺有些可惜。
要是一直那麽甜,該有多好啊...
霧崎奇怪地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開始唉聲嘆氣的人間體,順手給她遞了個草莓大福——在來餐廳的路上買的。
白鳥梨疑惑地看向他。
“甜食會促進人類的大腦分泌多巴胺...你在煩惱什麽?”
白鳥梨搖了搖頭,接過草莓大福咬了一口,是香甜的奶油味和糯米的軟糯口感。
看着因為擔憂時不時瞥向她,在對上她的目光時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的托雷基亞,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現在的托雷基亞好像...也挺甜的?
【作者有話說】
田崎:做奧特戰士一定很幸苦吧,很容易受傷的。
梨子:跟你說個笑話,我和他一心同體到現在唯一一次受傷就是托雷基亞用我的身體做他的慣性下腰動作的時候扭傷的。
老托:我感覺有人在挖我牆角,挖我人間體,豈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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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崎修:其實我一直覺得,那天沒有買下的泰羅面具很适合白鳥。
老托:看什麽看,這顆太陽已經有主了,想取暖的請出門右轉去m78找一臺叫做泰羅的中央空調。
泰羅:……為什麽哪裏都有我的名字。讓我好好在m78躺屍,別打槍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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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完了。下章周二更新!
梨子逐漸要開竅啦,評論區給力,下章喂你們糖吃!(其實他們也甜不了多久了,正文馬上完結了,格裏姆德又要出來鬧騰了)
評論區不給力,下下章投喂帶血的刀子哦~(因缺乏評論的精神糧食,逐漸糧荒崩潰的某作者 テ▽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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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2-01-05 21:14:06~2022-01-07 22:2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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