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孟笙笙坐在辦公室, 今天的報紙已經到了,她随手拿起來看了看,竟然還發現一篇關于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關于氣功的文章。
孟笙笙還以為這是買錯報紙, 從哪裏買回來的三流小報呢, 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 再看看報頭, 是主流媒體啊,怎麽現在主流媒體都跟着湊這個熱鬧了……
這樣一來, 不知道要把多少人帶進溝裏。
不出所料,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練那什麽氣功, 就連好些孟笙笙身邊的人也開始跟着相信氣功這玩意兒真有用。
據說好幾個地方還專門建了氣功研究所,稱氣功研究所裏的人是國家都認可的氣功專家……
孟笙笙:……
洋不洋土不土的玩意兒,一個騙人的東西,還真有人建了研究所研究起來了, 她都不知道這些人能研究出來個什麽東西。
這些人正上頭呢, 她也不潑人冷水阻止其他人練什麽氣功, 別人問到了她頭上, 孟笙笙就說是她不信這些, 對待家裏親近的人, 她才會多叮囑幾句不要信氣功, 根本沒用。
剛回到院子,就看到旁邊筒子樓裏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手裏拿着一件牛仔褲。
“奶!你怎麽給我牛仔褲上的洞全給縫上了?現在這條褲子我都沒法穿出去!”
接着是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你怎麽和你奶說話的?是我讓你奶給縫上的!一條好好的褲子,偏偏要剪幾個洞, 像什麽樣子!那樣的褲子,能穿出去嗎?外人看到了, 還說我虐待親兒子呢!”
男孩撇嘴,“媽,你知道啥,現在就流行這個,穿身上最時髦,國外的人就這樣穿的。”
女人聲音更暴躁了,“時髦個P,一堆破爛……要剪就幹脆把褲腿全給剪了,你再穿出去時髦一個看看去!”
孟笙笙聽着熱鬧的聲音回了家,新舊交替的時代,真有意思,新一代的孩子接受什麽都快,和老一輩人思想上的碰撞,總能讓孟笙笙找到很多樂子。
回家了,兩個孩子看起來規規矩矩的在房間裏寫作業,但是想到剛進門時候叮叮當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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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笙笙淡定的走到電視機旁,摸了摸電視機,果然是熱乎的。
她走進書房,兩個孩子正坐在椅子上寫作業,只不過他們那小眼神時不時的就飄到了她身上。
孟笙笙覺得好笑,“有沒有不會做的題?”
兩小孩齊齊搖頭,他們腦瓜子聰明,加上基礎打的好,小學的題又簡單,現在的作業也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超綱題,所以兩人很少遇到不會做的題目。
媽媽回來了,兩人不能看電視了,只能把作業認真做完。
等到作業做完了,終于能出來玩兒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香香甜甜的味兒。
看到孟笙笙心血來潮做出來的蛋糕,他們新奇的嘗了一口,軟綿綿又蓬松,裏面還夾了水果罐頭裏的水果,好吃!
孟笙笙揉揉僵硬的胳膊,沒有打蛋器,純手工打出來的蛋清,是真累啊。
柚寧眼睛亮亮的,“好吃!媽媽,我能不能拿一點給妞妞,上次她家炸油渣的時候,我都吃了他們家的糖油渣。”
孟笙笙拿出來一個碗,給裏面裝了五個小面包,“去吧。”
想給朋友分享好吃的,她也不會當掃興的家長。
晚上睡覺的時候,孟笙笙靠在王川澤手臂上,說起了氣功這事。
“……聽說還有什麽氣功研究所,這不是瞎折騰嘛,還能真給他們研究出什麽東西來?我可不信。”
王川澤側了個身,輕笑了一聲,“……我得到消息,容城的一個氣功研究所研制出了一個産品,好像叫什麽神功元氣袋,據說這是他們研制出的,一款能夠延年益壽、白發變黑甚至破解人類壽命之謎的産品……這種産品一上市,銷售量就屢創新高,那所研究所的負責人,現在已經變成容城一方富豪了。”
孟笙笙:……
錯了,是她錯了,她原本還以為建氣功研究所的人是傻子,現在看來,她才是傻子,人家精明着呢,她算個什麽小蝦米。
“上頭就不阻止?”
“我們單位不管這個,加上一些人說這是正常的市場行為,上頭不用幹預。”
P的市場行為,就是虛假宣傳。
第二天王川澤剛下班回家,就被憂心忡忡的柚寧拉住了。
王
川澤眼眉一挑,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攬到旁邊沙發上坐下了,“怎麽了這是?”
柚寧擰着眉看着王川澤。
“怎麽了?不能和爸爸說嗎?”
柚寧小心翼翼的問道,“爸爸……你會和媽媽離婚嗎?”
王川澤正準備和小姑娘來一場心連心的溝通,突然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一言難盡的望着小姑娘,這話要是讓你媽聽到了,又得挨一巴掌。
“閨女,你就不能盼着點我和你媽的好?”
柚寧說道,“……我們班的白木蘭的爸爸媽媽就離婚了,她的爸爸有了新媽媽,嫌棄她媽媽是農村的,不要她媽媽了……”
孟笙笙回來了,柚寧一扭頭就看到了媽媽,趕緊從沙發上下來,沖過去抱着孟笙笙的腰就不撒手。
孟笙笙受寵若驚,接着聽到柚寧說的話之後,只能嘆氣,這些事都是那些年的後遺症,插隊下鄉的時候,誰知道自己還能有回城的一天呢。
柚寧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媽媽,以後你要是和爸爸離婚了,我一定跟着你過日子!”
孟笙笙笑了,“我的好閨女,沒白疼你。”
王川澤嘆了口氣,怎麽老說不吉利的話,“別胡思亂想了,我和你媽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當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孟笙笙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一些動靜,但是她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翻個身,就繼續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才知道,原來昨晚上國家的足球隊輸了,還是一比二輸給了港城。
好些人氣的要命,把家裏的暖水壺、電視機都砸了。
孟笙笙:……
啊,為了國家足球……
難評。
她湊到王川澤旁邊,“你看不看足球?”
王川澤顯然也知道了國足輸了的消息,說道,“昨天晚上看了,确實輸了,二比一輸給了港城。”
孟笙笙搖搖頭,“本高人奉勸你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不要對國家足球有什麽期待,要是女足,沒準還能有些希望,男足……洗洗睡吧。”
王川澤:……
他老婆用這種語氣說的話,他就沒有不信的。
王川澤從今以後,都沒特意再關注過國足的情況,在多年以後,他很慶幸自己聽了老婆的話,要是真對國足投入了太多的感情,那真是氣都氣不過來了。
在王浩和王瑞到家之前,家裏最近最要緊的就是柚寧要考初中了。
考初中這事,家裏并不怎麽擔心,畢竟這丫頭本來就聰明,成績也好,根本不用擔心考不上。
因為科研大院附近就有B大的附屬中學,憑着柚寧爺爺奶奶的老關系,她也順利升入了初中,初中算是這一片的重點初中,師資力量很強大,加上學校離家近,柚寧照樣能每天放學就回家,倒是沒什麽不适應的。
在王浩和王瑞兩兄弟上火車之後,王川澤就接到了電話,三天之後,孟笙笙專門請了半天假到車站接人去了。
兄弟兩個回來過兩次,對這個三嬸有印象,一點不認生的把行李提着就跟着孟笙笙走了。
孟笙笙看看兄弟兩個,十五六的年紀,已經有一米七幾的身高了,比她還高半個腦袋,但是按照王家兄弟的身高判斷,這兩孩子還得再長。
拍拍他們的肩膀,硬邦邦的,孟笙笙笑了,“吃什麽長大的?這麽能長?”
兄弟兩個只嘿嘿笑。
“走,跟三嬸先回家。”
家裏多了兩個孩子,操心的事情就多了。
王川澤先給他哥報了平安,接着把兩人的學籍處理好了,直接安排到了柚寧的學校,回家才方便,房間早就安排好了,穿的衣服什麽的,都不缺。
兩個孩子開學就要初三了,孟笙笙才知道,他們的成績是真不行。
成績不行就得想辦法啊,孟笙笙買了些禮品,帶着王浩和王瑞,在科研大院找了兩個老師,一個歷史系的教授,一個理科方面的教授,幫着這兩個孩子補習補習。
家裏終于有哥哥陪他了,承寧高興的不行,不過因為要抓緊時間打好基礎,兩人只能花大部分時間補習功課,根本就沒時間陪着孩子玩兒,承寧愛湊熱鬧,喜歡和這兩個哥哥一起,又不想一個人在家,經常跟着一起去老師家,倒是也跟着學了不少。
等家裏的孩子學都上了半學期了,廠裏新買的機器終于到貨了。
這機器據說不便宜,整個廠也才買回來四臺,分別安裝給了四個車間。
自從新機器到了廠裏,還沒開始用,就試做了一塊布,廠裏的老工人研究了一陣子,就下了結論,覺得這機器不怎麽樣。
因為新機器生産出來的布雖然好看,據說還能生産更多的、各種樣式的布匹,但是質量卻沒有原來生産的布好。原來的機器生産出來的布料,做成衣服,穿個兩三年四五年的,不成問題,但是這種新布料,更軟、更漂亮,但是做成衣服,最多穿個一兩年就會壞。
孟笙笙倒是一點不意外,生産商有生産商的考量,要是做出來的衣服穿個七八年都不壞,那他們新生産出來的衣服誰買?
所以七八十年代買的東西,一般都比後世買的東西質量好的多,就像她家的電風扇,買了好幾年了,一點沒壞,看樣子,只要保養的好不暴力破壞,繼續用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就問未來哪家的電風扇能有這樣的質量?
沒兩天,據說朱能的辦公室就換了一批辦公家具,還是從海外進口的家具,坐着軟和着呢。
因為朱能把廠裏的新機器成功弄回來了嘛,最近正春風得意呢。
後勤處的田甜先不樂意了,“這事不是廠長安排你和那姓朱的一起去的?怎麽就單單把你撇一邊了?”
孟笙笙自己也清楚是怎麽回事,她不愛和廠裏的那些老油條混,他們一群大男人,還經常愛去新開的洗腳城這些地方聯絡感情,她能跟着?
所以有意無意的,這不就把她邊緣化了。
這次的機器引進,她和朱能從考察團回來之後,根本就沒她的事了,她照舊上她的班,機器這些事,完全是廠裏的其他人負責的,誰知道他們又在背地裏搞什麽彎彎繞繞。
但是孟笙笙也不氣,她每個月就拿一百三的工資,拿多少錢辦多少事,她才不幹‘賺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白-粉的心’的事呢。她算是認清了,她這個腦子,還真不一定幹的過廠裏的那些老狐貍,還不如安分的過自己的日子。
于是孟笙笙淡定的回答道,“我就出了一趟國,忙前忙後的一直都是朱科長,現在機器終于買回來了,他得獎勵是應該的。”
田甜見孟笙笙是真不在乎,便也不再多說,等孟笙笙走遠了,她才露出冷笑,“難怪被排擠成這樣,軟包子一個,沒用。”
沒過幾天,整個廠裏的領導的辦公家具全換了,來換家具的人孟笙笙恰巧還認識,好像是朱能的什麽親戚。
孟笙笙坐在新搬來的沙發上,舒服是舒服,不過她倒是對這個廠沒什麽期待了。
原本在廠裏找到新的合作夥伴、還要引進新的機器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個廠還有的救,現在看來,這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新機器投産的效益還沒起來呢,整個廠子都先給自己的福利整上了,連換家具,找的人都是朱能的人……
不知道姓朱的這一次在裏面倒騰回去了多少錢,但是她心裏倒是隐隐有了辭職的心思了……
她還沒辭職呢,廠長又弄回來了幾個BP機。
還是朱能腰間的黑色殼子滴滴滴的不停響動,她才知道這事。
好家夥,這算是走在時代前沿了……
孟笙笙知道,這玩意兒在南邊流行起來也才一兩年時間,也是最近才在京市流行起來,
廠裏弄回來的幾個BP機,分給了幾個領導,她沒份,甚至連消息都不知道。
有天,朱能碰到她了,說道,“這玩意兒是真貴啊,入網費就是兩百塊,月租還要八十,每月八十塊,這錢要不是廠裏出這錢,我那點工資養這東西是真養不起,不過手裏有個這麽個玩意兒,也是真方便,随時都能接到電話,也不用再為了一個電話跑幾條街了……”
這是炫耀來了?還是怎麽個意思?
實話實說,她還真不不眼紅,她是用不慣現在的BP機的,又重又貴,功能還少,還不如未來的一個電話手表,有什麽好炫耀的?
孟笙笙才回去和王川澤抱怨這事呢,轉頭第二天上班就聽說廠裏又在找渠道買車,說是單位沒車出門談事不方便……
孟笙笙問副科長,“……廠裏的吉普不是還能用嗎?”
“那破爛車,都用了十幾年了,應該換了,國外的那些車性能才好呢,那啥叫什麽桑……”
“桑塔納”
“對,桑塔納,機電廠就弄回來一輛,那車只看外形就知道比吉普輕便不少……”
行吧,我不管財務,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算是看出來了,現在廠裏的人心浮動的厲害,再多的錢也不禁這麽造,這個廠子,遲早得玩完。
她是真真在考慮離職的事,不過真要是辭職了,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自己未來能幹啥,所以暫時還在廠子裏茍着。
在孟笙笙在為自己未來苦惱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家裏來的電話,說是趙萬斌被抓了,進局子裏了。
這是犯什麽事了?怎麽運山貨還運進了局子?
王川澤專門找了熟人去打聽,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才知道,這小子犯的事不小啊。
當時他在廠裏辦理了停薪留職出門的時候,說的是找他的兄弟運山貨。
其實這不算他騙人,他是真打算和他兄弟運山貨賺錢。
不過這事就出在他那群兄弟身上。
趙萬斌剛去,什麽都不熟,他那兄弟也願意帶着他掙錢,這麽一趟一趟從青省把山貨運到南邊特區,後面有另外的人會把這貨拿走,先拉貨後結錢。
因為他們有鐵路局的老熟人,給他們批條也方便,走一趟,比其他人更方便,賺的也多一些,剛開始的那幾趟,還真讓趙萬斌賺了不少。
不過這些錢他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他自己拿着,一部分寄給了孟星,另一部分,他寄給了他媽,這三部分,給孟星的最少,他自己留着的最多……
後來幾個運山貨的人慢慢都熟了,趙萬斌跟着這些兄弟,走了些地方,也有了些見識。
他清楚的看到,其中幾個人戴着的表,和他們戴的幾十幾百塊的貨不一樣,人家那是花了大價錢的國外的貨,而且人家無意間露出來的脖子上的金項鏈,粗的很,就更不得了了,比他們辛辛苦苦跑幾趟山貨的錢都多。
後來他們在一起喝酒,喝醉了才打聽到,人家不僅僅是跑山貨,人家有其他的賺錢的法子。
當時那人随随便便的把家裏的保險箱打開了,裏面一沓沓的鈔票和金子,價值二三十萬,比他們這輩子見過的錢都多。
當場見到這些的人,誰不心動?誰不想賺錢?
再聽那人那麽一吹,說就幾麻袋山貨,才值幾個錢,把腿跑斷了,連他脖子上的金鏈子也賺不到幾條,他那個生意,只跑一趟,幾萬幾十萬的就賺回來了,幾人聽得熱血澎湃,加上喝了酒,頭腦一熱,就答應入夥了。
入了夥,才知道,他們運的不僅僅是山貨,還有一批批的古董!
這些古董直接從內陸運到南邊特區,後面的事,趙萬斌并不參與,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被走-私到國外的。
那成箱成箱的古董字畫,趙萬斌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們是從哪裏弄來的,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還和一夥盜墓的人有牽扯,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古董是他們在那混亂的十年,從別人家搶回來的……
雖然加入了他們這夥人,但是這東西的來源也不是掌握在他手裏,所以趙萬斌照樣賺不到多少,就賺一個運輸費用。
這樣次數多了,趙萬斌對這裏面某些東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他們賺錢的路子并不局限于古董山貨。
這時候的錢是真的好賺,比如他們平城鋼廠裏的鋼材,市面上的價格是一噸七百到八百,而他在黑-市接觸的那些人……能給到一噸兩千多……
這麽一轉手,就能賺一兩千……
不止鋼材、還有什麽電器、家具……只要有門路、有膽子,什麽東西轉手都能賣……
找不到古董的路子,他還找不到鋼材的路子?
趙萬斌回了一趟家,找到了廠裏原來的同事,都是廠裏長大的人,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門路弄到了鋼材的批條……
幹了一段時間,也掙到了很多錢。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纰漏,一批古董在海關那裏,被攔截了。
一件一件的古董被拿了出來,經過估算,價值超過百萬不止,運東西的人,當場被抓獲。
國家對于這些走私,當然是零容忍的态度,動了真格的,誰能跑的掉,上頭從重、從快、從嚴的決定一下來,這條線上的所有人,基本上都被逮了。
趙萬斌當然跑不掉,鋼廠裏的好些人也沒跑掉,都進局子裏了。
走-私的人全沒跑掉,被抓的好些人背景還不小,各個家裏的關系網盤根錯節,但是沒用,家裏官再大都沒用,照樣進了監獄。
這一關就關了一個多月,并不是不能處理這些人,而是外面的人在找這些人的犯罪證據,一點一點、順藤摸瓜的,全部都要找出來。
一個多月後,這個犯罪團夥兒主要的幾個領頭的,因為走'私古董、鋼材、電器……走-私的東西價值上千萬,直接被判了死刑,而趙萬斌,參與進來沒多久,罪責沒那麽重,但是作為參與者,他也跑不掉,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并把因為犯罪得到的收入,全部要充公。
這麽一查,趙萬斌自己留了十多萬,給他媽寄回來了十五萬多,但是只給孟星寄了一萬多。
當時孟星哆嗦着,臉色慘白的将家裏的存折拿了出來,看着上面一萬多一點的存款,差點沒忍住把存折撕了!
她忍着心裏的惡心,把錢交還了國家之後,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關了整整兩天,出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和趙萬斌離婚。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有錢,她孟星思想境界沒那麽高,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犯罪了,她不求其他,只要趙萬斌給她寄的錢,和他媽的一樣多,她都不會和他離婚,她能等他出獄。畢竟,這是當年自己選的男人,再苦,她也得受着。
但是,面對一個根本不在乎她和兒子女兒的男人,她不想再犯傻了,憑什麽呢?她孟星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他姓趙的了,要這麽堤防着她?他為什麽相信那邊爛泥一樣的家也不信他自己娶回家的老婆……
想了兩天,也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不是一家人的命,她也不強求了。
孟笙笙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和王川澤回來了,連孩子都沒帶。
誰也沒說什麽風涼話,也沒對孟星說什麽當初不應該嫁給趙萬斌這樣的話,一家人,不可能在這時候還捅她心窩子。
孟星眼眶濕潤,捏着孟笙笙的手,“我……我要和他離婚。”
孟笙笙靠在她旁邊,輕拍她的肩膀,“好,離婚。”
并不耽擱,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就帶着資料,和孟星到了公安局。
正巧這時候,裏面還有人在大吵大鬧,孟星一聽聲音就知道那是趙萬斌的媽。
一家人一進去,兩家人就碰到了。
對着孟星一向趾高氣昂的女人這時候像個瘋子似的,“那是我兒子寄給我的錢,憑什麽要收回去,你們這是搶劫!我不服,我要我的錢!還給我!”
十多萬,這時候的人誰見過這麽多
的錢,全都給收回去了,這女人不瘋才怪。
孟星就當沒看見這人似的,現在她都要離婚了,還想她把這女人當老佛爺供着,怎麽可能?
孟笙笙拉着孟星的手,“走吧,我們陪着你進去。”
趙萬斌的媽看到了孟星,跟看仇人似的,撲了過來,抓着孟星的衣服就開始罵,“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的我兒子進監獄了,你怎麽不去死!”
孟笙笙面色一冷,用了力氣,把女人的手拍掉了,順手把人推開了,對方退後了幾步。
“是我們讓他違法犯罪的?他這麽大個人了,不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掙了黑心錢,連媳婦兒兒子也不管,只顧着他自己和你這個老娘,他拿着十幾萬在南邊享受,給你這個媽也寄了十多萬,卻只給家裏老婆寄幾千塊,這樣的男人……呵。”
幾千塊錢是實話,她沒誇張,說出這話,是因為孟笙笙擔心趙萬斌進了監獄,孟星就來和他離婚,說她姐的風言風語肯定不少,這個世道,對女人确實比男人苛刻……至少找出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讓孟星離得體面些才好。
而且這也不算借口,姓趙的就是對她姐不怎麽樣。
“我家兒子好好的!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們孟家……”
孟笙笙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我們孟家怎麽了?我們孟家出了兩個大學生,一個企業家,就連我三姐,也是賢良淑德、吃苦耐勞的好女人,你再看看你們趙家,哈哈,不得了啊,養出來的兒子,就沒一個争氣的,三個混混,還有一個罪犯……”
“知道為什麽嗎?老話說得好,老人不慈毀三代,你看看你這潑皮無賴樣,和你三個無賴兒子一模一樣,啊,還有一個不一樣的,這個不一樣的進監獄要坐十年牢,究其根本,就是因為你沒教好。你生了孩子又重男輕女,一味的寵,把他們寵成了這樣,不知廉恥、不懂國法家規,養成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樣子,現在直接坐牢了,您高興了?您在其中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啊。”
女人狠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孟笙笙,公安局裏的人也出來看熱鬧,都佩服的看着她。
看不出來,孟家四丫頭還有這口才,說的頭頭是道,他們也不得不認同,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你……你……孟家就是這麽教你罵人的?”
“罵人?我沒罵人啊,以後有的是人會罵你,你的兒子、孫子、被你兒子坑害了的無辜的人……別多想,我真沒罵你,想罵你的人多了去了,真不多我一個。”
女人眼睛一翻,閉上了。
王川澤捏捏她的手,厲害了,現在靠着這張嘴就能把人給氣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