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緣分
緣分
上午只剩最後一個五千米，宋航和淩诩出了醫院就各自轉戰。
操場上有好幾個班在熱身，宋航叼着一個包子路過，楊一帆看見他出現，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握手言好。
“宋哥，求你，背我跑。”
宋航笑着捶了他一下，嘴裏的包子還沒嚼完，罵不出口。
寝室四個人再聚首，在觀衆席的高臺下拉腿，把宋航圍起來相當八卦地問：“昨晚和誰過的？”
“淩诩。”
“？”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話還沒多聊，老師已經在叫他們過去準備考試了，那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了神奇的想法。
跑完五千米，宋航在終點扶着膝蓋大喘氣，然後慢慢躺到草坪上，換個方式大喘氣。
馮筝早在終點等他，看他停下以後就歡快地抱着一瓶水小跑過來在他身側蹲下，誇贊道：“宋哥好厲害，還是第一。”
“謝謝，”宋航婉拒了她的水，毫無預兆地突然說，“分手吧。”
“什麽……”
宋航緩慢地移動眼珠，斜向上望着她。“你和孔文私下說了什麽？”
“報複淩诩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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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筝一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精致的妝容也蓋不住洶湧而來的恐懼。
“馮筝，”宋航從地上坐起來，眼皮耷拉着沒看她，“你是個好女孩，不應該和那種人混在一起。”
在他站起來的瞬間，馮筝淚流滿面，哭着說：“他說你和淩诩在一起了。”
本來她也不相信的，可是那晚宋航的選擇，間接證實了孔文的猜測，她也是逼不得已，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忍着這麽久不問已經很了不起了。
“沒有。”宋航說，“我和他只是朋友，你只要問過我就會知道沒有，我是直男。”
“宋哥……我知道錯了，再給我次機會好嗎？”
宋航垂眸看了她一眼，把手遞給她。“起來吧。”
馮筝抓住他的手，驚喜地站了起來。
“宋——”
“回去吧，我也走了。”在她起身之後，宋航立馬放開了她，慢悠悠地向室友們走去，之前說好了考完試出去聚個餐的。
“狠啊宋哥，”楊一帆啧啧搖頭，“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哭得那麽慘，頭都不回一下的。”
“宋哥真男人，”韓蒙豎起大拇指，“什麽時候和淩诩表白？還是昨晚上就表白了？”
楊一帆：“哈？！已經表白了？”
宋航一腳踢向韓蒙的膝蓋：“表你個頭啊。”
後者跳着躲開了，搭着他好兄弟程峰的肩膀竊竊私語：“沒想到咱們宋哥還這麽嘴硬，明明把人家筆記本都裱起來擺上了。”
“我支持。”
“宋哥，”楊一帆苦哈哈地笑，“當心妹子罵你是個無縫銜接的渣男。”
“再多說一句，我就動手了。”宋航捏緊了拳頭，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到底從哪傳出來的？
周三上午考完，一直到周五上午這段時間之內，除了一些選修課，金融系都沒有考試了，于是一出教室，劉聰就摸着肚子靠在牆上喊餓，問淩诩去哪吃飯，要不要去玩。
但是淩诩為了早點修滿學分，大一大二都把課選滿了，所以他周四還有兩門選修課的考試，玩的話也只能玩這個下午。
淩诩兩袖清風，一身輕松，把襯衫的長袖一點點挽到胳膊肘以下，動作優雅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去參加貴族酒會。
“還沒看夠？”他輕笑兩聲，頭也不擡打趣道，“我給你請我吃飯的這個榮幸。”
劉聰用力地甩甩腦袋，挨着牆溜出去一大步。“別啊，淩大爺。”
路過的同學盯着淩诩看了兩眼又害羞地移開，感嘆劉聰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折完衣袖，淩诩提腿向前走去，順便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行吧，那淩哥勉為其難讓你請一頓。”
“我沒說要請你啊？”
“啊，去校外那家幹鍋兔嗎？也可以。”
“喂，你這家夥，完全不打算征求我的意見是嗎？！”
從小的時候起，淩诩就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直到最近，他總覺得自己每次出門都能碰到宋航，每一天都好像會有他的影子。
進店之前，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宋航會不會在這裏面？”
劉聰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邊推門邊說：“你在想什麽，哪有那麽巧的……卧槽——”
“耶？是你們啊。”楊一帆叼着吸管，面對門坐着，第一個發現了推門而入的兩個人。
服務眼裏冒星，剛才來一個大帥哥，現在又來一個，她拿出便簽：“帥哥你的電話——不是你們幾位？”
兩人還沒說話，那邊坐好的幾個人倒興奮了起來，韓蒙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揚聲道：“來來來！淩诩來坐啊！”
這個人，有點面生，淩诩走過去故作驚訝地問：“我們見過吧？好面熟。”
韓蒙激動地雙手捧心：“韓蒙，我叫韓蒙，這個、叫程峰，我們四個是一個寝室的。”
看他真打算往韓蒙旁邊坐，宋航稍稍皺眉，敲了敲桌子。
淩诩分了個眼神給他，一邊和韓蒙随意聊着，一邊腳尖一轉旋身坐到了宋航旁邊，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讓邁步向前的劉聰遲疑地退了回去。
不出兩分鐘，韓蒙把寝室四個人交代了個底兒透，最後聊到宋航，他尤其興奮地說：“隊長剛才分手分得太潇灑了。”
這下子，淩诩更加興趣盎然了，他雙眼都亮着光，斜睨了宋航一眼，啧啧兩聲：“真狠心啊宋隊長。”
宋航無奈扶額：“別聽他瞎說，他又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聽這話，韓蒙不樂意了，他義正言辭地反駁道：“難道不是為了光明正大追求淩诩！？”
狗聽了這話都搖頭。
楊一帆搖搖頭：“戀愛腦，僵屍都不吃。”
肉眼可見的，宋航臉色一沉，韓蒙心道遭殃，卻見淩诩笑得睜不開眼，仍在不知死活地嘴欠：“唉呀，宋隊長原來這麽喜歡我，榮幸之至。”
宋航嘴唇緊抿，一巴掌捂在淩诩嘴上，占了他半張臉。他警告說：“再鬧，我就把昨晚上的錄音放出來給他們聽。”
“好可怕。”淩诩扒開他的手，低下頭做作地小聲啜泣，“我知道錯了。”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劉聰吃驚地瞪大雙眼：“淩诩你被奪舍了？！”
“好了——”宋航被他逗得沒了脾氣，繃不住笑了起來，下意識又撸了一把他的頭發，“韓蒙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吃飯了別鬧了。”
劉聰沉默地眯起眼睛，表情凝重，根據他對淩诩的了解，下一刻對方就要挨一拳頭。
可淩诩只是不滿地說了一聲：“別摸我頭發，不然給錢。”
“給，要多少都給。”
劉聰一臉震撼，操，這該死的老夫少妻既視感！
昏君啊！他沉痛地看向宋航，期待他從自己表情裏看出一點端倪，可那人整副心神都拴在了淩诩身上，別說眼神了，餘光都沒給他一星半點。
吃過午飯，一行人走出店，商量着去哪玩，除了那兩個金融系的，他們基本等同于放假了，劉聰迫不及待加入了群聊，反正下午和明天都不考試。
“但是淩诩吃飽了就困，要不我們晚點再去？”
淩诩擺擺手，讓他們不用遷就自己，正好，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他抱歉地笑了笑：“你們去玩吧，我要回家睡覺，困死了。”
“要我送你嗎？”劉聰試探性地問。
“你提醒我了，”淩诩點點頭，朝宋航彎唇輕笑，“宋航，跟我回去睡覺。”
昨晚自己沒睡好，這人肯定也好受不到哪兒去，再說他幫了自己那麽多，能還一點是一點了。
他這麽催眠着自己。
被他點名的人杵在原地，訝異揚眉：“大白天你都要人陪着睡？”
“是啊是啊，所以快過來走了。”他打的車到了，就停在路邊，按了兩聲喇叭。
劉聰生怕宋航誤會，連忙說：“隊長，他說着玩的，不用管，我去就好了。”
說着，他忍痛轉身，向淩诩走去。
後肩一股大力把他拽了回來，宋航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貨不對板，那家夥還要鬧我的，你和一帆他們玩去吧。”
眼睜睜看着兩人上了同一輛車，劉聰還是沒能接受，就連楊一帆都妥協似了，說：“聰子，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
“除了我，還沒人去過淩诩的房子呢。”
“除了淩诩，隊長還沒這麽遷就過任何一個男的呢。”韓蒙不甘示弱地補充。
上了車，淩诩越晃越困，順勢往車門另一邊倒，那裏坐着宋航，靠着椅背玩手機，猝不及防被他一撞，手機掉到了車座下面。
宋航拿左手擋着他，彎腰探出去右手撿手機，坐回來的時候，腰後面多了一條胳膊，淩诩的手從他腰間伸了出來，一巴掌捂在他腎上。
“腰挺細，就是有點硬邦邦的，宋哥腎好嗎？”
“好得很，”宋航撕開他的鹹豬手扔了回去，并索要賠償，“摸一次五百，給錢。”
淩诩閉着眼睛也笑出了聲，無賴道：“要錢沒有，把我人抵押給你。”
對此，宋航并不接受：“怎麽看都是我吃虧。”
“那沒辦法了，你自己想想辦法。”淩诩這回是真困了，搖着搖着就睡了過去。
當他再度搖過來的時候，宋航伸出了手，把自己拉了過去。
沒錢，那他只能摸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