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索賠
第32章 索賠
這邊的騷動引來了在場外等候的各校老師,還有幾名安保。
監考老師已經打了120,正蹲在池野身旁詢問他有哪裏不舒服,池野說胳膊疼,大概是折了。
他抱着林逾白摔在地上的時候,左邊胳膊先落地,胳膊肘在地面上杵了一下,大概是傷到骨頭了,眼看着腫得厲害。
林逾白單膝跪在一旁,讓池野靠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
和池野比起來,趙雲祈摔的這一下根本不算什麽,趁着大家圍在池野身旁噓寒問暖,他自己扶着歪倒的桌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中的帶隊老師撥開人群走過來,拉着趙雲祈上下檢查了一番,臉色有些難看:“雲祈,沒事吧?”
趙雲祈咬着牙轉了轉手腕,啞聲道:“我沒事。”
帶隊老師往那邊瞥了一眼,目光觸及到林逾白的時候一頓。他環顧四周,在人群中找到一個一中的學生。
“黃陽,”他叫住那名學生,“剛才發生了什麽?”
被點到名字的黃陽愣了愣,茫然道:“老師,我也不知道,我聽到動靜後才過來的。”
過來以後就看到這三個人摔在地上了。
一中的帶隊老師冷哼一聲,擋在趙雲祈身前,盯着林逾白的側臉說:“肯定是他故意過來挑事。”
“怎麽,趁我不在往我學生身上扣鍋,欺負我們十三中沒人?”
林逾白他們班的英語老師提着一個lv的購物袋姍姍來遲,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令人心安的聲音。
她帶着一陣香風走近了,白了一中的帶隊老師一眼,彎腰查看池野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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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說自己沒事,已經打120了,讓她不用擔心。
英語老師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林逾白,“擦擦臉,再幫池野擦擦汗,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說完以後她站起身,讓場地負責人趕緊去調監控:“我這人辦事講究證據,不會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批評別人的學生。”
一中的帶隊老師沉下臉:“你什麽意思?”
英語老師斜睨他了一眼,壓根不想搭理他。
眼看着體育館內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周南南顫巍巍的舉起了手。
她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說:“老師,我就坐在林逾白附近的位子上,我看到了,是趙雲祈先過來找林逾白的。”
當時大家都收拾好答題袋,離開座位往外走,趙雲祈撥開好幾個人才走到林逾白旁邊。
有周南南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其他人也回憶了一下,紛紛開口附和。
穿着實驗高中校服的女生指了指林逾白,說:“我就坐在這位同學後面,他當時讓另一個男生滾,聲音很大,我聽到了。”
調監控需要時間,等待救護車和調監控的空檔,大家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拼湊了個大概。
至于林逾白為什麽忽然動手,沒有人知道原因,但是起碼可以證明是趙雲祈先找過來的。
聽了大家的話,一中那位老師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語氣悻悻道:“那也不能動手打人!”
“這位老師,”林逾白他們班的英語老師抱起胳膊,用下巴點了點池野的方向,“受傷的是我的學生,胳膊很可能斷了。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先嚷嚷上了。”
一中的老師不說話了。
趙雲祈越過他,蹲到池野面前,低聲說:“抱歉。”
“啊,”池野笑了笑:“沒事兒啊,是我自己不小心。”
要不說人總是關心則亂,他當時腦子已經亂了,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能讓林逾白手裏的椅子砸到人,再有就是保護好他,別讓他摔在地上。
池野被救護車拉走,進了醫院先拍片子。
荀麗和餘老師接到了學校的通知,已經提前在醫院等着了。
她一看池野能走能跳,只是傷到了胳膊,松了口氣,反過來安慰起了餘老師:“看樣子是骨折了,小男孩恢複得快,很快就好了。”
餘老師算是知道池野的好脾氣遺傳自哪裏了。
池野拍完片子出來,聽到荀麗這麽說,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舉起右手活動了幾下,笑眯眯地說:“還好受傷的是左手,影響不大。”
要是傷到右手可真就讓人頭疼了。
“你呀,”荀麗伸手一點他的腦門,“去考個試還給自己整出傷來了,疼不疼?媽今晚給你炖大骨頭,好好補一下。”
“媽,”池野說:“你先回去吧,我姐自己看店行嗎?”
池野受傷的胳膊不敢亂動,需要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荀麗幫他扶着受傷的胳膊讓他不那麽累,聞言嘆了口氣。
池宇做過截肢手術,創口一直恢複得不好,尤其是天氣熱的時候,斷斷續續地發炎。
醫生讓她少穿假肢多坐輪椅,池宇說她不想像個殘疾人似的坐在輪椅,總是不聽醫生的話,穿着假肢到處走。
荀麗不在店裏看着她,池宇肯定又要換上假肢跑前跑後。
手心手背都是肉,荀麗既擔心池宇在家亂來,又心疼池野受傷。
池野忍着劇痛開口:“剛剛在救護車上我問醫生了,他說我這種情況不嚴重,打個石膏就行。再說了,還有餘老師他們陪着我呢,媽,你趕緊回去吧。”
好不容易勸走了荀麗,荀麗一走,池野的肩膀瞬間塌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失落地坐到了走廊的長椅上。
他也想讓荀麗陪着他,在荀麗面前撒個嬌耍耍橫,可是家裏有人比他更需要媽媽的陪伴。
餘老師了解他家的一些情況,嘆了口氣,在他身旁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老師,”池野勉強打起精神,左右看了看:“林逾白呢?”
他記得林逾白也跟着上了救護車,他一下救護車就被護士帶去拍片子,都沒注意到林逾白去哪兒了。
不料餘老師一愣,顯然被問住了。
她說:“我不知道啊,逾白也來了嗎?”
林逾白彎腰在水池邊洗了把臉,打開英語老師給他的紙巾,從裏面抽出一張壓在臉上。
趙雲祈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沉默地倚在門框上,望着他的背影,神色複雜。
林逾白高且瘦,即便是穿着十三中土裏土氣的校服,依舊能看出身材比例很好。
趙雲祈見過他什麽都不穿的樣子,知道藏在校服下的這具身體有多漂亮。
待林逾白擦完臉,準備往洗手間外走的時候,趙雲祈邁開腿,攔住了他的去路。
“逾白,我就說兩句話。”
他堵在洗手間門口,目光中帶着一絲哀求:“說完就走。”
沒什麽好說的,林逾白神情淡薄:“滾開。”
要不是急着去找池野,他并不介意在醫院的洗手間把趙雲祈打一頓。
林逾白撞開趙雲祈大步往外走,趙雲祈追在他身後,不管他想不想聽,吐豆子一般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
“逾白,我知道你很委屈,你給我幾年的時間好嗎,等我念完大學,等我找到心儀的工作,我一定……”
“啪!”
趙雲祈的話說到一半,走在前面的林逾白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趙雲祈臉上挨了一巴掌,白皙的側臉上很快浮起一個巴掌印,他擡手摸了摸臉,有些不敢相信林逾白就這麽打了他的臉。
他很清楚,林逾白的性格一直不太好,但也不像現在這麽壞。
“你這個傻逼——”林逾白一把拽起他的衣領,他的力氣很大,趙雲祈的衣領被他緊緊揪住,卡在了脖子上。
他痛苦地咳了兩聲,伸手去拉林逾白的手腕。
他剛摸上林逾白的手腕,林逾白便滿臉厭惡地一甩手,将他掼在牆壁上。
被衣領勒住的脖子驟然得到放松,趙雲祈喘息着靠在牆壁上,伸手捂住喉嚨。
“咳咳……”
林逾白走過來,貼在他耳邊說:“你比趙致遠更惡心,每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我都想讓你去死。”
醫生拿着片子看了一會兒,說:“和我預料的差不多,打上石膏,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拆了。”
池野坐在凳子上打量自己的左手臂,“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
“你們小年輕,”醫生放下片子,伸手敲了敲辦公桌:“骨頭長得快。”
醫生給池野的左手臂打了石膏,又剪了條繃帶給他固定胳膊,繃帶的另一頭挂在脖子上。
他囑咐池野:“這段時間盡量不要碰到這只胳膊,也不要用力。”
池野嗯了聲,想起什麽似的:“不能使勁兒,那肌肉不就萎縮了?”
“問題不大,”醫生笑了笑,熟練的給繃帶打結:“剛拆下石膏确實可能會出現肌肉萎縮的現象,過段時間就恢複了。”
池野輕嘆一聲。
他從上了救護車到現在,一直安安靜靜的,護士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醫生對他印象不錯,見他嘆氣還安慰了幾句:“你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附近學校經常有學生受傷,昨天還來了一個打球撞斷小拇指的,不用難受,只要遵循醫囑,很快就好了。”
池野說:“醫生,我這種情況可以找人索賠嗎?”
醫生把玩着桌上的鋼筆,正色道:“當然可以,你想讓對方賠多少錢?需要我給你開張證明嗎。”
“那倒不用,”池野笑起來:“不要錢,缺人照顧。待會兒我同學可能會過來,您幫忙說兩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