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名死者
第十七章 第二名死者
邵偉那邊帶回來消息,當天晚上進入小區的人數非常多,郭夏當晚也是獨自一人回到公寓的,監控并未看見可疑人士,也一直沒有找到死者的剩餘組織。
楚耀他們更是發現,郭夏的社交圈非常窄,幾乎就是學校和家兩點一線。
由于現場處理的非常幹淨,技術組沒有提取到指紋腳印毛發等相關物證。
只有法醫那邊從屍體上找到了一個線索,但這個線索卻讓案件向着更加撲朔迷離的方向發展。
許可說:“從死者腹部致命傷的形狀看來,死者應該是先被某種形狀彎曲,刀柄更長的刀先刺中,然後才被插入了水果刀。”
“什麽?”
“像是......鐮刀。”
查案到很晚,直到淩晨一點多,楚耀才回到了公寓。
他自己買的房子并不在這裏,這套公寓是養母還在時,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離警察局很近,所以楚耀加班到很晚的時候,還是習慣回到這裏。
李月牙住在學校宿舍不住這裏。
養父怕自己睹物思人,獨自一人搬回了郊區的老房子。
為此,李月牙還和他大吵一架,诘問他是不是要像母親一樣丢下她。
可養父還是離開了,把李月牙托付給了楚耀,一個人搬了出去。
一晃,都五年過去了。
之前養母在的時候,陽臺上從不缺少鮮花,每隔幾天,她就會早早起床,然後去花店買清晨的第一把花束,把它養在陽臺的玻璃花瓶中。
她是個非常溫柔明媚的女人,每次楚耀站在一邊看她插花,養母總是笑着摸摸他的頭,然後告訴他,
“有了鮮花,日子也可以過的漂亮些,以後我們小耀遇到了喜歡的人,別忘了給她送一束花。”
小小的楚耀就站在一邊酷酷的撇撇嘴:“我才不會喜歡誰。”
養母就笑得更開心,彎彎的眼睛像是沁水的月亮:“那我們小耀就給自己買一束花,好好的愛自己。”
楚耀拉開窗簾,視線越過陽臺,落在遙遠天邊的滿月上。
那麽愛花的女人,來世,一定和今生一樣漂亮吧......
楚耀從肺裏深深擠出一口氣,回眸的瞬間,視線突然落在了陽臺的象牙白圓桌上。
他似是難以置信的皺眉又看了一眼。
原本空蕩蕩的玻璃花瓶中,插滿了冷白色的荷蘭洋桔梗。
一朵一朵,溫柔的,純淨的,清冷的,綻放在夜幕之中。
風,暴烈的席卷而過,落下一片純白的花瓣。
楚耀一直不喜歡花,他看不出來這樣小小的,脆弱的,轉瞬而逝的東西,有什麽特別的價值。
但是因為養母喜歡,所以他也強迫自己嘗試欣賞它們。
可是,在這個夜晚,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那一片風中落下的花瓣,仿佛将他的心髒綁上細細的線,然後一下接一下的輕輕拉扯。
不痛不癢,但卻讓他失了神。
直到多年以後,他還記得這個夜晚。
這個他滿身疲憊回到房間,時隔五年,空蕩的陽臺再次盛開鮮花的夜晚。
讓煩瑣無味的日子,好像真的漂亮一些了。
......
第二天,魏書漠起的很早,要去趕早上八點的課,還要去爬山虎精神療養院看看姜茜的情況。
姜茜說她高中辍學就出來打工了,除此之外,姜茜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經歷了什麽,對于童年的一切也是印象模糊。
魏書漠去高中詢問了校長和老師,同一屆學生名冊裏,并沒有一個叫做姜茜的女生。
這倒是間接印證了他心中隐約的猜想。
魏書漠在黑色西裝外面套上一件禦寒的大衣,确保房間的所有陳設都在他該在的位置上,幹淨整潔,一絲不茍,桌上抽紙和桌邊擺放平行後,他走到了陽臺。
昨天入住之後,他看見陽臺圓桌上有一個漂亮的玻璃花瓶,主人一定很愛惜它,雖然沒有插花,但是一絲灰塵和污垢都沒有,陽光的照射下,玲珑剔透。
他便自作主張的買了一些洋桔梗養在了花瓶中,至于為什麽是洋桔梗,他也說不上來。
只覺得這麽漂亮的花瓶,似乎應該配上這樣的花。
不熱烈,不張揚,但足夠溫柔。
魏書漠朝陽臺看去,洋桔梗依舊盛放,花瓶下,似乎還壓着什麽東西。
魏書漠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張便簽條。
上面的字跡随性飛揚,幾乎沒一個筆畫在它該在的位置上,但又意外的不難看。
當然,完全稱不上好看。
“花不錯”
魏書漠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帶着墨鏡的杜賓犬,垂眸從上衣口袋取出了一只黑色鋼筆。
留言:謝謝。
清瘦幹淨的字跡和上面的鬼畫符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魏書漠重新将它壓回了花瓶下,然後将昨晚掉落的花瓣收拾整潔。
出門的時候,時針正好指向七點四十五分。
昨天他計算過,從這裏騎車去學校,正好需要五分鐘的時間,再用五分鐘進行課前準備,正好提前五分鐘進入教室。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打破了這個慣常的規則。
他的學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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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萬寶:“第二名死者鄒伊格,女,24歲,刑法學研二在讀,死亡時間昨天夜裏12:00-淩晨1:00。”
藝術館的鋼琴教室裏,女生安靜的躺在房間正中央,瀑布一般的栗色長發被血液染成了紅色,要不是腹部正豎着一把刀,她仿佛只是睡着了。
許可站起身,把手上帶血的手套小心翼翼的脫了下來。
“和我想得一樣,真正的兇器不是水果刀,而是鐮刀。”
“另外,死者的舌頭被割掉了。至于刺入死者身體的鐮刀是不是同一把,我需要回去做個DNA檢驗,目前基本可以并案。”
“不需要了。”
楚耀眸色陰沉的盯着窗臺的方向,許可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那裏吊着一個紅色禮物盒。
幾名警察立刻上前把它解了下來,打開的瞬間,所有人都後脊發涼。
裏面赫然是一個玻璃瓶,瓶中裝着屬于郭夏的,消失的身體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