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推進
推進
十一點鐘, 顧栀泠穿着睡衣走出房間。
貼着走廊一邊，她左顧右盼，确定沒人在附近, 最後才停在房門前。
寂靜中, 她擡手叩了兩下房門。
半天沒人應。
心跳聲又要提到嗓子眼，身上一陣燥熱，還沒等她繼續敲門，身後一只手環住她的腰。
顧栀泠被吓了一跳，身體抖了抖，“你怎麽在這？”
“幫你倒了杯水。”
顧栀泠：“……”
倒也不用這麽貼心, 之前, 她總喊嗓子疼來着。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微弱的鼻吸，顧栀泠去推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別在走廊啊。”
沈深庭語氣裏摻了絲笑，“行, 先進房間。”
感受到腰間的力量松動, 顧栀泠快速打開客卧的門，把自己藏進去。
沈深庭端着水杯，沒動, 視線掃到她身上。
“你快進來。”
男人稍稍擡起眼皮，音調緩慢，“嗯？”
顧栀泠突然感覺，這句話，有點不對勁。
她的臉迅速升溫，沒照鏡子都知道, 大概已經紅透了, “不是，是進房間。”
“一會被人看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 她還特意把自己聲音又降低了幾個分貝。
頓了幾秒鐘，沈深庭走進來，反手關上房門，“咚”一聲，水杯被擱在門口櫃子上。
屋裏沒開燈，全憑微弱的月光描摹室內陳設輪廓。
她感覺到沈深庭的靠近，習慣性往後退了一步，腰正好抵在櫃子邊沿，旁邊是搖搖晃晃的多半杯水。
“顧栀泠，”夜色中，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慢慢撩她的上衣，“跟我偷|情呢？”
“不是……”
“那你怕什麽？”
沈深庭的話音就落在她耳邊，伴随着似有若無的熱氣，輕輕掃過她的耳垂。
顧栀泠：“被看見多尴尬。”
當事人不語，昏暗中，她瞧不清沈深庭的神情。
顧栀泠的衣服又往上面移了移，下一秒，如同觸電般的感覺席卷全身。
她下意識弓了下身體。
低緩男音混在這片寂寥的夜中，“有感覺了？”
顧栀泠咬住嘴唇，沒吭聲。
沒得到回應，沈深庭把人橫抱起來。
幾秒後，在一陣天旋地轉颠倒中，顧栀泠感受到柔軟的床面。
沈深庭沒有着急來吻她。
她看不清周遭環境，只猛然感覺腿邊濕了。
沈深庭漸漸擡起頭，頭發蹭到她搖搖晃晃的小腿上方。
這一夜，顧栀泠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
第二天清晨，顧栀泠還真起了個早。
不知道是不是沈深庭真的注意挺多，總之，她沒有之前明顯的不适感。
旁邊櫃子上的水杯已經空了。
抓了抓頭發，顧栀泠撐着身體坐起來，随即，甩了甩胳膊。
昨天晚上，沈深庭總讓她使勁抱緊，顧栀泠哪來的力氣。
一來二去，她手酸了。
挪着雙腿，顧栀泠打算先去洗漱，還沒等她從被窩裏鑽出來，浴室裏，響起一陣水聲。
她瞬間清醒，沈深庭似乎沒走。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事後總歸是有點尴尬，思索了幾秒鐘，顧栀泠拿上衣服，打算回自己房間洗漱。
蹑手蹑腳去拿自己的衣服，五分鐘後，顧栀泠輕輕合上客卧的門。
舒了口氣，然而一轉身，對上道熟悉目光。
顧彥穿着深色運動裝，看見她的下一秒，手裏轉車鑰匙的動作停了，微微蹙眉。
兄妹兩個人面面相觑了很久。
最後，顧栀泠先打破局面，挺不自然地擡手打招呼，“哥，早上好。”
顧彥指了指她，又轉向房門，“你這？”
“我要是說，我是順道來叫沈深庭去吃早飯的，你信嗎？”
她心裏暗暗想着，還不如昨天晚上遇見，事後更尴尬。
意料之中的，顧彥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她自己都起不來，還能攬上這種活？
“我覺得你信。”
顧彥：“……”
自上而下掃視過顧栀泠，他千言萬語就彙成一句話，“你自己注意着點。”
自由戀愛，他也不能幹涉。
“放心吧哥，我注意着呢。”
顧彥又看了她一眼，“……”
心想還是他留意着點吧……
從客卧回去，顧栀泠花了半小時洗漱，對着鏡子看脖頸上的痕跡。
指尖輕輕摸了兩下，沒什麽痛感，臉紅心跳的回憶倒是有挺多。
昨天，她朦胧中提議，這幾天面對這麽些人，這事等回橙園那邊再說。
沈深庭那會正親着她，說話時兩人也沒分開，他喘着氣，帶了點笑，“阿栀，那就不止這樣了。”
顧栀泠再沒敢提一句。
松了口氣，她熟練地在鏡子前面塗遮瑕膏，厚厚一層，剛好蓋住。
把手洗幹淨，顧栀泠甩了甩殘留的水珠。
拿着手機，她往前樓餐廳走，途中，打開微信掃了眼。
有洛凝的消息。
【洛凝】：明天我就回海城了，你現在回老宅了？
【顧栀泠】：對啊，快過年了。
【洛凝】：帶着沈深庭一起？
【顧栀泠】：不然呢？他又沒地可去。
【洛凝】：沈總打算入贅？
前幾天顧彥他們還說訂婚的事，今天洛凝直接讓人入贅了。
【顧栀泠】：還沒考慮這個，目前來看他應該是沒這個打算。
【洛凝】：不過說真的，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之前沒發現，洛凝這個人真挺八卦。
顧栀泠回了個讓她猜，随即關了屏幕。
前院，早飯還沒撤下桌，二老坐在客廳沙發，聞聲，往她這邊看。
顧媽冷不丁問了句：“今天起這麽早？”
清清嗓，顧栀泠背對着她們，“就，突然勤快……”
後面還沒說完，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沈深庭穿着休閑襯衣，沒打領帶，最上方扣子就開着，長腿一邁，進入衆人視線。
這是導致她勤快的罪魁禍首。
二老馬上換了殷勤的笑容，“快吃飯吧，別放涼了。”
打過招呼，沈深庭過來坐在她身邊。
男人幫她夾了個湯包，壓低聲音，“起這麽早？”
“跑得也挺快。”
就沖個澡的工夫，床上的人不見了。
咬了半口包子的顧栀泠猛咳兩聲，擡頭瞪他一眼。
當事人雲淡風輕，看不出表情。
“我是餓了，來找飯吃。”
聞聲，沈深庭擱下筷子，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半晌，顧栀泠被盯得心裏發毛，“你看我幹嘛？”
“覺得你也不是餓了。”
“啊？”
沈深庭視線收回，重新拿起筷子，“還能回房間銷毀證據。”
顧栀泠：“……”
難不成讓她頂着一身……
“你別說了。”顧栀泠擡手，想去捂他的嘴。
沈深庭笑了笑，也沒躲，說了個“行”。
……
飯後，顧栀泠去樓上找陸晚意。
她在插花，說是覺得屋裏太單調了。
陸晚意回頭時，還拿着沒修剪好的花枝，“你哥一早出去了，要找他嗎？”
“我找他幹嘛。”
更何況，她看見顧彥了。
說到這裏，顧栀泠又想起自己從沈深庭房間出來的事，也不知道她哥能猜到什麽程度。
身體靠在門框邊，顧栀泠看着她把花枝一點點修好擺起來。
歪頭，陸晚意輕聲開口：“你們團什麽時候開工？”
“肯定比你們晚點，到時候又挺久見不到了。”
陸晚意：“明年演奏會很多？”
“不少，但我基本上不用每場都去。”
畢竟不是國樂團，像陸晚意這樣的，每場都落不下她。
顧栀泠把旁邊的花葉遞給她。
“我估計明年很少能回海城了，但等你沈深庭訂婚的時候我一定請假回來。”
顧栀泠“啊”一聲，“我們倆訂什麽婚。”
“他不急？”
上次他們倆的談話，陸晚意被叫走，最後也沒聽到。
“應該吧，他說看我的想法。”
陸晚意點點頭，表示懂了，女孩子大概都想慢慢來，她談戀愛那會也一樣。
其實說實話，顧栀泠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她自由自在了大半輩子，也不能因為談了幾天戀愛就突然有這種念頭。
怎麽都不現實。
還好，沈深庭願意給她時間。
想到這，她突然叫了一聲眼前人的名字，“晚意。”
“嗯？”
花插的差不多，陸晚意在給瓣上灑水，聞聲仰頭。
“你當時為什麽願意跟我哥結婚？”
這個問題，她思考了幾秒鐘，出聲的時候帶着笑意，“大概是覺得，我可能再也遇不到這麽喜歡的人了。”
顧栀泠啧啧兩聲，跟她開玩笑：“你說我哥啊？”
“不然呢？”陸晚意替他說話，“顧彥很好的。”
“嗯，他對你确實好。”
這話陸晚意反駁不了。
良久，顧栀泠在沉默中忽然輕笑了一聲，沒頭沒尾地低語了句：“也是。”
這麽多年，她只遇見沈深庭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