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035
第35章 chapter035
離婚程序到年後還沒走完, 傅清瑜委任的律師已經忍耐不住打電話給趙孟殊的律師催促,趙孟殊的離婚律師打太極将這位忠心可靠的律師含糊過去。
挂上電話後,他長嘆一口氣, 給趙孟殊打電話, “先生, 傅總的律師打電話過來, 想再加快一下進度, 傅總可以接受更多的經濟損失。”
傅清瑜搬走後, 趙孟殊一直住在沉園。
身邊并沒有傭人侍奉, 一個人住着空曠華麗的大房子, 唯一陪伴他的是從倫敦空運過來的白色薩摩耶。
律師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垂眸看着慈善酒會的邀請函, 雪白的薩摩耶在他膝上乖巧窩着,聽見響動聲, 擡起烏黑圓潤的眼睛。
聞言,趙孟殊神色未變,“可以,按他說得加快進度, 年底之前走完流程。”
時間匆匆流逝, 沉園花苑裏的玫瑰花開始枯萎敗落, 趙孟殊讓園丁将所有花苑裏所有枯萎花枝全部鏟除掉。
昔日葳蕤繁茂的花苑,現在只剩下一片荒蕪的土地。
月中旬,趙孟殊石破天驚要出席慈善酒宴。
從前, 他一貫是對這樣的場合敬謝不敏, 讓助理代為出席都算是給主辦方顏面, 這次卻親自前往。
好在,不是以他自己的身份。
若是用他趙家大公子的身份出席, 陳書已經預想到那天人山人海的排場了。
陳書恰好要到拍賣會給小姐妹撐場子,便誠摯懇求要跟趙孟殊一起出席慈善晚宴,并且順勢提出蹭順風車的請求。
晚上七點,黑色勞斯萊斯準時停在宏大胡同門口。
陳書已經穿着淡紫色禮服裙在門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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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下車,恭敬為她打開車門。
陳書提起裙子上車,一屁股坐在坐墊上,她笑道:“趙董今天可得感謝我。”她道:“陳女士知道我今天蹭你的順風車出席晚宴,特意跟我說軟話想要我帶着桑榆,我嚴詞拒絕了!”
趙孟殊淡淡瞥她一眼,“你本可以不告訴她我今天的行程。”
他這幅神佛一樣的淡然模樣讓陳書心底有些不快,存了挑釁的心思,“陳女士現在見縫插針撮合你跟桑榆,你躲的了今天躲不了明天,以前你能為了哄陳女士高興跟桑榆戀愛,現在為什麽不能為了她跟她複合?”
趙孟殊眼睫未擡,慢條斯理翻過書頁,“阿書,你同樣是她的女兒,你為什麽不能為了哄她開心原諒舅母的事情呢?”
陳書臉色沉下來,咬牙恨恨道:“我只是玩笑而已,你就這樣戳我心窩!”
趙孟殊漫不經心,“我也只是玩笑。”
車子等紅燈時候,陳書繃着臉平複呼吸,又趴在車窗上看街景。
人流密織,沒什麽好看的。
忽然她望見一輛漆黑的賓利,車牌號有些熟悉,她拉過趙孟殊袖子,眯起眼睛,“那輛車是不是傅清瑜的車?”
趙孟殊擡起眼睛,眸色微頓,而後緩緩收回視線,淡淡“嗯”一聲。
陳書笑起來,“沒想到,離婚之後她連你送她的車都不開了。”
很長一段時間,那輛銀頂邁巴赫都代表着傅清瑜本人。
忽然,她大叫一聲,“阿伯,我要下車!”
車緩緩停下,她迫不及待下車,大衣也沒披,光裸着手臂和肩頸下車,一溜煙往人群深處鑽去。
司機轉過臉,問詢,“先生,要去追小姐嗎?外面下着雪,小姐又穿得那麽少——”
趙孟殊并不應聲,依舊慢悠悠翻看手中的書頁,言簡意赅,“不用。”
司機回頭,綠燈亮起,黑色勞斯萊斯便繼續行駛。
陳書興致勃勃下車,刻意将手機和大衣都落在車上,穿着長長的禮服裙,沒走幾步,紗裙裙擺便髒得一塌糊塗,七厘米高跟鞋磨得腳痛。
這不是最嚴重的。
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深冬刺骨的冷意。
光裸手臂已經凍得發青,她摩挲着手臂,小心蹲在路邊的臺階上,心裏祈禱傅清瑜趕緊看見她,過來接住她。
在骨頭縫都凍得發疼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她面前,漆黑漂亮的車體,車牌號是剛剛認定的那一個。
車窗半落,透出令她鼻頭發酸的暖氣。
車門開了,司機說:“小姐,上車吧。”
陳書警醒擡眼,演得很真,“我不認識你。”
司機笑了笑,“我們老板姓傅。”
陳書竊喜,面上很淡定,“哦,原來是我前嫂子。”
陳書勾了勾唇,擡步上車,出乎她意料,後座空空蕩蕩,車廂裏只有她跟司機。
陳書心底大驚,見不到傅清瑜,她演這一出戲到底為了什麽!
為了把自己扔在車上凍死嗎?
她有些委屈,問:“你們老板呢?”
司機道:“小姐,我們老板知道你不喜歡她,便提前下車為您騰位置,她坐別人的車走了。”
陳書:“……”她用力伸手扯頭皮,要不然會發瘋咬人。
司機将陳書載到會場,見陳書安全走入會場,低頭給傅清瑜撥電話,“BOSS,您猜的沒錯,陳小姐确實是參加慈善晚宴,她是從趙董車上下來的,殊途同歸,趙董應該也是要參加這個晚宴的。”
傅清瑜:“那我就不參加了。”
就如同陳書認出傅清瑜的車,傅清瑜也一眼認出趙孟殊的車,既然已經離婚,她不想跟趙家任何人産生聯系,就連做善事,也不想跟被幫助的人見上一面。
傅清瑜剛到會場,跟主辦方寒暄片刻,又跟郎思文交代幾句拍下預定好的藏品,她便轉身往會場內部走。
趁着人還沒齊,她直接從內部通道離開。
穿過羅列着展品和壁畫的展廳,又推開隐藏門,才是直通車庫的電梯。
走到電梯前,腳步還未落定,便被一道甜美女聲喚住,很熟悉的聲音。
“清瑜姐,剛剛你的司機幫了我,要不然我得被凍死,一會兒我請你吃個飯?你放心,無關閑雜人等絕不會出席!”陳書殷勤看着她背影。
不得不說,傅清瑜衣品很好,穿着一條黑色緞面裙,身姿窈窕婀娜,有一種死了丈夫的清冷美感。
她回眸笑了笑,冰雪初融的模樣,“舉手之勞,吃飯就不必了,我跟趙先生剛剛離婚,該避嫌還是要避嫌的。”
趁着電梯沒到,陳書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你要因為讨厭我哥而讨厭我嗎?”
傅清瑜溫和而真誠道:“阿書,沒有的,我讨厭你跟趙先生無關,從你第一次對我說我是桑小姐替身的時候我就對你有些忌憚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無心之言,直到上一次在沉園,聽到你說得那些話,我才知道,你只是單純讨厭我,想跟我挖坑罷了。”
她微笑,眼神溫和看着陳書逐漸因窘迫而發紅的臉,柔和道:“阿書,我在趙家三年,你我從沒有建立真摯的友誼,我讨厭你就如同你讨厭我一般。”她再次重申,“這絕對跟趙先生無關。”
電梯到站,傅清瑜擡步進去,直到電梯門閉合,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溫和而滿含笑意的,但她說出口的話卻那樣鋒利而冷酷。
推開隐藏門,果然看到在展廳裏坐着的趙孟殊,他姿态閑雅,身側的古董小幾上放着一壺鳳凰單枞,茶香馥郁,帶着花蜜的微甜。
“我被你前妻羞辱了。”她相信趙孟殊不耳聾,肯定聽到剛剛她跟傅清瑜的一番切磋交談。
她雖然惜敗,但總是不服輸,覺得自己是更有理的那一方。
趙孟殊斂眸,淡淡道:“原來說實話就算羞辱,她說得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冤枉你。”當然,也沒有冤枉他。
飲完一盞茶,趙孟殊起身,推開隐藏門,同樣等在電梯前,陳書跟上去,“拍賣會還沒開始,你就走啦?”
趙孟殊瞥她一眼,“傅清晗回紐約,你不去送機?”
陳書抱起手臂,“傅清姿去,我就不去了,關系太尴尬。”
同樣因為這個理由不去送機的還有傅清瑜。
她也盡力避免跟傅清姿見面。
傅清晗登機的時候,傅清瑜來到療養院給孫婉辦理出院手續。
手續辦好,院長來送行,“這裏條件再好,護工再貼心,也不如你親自照顧得好。”
傅清瑜就是這個意思。
之前跟趙孟殊同住,住在一起不方便,她只能委屈孫婉獨居,現在她已經單獨出來,總算可以時時陪伴孫婉享受天倫之樂。
狡兔三窟,在平城,傅清瑜不止有三套房産,她開車帶孫婉來到香山,半山腰上是她前幾年買入的別墅,現在已經收拾整理好。
孫婉一望在掩映在綠意融融的半山別墅,就癟了癟嘴,“又住山上呀,不想住這樣的房子。”
傅清瑜很耐心問:“那你想住什麽樣的呀?看我名下有沒有符合你要求的房子,沒有的話就買一套。”
“想住有鄰居的房子!”一個人住山上,太寂寞了,她想找人玩。
傅清瑜想了想,記起買來幾年一直閑置的別墅。
這套別墅無論是檔次還是規模都不如香山橼,優點是建在鬧市有鄰居相伴。
小區裏住戶多是高知,不遠處便是大學校園,開車停在院子裏,滿園種植着漂亮的紫羅蘭還有各種輕紫煙粉色花卉,院子被園丁養護得很好。
聽見停車聲,隔壁院子裏的老太太探頭出來,笑道:“閑置這麽久,總算有人住進來了,你是租房子的?”
年紀太輕,老太太不覺得她可以買得起這樣一棟別墅,這套房子地理風水絕佳,是整個小區當之無愧的樓王,當年她兒媳婦也想入手這套房子,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不是,這是我買的房子。”見太太詫異,她輕描淡寫說了一個令她信服的理由,“剛離婚,這是分的財産。”
老太太很容易便相信了,長得這麽俊俏模樣,離婚分一套房不是不可能。
房子許久沒住,即使幹淨整潔,也需要人維護保養,傅清瑜打電話從香山橼抽調傭人,先收拾整理孫婉跟護工的房間。
天色蒙蒙黑,隔壁老太太送來西瓜拜訪,她眼睛往四周瞟了瞟,室內端雅大氣,裝飾品漂亮得讓她這個老太太眼花。
尤其是幾盆蝴蝶蘭盆栽,更是讓她雙眼發亮,那幾盆花,足以換一輛豪車。
“你前夫對你挺好的,把這麽好的房子分給你,你們因為什麽離的婚啊?”她眼神往傅清瑜身上瞟,“是你拴不住男人?”
孫婉埋着頭吃西瓜,聞言,眨了眨眼睛,等老太太走之後,她小聲說:“我不喜歡她,她眼神我不喜歡。”
傅清瑜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不喜歡她也得明天再搬家,今天太晚了。”她讓孫婉先自己玩,自己去了樓上開會。
X集團的股份她雖沒有全部出手,但也已經不是X集團最大股東,只不過董事會還沒召開,她現在還擔着董事長的位置,等到将手上股份全部套現完畢,她會正式辭掉董事長的位置。
線上會議開始,其他人已經到齊,尹铮遲遲沒有入會。
傅清瑜數月沒跟尹铮聯系,并不清楚他狀況。
他的前助理主動開口,說出一個驚天大雷,“尹總去澳洲賭場,輸掉全部身家,他手上的所有股份已經折現賣給趙董事,現在還沒有公開。”
趙孟殊也在會議室,聞言,嗓音清潤,“楊助理說的話屬實。”
傅清瑜心頭微動,加上尹铮手上持有的股份,趙孟殊現在是X集團的第一大股東。
會議主要議題是關于恒山集團的處置。
随着傅冕入獄,恒山集團在傅清瑜心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的想法是将恒山集團拆解賣掉,她是沒有那個耐心去好好對待傅冕心血。
但現在趙孟殊是大股東,她便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專心聽着會議室中其他人的建議,衆人說了一遍,最後只有趙孟殊和傅清瑜沒有開口,今天的會議主持人是傅清瑜,她溫柔問:“趙董事的想法是什麽呢?”
傅清瑜的聲線是偏清冷的,似輕盈缥缈浮在山澗的清霧,但她一貫喜歡将聲調壓得輕柔溫緩,像情人之間的絮語呢喃。
“傅董的意見呢?”他語調很輕。
傅清瑜道:“我跟魏董想法一致。”
魏明遠是傅清瑜的人,很多時候,傅清瑜不便于表達的意見都有他說出口,他便是傅清瑜的代表,這次,魏明遠當然是支持拆解恒山集團賣掉它。
趙孟殊輕“嗯”一聲,“直接投票表決。”
投票結束,魏明遠的提案被否決,董事會超過半數的人不同意拆解賣掉恒山集團,而是要将它并入X集團。
視頻會議結束後,魏明遠單獨跟傅清瑜開視頻,“是趙董事從中作梗,他是大股東,無論如何投票,他們的比例都占優勢。”
傅清瑜笑了笑,“沒關系,留下恒山集團也是好事,如果X集團進入華北市場,恒山集團無疑是最好的踏板。”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什麽關系了,她馬上就會把所有股份賣掉,直接套現離開。
開完會,傅清瑜下樓吃晚餐,孫婉不在客廳,她在隔壁別墅院子裏,手裏捧着一瓣西瓜,眼睛掙得溜圓看旁人種花,嘴裏一口一口喊着“哥哥”。
護工無奈看着她,見到傅清瑜過來,小聲說:“都怪鄰居家孫子長得好看,把夫人的魂都勾走啦!”
在花園裏栽花的是位青年,骨架寬闊疏朗,只看背影,便知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孫婉叫他“哥哥”,這位少年長得應該頗有傅冕年輕時的風範。
孫婉看得專注,沒留意傅清瑜過來,傅清瑜擡步,望見被青年栽種的花,是一品紅。
很符合年節栽種的吉祥花束。
比起旁邊別墅裏的花團錦簇,這裏的花園很單調,多是綠植,傅清瑜耐下心來看,只在綠植掩映下看到了虞美人、相思豆、鶴望蘭、鈴蘭還有此刻栽種上的一品紅。
“要回去吃飯嗎?”傅清瑜溫柔看向孫婉。
孫婉驚了一驚,才發現傅清瑜,她先小小高興一下,又猶猶豫豫道:“……熙熙,我不想搬走了。”
傅清瑜不用問便猜到她不想搬走的原因是因為這位栽花青年。
她有些好笑,溫柔依從她。
“好啊,不管在哪裏,只要你住的舒适就好。”
傅清瑜讓護工照顧好孫婉,獨自回家,端了一盆漂亮的盆栽後,又走進隔壁別墅。
青年已經栽種完花束,直起身,慢條斯理摘掉口罩和手套,他眉目深秀,年紀很輕,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好像比起人,更吸引他的是那些花花草草,望見傅清瑜懷中的花,他微微蹙眉,似乎并不喜歡這樣名貴而豔麗的花束。
是的,他喜歡的都是毒花,一品紅鶴望蘭那種。
傅清瑜将盆栽交給青年的奶奶,那位有些勢利的老太太。
“給您的回禮。”
一碟西瓜換一盆蝴蝶蘭幻影,穩賺不賠。
她笑得合不攏嘴,“以後讓你媽媽多來玩!我不嫌棄她!”她已經看出孫婉心智有問題了。
“奶奶!”青年開口,嗓音冷冽,眼神裏的警醒不言而喻。
老太太這才意識到說錯話,讪讪看一眼傅清瑜,傅清瑜依舊溫和笑着,眉目不變。
孫婉眼神依依看着青年,指了指他剛剛種的一品紅,“哥哥,我想要那個花。”
青年唇角微動,還未張口,傅清瑜淡淡道:“不許,那個花有毒,你喜歡那種形狀的花,我讓人定制仿生花給你。”
孫婉抿唇,有點失落,“可我想要哥哥種的花。”
青年對孫婉的态度倒是很溫和,他到屋裏端了盆色澤金黃的花出來,遞給孫婉,“這也是我親手栽培的,送給你。”
孫婉笑起來,看向傅清瑜,“熙熙,我可以收嗎?”
傅清瑜輕輕點頭,“當然可以。”她謝過青年,目光在他眉眼上頓了頓,移開視線。
這樣窄薄的鳳眼,她似乎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見過。
回到家裏,哄睡孫婉,傅清瑜收到隔壁別墅居住人的資料,一共是一家三口。
兒子,母親和婆婆。
老太太兒子早亡,跟兒媳婦和孫子住在一起,她的兒媳婦是一位地質學家,就在隔壁大學任教,兒子也在隔壁大學讀書,子承父志,學生物。
他的名字是向辭熙。
原來如此,在母親叫她小名時,他脊背微不可查僵了下,她還以為是錯覺,原來不是。
他也叫熙熙。
第二天早上,傅清瑜提前半小時出發去上班。
從別墅出發到京頤資本,一路上堵車堵的厲害,司機道:“這地界不如香山橼,住得遠不說還堵車,以後啊您得起得再早一點才能不遲到。”
傅清瑜道:“以後再提前半小時接我。”
總算等完紅綠燈,人流依舊堵在前面,傅清瑜凝神,“前面出事了?”
司機:“是,暈倒了個人,好像是您的鄰居。”
傅清瑜以為是那位老太太,立刻推門下車。
撥開圍觀的人群,地上确實躺着一個人,眉目深秀,面色蒼白,額頭上覆着薄汗,不是老太太,是她孫子。
傅清瑜瞥一眼,便知他是低血糖發作。
她上前,還沒做什麽,被一位看熱鬧的老太太拉住胳膊,“你不要扶,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她不住擺手,“我家十幾套房,我都不敢扶呢,實在扶不起!”
傅清瑜失笑,“奶奶,我是他鄰居。”
她也沒打算扶他,只是想疏散人流,讓車輛自由通行。
圍觀群衆總算散開,傅清瑜上車準備去公司,這時候,救護車突然到了,護士和醫生推着擔架車下來,要求一位病人家屬陪同上車。
正在圍觀人面面相觑之際,剛剛好心規勸傅清瑜的老太太突然指向傅清瑜,“閨女,你不是他鄰居嗎?你跟着走吧!”
傅清瑜:“……”
早會缺席對于傅清瑜來說是很罕見的事情,趁着大老板不在,會議室高管們熱火朝天議論起來,聊起八卦。
聊到一半,會議室門突然打開,衆人以為是聖駕回銮,紛紛挺直身體,嚴陣以待。
來人腳步輕緩,是與大老板如出一轍的矜貴優雅,但絕不是大老板。
心底的那根弦微松,有膽大的回頭去看,一看,心底那根剛松的弦瞬間斷了。
艹!是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