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肯定是我睡覺的

話說,系統你倒是怎麽判斷的,我大半夜需要連線超人?

衛斯理不知道會不會驚醒他,只能靜靜的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連他也沉浸在安靜的宇宙中時,周圍的黑暗褪去了,他回到了巴爾的摩。

離天亮還早,窗外呼嘯而過幾輛警車,其中一輛停在布朗宅門前。

衛斯理聽到開門的聲音,支起身子透過彩繪窗一看,威廉連夜離開了。

肯定又發生了什麽大案。

或許是警車離開的聲音也不小,沒過多久,衛斯理又聽到伊桑的房門嘭一聲響,接着有人像越獄一樣咚咚咚跑下了樓。

衛斯理:“……”年輕人的毅力他真的不理解,再過幾個小時都要天亮了好嗎,這個時候出去鬼混?

衛斯理不需要有人來告訴他晚上發生了什麽,他從早晨的廣播裏就能知道。

系統慢條斯理的在他刷牙的時候轉到了本地頻道,最新的消息才剛剛上線。

“巴爾的摩再現殺人惡魔,手段殘忍,第一目擊者暈倒一小時後被人發現……”

衛斯理眼前的犯罪揭秘網同樣刷新了一篇新文章,看來昨晚忙碌的人真是不少,他一邊刷牙一邊緩緩看完,最後吐掉嘴裏的泡沫,漱口之際在心中忍不住道:“不愧是巴爾的摩,吸引力法則嗎?”

這個新案件的情況,衛斯理之前也是聞所未聞,加上食人魔、傑西卡被綁架的那個“獵人場”連環失蹤案、已經可以并稱巴爾的摩連環殺手三重奏。

突然,想到一個不妙的情況,衛斯理警惕的等了一等,好在想象中的任務通知并沒有來,叫他松了口氣。

他現在光漢尼拔一個人就搞不定了,千萬不要再來一個連環殺手讓他處理。

剛想到這裏,一輛警車披着清晨藍灰色的光線,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門口,很快敲門聲傳來。

衛斯理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站着一個青春痘還沒褪掉的年輕警員,懷裏抱着早餐袋,當他看到衛斯理,睜大眼睛停頓了片刻,不由回過頭看向車裏,駕駛座上年級大一些搭檔沖他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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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員當即努力露出一個親近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對衛斯理道:“你是衛斯理嗎,嗨,我是亞倫……亞倫·戴維斯,早安……嗯……你父親讓我來接你去萊克特醫生那。”

衛斯理:“……”

小警察顯然早就被交代過,對警長這個性格“有缺陷”的兒子分外注意,兩人相顧無言半晌,亞倫才回過神來,趕忙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你拿的嗎?我們現在……恩……現在就要走了。”

“稍等。”衛斯理關上門,轉身回到房子裏。

看來今天也不用拿書包了呢。

但他走到廚房,拉開抽屜拿了一把鋒利的折疊小刀,揣進了深一些的褲兜口袋裏。

從時間上看,漢尼拔今天把他安排成了第一個約談對象。

萊克特醫生今天穿着似乎比平時還要正式,高級定制的西裝多一分則寬松的套在那禁忌的軀體上,一身暗紅色的裝束在衛斯理看來,仿佛是為了什麽節日做準備。

他們以往每次溝通的時間都不長,今天漢尼拔座位旁邊放着一沓資料,看起來有點眼熟,文件夾下面壓着的袋子像是威爾昨天拿過來的那些,希望這不是他們今天的話題。

“早餐吃過了嗎,衛斯理。”漢尼拔在他的茶水吧臺旁邊忙碌,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衛斯理已經坐下了:“我相信威廉今天沒有時間給你做早餐。”

沒聽到衛斯理回答,漢尼拔也并不介意,他現在對這個男孩有的是耐心。

“昨天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我想今天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彌補回來。”漢尼拔照例端着一個茶杯、一個玻璃杯走過來,等他坐下,他拍了拍膝蓋上的褶皺,拿起一旁的紙和筆來,仿佛衛斯理真的是他的病人。

“看我,差點忘了。”

談話正式開始的時候,漢尼拔把那一沓資料遞了過來。

衛斯理一打開,第一頁就是幾張罪案現場的照片,他猛然遭到沖擊,啪一聲合上了文件夾。

“照片不會咬人。”漢尼拔端起茶水。

“……為什麽?”

“為什麽?”漢尼拔比他還感到奇怪,轉而,他放下茶杯,那特殊的語調帶有慣常的誘導,好像他在教導衛斯理:

“應該是我來問,衛斯理,你為什麽要幫助那些人?”

“誰?”

“就連我的病人都知道了,巴爾的摩最近有一些奇怪的事發生。”漢尼拔不緊不慢的道:“幸運女神光顧了那些馬虎大意的人,讓他們多喘了一口氣……衛斯理,你信教嗎?”

衛斯理強自鎮定的壓下豎起的汗毛,他沒料到漢尼拔竟然這麽快就把他和那些日常任務的對象聯系起來。

“看看那些資料,”漢尼拔身體向後靠了靠,鼓勵他一般道:“我知道你是有興趣的。”

“……”不我沒有你胡說!

但的确,那幾張照片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後知後覺的想到,那些照片不是伯勞鳥的、也不可能是獵場失蹤案,對比他腦海中所有可能發生的案件,他猜測,這個案子應該和昨晚的新案件有關。

既然新案件已經被定位連環殺人,那麽之前肯定已經至少發生過兩起。

出于想對威爾動向的了解,衛斯理沉默不語的翻開了文件。

“有一種背叛,衛斯理,”漢尼拔在他看資料的時候徐徐道:“它是每個人都難以避免的。”

衛斯理從第一頁開始,快速翻動着資料,叫系統掃描好,先保存起來,等他有時間再看。

當他把資料扔在一旁,漢尼拔沒有問他看進去了多少,但他知道衛斯理一定在聽他說什麽。

“當人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他就被迫離開子宮。”漢尼拔道:“所以每個人內心深處,先天的都在仇恨這個世界——第一聲啼哭,代表最親密的人對他施行的首次背叛。”

背叛、子宮、仇恨,衛斯理抑制着自己眼神,不讓自己看向文件夾。

“你是個聰明的男孩,衛斯理。越試着去了解你,我越發現,你很成熟,甚至不像個十五歲的孩子……”漢尼拔誠心誠意的斟酌着用詞,最終道:“我希望能更早和你見面,這樣我們之間的誤會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多了。”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衛斯理看向他,想打住這個心理高手舌燦蓮花的招數。衛斯理道:“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

“不是還有威爾嗎?”

這句話叫衛斯理後背驟然升起涼意,漢尼拔·萊克特抿了一口茶水,像跟他提起一個兩人都很熟識的老朋友:“威爾也跟我談起過你,衛斯理,我能感覺到,你想跟他交朋友。告訴我,你是想保護威爾嗎?為什麽,衛斯理,他有什麽危險?”

“你錯了,我不想跟他交朋友。”

“那你只是想做一個救世主?”

“……這世界上沒有救世主。”誰能救得了漢尼拔·萊克特手下的一盤菜?

漢尼拔靜靜的看着衛斯理,想從這個少年臉上看出惱羞成怒或者緊張的神色,但相反,随着交談的深入,他開始越來越看不出什麽了。

衛斯理:系統麻煩加大音量謝謝。

談話到了快進行不下去的時候,漢尼拔道:“你還記得你母親嗎?”

衛斯理仿佛在回憶,但最終他只是平淡的道:“我有什麽理由記得第一個背叛我的人,對嗎,萊克特醫生。”

“不是你的生母,衛斯理,我說是阿黛爾·布朗,你的養母。你還記得她嗎?”

仿佛一個口令打開了記憶的閘門,衛斯理眼前瞬間閃過很多畫面,但他知道一點,這些畫面對原主或許有意義,但對他是毫無意義的。

漢尼拔于是再次失望了,這個少年身上的謎團并沒有解開,反而越來越多。

衛斯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漸漸在漢尼拔面前滴水不漏。

“你對這些資料的看法,留到下一次我們再談。”時間快到的時候,漢尼拔總結道:“不用擔心威廉,我會保住你的秘密的。”

“……”我就把這句話當威脅了謝謝。

秘書小姐又一次敲門進來。

“bau的探員到了,萊克特醫生。”

“讓他們進來,”萊克特起身。

燒腦的一早上讓衛斯理站起來的時候有點發暈。

“別急,”一只有力的手快速抓住了他的胳膊。

衛斯理腦海中警鈴大作,快速抽出手臂,另一只手已經伸進了口袋,暗中将那個堅硬冰涼的物體抓在手裏。

漢尼拔舉起手表示沒有惡意,但他的目光仍落在了衛斯理的口袋上。

好在這樣的場景在兩名探員踏進辦公室的時候,衛斯理率先收起了戒備的神色,轉而走向門口。

“你好萊克特醫生,很抱歉打擾了。”伴随着較快的語速,一個有點眼熟的瘦高身影跟衛斯理擦肩而過。

衛斯理好像記得在學校裏見過,當時獵場案爆發的時候,就是這個年輕人,以及他身邊這個窈窕的金發女士來調查……正面看果然很漂亮。

呃,等等,剛才秘書說是bau的探員嗎?

“別擔心,我們已經結束了。”漢尼拔彎腰整理好沙發上的文件,和作為公關的心理分析師珍妮弗·讓熱握了握手,“以及bau的天才,斯潘塞·瑞德博士,久仰大名。”

衛斯理腳步一頓,不由回過頭去,沒想到斯潘塞同時轉過頭看他,兩人視線一接觸,斯潘塞似乎覺得不是時候,快速的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收回了目光。

不愧是融合的大世界,斯潘塞·瑞德,以及jj——珍妮弗,這兩個人怎麽會和漢尼拔有了交集?

尤其是斯潘塞,這個人在他的記憶中有特別好、極好的印象。

作為犯罪心理分析師,斯潘塞·瑞德的智商高達187,不僅每分鐘能閱讀兩萬字,還擁有化學、數學、工程學的博士學位、心理學、社會學、哲學三個學士學位。

尤其他經常對自己的能力有錯誤估計,社交上敏感內向,有些自卑,随着成長才慢慢的改掉這個問題。好在即便從孩童時期因為天才的頭腦而遭受欺淩,但始終心地善良,22歲便進入fbi,被戲稱為bau的小天使。

當知道是這個人站在漢尼拔面前,衛斯理真的感覺他比自己更像是羔羊。

早晨接他的警車還停在外面,衛斯理這次被送到了警局,實習警官亞倫給他找來了幾本書,看來是打算給他當一天的保姆了。

衛斯理這邊在警察局百無聊賴,斯潘塞和珍妮弗終于從萊克特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直到他們坐上車,忘性不大的斯潘塞從案子的思考中醒過來,突然道:“jj,你看到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個男孩了嗎?”

“是的,”珍妮弗啓動車子,點點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是有點奇怪,或許只是個不太友好的病人。不用擔心,萊克特醫生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他知道怎麽處理。”

“不,我是說……”斯潘塞不需要回憶,他只是有些遲疑:“jj,也許是我搞錯了,但我覺得萊克特醫生把這件案子的內容給那個孩子看了。”

“什麽?”珍妮弗轉過頭,旋即又笑了,溫和的道:“那不可能。”

“我知道……”斯潘塞拉過自己沉甸甸的郵差包,手指在棕黃色的表面無意識的撫過,他重複道:“我知道。”

……

直到晚上,亞倫又自己開車把他送回了家,期間想來是威廉判斷錯誤,忙的根本沒有出現在衛斯理面前。

衛斯理關上卧室門,隐隐感到奇怪,覺得威廉的舉止自從漢尼拔開始幹涉後就更加詭異了,難道他暫時不用去上學了?這麽爽?

入夜,衛斯理忙完,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夢鄉。

片刻後。

“呃……系統,你搞什麽鬼。”

“檢測到宿主精神壓力過大,通訊錄自動連線克拉克·肯特。”

“……”

茫茫宇宙中,那個紅色的身影又一次看着地球,起初這景象很平和,最終卻依舊逃不過毀滅的命運。

眼看一切塵埃落定後的衛斯理:肯定是我睡覺的姿勢不對。

而且你看看這個人,他的精神壓力明顯比我還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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