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叫孟笙笙覺得有些不習慣的是, 學校要求在校生必須住校。

她還想着走讀能每天回家看看孩子呢,要是在校生必須住校,那她可見不着孩子了, 一周好幾天見不着孩子, 她是真不放心。

王川澤卻一點不發愁, “沒事, 先住校,後面慢慢和學校溝通嘛, 什麽都能談, 就算你以後都要住校, 白天我還不能帶着孩子來看你了?”

孟笙笙看着這人這麽淡定,她本就是個心大的,于是也把這事先扔在了一邊,催着王川澤吃完午飯快回去照顧孩子, 她擔心二姐以前從沒照顧過孩子, 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忙不過來。

等把孟笙笙報名的事情處理好了, 王川澤和孟笙笙在學校門口分了手, 等看不到孟笙笙人影了, 他才回頭騎着自行車離開。

她回了寝室, 這時候寝室裏已經多了三個人了。

三個人相互間明顯也不是很熟的模樣, 不過都在整理自己的床鋪,有事情幹,所以也不顯尴尬。

孟笙笙一進門,另外三人整齊劃一的停住了手裏的事,回頭看了看她。

三張架子床, 上鋪已經被占完了,還剩下靠門的兩張下鋪沒人。

地上的東西很多也很雜, 被褥、網兜、臉盆、保溫壺……把地上那點空間快占完了,只剩下一條狹窄的小路能通過一個人。

住孟笙笙下鋪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老大姐,她看着孟笙笙笑笑,“擋着路了吧,我把床鋪收拾好就收拾一下地上的東西……”

孟笙笙笑笑說道,“不着急,我也有好多東西放地上沒收拾呢。”

等人來齊了,來了個自我介紹,孟笙笙也知道了寝室六人大概的情況。

住她下鋪的大姐叫汪蘭英,二十九歲,已經結婚有三個孩子了,她和她愛人都是京城本地人,她在京城的棉紡廠工作,原本已經幹到副主任級別了,聽說大學重新招生,她放下了自己的幹部身份,考進了大學。

住她對面上鋪的叫錢小愛,春城人,在黑省當了五年知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沒結婚沒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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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愛下鋪的是周美紅,是整個寝室最小的孩子,才十七歲,應屆生。

住角落的上鋪是董巧雲,在川省當過知青,還在當地嫁了人,有兩個女兒,愛人孩子都在村裏,等着她畢業分配工作房子之後,就把一家人帶進城裏團聚。

董巧雲的下鋪是林喜,也是個小姑娘,十九歲,從辰城農村考出來的厲害姑娘。

汪蘭英是個爽利的大姐,“……看來整個寝室只有我最老啊,哈哈,你們都不是本地人,要是生活上有什麽不方便的,盡管來找我,能幫的我肯定會幫忙。你們先忙着,我家老三還小,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去,晚上會回來的。”

接着門外又有個女人端了一盆水進來,穿的不太好,行為也有些拘謹,能看得出來是農村出來的,對着林喜說道,“小三,水弄來了……我來給大家擦擦桌子。”

林喜和大家介紹了這個女人,“是我娘,帶我來報名的。”

看到寝室人多起來了,女人對着大家笑笑就拿起一個帕子幫着林喜擦桌子擦床鋪,擦完了林喜的,又開始幫着寝室的其他人擦。

孟笙笙笑眯眯的和林喜說話,“你在家排行老三啊。”

“嗯,我還有兩個姐姐。”

難怪叫小三呢,不過幸好這時候小三這詞還沒有其他意思,叫着也沒啥關系。

沒一會兒,周美紅蹦蹦跳跳的進來了,“都在呢,輔導員讓我們去拿書去,我幫笙笙你拿回來了,其他專業的資料我不知道在哪裏拿。”

孟笙笙這時候才知道,整個寝室,只有她和周美紅是機械專業的新生,汪蘭英是英語系的,錢小愛是文學系的,董巧雲和林喜是經濟系的。

傍晚汪蘭英回來了,帶來了個消息,“明天早上八點開班會,每個院系的都要開,在自己院系的教學樓裏,大家別忘了啊,也別遲到。”

在廠裏當慣了幹部的人,在學校也不自覺的就有了班幹部的風範。

晚上了,少了白天報名時的熱鬧,寝室裏的人也靜悄悄的,孟笙笙透過蚊帳瞧了瞧,大家已經捧起下午剛拿回來的書開始看了。

這時候的人知道時光不易,考上這個大學更是不容易,想要珍惜時光,想要改變命運,抓住了大學這個希望,所有人對待學習的态度是無比珍惜的,學習起來是真拼命。

孟笙笙也把她讓王川澤提前給自己做的小桌板打開,放在床上,這樣即使她坐在床上也能看書寫字。

汪蘭英看着自己手裏的手寫教材腦子發懵,能看得出來這些資料全是老師手寫的,其他專業的學生還好,雖然不懂那些知識,但是能考上大學的人都是有一定基礎的,至少不是文盲能看得懂那些字,但是她手裏的這些字就跟天書似的,完全看不懂。

她擡起頭看看大家,“你們有誰是英語系的學生嗎?”

另外五個人聞言,都說不是,汪蘭英愁眉苦臉,“這上頭寫的啥啊,我明明報的是文學系,怎麽給我調到這麽一個專業,這還怎麽學?”

孟笙笙這才知道,好些人也是稀裏糊塗的被分配到自己現在這個專業的,比如汪蘭英,一點基礎都沒有,abcd二十六個英語字母都認不全。

錢小愛看到了孟笙笙的小桌板,非常感興趣,桌面四十厘米寬左右,下面有四個可以折疊的角,不想用了就能把角折疊起來放床腳位置,這樣好的一個學習神奇,寝室所有人第二天就去找木匠定做了。

沒兩天,整個寝室人手一個小桌板,接着整個學校都刮起了定做小桌板的風潮。

學校附近的木匠全都學會了這個手藝,以後每年開學的時候,都要用三輪車拉幾車的小桌板去學校門口賣,基本上每年都能讓木匠們大賺一筆。

第二天一大早,孟笙笙就被下鋪的動靜弄醒了,她睜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看手表,才早上五點半,再側頭看看寝室,已經有人拿着書在陽臺看書了,其餘人全在被窩裏翻書。

想想上輩子,整個寝室四個人,一個比一個懶,趕早八的學生們,七點半才起床的比比皆是,賴床都本事無人能及,現在她大概再也賴不了床了。

孟笙笙回頭閉着眼睛痛苦捂臉,這時候的她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年代考上大學的人,大概除了少數極個別的(包括她孟笙笙)人,其餘人全部都是卷王。

董巧雲看着孟笙笙醒了,有些不好意,“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孟笙笙虛弱回應,“沒事,我也要起了。”

她起床打了一盆涼水,洗了臉,稍微清醒了點,洗漱完了之後,她看着自己拼命卷自己的室友們,她不幹點什麽都不好意思。

抽出筆,把學校發的資料書上的內容大致浏覽了一下,發現這裏面好些知識,寫的比她在現代讀的大學課本上的內容都詳盡。

認真看了一會兒書,六點鐘了,整棟樓開始有了聲音,下樓跑步的、出來上廁所的、在水槽裏接水的……

孟笙笙把資料梳理了一遍,裏面的內容她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框架輪廓她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不過有很多細節不清楚,上課的時候再學也不遲。

于是她拿着飯盒,“姐妹們,有需要我帶早飯的嗎?”

孟笙笙抱着六個飯盒出了寝室,在食堂窗口看了看,和她上輩子的大學食堂當然沒得比,但是這裏糧食的個頭真的足,饅頭、窩窩頭、稀飯、鹹菜、竟然還有煮雞蛋,不過是限量的,她一來已經只剩下最後兩三個了。

孟笙笙又抱着一摞的飯盒回了寝室,獲得了整個寝室姑娘的熱情歡迎。

吃完早飯,又看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書,都開始收拾書包,準備出門了。

跟着周美紅到了教室,教室和她上輩子的大教室沒得比,窗戶破了個洞、牆皮剝落、課桌也有些破舊,牆上還有好些腳印,看起來應該是學校還沒來得及重新翻修各個教室。

教室裏單人單桌,她挨着周美紅坐在了一塊兒,等人到齊了,孟笙笙數了數,整個教室也才五個女生、二十個男生。

接着一個穿着白短袖的男人進來了,他戴着黑框眼鏡,耳邊鬓發有些發白了,應該年紀也不輕了。

男人站在講臺上,說,“我是咱們機械系的輔導員,叫楊國慶,以後……”

還沒等他說完,原本關上的教室門突然就被踹開了,一個形容狼狽的男人進來掃視了一圈,接着好像看到了他的目标,直直的朝着坐在教室最後面的一個男人走去。

接着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那闖進來的男人一把揪住坐着的男人,給了對方一拳頭,“我CNM劉雪峰,你對得起我嗎,我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學,讓你個癟犢子摘了桃子……還和人合起夥來诓騙我,騙我說我沒考上,要不是我長了個心眼,去市裏看了那天的報紙,在上頭找到了體檢人員名單,我這輩子就毀了!!!”

被打的那男人明顯有些心虛,“你胡說什麽,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考上大學……”

就這幾句話,教室裏的人也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原本想幫人攔着些的同學們全都躲了,這十幾年的時間,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太多了,真要是這人偷了別人的考試成績,被打殘了都不冤。

楊國慶沉着臉叫了班上幾個人把打架的兩人分開了,“你們兩個跟着我去校長辦公室。”

剛開學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周美紅看着跟着楊國慶離開的兩人,湊到了孟笙笙旁邊,“那男生真的偷了別人的錄取通知書?”

孟笙笙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學校應該會查清楚的。”

沒老師看着,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不過沒一會兒,所有人都低頭看書,畢竟他們也不是幾歲的需要被人管着的孩子了,甚至大部分都做了父母,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這時間他們也不願意浪費,能看書就多看看書,多學一點算一點。

學校速度很快,對這件事甚至發了通告,這事已經查清了,那人确實是冒名頂替來上大學的,學校直接把人勸退了,正好開學,被冒名頂替的那個倒黴蛋運氣不錯,原本他也不能進學校,但是教育局的人碰巧來學校視察,知道了這件事,缺認這人是考上B大的學生本人,給說了好話。

在老師的監督下,那人又拿起試卷考了一遍,成績出來之後,學校給開了綠色通道,補了資料,成功上了大學到了他們機械班,成為了B大的一份子。

教育局的人回去之後,聯合對着相關部門對着學生的資料又仔仔細細的清查了一遍,就連孟笙笙也被盤問過,後來聽說還真又找出來好幾個冒名頂替的學生,學校給開除了學籍,并給他們檔案上記了一筆,五年不能參加高考。

這種清查雖然不能把鑽空子的人全找出來,但是影響還是積極正面的。

看完一場熱鬧,當天學校就安排所有學生進行了一場摸底考試。

他們專業考了三門,英語、物理、數學。

這次的考試就不是高考那種難度了,孟笙笙明顯就能感覺到,高考那場考試,相當于初中的某次期末考,這次的考試,難度比上輩子的高考還要難一點,卷子最後兩道題甚至涉及到了綜合競賽級。

孟笙笙基礎比班上大多數學生的都要好,數學、物理題都能答對絕大部分,以她上輩子六級的水平,這場英語考試,她也寫了一部分上去,不過班上大部分的人都抓瞎了,絕大部分的人看不懂英語,不會寫不會讀,完全是懵的。

院系教授根據他們的成績,重新調整了學習教綱和教學進度。

考完試之後,好些人還在讨論剛剛做的題目,孟笙笙就聽到班上一個男同學說他愛人和孩子現在還在出租房裏,想同寝室的室友幫他應付宿舍管理員,他想溜出去看看愛人孩子。

孟笙笙眼睛黑溜溜的看着那男同學,問道,“咱們班上是不是很多人都結婚有家庭了?”

周美紅不清楚這事,“不知道啊。”

班上另外一個女同學童春桃愁眉苦臉的說道,“好像有不少,我正愁着呢,我愛人就是個大老粗,孩子才幾歲,我一個星期不能出去,他帶孩子出個事怎麽辦?”

孟笙笙說道,“咱們和輔導員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讓我們辦走讀,這樣出門看孩子照顧家裏也方便不是。”

這個提議收到了班上絕大部分同學的支持,一行人選了三個代表去和輔導員提提意見。

孟笙笙也在其中。

到了教職工辦公室,找到了楊國慶,班上一個男生和對方說走讀這件事,“咱們這一屆是積攢了十來年的一屆學生,情況和以往不同,好些學生來上學都是拖家帶口的,他們現在算是家裏的頂梁柱,上有老下有小,全都住校不能出去是不是有些考慮的不周到的地方……”

楊國慶說道,“你說的這情況吧……這事我做不了主,不過不能不解決,這樣吧,我先上報到學校,讓他們讨論讨論,到時候一定給你們一個答複。”

學校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出了公示,有走讀需求的,給學校遞交申請就行。

孟笙笙當天就找楊國慶要了張表,申請走讀。

中午的時候,孟笙笙在寝室樓外面瞧見了王川澤,他手裏拿了一個網兜,裏面是給她帶的零食和換洗衣服。

她高興的跑了過去。

王川澤摸摸她的臉,“還習不習慣?”

“不太習慣,不過咱們和學校商量了一下,現在能申請走讀了,我交了申請表,大概過兩天就能回家了。”

王川澤松了口氣,家裏孩子有時候鬧着要媽媽,哭的嗓子都啞了,他也心疼。

“行,那你先在學校呆着,這兩天我在家照顧孩子,你不用擔心,既然能走讀,我就不帶孩子走這一趟了,我還要回去一趟辦個手續,不久之後就能來京城和

你們一起。我今天回去給表姐打個電話,讓她來京城,幫着看孩子。”

兩人在學校粘糊了一會兒,王川澤看看時間,不得不走了,抱了抱孟笙笙,趁機親了親她的腦袋。

“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來看你。”

孟笙笙點點頭,看着人走遠了才回頭,一回頭就是兩個臉蛋紅紅的姑娘。

周美紅眼睛亮晶晶的,“笙笙姐,剛剛那就是姐夫啊,長的好俊啊,我從沒見過長的這麽俊的男人……我還說什麽人才能配得上長的這麽漂亮的笙笙姐,你們兩口子站在一起,我覺得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林喜則滿臉羨慕,“嘿嘿嘿,剛剛我瞧見了,姐夫親你了……你們感情真好。”

兩人興奮的表情讓臉皮日漸加厚的孟笙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時候的人保守,在學校這種地方他們才稍稍放縱了一點,現在被人直接指出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上學的第二天,好些人已經開始進入狀态了,食堂、教室、寝室、自習室、圖書館五點一線,學起來是拼了老命的學,孟笙笙有時候睡到半夜醒了,迷迷糊糊的,還能看到寝室有燭光,有人還在看書。

孟笙笙感嘆兩句之後,上完一天的課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王川澤已經在教學樓樓下等她了,孟笙笙在門口瞧見學校裏好些女生都有意無意的看向靠着自行車的男人。

孟笙笙想着,這時候開着自行車的男人大概和後世開着豪車的男人差不多一樣有吸引力,要是這個男人長的還帥,那這個吸引力大概是加倍的。

周美紅拉拉孟笙笙的袖子,“姐夫來接你了,快去快去。”

好些鼓起勇氣準備上前問問王川澤名字的姑娘,看到孟笙笙上前拉着男人的胳膊,坐上了他自行車的後座,相互看看,嘆了口氣失望的走了。

風裏似乎還能聽到她們的聲音,“好不容易在學校裏看到一個長的這麽俊的,還有主了,不知道是哪個專業的……”

孟笙笙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四面吹來的微風,陽光在他們前方,感覺自己好像談了場校園戀愛。

一回家,兩個孩子就湊了過來,一人抱着孟笙笙的一只腿,嘴裏不停的叫着媽媽。

孟笙笙直接把兩個磨人精抱了起來,“在家有沒有聽爸爸和姑姑的話?”

承寧不說話,抱着孟笙笙的脖子就開始啃,不怎麽痛,反而給孟笙笙衣服上沾滿了口水。

小姑娘今年四歲了,已經懂些事了,抱着孟笙笙說道,“媽媽我可想你了,我都有一天兩天三天……二十天沒見到你了。”

“是嘛?媽媽也可想你了。”

“小傻蛋,明明只有四天沒見到你媽,怎麽數數都不會?應該送你去學習了。”王星若擔心孟笙笙抱兩個孩子累着,接了小的這個過去。

王星若看看王川澤,“你們現在一個上學,另外一個還要準備進修,是不是要考慮考慮孩子的事了?”

王川澤把孟笙笙的書包放到了書房,示意孟笙笙進去,裏面有一個書架,上頭放了很多書,書桌上有個筆筒,裏面裝了一支鋼筆。

“這是給咱們準備的書房,你以後回來就在這裏面學習吧。”

接着又回頭回答姐姐的話,“我還要回去一趟,等表姐過來照顧孩子我就馬上走,柚寧年紀到了,确實能去上幼兒園了,小的這個還太小,只能先讓表姐幫着照看。”

王星若給一歲多的孩子擦嘴,“你們心頭有計較就行。”

第二天給孩子解釋,媽媽和平常一樣,要去上班,晚上就能回來了,孩子就放她走了。

給孩子找學校這事還多虧了王星若,王星若直接把孩子安排進了首都醫院旁邊的幼兒園裏,這裏面的孩子全都是醫院職工的孩子,設施比較全面,裏面的老師也是醫院醫生的家屬,差不多都認識王星若,照顧小孩子也得心應手。

學校的學習任務很重,孟笙笙因為成績在班裏是最好的,不僅數學好、物理英語更是整個班上基礎最紮實的,被楊國慶安排了個學習委員的職位。

孟笙笙也沒拒絕,學習委員就學習委員吧,她也能當當試試,要是不合适,又不是不能重新選別人。

開學後,整個學校安靜了沒兩天,鬧出事了。

大二的有一個班的學生,因為考試考的差,得了最後一名,丢了面子,大聲罵講臺上給他們講課的老師,說他是臭老九,不配教他們,要寫大字報批判這個老師。

鬧了這一出,可把學校這平靜的水變成了沸騰的油。

好些考進來的寫生看不慣前三屆按出生選出來的,被推薦進大學的“工農兵”,罵他們不尊師重道,是大學裏的老鼠屎,根本就不配進大學這個神聖的地方學習。

被推薦進來的工農兵學員被罵就不樂意了,因為大學裏面的好些老師,就是被他們批判下鄉的,以前他們還能讓這些老師寫思想檢查、游街,現在卻要他們反過來尊重這些老師,他們怎麽可能樂意。

老三屆的工農兵學員覺得自己根正苗紅,出身沒問題,對這些考試進來的這一屆學生就不客氣,對那些複員的老師就更加不客氣。

碰到些不要臉面的,‘文鬥’鬥不過還來‘武鬥’,打傷了大一一個文學系的男生,終于讓學校出手了,直接給打人的那幾個大三的工農兵學員檔案上記了一筆。

檔案上有了這個玩意兒,想進什麽好單位是不可能了,就算進了單位,以後獎勵、晉升什麽的,也根本不會考慮他們。

這樣嚴重的後果,終于讓他們意識到,這時候已經不是他們寫大字報、文鬥武鬥就能弄走看不順眼的人的時候了,這個他們原本根本進不來的學校,給他們上了一課,要是現在在學校不能學會尊師重道、團結友愛,那這學,不如不上。

從此以後,工農兵學員們不得不忍氣吞聲,看到老師和新一屆的學生,也是退避三舍,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他們。

這事鬧得很大,不僅是B大,其他大學也有所耳聞,人民日報上發表的一篇“尊重知識、尊重文明傳承者就是尊重民族未來”給了某些唯出生論的人一記重擊,而等了十幾年的學生和老師,終于等來了他們的春天,等來了對老師的尊重、對知識的尊重……在這裏,他們終于看到了未來……

孟笙笙旁觀了這次事件,在人民日報那篇文章出來之後,她就知道,前十年的陰影在一點一點的被修正,以後這個國家只會越來越好。

經過這次事件,考上大學的這群學生,他們上課更努力了,他們努力的汲取着知識,孟笙笙也只能跟着一起卷起來。

七八年過年的時候,王家大哥王川洋也帶着妻兒回來了一趟。

孟笙笙跟着王川澤去車站接大哥一家子,看到了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男人長的和王川澤很像,不過王川澤長相更偏向俊逸,而王川洋多年的部隊生涯,給他增添了麥色的皮膚和剛毅的氣場。

總的來說,是一個氣場強于他長相的男人。

旁邊跟着他的是一個不算很漂亮但長相偏鋒利的女人,她牽着兩個九歲左右的男孩,孩子的長相也很可愛,孟笙笙仔細瞧了瞧,這對雙胞胎長的像爸爸多過像媽媽。

王川澤已經有五六年沒見過這個哥哥了,迎上去抱了抱他,“哥,可算是回來了。”

王川洋拍拍他的背,周身氣質變的随和了很多,“幾年不見,成熟了。”

孟笙笙上前給了兩個孩子她剛買的朱古力,摸摸他們的腦袋,“大哥大嫂好,二姐在家照顧孩子做飯呢,就等着咱們了。”

王川洋點點頭,笑笑,“弟妹放寒假了?”

孟笙笙笑着點頭,和大嫂一人牽了個孩子走在前

面,和她和孩子介紹起來,讓兄弟兩人在後面說說話。

沒一會兒就到了家,兩個小哥哥第一次看到長的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柚寧,心裏喜歡,沒一會兒就和柚寧和已經兩歲多可以到處走動的承寧玩到一塊兒了。

孟笙笙和這個大嫂相處了一會兒,就發現這個大嫂雖然話不多,但是人很容易害羞,在她誇她的時候,她耳朵還紅了。

孟笙笙覺得這個大嫂很萌,明明一副長的很酷的樣子,穿上皮衣皮褲就是一個禦姐,卻是一個內向的害羞性子。

王川洋當年軍校畢業之後就進了部隊,今年已經三十了,二十的時候娶了現在的妻子,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名叫王浩、王瑞。

好幾年了,這一家三個兄弟姐妹在今天才真正團聚。

三人聊着天,傷感了沒一會兒,就聊到了王星若的婚戀問題,王星若不耐煩聽這些,抱着家裏的四個孩子,“以後姑姑不結婚了,就靠你們養老了。”

王川洋氣的差點罵人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不知道我這次回來,好些爸爸媽媽的同事朋友都催着我給你找對象,你就敷衍敷衍我們,去見一面還能耽誤你什麽事?”

王星若這些年一個人住家裏浪慣了,雖然周圍好些人催着她找對象,但是家裏沒人催,她也就不着急,能拖過去,現在大哥回來了,明顯着急了,她不想撩他虎須,直點頭說是,說願意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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