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池野哥哥爽了
第3章 池野哥哥爽了
“你叫我什麽?”
林逾白從座位上走出來,一直走到池野面前,停下腳步問他。
池野笑着說:“林碧——”
這次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林逾白一手卡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領,直接将他掼到了身後的黑板上。
池野的後背好像撞到黑板槽上了,一聲悶響過後,兩個人身上撲棱棱落滿了白色的粉筆灰。
尤其是池野的眼鏡片,簡直成了粉筆灰重災區,什麽也看不見了。
原本吵鬧的班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吓了一跳,有個多事的男生已經開始往外跑,去追餘老師去了。
池野的後背生疼,被林逾白扼住的喉嚨也有點疼。
他用力攥住林逾白的手腕,艱難開口,一開口先被粉筆灰嗆得咳嗽起來:“咳咳,你有病……”
他想問林逾白是不是有病,掐他脖子幹嘛,因為粉筆灰的打斷,後半句話沒說出口。
于是在林逾白聽來,就是池野故意給他取難聽的外號,取完之後還說他有病。
林逾白咬緊了後槽牙,松開卡在池野脖子上的手,揮起拳頭在他肚子上用力打了一拳。
“靠……”
那麽瘦,力氣怎麽這麽大。
池野張了張嘴,疼得說不出話來,一只手還攥着林逾白的手腕,另一只手下意識地往肚子上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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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動,林逾白以為他要還手,第二拳也落下來了。
這下池野真被疼惱了,顧不上眼鏡片上還沾着粉筆灰,伸手把眼鏡一摘,扔到旁邊的講桌上,掰着林逾白的胳膊,伸腿在他小腿上絆了一下,把人猛地按到了講桌上。
他臉色不大好,向來笑微微的嘴角頭一次落了下去,貼在林逾白的耳邊問他:“你到底想幹嘛,啊?”
于是餘老師跟着跑去報信的男生返回教室時,看到的就是池野把人按在講桌上威脅的一幕。
盡管池野說他當時并沒有在威脅林逾白,并且是林逾白動手在先,但餘老師完全不相信。
因為林逾白的手腕紅了,眼睛也紅紅的,看上去非常的……可憐。
反觀池野,摘了眼鏡,一點兒好學生的模樣都沒有了,人高馬大的,還把人按在桌子上欺負。
問班裏的其他同學吧,大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他們倆突然就動起手來了,到底是因為什麽,沒人說得清。
林逾白什麽話都沒說,擡起手背蹭了蹭眼睛。
他的眼睛剛剛被粉筆灰給迷到了,現在還不太舒服。
他的這個舉動被餘老師看在了眼裏,餘老師只當他是被池野給欺負成這樣的。
瞧瞧,多可憐啊。
“剛開學就給我搞成這樣,你們倆像話嗎!”
餘老師從教室門口走到講臺邊,又從講臺邊走回教室門口,被他們倆給氣到了。
操場上傳來集合的哨子聲,班裏不少看熱鬧的同學聽到哨聲,都火急火燎地往外跑,餘老師又氣又好笑:“早幹什麽去了,現在就別過去了,已經來不及了。”
其他班已經站成方塊隊伍等着跑操開始,他們現在過去,只會讓全年級都看到沒組織沒紀律的一群人。
餘老師把沒去參加跑操的這幾個人全都批評了一頓,最後看向池野和林逾白。
這兩個人,一個是年紀前三,另一個則是校長特地找她談話,讓她特別關注一下的學生,哪一個她都不想罰得太過火。
“……不如這樣吧。”
餘老師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不是打架嗎,你們倆,給我手拉着手,十指緊扣,站到走廊裏去,不打上課鈴不許回教室。”
“我去,池野哥哥,這是幹嘛呢。”
跑操結束以後,教學樓的走廊裏重新鼎沸起來,大家嘻嘻哈哈地打罵着從操場回到教室,自然注意到了走廊裏十指緊扣的兩人。
池野可是學校裏的名人,走到哪裏都有他的熟人。
這不,有人一見着他就湊上來了。
馮雅軍也和一個其他班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到教室門口,一看見這倆人,眼睛又睜圓了。
他抛下自己的朋友,擠進圍觀的人群,緊張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他這樣特別好玩,像個支着耳朵的龍貓,龍貓,就是一種可愛的大老鼠,耳朵圓圓的,眼睛也圓溜溜的。
池野看着他這樣,越看越想笑,心裏想着,面上也就跟着笑了出來。
那群缺德的同學你擠我我擠你,校服搭在肩上那個吹了聲口哨,笑着說:“誰出的損主意啊,讓池野哥哥跟帥哥牽手手,把我池野哥哥牽爽了怎麽辦。”
圍在旁邊的那群人哄笑起來,只有馮雅軍,用擔憂地目光看着池野,再看看林逾白。
“行了,”池野舉起他和林逾白十指緊扣的那只手,林逾白的手指很白,手指細長細長的,被池野裹在手裏顯得很好看。池野舉着手,安慰道:“我們沒事兒,好着呢,你快回去找你同學吧。”
說完他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教室門口的方向,馮雅軍這才想起被自己落在門口的朋友。
他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的朋友,又從人堆裏鑽了出去,拉着他朋友走到班裏,要給他拿零食。
被人跟看猴子似的圍觀了十來分鐘,林逾白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上課鈴聲剛響了個前奏,他就用力甩開池野的手,頭也不回地朝教室後門走去。
池野搓了搓有點麻木的手指,頭疼地扶了下眼鏡,跟在他身後走進教室。
老師已經提前過來了,此時正站在講臺後面看着他倆笑。
班上的同學也叽叽喳喳的,時不時有人扭過頭,偷看他們一眼,很顯然,大家還沒從八卦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池野學習成績好,人也挺帥的。
他們這個年紀男生,有一部分都喜歡把頭發留長一點兒,再剪個斜劉海裝酷。
像池野這樣直接剃成寸頭的人少之又少。
不過這也充分展現出池野條件過硬的五官,他就算剃了寸頭,依舊有股漫不經心的帥氣。
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會是話題的中心。
池野無視周圍同學的目光,跟個沒事人一樣拿出課本來,還從桌洞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準備在課上記筆記用。
坐在他旁邊的林逾白顯然沒有他這份淡定,或者說厚臉皮。
林逾白把書包拉到腿上,把手伸進包裏掏啊掏,從裏面掏出一把銀色的美工刀來。
“唰!”
他動作很快,很穩,并且很準地在他和池野的桌子中間畫了一道直線。
随後把刀子扔回書包裏,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望着池野,說:“不準過線。”
池野被他氣得笑了一下:“三八線?你小學生啊。”
林逾白不理他,從桌洞裏找出這節課要用到的物理課本,課本是新的,他翻開第一頁,在扉頁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寫字落筆很重,寫出來的字整齊好看。
于是這一次池野看清楚了,他叫林逾白。
江碧鳥逾白的那個逾白。
壓根兒不是什麽林碧鳥。
池野看看他的名字,再看看桌子中間那條深深的,宛如天塹一般的三八線,伸手摸了摸鼻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才合适。
中午放學的時候,池野和林逾白都坐在位子上沒動。
馮雅軍起身讓出位置,讓趕着投胎的金鑫先出去,而後主動邀請道:“一起去吃飯嗎?”
他說:“我跟我朋友說好了,以後就跟班裏的同學一起吃飯。”
畢竟每個老師的下課習慣都不一樣,有的老師準點下課,有的老師喜歡拖堂。
如果不在一個班裏上課,就容易出現你等我我等你的情況,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就會有點煩。
池野說可以,不過他有個朋友可能會一起來。
“沒事啊,”馮雅軍說完看向林逾白,搓搓手,有些緊張地說:“你來嗎?”
林逾白收拾好自己的書包,眼也不擡,看都不看他們倆,抓着書包帶子從後門走了出去。
馮雅軍尴尬地沖池野笑了一下,“呃,是挺不好相處的哈。”
是啊,不但不好相處,還打人呢……
池野不知道說什麽,他甚至覺得林逾白剛才不想理人,可能是因為自己叫錯了他的名字。
最後他什麽也沒說,回給馮雅軍一個笑容。
老奶奶書店旁邊就是一家面館,老板是個板着臉的矮個男人。
林逾白背着書包走進店裏,仰頭望着牆上的價格表,要了一份雞湯面。
頓了頓,他又說,“小份就好。”
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停在他的手腕上。
林逾白個子高,但是骨架并不寬,尤其是手腕,窄窄的細細的,看起來弱不經風,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
老板進了後廚,沒過一會兒便端出一碗面來,雖說是小份,分量卻很大,盛在碗裏滿滿當當的,雞湯都快要溢到外面去了。
把放着面碗的托盤放到桌上,老板指了指牆邊的小桌子,“筷子和鹹菜都在那邊,自己取。”
林逾白沒去取筷子,也沒夾鹹菜。
他注意到桌子上的竹筒裏有幾雙一次性筷子,就從裏面拿了一雙,拆掉包裝,掰開筷子,埋頭吃起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