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正的兇手

第11章 真正的兇手

姆莫娣女士明顯的感受到,她的幾位好友并不相信她關于聖明威修道院受到神跡庇佑的言論。

甚至對她說的話感到不耐煩。

姆莫娣女士保持了沉默,雖然不再言語,但她內心還是堅持自己的觀念,至少對于一無所有的聖明威修道院突然能喝上水了,那絕對是聖父的恩賜。

直到來到聖明威修道院大門口,姆莫娣女士這才再次開口。

“你們看那兩盆馬黛茶樹,它們是不是長得比其他地方的都好。”

馬黛茶樹只要有水,生命力就會十分頑強,在周圍都是枯黃一片的時候,哪怕僅僅是有一些綠意都讓它顯得與衆不同。

同行的幾個夫人已經無奈地捂住額頭,有些頭疼的道:“姆莫娣,你最近是不是太過焦慮了,我聽你的丈夫說,你最近因為憂心那變态殺人魔的事情,夜裏都睡不好。”

“姆莫娣,我們只是平民,沒有什麽值得被人惦記的,所以……無需擔心。”

“至于枯井生水,那僅僅是運氣好而已……”

“咦!”

話還沒說完,随着幾人踏入修道院的大門,不由得異口同聲的“咦”了出來。

那股子從烤爐般燥熱的環境突然進入冰涼春季的感覺,讓她們瞳孔都在一瞬間張大。

涼爽得舒适得毛孔都立了起來。

絕對不可能是錯覺,這種感覺太明顯了。

姆莫娣也是驚訝,她昨天來的時候還并非這樣,而今天……聖明威修道院居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感覺到了嗎,怎麽突然就變得涼爽了?”

幾人還兀自不敢相信地站在大門口反複進出。

灼熱,冰涼,灼熱,冰涼……

姆莫娣的聲音都變得激動和高亢:“這一定是聖父的庇佑。”

“聖父在這裏降下了神跡,每個人都能看到和感受到的神跡。”

“慈悲的聖父不忍他忠實的信徒忍受幹旱和酷熱,所以他仁慈地帶來了水和涼爽。”

不然如何解釋聖明威修道院現在的情況?

幾人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如何反駁。

姆莫娣已經開心的恢複了活力,滿面笑容地帶着人進去,哼,她的幾個朋友一開始還不相信她,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她姆莫娣,本就不是一個撒謊的人。

特別是越往裏面走越涼爽,特別是看着身邊幾個好友越來越驚訝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姆莫娣女士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明顯。

修道院內,老神父約瑟夫也在疑惑地看着天空,沒見太陽小啊,依舊毒辣,但居然并不像往日一樣那麽的暴熱難擋。

于此同時,布魯克正在通勤蒸汽汽車上面色激動地吹牛逼。

“我的好友,帝國的繼承人冕下,他什麽事都會寫信告訴我。”

“冕下最近因為飲食毫無節制的原因正在擔心肥胖問題,他專門寫信敘述他的煩惱并征求我的意見。”

“我正躊躇着怎麽回信才不會傷到冕下的自尊,你們懂的,這種隐秘的焦慮,冕下不怎麽願意和外人分享。”

整個車廂內都處于極度的安靜,安靜中透露着微妙的詭異氣氛。

甚至有人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路易斯。

肥胖?述說苦惱和征求意見?

一想到他們睿智英俊的冕下變成了一個大胖子的樣子,他們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路易斯棱角分明的面部都抽動了一下,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布魯克慷慨激昂的“演講”,再由這位謊言家說下去,不知道他身上還會出現些什麽奇怪的症狀或者奇怪的嗜好。

他應該慶幸,至少他還僅僅是一個胖子。

路易斯:“我們異常尊貴的向導,還是先給我們介紹一下維吉亞城吧。”

布魯克還有些意猶未盡,半響才繼續道:

“維吉亞城的交通十分獨特,它就像一個複雜的箱體,沒有完全連通的道路,恩,怎麽說呢,因為我們維吉亞人将房頂也當成正常的通勤路徑。”

“如果僅僅是沿着道路的街道走,不進行牆壁的攀爬和房頂的通行,幾乎無法走到目的地。”

“所以,對于外來者來說,維吉亞城就等于一個迷宮。”

衆人已經将目光投向車外,那複雜的交通道路,的确讓人頭疼,若是有一個特別熟悉道路的罪犯,犯罪後恐怕很難被抓住。

布魯克:“維吉亞一直保持着蟲國時代的建築結構和布局,像這樣的蒸汽汽車公路,是在原來的基礎上修建的,算是唯一連貫的道路,在整個維吉亞一共也才幾條,所以完全靠汽車通勤是靠不住的,而且在大部分維吉亞人看來,坐汽車太不優雅了,沒有半點昆蟲的優美,當然也有一部分貴族現在極力推崇這些機械,希望大力推廣。”

說完,布魯克道:“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蟲國古道,據說是崇高者艾維克·弗朗西斯為年幼者和年老者修建的,你們也知道,我們維吉亞甚至不需要道路,都是爬上爬下,而維吉亞城坐落在山上,年幼和年老者很難持續這麽長時間的攀爬。”

“當然,這也僅僅是傳說,崇高者艾維克·弗朗西斯怎麽可能專門跑來維吉亞修建一條崎岖山路。”

路易斯等人也是一愣,原本今日外出,只是為了打消旁人的疑慮,讓他們更好的在聖明威修道院繼續尋找線索。

沒想到這什麽蟲國古道,居然也有着艾維克·弗朗西斯的痕跡。

或許這一趟旅行也并非毫無意義。

至于布魯克,或者說維吉亞人對艾維克·弗朗西斯的了解似乎并不多,聽上去更多是來自一些古老流傳的傳說。

路易斯倒是大致能猜到原因,第一,在大陸上的任何典籍上都未提到艾維克·弗朗西斯的故鄉在哪裏,他們能知道還是源自那本秘密手記中的發現。

第二,從布魯克上一次提到的傳說中得知,艾維克·弗朗西斯不允許維吉亞人贊美和紀念他,因為不允許維吉亞人贊美一個罪人,且不論為何是這個原因,一千年的時間,哪怕是一個偉人不被贊美或憎恨,也很容易被歷史遺忘。

但這裏畢竟是艾維克·弗朗西斯的故鄉,有一些關于他的傳說也十分合理。

布魯克繼續道:“那條古道崎岖而上,沿路有四百多忏悔石雕,聽說……這個就比較離譜了,聽說是艾維克·弗朗西斯為了贖罪為了心靈的平靜而雕刻的。”

全人類的英雄,工業時代的開創者,怎麽可能自覺是一個罪人。

布魯克說道:“我們現在去乘坐大升降梯下山,然後從古道的開端開始向上步行而上。”

“當然,大升降梯的費用頗高,但先生們,你們應該不願意像維吉亞的蟲術士一樣,從懸崖上往下爬吧”

坐了一個小時的蒸汽汽車,車上的氣氛還算不錯,至少布魯克是這麽認為的,一路上布魯克都是一個合格的向導介紹着這座和其他行省完全不同的古老城市。

等到了懸崖處的大升降梯,小魚人咕嚕守着他們的行李,而其他人……

遼闊的視野讓他們能清晰地看到那無邊的山脈和蔚藍如洗的天空。

連路易斯都陷入了沉思,布魯克羨慕外面的富裕和發達,卻不知道維吉亞擁有讓任何人都羨慕但不可能得到的財富。

或許每個人對財富的定義不同吧。

斯伯蒂斯也在小聲感嘆:“冕下,我以前始終不明白詩人寫的美麗的天空,在我的記憶中,天空一片灰暗,看上去就像肮髒的抹布,但我現在有一些明白,那些詩歌為何對天空充滿了贊美。”

布魯克站在旁邊,這些人怎麽了,跟木雕一樣?

景點還沒有到呢,怎麽就已經是一副癡迷的樣子了。

布魯克看了一眼天空,眼中似乎也多了一絲明了,布魯克覺得這些人應該不急着去坐大升降梯了,抄着手在一旁等待,一個稱職的向導應該知道什麽時候講解什麽時候給旅客自由的時間。

讓布魯克覺得更有意思的是,他在旁邊等待的時候,他居然看到了一個貴族管家打扮頭發上塗抹的頭油都快反光的中年人帶着一個帝都神官,在一群人警惕的掩護下走進了旁邊的一座酒館。

中年管家袖口的圖案,金姆侯爵家的?

布魯克有些驚訝,帝都的神官現在不該被那個變态的兇手吓破了膽龜縮在保護圈裏嗎?有什麽重要到不顧及生命也要和金姆侯爵家的管家來這裏的事情。

當然,這和布魯克沒任何關系。

布魯克繼續完成他盡職盡責向導的工作,對依舊欣賞美景的路易斯等人說道:“我先去購買大升降機的票,先生們欣賞夠了,我們再繼續前進。”

一行人:“……”

或許他們永遠也欣賞不夠,這樣直擊心靈的震撼,維吉亞人應該永遠不懂。

……

維吉亞治安亭。

探長菲利普辦公室的機械電話響起。

菲利普兩天沒睡,滿臉的堅硬的胡渣讓他看上去有些邋遢。

電話的鈴聲讓他十分煩躁,一定又是哪個貴族迫切地希望他早日破案,不斷的來給他施加壓力。

但他又不得不接電話。

吐出一口濁氣,将電話放在了耳邊。

電話裏面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對面的環境應該有些哄鬧,一個深沉但又帶着一點調侃的聲音傳來。

“又一個帝都神官要死了。”

“菲利普先生想不想知道兇手是誰?”

菲利普疲憊的精神都醒了:“你是誰?”

對面直接回答:“來離大升降梯最近的酒館,你會看到完整的帝都神官被殺的過程。”

“菲利普先生,恭喜你,你就快破案了。”

“嘟嘟嘟”然後是挂斷電話的忙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