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你今早聯系我之後，我去查了一下，你和奧倫都被調到特級警衛隊了？”蘇略沒有寒暄問好，直接了當的發問。
“是的。”
餘望走出辦公室，低聲回了句。
“你要找我的事，和特級警衛隊有關嗎？”
“有一點關系。”
“你···”蘇略停頓了一會，“如果因為案件的事，你會直接請我到警衛隊，但是你選擇了一個私人場所，并且不是我們平常聚會的地點，是有人吩咐你這麽做的嗎？”
餘望聽得倒吸一口氣，沒想到這位朋友比奧倫還要敏銳，奧倫很聰明，但是也沒有細致謹慎到這個地步。
看來真的只有自己是普通人了。
“對···如果我說聆夢隊長邀請你的話，你還來不來？”
蘇略那邊沉默了一會，“不可以被官方知道卻是你們感興趣的事，我想只有那件事了。”
餘望快速明白過來，他知道是為了宋珍珍，并且他好像知道什麽，強調不能被官方知道，餘望正要追問的時候。
那邊蘇略嗯了一聲，“我會準時到，你們不要遲到。”
看樣子，他有什麽事要說。
一定和宋珍珍有關系。
想着，蘇略想去告訴C9，但想起來剛剛他面無表情生氣的模樣，趕緊打開搜索去找那個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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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種巧克力只有上城區一家糖果店可以買到，并且距離這裏有不少距離。
看了一眼時間，來回兩個多小時差不多可以趕上12點的約。
反正只是妄想世界，餘望想也沒有想，直接翹班去買巧克力。
糖果店在高樓林立的奢侈品街，意外的是這裏的奢侈品街不是珠寶首飾和包包，而是各種美食餐廳，從蛋糕甜品到牛排炖肉。
餘望随意走到一家甜品店前，掃一眼價格，昂貴得離譜，一小塊青草味的奶油蛋糕竟然需要花費600元，而這個價格可以買到60袋能量果凍。
在這個時代，珠寶首飾褪去奢侈品光環，但是食物變成只有貴族階級可以消費得起的奢侈品，實在諷刺。
收起觀光的心思，餘望按照導航指引找到了那家糖果店。
進去之前，餘望特地掃了一眼燈牌上的價格，雖然比不上60袋果凍，但那個價格也叫人望而卻步。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身後傳來了帶着鼻音的男聲。
由于停下來擡頭看價格，身後的人似乎來不及撤回步子，一頭撞到了餘望的後背。
“不好意思，是我忽然停下來了。”他連忙回頭道歉，發現來人竟然是二級警衛隊的隊員，他一頭金發淩亂随意耷拉在腦後，身上華麗的警衛隊制服也滿是褶皺，衣領上的銀色徽章也松開了，整個人像是熬了三個晚上跑出來覓食的模樣。
但是他沒等餘望道歉完，直接上前一步繞過了餘望，進了店裏。
餘望：“·······”
算了，可能再有兩秒就餓死了吧。
走進店裏，鱗次栉比的各類彩色糖果堆滿了精致的櫃臺，仿佛進入了童話的食物世界，完全沒有身處賽博世界的感覺，風格更加複古，進進出出的人們服飾考究，面容精致。
一排排找過去，餘望很快找到了那款香菜櫻桃巧克力，花費300元買了一小盒後，餘望這才敢聯系C9。
毫無疑問，C9根本不接電話。
馬不停蹄回到警衛隊總部，遠遠就看見了奧倫和C9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他連忙上前去，拿出剛剛買好的巧克力，雙手奉上，對C9說：“抱歉C9先生，我為之前說你是處男的事誠懇道歉，請原諒我。”
氣氛陡然變得嚴肅起來，面前的C9也不說話，只是俯視着餘望。
“等下——你們在說什麽？”奧倫一邊憋笑一邊上前來問話。
餘望不敢說，只好說再次道歉，“是我妄下定論說C9先生是處男，但如您這般英俊潇灑的高官一定不是處男！”
C9依舊沒有說話，奧倫在邊上幾乎已經繃不住了，“餘望···你真的是，以前從沒發現你還這樣啊。”
突然，C9出聲問：“巧克力是你買來的？”
“對，謹代表的我歉意。”餘望已老實，求放過。
本以為C9還會生氣拒絕他，沒想到下一秒他聽到C9輕聲說：“好。”
随即手上的巧克力包裝盒被他拿走。
有些意外——
“唉，你們副隊長似乎挺好相處啊。”奧倫也忍不住驚訝，搭着餘望的肩膀低聲說。
“我···我也沒想到這麽簡單。”餘望覺得有點奇怪，但也說不上哪裏奇怪。
“走吧。”C9轉過身，低頭拆着包裝盒，他把盒子裏的巧克力全部倒在手裏塞進口袋，随後把包裝盒扔到了路邊。
餘望忍住了替他撿起來垃圾的沖動。
但奧倫卻立即上前撿起垃圾，張嘴喊：“C9副隊長——”
C9毫無表情的臉轉過來。
餘望唰的一下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沒事，沒事，什麽事都沒有。”
“你幹什麽啊？餘望！”
“我在阻止你找死。”
奧倫：“？？？？？？”
再次來到昨晚的那間屋子前，餘望才發現這是一座舊塔樓，外表看着荒廢多年，其實內部被他們改造成臨時聚集地，大概調查一些不可以在明面上調查的事的臨時辦公場所。
到了頂樓上，餘望看見蘇略早就在等着了，而他身側站着陳。
兩個人什麽話也沒有說，陳繃緊的臉在看見C9到來後稍微松緩了一些，和他們打了招呼。
餘望好奇的問：“隊長沒來嗎？”
陳解釋說：“隊長比你想象的要忙，很多時候，現場指揮和決策都是阿九，隊長只要結果。”
“阿斯特拉呢？”
“我不出外勤。”桌上的全息屏傳來了阿斯特勒的聲音。
餘望哦了一聲。
蘇略聽到他們說話，好像才從沉思中緩過來，站起身面向了餘望和奧倫。
餘望沖他笑了笑，和記憶裏的蘇略沒什麽太大區別，只是似乎一年不見，滄桑了不少。
“你們倆竟然調到了特級警衛隊，奧倫就算了，餘望，你是掌握了特級警衛隊長什麽把柄嗎？”他笑了笑。
“喂，這麽說我也太過分了。”餘望的記憶裏，蘇略确實是個活潑愛開玩笑的人，可現在他連笑容都勉強，只有嘴臭毛病還沒改。
“但我是真的很驚訝。”
“就是知道你說的沒錯，我才更難受。”
蘇略笑了起來，上前抱住餘望，又快速分開，然後轉向奧倫輕輕抱了下。
“無意義的朋友再會場景就趕緊結束吧。”C9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另一面全息屏，上面播放着一段車禍視頻。
C9頭也沒擡，直接命令：“坐下。”
蘇略收斂笑意，坐在了沙發上，出神的盯着那段視頻。
奧倫也不由自主的看過去，滿臉痛苦。
他們二人對宋珍珍的感情頗深，不像餘望，雖然有記憶，但并未真切體會，就算傷痛也似乎隔着一層玻璃。
“我們重啓了宋珍珍車禍事件調查。”C9直接說，“希望兩位可以配合我們調查，這不是命令，而是請求。”
“你們現在重啓調查？為什麽？”奧倫驚呼。
“你們想問的就是她當時聯系我們的事，我已經全部說過了，和這位警衛也說過了。”蘇略回頭看了一眼陳。
“我希望你面對我再說一次。”C9擡起頭來，直視着蘇略的雙眼。
蘇略被他盯得不自在，立即移開視線。
“事到如今，就算你們查到什麽···也沒有意義了。”蘇略喃喃自語。
“我先說吧。”奧倫到是很配合，想了想說：“那天其實我正好巡邏回來，餘望就來找我說，約定的聚會時間改成了今晚，讓我和他一起過去，我們一直有個周日晚上聚會的活動，那天是周三，我覺得很奇怪，也沒說什麽，就和餘望一起到了聚會地點，我和他是先到的，大概一個小時後，蘇略也到了。”
C9示意他繼續說，其實之後的事，餘望也說過，聯系不上宋珍珍，第二天早上就發現送宋珍珍車禍死亡。
聽完後，C9看向蘇略。
但他依舊沉默不語，幾乎讓餘望不安起來。
過了許久，他嘆息一聲，擡首說：“那天我接到了電話，說改了地點時間，叫我過去，我···就過去了，因為有事耽擱所以遲到了一會，我到了就看見餘望和奧倫已經在喝了，但她一直沒來，我們怎麽也聯系不上，找也找不到，商量第二天再做打算，後來就聽到她車禍死亡的消息。”
“你有什麽事耽擱了？”
“···工作上的事。”
“比如？”C9支起胳膊撐着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臨時有工作，所以我加班了。”他含糊不清的回答。
C9哦了一聲，又問：“所以當天你接到了誰的電話，喊你過去。”
餘望想回答。
C9立即瞪了他一眼。
餘望縮縮脖子，往後靠了靠，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是她啊···”蘇略下意識回答，可立馬又改口：“不是，是餘望。”
C9放下了胳膊，向後靠在沙發上，面上露出些許微笑，“不知道蘇略先生注意到沒有，你從來沒有全名稱呼過宋珍珍。”
蘇略臉色一變，想要解釋。
可是C9慢悠悠的繼續說：“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無法面對的愧疚，一種是厭惡到不願意提起，所以你是哪一種情況？”
奧倫聽完這話，激動站起來想要說什麽。
餘望一把拉住他，将他按回來，微微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你···你想暗示什麽？是說我是兇手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兇手哦，蘇略先生。”C9又揚起了那副笑臉，“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覺得自己是兇手一樣？真令人好奇到底你對宋珍珍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蘇略立即反駁。
C9故作訝異，“明明是在回憶好友死亡前的事，表情卻這樣愧疚和逃避，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還是你只是裝作他們的好朋友呢？難道···宋珍珍的死亡是因為你嗎？所以你才不敢直呼全名甚至我還沒指責你是兇手就自認是兇手？”
“不是···不是的···我們是朋友！”蘇略面色慌亂，他幾乎哆嗦起來，想要證明什麽似得，轉頭看向餘望他們。
“你從宋珍珍死亡後，就拒絕參加聚會，其實好友死亡後一般人更應該和朋友報團取暖，你卻放棄聚會，是你做過什麽不敢面對他們嗎？還是你害怕他們發現什麽呢？所以故意疏遠你的好朋友們~”
他最後說好朋友們的時候拉長了語調，讓人十分不适。
“唉，你不解釋了嗎？”C9眨眨眼，眼裏俱是興奮，“我來猜猜嘛？比如說其實···你做了什麽事直接導致你的好朋友宋珍珍死亡，你十分愧疚，如果不做的話，宋珍珍就不會死亡——”
“夠了！”蘇略猛地站起來，“你們沒有審批的調查權限，我憑什麽在這裏被你這樣審問！你故意在這裏猜測是想誣陷我是兇手對不對？！還是你們3隊又想耍什麽計謀故意陷害？”
“沒有哦，我什麽計謀也沒有哦，只是坐在這裏，輕易的發現了你的秘密~”C9聳聳肩，“算了，反正你那朋友都已經死了，就算你幹了什麽壞事，案子都結了，我們只是問問，并不會逮捕你，你就直接說吧。”
C9的表情和話語逐漸變得尖銳，直指蘇略脆弱不堪的內心。
“喂！你閉嘴！”
下一秒，有人怒吼起來。
不是顫抖着的蘇略，而是滿臉怒意的奧倫，他推開餘望，上前一步揪住了C9的領子。
兩個人的個頭差不多高，但是奧倫是正規警隊學院出身，身材壯碩，而C9蒼白瘦削，被猛一揪差點跌倒。
但是他并未慌亂，甚至冷靜的可怕，只說了兩個字，“松手。”
這兩個字極度具有壓迫感，奧倫擡起的胳膊頓了頓還是放下去，他咬牙退後了幾步，“這都是你的猜測！你對我們幾個的事了解什麽？！你用你的狗屁分析随意妄加評論，故意刺激蘇略，他明明可以不接受你們的邀請過來，但還是堅持過來接受你的這樣的審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啊，對了，我确實沒有良心。”C9微微一笑，“說到底，我們想讓你們過來是不可能的，用我們的新人警衛來降低你們警惕，他才會來不是嗎？如果一開始我們就說希望和他聊一聊宋珍珍的事，我保證他立馬消失不見。”
奧倫臉色變得鐵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幾秒後，蘇略站起來，低喝一聲：“夠了！已經夠了，我累了，我要回去。”
“蘇略！”奧倫想也沒有想就跟上去。
看着二人就要離開。
C9快步跟上，餘望二話不說也進了電梯，跟他下了樓。
一下樓，蘇略就跑出去，奧倫頭也不回跟上去，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麽，一句話也沒搭理餘望。
C9卻忽然止住了腳步。
餘望還以為他改變了主意，不再逼迫蘇略，走上前去，結果卻發現C9的目光并沒有追随那兩人跑開的方向，而是落在了正前方的狹窄巷道裏。
那裏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頭亂糟糟的金發，邋遢的2隊隊服，和那疲倦不堪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