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猜不透

“嗯——我還有問題。”佩內洛普緩緩舉起手, 嘗試道:“所以,你的能力除了我們知道的心靈感應外, 還有一個超常的聽力?那有沒有比如超級大腦, 就是可以快速分析和處理數據……那種?”

衛斯理:直覺告訴我把嘴閉上。

“加西亞——”珍妮弗挑起眉毛:“我們已經讨論過了。”

看到衛斯理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視線, 斯潘塞摸了摸嘴唇,幹咳一聲:“沒什麽, 我們先來解決眼下的問題。”

加西亞的插曲讓霍奇納臉上有笑容一閃而過,但随之, 他認真看着衛斯理道:“你準備怎麽做, 需要我們配合的盡管提出來。”

衛斯理點點頭, 心道的确需要你們配合我, 畢竟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每個受害人都像昨晚的老人那樣被五花大綁, 關節還都錯了位,如果這樣, 他即便再激發對方的身體潛力,也沒辦法脫困。

想了想,衛斯理道:“我會擴大我的能力範圍,如果我發現了受害人的位置, 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佩內洛普激動的兩手相握, 搓了搓:“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她聳聳肩, 快速自言自語道:“我還從來沒有和有心靈感應的變種人合作過——上帝我真的好嫉妒,為什麽媽媽爸爸沒有給我變種人的能力?”

突然,她又道:“噢, 等等,等等!”說完火燒屁股的往門口一路小跑:“你一定餓壞了,衛斯理,還有你們,看看都幾點了,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而且——我聽說變種人使用異能都是很消耗體力的。”

斯潘塞後知後覺的跟着站了起來:“說的對,衛斯理,你想喝什麽飲料嗎,果汁?”

這一頓戰鬥早餐在十五分鐘之內就解決了,衛斯理喝完斯潘塞拿來的蘋果汁,躺在了會談室玻璃牆下的長沙發上。

其他人都坐在不遠處,衛斯理閉上了眼,沒多久又睜開了。

第一次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使用異能,他真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怎麽了?”卻是斯潘塞先開了口,他遲疑的看着衛斯理,突然,仿佛想到什麽,斯潘塞有些局促的立即站了起來。

“抱歉,衛斯理。”斯潘塞走到衛斯理身邊,衛斯理看了看他,遲疑着往沙發裏靠了靠,給他騰出位置,讓斯潘塞坐下了。

衛斯理喉嚨動了動,他覺得斯潘塞的神情有點怪怪的,接下來就更奇怪了,斯潘塞拉過衛斯理的手,握在了掌心。

Advertisement

“我會保護好你的,”斯潘塞道:“我們都在這,不會有人接近你的,別害怕。”

衛斯理:……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怎麽有點懵?

尤其是當斯潘塞話音落下,為什麽房間裏的其他人,珍妮弗、霍奇納、包括佩內洛普都露出恍然的神情。

你們到底想到了什麽,告訴我也聽一聽好不好!

手被斯潘塞緊緊抓着,試着掙了一下,斯潘塞反而握得更緊了。

衛斯理內心顫抖的閉上了眼。

這邊斯潘塞腦海中閃過衛斯理曾經的養父,威廉·布朗在醫院的屍體,以及那天那扇變形的病房門,還有威爾從醫院檢查結束後,始終陷入沉思的樣子。

那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在許多探員的記憶中,都零零散散,但斯潘塞已經拼湊出了大致完整的真相,衛斯理為了幫助威爾,差點被威廉·布朗殺死。

“系統,趕緊的吧。”衛斯理催促道:“我總覺得這個任務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說完,他在意識深處瑟瑟發抖的抱緊那幾個積分。

“開啓任務地圖。”

當任務地圖打開時,衛斯理真是一陣窒息。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受害人竟然被分散開來。

以整個紐約為背景,這個地圖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

“系統,你能不能分一下輕重緩急,現在最危險的是誰?有受害人已經被綁上炸彈嗎?”

“請宿主自行前往判斷。”

“我……”%¥#&#

地圖俯瞰角度驟然一變,由2d變為了3d,代表受害人的綠點也變成了一個個金箭頭。

此時的地圖,看起來就像是更加精致詳細的日常任務版圖。

衛斯理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斯潘塞感到手中骨節細長、沒多少肉的手陡然失去力量。

躺在沙發上的衛斯理整個人都突然伴随着一次呼氣放松下來,仿佛瞬間失去了意識。

“衛斯理?”斯潘塞輕聲說出少年的名字,沒有任何回答。

他的兩根手指輕輕按在衛斯理的脖頸上,感應了片刻,撤了回來。

從衛斯理閉上的雙眼睫毛的縫隙中,他仿佛看到了一絲金色。

斯潘塞茫然的擡起視線,看向房間裏其他的小組成員,仿佛想從這些家人那得到些支持。

霍奇納和他對視,壓低聲音簡短的道:“衛斯理是個特殊的孩子,斯潘塞。”

斯潘塞沒有點頭,他知道衛斯理現在很可能已經和受害人在一起。

他會經歷受害人經歷的一切。

……

衛斯理微微睜開眼,四肢是麻木的,從輕微的震動,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應該是在移動中。

嘴裏塞着個圓形物體,兩根帶子從嘴角延伸出來,緊緊繃在後腦勺。

那圓形物體并不大,但是衛斯理能感覺到,它仿佛在不斷釋放出什麽藥物,讓舌頭和聲帶都徹底失去了控制。

受害人則還在昏迷中。

衛斯理勉強睜着眼,他觀察着四周,完全的黑暗讓他感到緊張。

但好處是,他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炸彈、或者像是倒計時顯示屏發出的光線。

隔音相當好,四周沒有任何聲音能給他提供線索,想了想,衛斯理離開了這個受害人。

一連輾轉了好幾人,大部分受害者都處在無知無覺的狀況下,也始終在移動中,坐标的位置不斷在改變。

衛斯理漸漸有些焦灼,如果把解救受害人發展成追逐游戲,那就不好玩了。

他退出地圖,又觀察了好半天,直到他發現,有兩個金色的箭頭的前進方向隐隐的規律起來。

心中頓時一跳,衛斯理仿佛看到了突破口。

……

會談室中十分安靜,綁匪、或者說恐怖分子,至今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霍奇納已經安排了珍妮弗在昨天半夜發了爆炸案的相關通告,準備在一個小時後再次直播,企圖推進案情。

所以在媒體來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只有反複篩查昨晚得到的資料,以及再次查看之前號角廣場上擺放聖誕樹的監控視頻。

已經找到被完全毀壞的卡車,但搬運聖誕樹的工人都像鬼影一樣人間蒸發了。

此時bau的幾人只有大腦還在喧嘩,身體則沉默的等待着衛斯理的消息。

當衛斯理閉上那雙深色的眼睛時、他整個人看起來十足的脆弱、十足的乖巧,精致的面孔像是個加深了五官輪廓的女孩。

在任何一個家庭裏,這樣的孩子都應該得到父母的精心呵護和培養。

斯潘塞想起衛斯理長期遭受虐待、偏執和控制狂的養父,哥哥伊桑·布朗還是連環殺人案的參與者。斯潘塞想到,衛斯理的境遇比自己小時候要糟糕的多。

雖然自己的媽媽不幸有精神分裂症,但她起碼是真正愛護他的。

手掌突然一緊,斯潘塞低下頭,心緒被拉了回來。

“衛斯理?”

起初,躺在沙發上的衛斯理都很平靜,但此時,斯潘塞能明顯的覺察到,衛斯理發生了變化。

原本是自己抓着衛斯理,現在換成了衛斯理主動捏緊了他的手,與其說獲取力量,不如說是本能的反應,類似人在面對恐懼時的條件反射。

衛斯理的神情還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呼吸肉眼可見的急促了。

斯潘塞再次将手指放在了衛斯理的頸部。

“老天,他的心跳好快。”斯潘塞擡起頭,房間裏的其他人都不由站了起來。

霍奇納快速繞過桌子來到沙發前,他蹲下看了看衛斯理,突然道:“可以了,叫他回來。”

斯潘塞深吸一口氣,晃了晃衛斯理的肩膀:“衛斯理?你聽的到我說話嗎,夠了,你可以回來了。”

斯潘塞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輕輕捏了捏衛斯理的臉頰,發現衛斯理牙關緊閉:“……衛斯理,聽的到嗎,不要留在那裏了,快回來,衛斯理!”

另一邊。

衛斯理:ho——ly **!

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着,仿佛已經升到了嗓子眼,偏偏被堵在了喉嚨裏,渾身的血液因為恐懼都在逆流。

這恐懼不是來自他的,是來自身體的主人的。

無論他怎麽安慰,身體的主人都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反而有了精神崩潰的前兆。

柔軟的身體被粗暴的綁成了人肉粽子,衛斯理甚至發現有兩根手指因為血液嚴重不流通已經接近壞死。

渾身的汗水讓繩子變得潮濕,摩擦在嬌嫩的皮膚上,多處已經出血。

同樣是黑暗中,同樣是狹窄的小盒子,只不過這次不是聖誕樹下的方形,倒像是三角形或者菱形。

衛斯理深吸一口氣,他模糊的視線被眼前不斷閃爍的數字屏占滿,尤其是那催命一般的滴滴聲,明明很微弱,卻像打雷一樣回蕩在腦海裏。

作為“雙響炮”的受害人,在同一時間,有兩個人都被綁上了炸彈,另一個人跟眼下這個人的心态幾乎完全一樣。

衛斯理從一個心髒跳的要炸開的受害人身上,轉移到另一個心髒同樣瘋狂跳動的受害人身上,很快他就意識到了。

這兩個受害人年齡都不大。

昨天是爺爺奶奶,今天則是最小的孫子輩。

衛斯理盡一切力量忽視身體和空間上帶來的不适,他聽着外面的聲音,和系統地圖不斷的對照,終于,伴随着盒子輕微的搖晃,他們的坐标停下來了。

衛斯理在意識中的雙眼幾乎要睜大了。

……

斯潘塞的手都被握的有些發痛,但這點疼痛比不上他心裏的焦慮,這樣面對面的看着衛斯理使用異能,他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突然,滿頭大汗的衛斯理猛地睜開了眼。

在近處的斯潘塞能看到,衛斯理的雙眼瞳仁都變成了融化的黃金一般的顏色,虹膜上仿佛有金屬的反光。

但只有一瞬間,衛斯理的雙眼就恢複了深棕色,讓他的皮膚看起來更蒼白的觸目驚心。

“那對雙胞胎,”衛斯理平息了一下心情,身體重新放松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緊緊抓着斯潘塞的手,趕忙抱歉的松開了,支起了上半身:“他們已經被綁上了炸彈。”

“在哪裏?”霍奇納的神情像是結冰了一般,但他的聲音依舊冷靜。

衛斯理深吸一口氣:“他們一個在游樂場,另一個應該在公園裏。給我筆和紙,好嗎?”

斯潘塞快速展開一張地圖,衛斯理一口氣标注出兩個坐标,以及六條道路,其中三名受害人在公路上沒有規律的打轉,剩下三人在市區裏,移動範圍實在太大了。

“我只能确定雙胞胎的位置,其他人都在不斷變動。大部分都在昏迷中。”

“雙胞胎。”佩內洛普捂住了嘴。

珍妮弗腳步不安的轉過身:“上帝,他們才……”

“十歲。”衛斯理道:“我知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