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周燕德周家少爺, 人胖得有些紮實,隔着被子壓在蔡思夢身上,就跟座山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蔡思夢尖叫不止, 外面也亂哄哄的, 大人小孩叽裏呱啦地也不知道在鬧什麽。
“滾開啊大色魔——你知道我是誰嗎!”蔡思夢一巴掌扇在周家少爺臉上,可惜人是躺着的, 甩不出多少氣勢和力氣。
周燕德挨了一巴掌, 他也沒有不打女人的美德,随即不客氣地還了蔡思夢一巴掌。
蔡思夢為此更加癫狂, 長指甲在他臉上脖子上亂抓。
周燕德吃痛地同時,第一萬遍咒罵鐘天意,找的什麽玩意!
周燕德興致全無,生氣地伸手按亮了床頭燈。
突然的亮光讓兩人都眯了眼。
“叫什麽叫?”周燕德盯着紅了半張臉的蔡思夢瞧,眼神陰翳嘲諷, “就你這長相, 爺我還真看不上。”
“媽的,鐘天意這小子, 搞什麽玩意。這潑婦樣,哪裏溫順了。”
蔡思夢眼淚鼻涕糊一臉,還有個巴掌印在, 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周燕德沒認出她來, 她可以一眼就認出了周燕德!這個港市豪門圈子裏的不學無術的笑話人物!
“周燕德, 你看清楚了我是誰!?”蔡思夢坐起身,哭得妝都花了, 黑色眼線随着眼淚流到下巴。
跟鬼差不多, 周燕德想他能認出來才怪。
周燕德罵罵咧咧從床上下來:“我管你是誰,媽的鐘天意, 搞什麽飛機,給我帶這麽個貨色……”
Advertisement
蔡思夢腦袋“嗡”地一聲,厲聲問:“鐘天意?他姐是不是叫鐘婉兒?!”
2001房間外,鐘婉兒正拿着一托盤餐點,從電梯裏出來。蔡思夢一向是個挑剔的主,鐘婉兒讨好她已經成了習慣,貼心地按她口味挑了三明治和玉米甜粥,還準備了水果和曲奇。
電梯門一開,鐘婉兒就被宜元他們呼喊聲給吓了一跳。
“你們怎麽還在這兒!”鐘婉兒沒好氣地怒瞪他們一眼,蔡思夢正在休息,打擾她惹她不高興了,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鐘婉兒可不想被連累,她“籲籲”幾聲,想趕小雞小貓似的,讓一大一小讓人快走。
“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宜元眨巴眨巴眼睛看鐘婉兒,指了指樓梯口,穿着黑西裝的幾個保镖已經上來了,後來還跟着不少宴會廳裏的客人。
愛看熱鬧是國人的天性,再是端着自己是上流人士的,有八卦都要上前來瞅一眼。
蔡岐山其中一個貼身保镖,半蹲下來,仔細地察看了下宜元,見她身上并沒有什麽外傷,才放心下來問:“您怎麽樣?是出什麽事了?”
在場的除了宜元看起來還是呆呆的,其他人見保镖們對宜元這樣緊張,還很珍視的樣子,臉上表情都十分精彩。
王超半張着嘴,抓抓頭皮,一副摸不清狀況的感覺。怎麽的,就下車後他去過山車瘋玩了幾圈,怎麽回來世界就不一樣了,自己這便宜外甥女,什麽時候派頭這麽大了。
鐘婉兒慣會察言觀色的,今日進來的名額很難拿,都是一人一邀請函,除了主辦方蔡家,沒人會帶這麽多保镖進來。
鐘婉兒不禁想,這小孩難道和蔡家有什麽關系?但蔡思夢剛才厭惡的反應,兩人可不像是和睦的樣子。
“您不用害怕,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們說。”保镖明明長着兇神惡煞的臉,這會哄小女孩開口,不得不扯出笑來,夾着聲線溫柔說話。
蔡岐山吩咐保镖們遠遠跟着,但宜元他們上了二樓後,就停留在走廊裏,走廊裏一覽無餘的,他們也不好現身,就等在樓梯下候命。
雖然蔡先生助理傳達的命令,是收集這小女孩及接觸到的人的相關信息,但蔡先生明顯很在意這個小女孩,萬一在他們眼皮子出了事,那事情可真要大條了。
“裏面的人在、在叫,我、我就跟着叫了。”宜元指着2001的門,對保镖們說。
王超跟着解釋道:“有一個男的開門進去了,進去沒多久的時間,裏面就傳出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我們怕出事,就往樓下喊人了。”
“啊?”鐘婉兒唬了一跳,趕忙将手裏的托盤,随便塞給了一個保镖,從自己手包裏找鑰匙。
“額?我鑰匙呢?”鐘婉兒生怕蔡思夢在裏面怎麽了,趕緊朝保镖求助說道,“裏面休息的是蔡思夢小姐,她說有些累了,要睡會。”
這房間是鐘婉兒預定來的,蔡思夢就算真和蔡家生了嫌隙,但要真出事了,鐘婉兒怕自己也要受到牽連了。
她怕得要死,撲到門上拍打,“思夢小姐?你在裏面嗎?”
“姐,這是怎麽了?”鐘天意也過來了,他下電梯後,本就是想先和鐘婉兒在宴會廳裏碰頭的,聽到樓上動靜,畢竟也心虛,就跟在看熱鬧的人群,也一塊上來了。
上來後一看出事的是2001房間,暫放下了心,但上前待聽到鐘婉兒略帶哭腔的聲音,知道了裏頭的人,是他姐在這豪門圈裏最大的倚仗靠山,放下的心又瞬間提起來了。
鐘婉兒在這裏哭嚎,宜元拉拉端着托盤的保镖褲腿,讓他把推盤放低了,從裏面果盤裏挑了一串青提吃。
王超見了,也不客氣地從小孩手裏摘了兩個,吃着看戲。
鐘婉兒哭喪着臉叫保镖來撞門,門卻忽然從裏面打開了。周家少爺周燕德一臉陰沉地率先走了出來。
鐘天意揉揉眼,看了眼門牌號,又看向周少爺的臉,滿臉震驚想不通,他怎麽會從這裏面出來。
“周、周少爺,您怎麽在這啊?”鐘天意是真的懵了。
周燕德把鑰匙直接甩鐘天意臉上了,怒道:“我還沒問你,你倒先問上我來了?!你看看我這臉,這脖子,都成什麽樣子了?”
周燕德臉上紅巴掌印和被人指甲撓出來的血痕,很是惹眼,他又是個沒腦子的,出來後見一大堆人在場,也不管不顧地朝鐘天意發火,也不怕他們那點事被抖出來。
鐘婉兒聽了震驚地看看弟弟,她鑰匙給出去前,是再三核對過的,不可能錯。而且離開蔡思夢房間時,是她親自關的門,鑰匙也确定是房間包裏的。
所以鐘天意帶着來的周少爺,為什麽會被送進蔡思夢的房間裏?
不等鐘婉兒想明白,周燕德身後跑出來一個同樣狼狽的女人,她瘋了一樣沖到鐘婉兒面前,又快又重地連扇了她兩巴掌!
鐘婉兒兩邊臉立即就腫得老高了。
“哎,你幹什麽呢,怎麽能打人——”鐘天意見自家姐姐被打了,站出來抓住了蔡思夢的手腕,原本看她一張臉跟鬼似的以為哪來的瘋婆子,湊近了忽然意識到,這是她姐那位豪門的好姐妹。
“思夢小姐?你怎麽這副樣子?”鐘天意震驚地說,他聲音挺大,正好也讓在場人,都知道了這是蔡思夢。
“鐘婉兒,你這個下賤的東西,我平時對你這麽好,你陰我是吧!”蔡思夢這會力氣極大,一把推開了鐘天意,又連賞了鐘婉兒兩巴掌,“啪啪”兩下,打得那叫一個氣勢如虹。
鐘天意心疼姐姐,但這是蔡家的場地,也不敢拿蔡思夢怎麽樣,在兩人旁邊上蹿下跳的,像個野猴子。
“喂。”周燕德拍了拍鐘天意的肩膀,“你的賬,我跟你算算——”
鐘天意還沒反應過來,周燕德就一拳打在了他下颚。“什麽玩意東西,本少爺你也敢耍!”周燕德把人打趴下後,就直接騎在他身上揍了,嘴裏污言碎語的更是罵個不停。
今天雖有沒有娛記進場,但娛記們的大老板們,各家媒體的高層還是有人在的。
這樣一出豪門狗血恩怨,也不知道明日一早頭版,會登出什麽缺德标題了。
這邊男歸男、女歸女的大混戰。宜元和王超偷偷從人群前排裏擠出去,溜走去找2010的門牌號了。
酒店的客房都是套房,房型占地大,從2001到2010,要轉過一個走廊,走到底才到。
王超拿出換過來的鑰匙,插進孔裏旋轉,兩人一左一右并列站在門口,都緊張地同步吞了口口水。
宜元左肩和王超右肩,被人同時拍了下。
“幹什麽呢?”
“嚯!”
宜元吓得原地蹦了一下,回過頭去:“媽咪!”
“你、你幹什麽呢!”
王超捂着胸口:“你什麽時候來的,吓死人了……”
“我看你倆鬼鬼祟祟從人堆裏出來的時候,就跟着了啊。”康雅茹用腳跺了跺厚實的地毯,意思是怪這個。
“你大姐都去車上等着了,找到你二姐沒有?這麽磨磨蹭蹭的,我在外面都急死了。”康雅茹說。
宜元委屈,她很努力在找好不好。“二姐在裏面呢。”
房間裏的康雪芝,坐在窗戶邊上,手裏拿着一柄打磨到鋒利異常的水果刀。是平日裏給宜元削蘋果的刀,刀柄上還是哈喽kitty的可愛貓臉。進來時安保有檢查随身東西,康雪芝将這把水果刀綁在了大腿上。
窗戶開着,下面是人工河。
康雪芝做了完全的準備與鐘天意帶來的人周旋,要實在不行,她大不了跳河逃走。
康雪芝這幾天來,一直在調查周燕德相關的事。周家前段時間,剛過世了一位小姐,是周燕德的堂妹。有些小報捕風捉影的消息,說這小姐死的蹊跷,是被周家人給逼死的。
康雪芝打算利用這個消息,将這潭水攪渾。
已知鐘婉兒是大大得罪了周燕德妹妹,她不如就故意向周燕德投誠,倒打一把,說這鐘婉兒姐弟倆,根本不是存着想和周燕德妹妹講和的意思。而是讓她康雪芝故意來接近周燕德,打探那位過世小姐被逼死的原因,因為鐘家姐弟也聽信了謠言,說這堂妹的死,和周燕德妹妹也有關系。
聽說周燕德是個易怒易沖動的性子,人品低劣,但對唯一的親妹還算愛護。
康雪芝覺得她的挑撥離間,應該有五六分的成算在。她預演了無數遍接下來的場景,與實在談崩了,該如何脫身的局面,心裏還是有點把握的。
但她到底是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真到了這關頭,還是緊張到手心冒汗。
門外鑰匙轉動聲響起,康雪芝心提到了嗓子眼。
“斯普瑞絲——”宜元率先進來,歡呼一聲,“二姐~你在不?”
“元、元寶?”康雪芝人都懵了,不止宜元,媽咪和表舅也随之進來。
“我靠,衰女,你發財了啊,住這麽好的房間?!”康雅茹一進門,就脫了她腳上的高跟鞋,換上房間裏備着的皮質拖鞋。走了一晚上,都磨出水泡了。
“哇哦,連一次性拖鞋都這麽高檔!”
三個人進來後,見康雪芝完完整整地站着,什麽事也沒有,逐蝗蟲過境一樣,在房間裏亂翻起來。
“哇哇哇,好多巧、巧克力,宜元可以帶、帶走嗎?”宜元嘴上問着,已經迫不及待拆了一塊咬上了。
康雪芝:“……”
康雪芝人還懵着,見宜元塞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衣服上有口袋,只能從沙發上拿了自己的包過去,給她把巧克力和其他零食裝裏面。
“拿吧,客房贈送的。”康雪芝無奈道,不是贈送的也沒事,反正不是她付房費。
“媽咪!你拿這麽多酒幹什麽!”
“表舅——浴袍就不用拿了吧!?”
王超道袍一脫,直接打結弄了個包袱,把浴室裏什麽洗頭洗澡的,牙膏梳子能拿的全給打包了,還有吧臺裏的各種洋酒和飲料,都夠康雅茹嚯嚯一整年了。
四人搜刮完畢,康雅茹打一個響指,“走——”
再次經過電梯口附近,一大堆人還圍着看熱鬧,裏頭還沒打完呢。
四人沿着旋轉樓梯飛奔而下,康雅茹踩着拖鞋走不快,被綴在了最後面。
原定的宴會時間已經接近到尾聲,城堡外再次燃放起煙花。一樓宴會廳上空有大片的玻璃,能清楚地看到煙花一朵接着一朵地炸開來。
康雅茹被煙花吸引,停頓了一秒,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
“康雅茹——”
那道聲音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聽過了,明明已經從青澀的少年音,變成了如今有些厚重的男中音,康雅茹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她拔腿就跑,連掉了一只拖鞋就顧不上了。
蔡岐山追出來,還是晚了一步,撿起臺階上遺落的拖鞋,原本的失落情緒,瞬間全沒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