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百六十七”是小水花也是某個人的驚天駭浪
“一百六十七”是小水花也是某個人的驚天駭浪
水竹目光轉向頭輕抵在他肩上的女子：“鴻衣……”他扯出一個讨好的笑。
鴻衣眼睛微眯，揚起笑意，“你姑且長的不賴，賞你做’一百六十八‘怎麽樣？”
話音還未落，水竹甚至連臉上讨好的表情都沒來得及變化。就看她搭在水竹頭上的尾指尖生出一根經絡，瞬間沒進水竹的頸後。
不出一秒，水竹便失去了聲息，變得和之前倒在地上的那人一般模樣。
“不過我本來也沒對愚蠢作态的人族抱任何希望吶～”鴻衣嗤笑着道。
生前溫柔漂亮的人，連死後模樣都難讓人覺得可怖，只覺得如一只精致的瓷娃娃被倒放在地上。
水竹就這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頭在磕到地板時，甚至還回彈了些許，這是一條怎樣渺小的生命？
孔淵瞬間抽劍伴随着湛藍怒焰刺向那女子，女子長過手臂的紅袖掩嘴，身姿翩然地躲過每次攻擊，發出空靈的笑聲，在躲過幾次攻擊之後，背對着窗口向後倒去。
她似乎并沒有要與兩人交手的打算。
明珑也追了出去，從窗口越下時，捏出一張符箓，默念咒語，随着身體落地，以掌擊符。
瞬間從明珑這頭開始的土地隆出一道道長坑，一路蔓延向那女子落地的位置，就在女子即将要落地之時，那塊土地豁然向外爆開，地底下猶如藏着一個吸人的漩渦，爆出的土也如有生命般的向女子合攏，想纏住女子往下拖。
女子卻仍是帶着妖異地笑，任由自己的身體下墜，一手掩嘴，一手微擡手指蜷動。從她微擡的袖中隐隐能看到有一紅色經絡延展向春月樓內。
明珑恍然明白了什麽，愣愣擡頭，果然。
一個黑影從背後的春月樓七樓窗口竄出，但因只是凡人之軀，身子并不輕盈很是笨重，直直地掉在了樓下施符的明珑眼前，那一剎那有血花從這個軀體四濺出來。
然後就看水竹那溫柔優質的臉扭了扭，不做片刻停留地又拖着七零八落摔斷的軀體向女子所在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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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珑急忙碎符，地穴驟然回縮關閉，可仍是帶着水竹的屍身沉入了地底。
此時離鴻衣較近的孔淵接連放出幾道劍氣，趁對方避開之際驟然接近對方，朝着女子腹部的地方刺去，女子才剛落地，側目看着朝自己襲來的孔淵，卻是不躲也不擋。
不對，她人雖然沒動，但她掩在袖子裏的手自始至終都未停過！
黑暗中，還有一個人的快速移動的聲音正朝着孔淵而去。
明珑定了定神眼睛在黑暗中探尋，找準位置後，聚靈起刃于手側，向黑暗中沖去，攔截住了那個想要從背後偷襲孔淵的人。
也是個女子，明顯不同于水竹死後的狀态，她很是靈活，應是修道中人。她手無武器，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眼前，卻又很快出現在身後給了明珑一擊。
另一邊操控着女子的鴻衣見自己隐在黑暗中的人被發現，不再站着以身做餌，卷起袖子以柔化剛繞過孔淵襲去的一擊，同時身體一側，兩指就勢順着孔淵握劍的手一路滑至孔淵的頭頂。最後腳尖一點讓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右手虛撐在孔淵的頭上———就像方才控制水竹那樣。
正要發力之際，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側頭去看孔淵的臉：“哦？就是你呀，差點就殺錯了……”
她話音才落，一道劍氣直沖她而來，她以腳踏在孔淵的肩上一蹬，借力将自己的身體往後扔去，躲過這一擊。
孔淵看向那邊，是祈瑤他們察覺到異常，趕了過來。祈瑤放出劍氣之後擋在了女子和孔淵之間，分出餘光來掃過孔淵全身，确認他沒有受傷之後擰眉看向姿态放松無比，甚至還理了理兩邊辮子的鴻衣。
———
明珑左肩被從後一擊後穩住身形，翻身踢向那女子，女子單手接住了這一腳，騰在空中的明珑從袖中抽出一張爆炸符擲了過去，對方擡手聚靈化出一團煙霧狀的空間擋住了爆炸符，另一只手兩手豎起。
就在爆炸符在女子臉前炸出靈光的那一瞬間，明珑終于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一身玄衣，長而順的黑發以紅繩高束，兩鬓有些許發絲跳出，鵝蛋形的臉，如果不是那雙眼白矚目的話，是個灑脫的絕色美人。
明珑心中冒出一個名字：方淩。
只見方淩豎起的兩指微微交錯開，明珑瞬間便被拉入了一片永暗的空間，周圍似乎有什麽東西匍匐着往自己身上攀爬拉扯。疼痛感和禁锢都是真實的。
明珑連忙豎指喊“破”。
可再睜眼時，方淩的掌心已然近在眼前；
明珑睜圓了眼睛，可對方動作卻凝固了，沒再往前，身體停在了那沒動。
轉目看去，原來是清玉也用幻術控制住了方淩。
他擋在李堯光身前，左手豎決，右手反握着李堯光朝方淩刺去的劍。鮮血從他手隙裏冒出滴下。
但這血全然沒分出他的絲毫注意力，他不可置信又茫然的視線掃過方淩的全身最後停在方淩滿眶的眼白上。
他手有些顫，松開赤華劍後朝方淩伸去，血淋漓的手眼見着就能觸碰到對方蒼白細嫩，卻無聲息的臉頰時，方淩的身體卻驟然後撤。
只聽來自于遠處那紅衣女子的嬌俏空靈的一聲笑後，她的聲音又再次傳了過來：“誰準你碰我的‘一百六十七’的？我自己都沒玩夠呢，第一次操縱幻修……”她飄然躲過又一輪來自遲歸月的突擊，“倒确實手生。”
緊接着，像是要印證這句話一樣，在遲歸月，柳魚間，常辰等多人的輪擊配合下，被召回去的方淩毫無躲避地撲向了孔淵，已經釋放出無法收回的劍氣在那本是無暇的臉上斜劃出一道血痕，從右額頭至左耳下。
所有人皆呆滞了幾秒，但方淩的動作并未因此停止，她揮手，煙霧如一道屏障般向衆人逼去。
一直追逐着方淩身影的清玉縱身閃至衆人身前，捏決起陣，将那邊的所有人護在了陣裏，可不過眨眼間，那紅衣女子和方淩皆消失在了漫無邊際的黑夜裏。
清玉向前追出兩步，身形搖了搖，又看向左右兩邊黑沉的夜空，茫然無措。
嘴角張了張，又低頭去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
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皆是真的。
柳魚間：“師兄……那真的是師……”
像是出自身體的本能般，想要阻止柳魚間将那句話完整的問出來，清玉終于脫力一樣在人群中蹲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很快，去的更快，事後細想起來，紅衣女子要水竹将腐卻山屠村事件推到遲逍遙身上，失敗後她明明可以直接逃走，甚至真身都不用露，交手時她大多時候也只是在躲幾人的攻擊而已，對她來說這不過是她即興想試用一下新操控的屍體的好不好用而已。
然後她發現水竹不好用，便留下了；方淩很好用，便帶走了。對她來說僅此而已。甚至沒能污蔑遲逍遙成功對她來說都是次要一樣，照她話裏的意思，她本也沒對水竹抱什麽希望……
這件事發生後當然要禀明宗內，山海宗聯合合歡宗一起又向妖族問責這件事。說是問責，不過是人族大宗門下的一名弟子和男倌被在外逃逸的作惡之妖所殺，要不是那弟子是合歡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可能連這一流程都要免去。
畢竟如果你足夠強大，你要是當場就将他妖族的這個女子殺了，他們妖族也不會說要來問責你們人類。
雖說在剿滅魔族一役中，兩族算是同盟，可底下互相捕殺的事卻也一直沒斷過。
合歡宗宗主海音性格是出了名的潑辣外揚，聽說當夜就獨自一人沖去找了妖王九昭。
本以為至少會鬧出些什麽動靜，可也不知那九昭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将海音給勸了下來。然後關于這件事便再無任何消息傳出。
如一石入海，在近處的人被石頭入海的水濺了一身，可放眼看，這不過是這片深邃的海面最不起眼的一朵水花而已。
随着這石頭沉入深處的還有腐卻山被屠的謎團和遲逍遙的行蹤。
可師尊向來無影蹤去無明向，幾人便只好自己出宗查探，可幾番來回仍是一無所獲。
而那妖女鴻衣也沒再遇見過。
在春月樓那晚鴻衣和水竹的幾句對話裏能分析出的就是，他們應該本來是只想引一個人回去春月樓的，而那個人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孔淵。
孔淵對他們來說有什麽特別的嗎？還是說其實誰都可以？但只能是一個人去，兩個人就不行？
明珑坐在古樹下，手裏翻看着“符修的自我修養”，翻的這幾頁寫的都是在謀劃着如何能越過百煉宗宗主的層層伴身法寶去炸人家，像是與對方有仇般，還時不時提一嘴合歡宗宗主海音在自己浮生門內橫行的嚣張惡行。其中一句還寫着：百煉宗小子賊眉鼠眼，姿态做作，身無長處，心胸狹窄，就因為我炸了他一次他就不肯再為我浮生門練劍，誰說出行非要禦法器？且待我再深研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