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周煙一晚上沒開成單,後半夜便回去了。

她的二手車這個月第四次打不着火了,必須得修了,還得跟司聞要錢。

從停車場出來,她叫了網約車。等車時,她打了個哈欠,吸吸鼻子,摸出煙盒,拿出一支煙點燃。煙霧滾出嘴角,跟夜風纏綿。

網約車遲了兩分鐘,司機師傅打電話告知東湘路堵車,可能還需五分鐘才能到。她并不在意,反正此時回去周思源也睡了。

五分鐘後,來了兩輛車。周煙目不斜視地路過司聞的車,走向網約車。

司聞下車,一把扯住她。

周煙被拉住,也沒費力掙脫,她知道掙脫無用,司聞的力氣她很清楚。

司聞把她摁在車門上,“你敢挂我電話。”

周煙擡眼望着他:“你不一樣能找到我?”

司聞捏住他的臉,警告道:“你要知道自己的位置。”

周煙疼,皺了皺眉,司聞手勁立馬松了三分,眉目中怒火也有所收斂。周煙帶着情緒推開他,說:“我沒有什麽位置,所以請你離我遠點。天天監視我,您沒別的事幹了?”

那邊,網約車司機師傅還在等,不見人又打來電話。司聞伸手從周煙口袋拿出手機,給她把電話挂掉。

周煙懶得再說。

司聞看她又變回要死不活的态度,雙手撐在她兩臂旁,将她圈在車門前,說:“誰說我沒別的事幹了?”

周煙沒動,直勾勾的眼神明顯在抗拒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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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即将到達臨界點時,司聞手機響了。他只好一只手攥住周煙,另一只手接電話。

周煙就這麽看着他,他說了兩句,與周煙的眼神對上,眉頭輕蹙,轉過身去。

周煙眼垂下來,又看向他小腿。

司聞腿好看,長又直,腿肚子上沒有其他男人那塊明顯的肌肉,卻也不見下盤不穩。

有一次他鍛煉,她在旁邊發困,迷迷糊糊睡着。醒來時,他在和健身教練交流器械。

她躺着只能看到他腰以下,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女孩子都喜歡籃球場上的少年。

但他卻很小氣,不懂她的喜歡,也永不會滿足。

周煙想着,不由自主地踹了他一腳。

司聞回頭,眉頭高聳,看着她,眼裏滿是質問,手裏的電話還沒挂斷。

周煙自然地別開眼,佯裝出無辜,仿佛在說:不是我。

司聞匆匆挂了電話,把她的臉扳正,逼近問道:“你現在膽大了不少。”

離得太近,周煙與他的呼吸都交織一處,她只說:“我要回家。”

司聞打開車門,周煙卻不上,強調:“我要回我自己家。”

司聞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扔進車裏,說:“別跟我提要求。”

周煙懶得理他,挪到另一側車門旁,望着窗外。

司聞開車回到家,到樓底下時,周煙打開車門就跑。他長手長腿,輕易就撈住她的腰,把人扯回來,死死攬腰。

周煙還不老實,兩只腳都踩在他鞋上。

司聞把造反的周煙扛在肩上,上樓後鎖門,将人扔沙發上欺身壓上去。

他鼻息發燙,燙了她的睫毛,吹動她眼裏的波光,說:“別挑釁我,你會哭。”

周煙早已不會被這話吓到,還能掰着指頭算賬:“四年前在你辦公室,拜你所賜,我多了道四公分的口子。

“同年六月,你兩天沒讓我吃飯、喝水,後來嗓子啞了,那次是脫水。

“還有一次,我黃體破裂做手術,那時你還沒換秘書,你讓那個秘書照顧我,她趁我動彈不得,把我胳膊和腿都掐出血。

“還有更多慘烈時候,具體記不清了,老記着也不好,折磨的是自己。”

她還記得,有一次手術之後,司聞跟醫生溝通,小護士在旁邊犯花癡。誰能想到,讓她變成這副模樣的,就是這外表一絲不茍、氣質卓爾不凡的男人。

除了懷孕,她都經歷過了。她還怕什麽?“讓她哭”很像小學生吵架,震懾力還不如說以後分道揚镳、再不會給一分錢。

司聞從她身上起來,拿着煙盒去陽臺點了一支煙抽。

周煙沒起身,依舊平躺在沙發上,看着房頂上的燈。燈管被設計成風鈴的樣子,風一吹就叮鈴叮鈴響。就是這燈老是擾她清夢,可這不是她家,她沒權利拆下來。

微信消息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拿起手機,看到是懷孕同事的消息,對方說把孩子打掉了。周煙欣慰一笑:挺好,真挺好的。

司聞站的位置能看到周煙對着手機笑,他目現冷光,把煙撚滅,快步走過去搶過她手機質問道:“誰發的?”

這是周煙今晚第二次被搶手機,她雙眉攏成一條,顯得不悅,直接說:“還給我。”

司聞不還,繼續問:“是誰?!”

周煙不想搭理他,伸手去搶。

司聞将手機舉高躲開她的手。

周煙不爽了,站沙發上去夠。

司聞放下手,把手機用力甩出去,正好觸到電視開關,屏幕亮起,發出巨大音樂聲。手機摔得稀碎,零件濺到展櫃又掉下來,散到四處。

周煙氣死了,揮着雙手打向司聞,怒道:“你有病!”

司聞攥住她手腕,語氣兇狠:“跟我在一起,給別人發消息?周煙,我沒耐性的!”

周煙被固定住手,撲上去咬他,用要咬死他的勁頭。

司聞不怕疼,但不允許周煙咬他。他把她雙手摁住,将她壓在桌上,限制她行動。

這姿勢讓周煙心鼓一響,連忙松開他的脖子,折騰起來。但由于被限制行動,她的反抗只能在他懷中這個小小的空間施展。卻不妨事,她依然能罵:“你給我滾!別碰我!”

她語氣暴躁但殺傷力小。

“你老是口是心非。”司聞說破她。

周煙不想看他,別開臉,嘴硬道:“我沒有!”

司聞扳過她的臉,手指按着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很柔軟,是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

周煙覺得疼轉頭躲開,司聞不讓,她真不想看他,一看到他那副洞悉天下的表情她就讨厭,她死命抵抗,趁他沒防備雙手逃開,左右開弓打在他臉上,打得手疼,但是很爽。

卻突然一愣——

司聞神情不變,忽然俯身,像一條毒蛇精準地潛入深林。

他在給她口。

周煙身體僵住。

司聞從沒給她做過這種事。

從沒有。

他的技巧并不拙劣,但周煙總覺得他像新手。他在擅長的事情上往往會有細微缺憾,因為他知道這些失誤可忽略不計。

只有新手面對未知領域時才會穩紮穩打,生怕出現纰漏。

周煙雙眼模糊,需不斷吞咽口水才能防止這該死的快感吞噬理智。可似乎不對,她沒有理智。早沒了理智。

随着時間推移,周煙虛了、累了,也臉紅了,他們第一次時她都沒臉紅,這次卻臉紅了。周煙怔了半天,神志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憑借最後一絲理智,踹了他一腳,“你……滾開……”

司聞捏住她的臉,強勢得像舊年代地主,不給周煙拒絕的機會,直接堵住她的唇。

周煙推他,接連打在他身上,細細的指甲刮破了他胸腹皮膚,他仍像着魔般不放過她。周煙躲到牆角,左顧右盼,看到他的高爾夫球杆,拿過來,指着吊燈威脅:“滾蛋!再碰我,我就把你這個砸了!我知道這個一百多萬!我會給你砸稀碎!”

司聞靜靜看她,無動于衷。

周煙将球杆掄起,把吊燈砸了。一聲巨響,燈體破碎,水晶分崩離析。

司聞并不在乎,依舊上前。

周煙拿高爾夫球杆抵在他胸膛,發狠道:“下個就是你,我會打死你!”

司聞稍一用力就把球杆拿走了,扔到一邊。

周煙沒了武器便想逃,看了一眼陽臺後拔腿就跑。

司聞看到一地水晶碎片,想到她還光着腳,眉頭一緊,把她橫腰抱起。

周煙踢騰雙腿喊道:“你放開我!”

司聞把她抱到遠一點的沙發上,周煙踢開他繼續罵:“我他媽受夠了!我不想跟你再這樣下去了!我膩了,我厭了!我看見你就惡心!”

她紅着眼,罵得很兇,仿佛真的再也受不了跟司聞在一起,真的倦了。

但若她能理智分析自己現在的模樣,就會明白,她多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新婚妻子,在對自己的愛人發洩不滿。

司聞溫柔地吻她,在周煙抗拒他靠近時,他才發覺,自己能接受她的踢打、辱罵。只是他不清楚,自己是接受周煙的行為,還是周煙。

他漸漸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她張牙舞爪。

不久前,她挂他電話、對着手機笑,他兇她、命令她等事,全被他抛到腦後。

周煙仍不消停,抵死反抗,可都沒用,那仿佛是司聞的興奮劑。周煙的反抗越來越無力,最後鬧困了,在他懷裏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還在抵抗,“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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