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像哥哥這樣強壯

第9章 像哥哥這樣強壯

中午在水房,林逾白被人圍住的時候,領頭的人說了一句:有人找我弄你。

顯而易見的,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煩。

林逾白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對象。

是他在一中的仇人。

聽了他的話,池野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撐在他腿邊的床架上,“所以呢,你就因為一個猜測,就跑去一中找人打架了?”

林逾白躲不開他的視線,幹脆閉上眼,整個人往後一仰,後腦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嗯了一聲。

池野:“……”

“來,”他站起身,高大的個子很有壓迫感,“你坐直,睜開眼看着我。”

醫生警惕地打量着池野,“幹什麽?我這裏不興打架的哦,你們是高二的吧,小心我叫你們主任過來。”

池野轉身,禮貌地沖他點了下頭:“麻煩您搞清楚,打架的人是他,不是我。”

坐在單人床上的林逾白似乎笑了一下。

池野又氣又無奈,說:“把自己搞成這樣,還笑得出來。”

林逾白立刻不笑了,嘴角抿下去,目光幽幽的,像一只可憐的,無辜的小動物。

池野:“……”算了。

他在林逾白旁邊坐下,床架發出“嘎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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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觀察着林逾白的胳膊,其實很想掀開他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別的傷口。

“一中離我們這兒挺遠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點,聽起來不那麽像審問:“你怎麽去的?”

林逾白說:“打車。”

“你真是個小天才,”池野點點頭,“打車,就為了打架?”

林逾白搖了搖頭。

他似乎有些遲疑,眼睛不敢看池野,只敢盯着池野下巴以下的位置。

池野好像不高興了,如果換做今天之前,池野高不高興,和他完全沒有關系。

可池野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了他,并且不計前嫌,帶他來醫務室包紮。

于是林逾白小聲解釋道:“不是去打架,只是警告。”

警告那個人不準再找他的麻煩了。

當然了,警告的過程中免不了發生一些言語威脅和武力壓迫。

“哦,”池野冷飕飕地說:“警告。”

林逾白靠在牆壁上,歪頭看着身旁的池野,表情比剛才更可憐,更無辜……

池野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

“別這麽看着我,”池野說:“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麽善茬,今天中午在水房幹了什麽?我都不想說你。”

多牛啊,一個人打六個人,還打贏了。

連人家的暖水瓶都打碎了。

要不是池野,他指定要被老高叫家長了,不僅叫家長,還得寫五頁稿紙的檢讨書!

池野越想越來氣,問他:“吃飯沒有?”

“啊?”話題跳得太快,林逾白呆呆地看着他。

“我問你吃飯了沒,”池野沒好氣道:“從這裏打車到一中要二十來分鐘吧,你還跑了個來回,有空吃飯嗎。”

從林逾白的反應來看,他大概忘記了還有吃飯這一回事。

池野只好帶着他離開醫務室,準備去學校超市看看,裏面還有沒有烤腸或者泡面之類的熱食可以買。

池野長這麽大,頭一回在沒有請假的情況下,公然曠掉晚自習。

一切都是因為,坐在他旁邊小口吃烤腸的林逾白。

他們到學校超市的時候,烤腸機已經空了。池野本想買點別的給林逾白墊墊肚子,不料老板娘認出了池野,并且說什麽都要幫他烤幾根熱乎的烤腸。

于是他們在烤腸機前等了一會兒,拿到了剛出鍋的烤腸。

林逾白坐在池野旁邊,吹着氣,小口吃着烤腸。

雖然知道他吃這麽小口是因為很燙,池野心裏還是忍不住犯嘀咕。

林逾白吃東西的時候斯文的像個小姑娘。

可他的手臂上有微微鼓起的青筋,在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上頗為顯眼。

力氣大,長得也高,站在池野旁邊時,兩個人的身高難分高下。

池野嘆了口氣,坐在球場邊的看臺上伸直雙腿,雙手撐在身後,望着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教學樓。

林逾白悄悄睨了他一眼,學着他的樣子伸開腿。

兩雙很長的腿并排着,池野的腿顯然要更粗,更壯些。

“小夥子,”池野很慈愛地捏捏林逾白大腿上的肉,其實林逾白身上是有一層薄肌的,但是和池野相比顯然就不夠看了,“還是要多吃點肉,多多鍛煉,才能像哥哥這樣強壯。”

林逾白彎了下眼睛,把手裏吃剩下的竹簽棍換了一頭,用不那麽尖銳的那一端去戳池野的大腿。

林逾白和池野剛回到教室,就被餘老師叫進辦公室了。

原因是金鑫假借上廁所的理由跟紀律委員請示外出,剛出門就跑去餘老師的辦公室告狀去了。

他說林逾白帶着一身土,身上還有傷從外面回來,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餘老師擔心學生出事,就到教室看了一眼,然後得知池野把人帶到了醫務室包紮傷口。

她又去了趟醫務室,不出任何意外的,沒找到人。

沒辦法,她只能返回教室,讓班裏同學幫忙看着點兒,“等他們回來了,叫他們直接去我辦公室。”

班裏人應下來,等餘老師走後,馮雅軍惡狠狠地看了金鑫一眼,“你真是閑的!”

金鑫得意地冷哼一聲,轉了轉手裏的筆。

讓那個林逾白嚣張,這下玩完了吧。

餘老師把人叫到辦公室,倒不是為了罵人。

“坐吧。”

晚自習時間,辦公室裏只坐着她和另一位老師,空出不少座位。

餘老師擡了擡下巴,示意兩人分別找一把椅子,搬到自己辦公桌旁邊坐下。

林逾白愣愣的,看不懂餘老師的肢體語言,還是池野就近拉了兩把椅子,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

坐下時,林逾白的腳尖不安地動了動,微微向辦公室門口的方向傾斜,這是不信任老師的表現。

餘老師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嘆了口氣,說:“我聽說你胳膊受傷了,我看看,嚴重嗎。”

她把人叫到辦公室裏,倒不是為了批評他們。

中午在水房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聽高主任說了。

高主任口中的那個版本是——可憐的轉校生,大中午的連飯都沒吃,被六個不學無術的混子拉到了水房霸淩。要不是高凡及時把他叫了過去,都不知道那幾個混子會對可憐的轉校生做些什麽。

餘老師關切地看着林逾白,語氣溫柔,平靜,比起嚴師,更像一位知心大姐姐。她說:“中午發生在水房的事情,高主任已經向我反應了。”

她仔細看了看林逾白胳膊上的傷口,其實隔着紗布,根本看不到下面的傷口長什麽樣子,但她還是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你告訴老師,你晚自習遲到,又帶着傷回來,是不是被李玉龍他們幾個欺負了?”

原來餘老師懷疑林逾白被李玉龍他們幾個給報複了。

林逾白不想撒謊,也不想把自己打車從十三中到一中,然後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按在地上打了一頓的事情告訴她,所以就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不語。

他不會撒謊,有人會。

池野說:“有可能哦。”

他抓起林逾白的手臂,痛心疾首道:“看看,把我同桌欺負成什麽樣了。”

餘老師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情況了:“我會跟學校反應這件事情的,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上晚自習吧。”

林逾白起身就走,池野留下來,把椅子歸還原位。

“逾白。”

林逾白快要走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餘老師叫住了他。林逾白回頭,看到餘老師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面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是一盒曲奇餅幹,藍色鐵罐的。

餘老師說:“不知道你吃晚飯了沒有,把這個帶回去墊墊肚子。”

從餘老師辦公室裏出來,池野想去搭林逾白的肩膀,被林逾白避開了。

他不信邪,手臂一勾,這次穩穩的把人拉了過來。

林逾白被他勾着肩膀,拼命把自己的肩膀,乃至肩膀以上的脖子和腦袋都往外偏,用行動證明自己有多麽不想靠近他。

“又怎麽了,”池野哭笑不得,“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林逾白說:“撒謊的騙子。”

池野:“……”

他立刻反應過來,林逾白說的是在辦公室裏,餘老師問話的事情。

當時餘老師問,林逾白身上的傷是不是李玉龍他們弄出來的,他怎麽說的來着——他狡辯道:“我說的是‘有可能哦’,我又沒說就是他們幹的。”

林逾白不為所動,依舊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池野只好說:“中午的時候我也撒謊了,而且是為了包庇你。”

“不一樣,”林逾白說:“中午他們确實找我的麻煩了。”

因為中午他們幾個确實找麻煩了,所以可以把他們交給老師處置,而今天晚上他們并沒有找麻煩,所以冤枉他們就是不對的……

理清了林逾白的邏輯,池野好氣又好笑的同時,覺得林逾白這人非常的可愛。

太可愛了,可愛到讓人想狠狠地揍一頓,最好揍到他哭着求饒,一邊哭一邊說:池野哥哥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朝你甩臉色了。

【作者有話說】

池野:哥哥我,strong~小碧鳥:嗯,死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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