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徒弟萌生恨意
第六章:徒弟萌生恨意
蒼問依舊是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一直往前走去,直到離開這條巷子為止。
蒼問這才松開苻淵的手,道:“方才問的是什麽?”
苻淵見蒼問這般不想回應道模樣,也沒有再想問,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悶悶的:“沒什麽。”
眼前朦胧感已盡數褪去,這個洛陽城還真是不一般。
這麽一仔細瞧下來,苻淵才發覺出這洛陽城很奇怪,與其他城池不同。
陰氣正如蒼問所說很重。
苻淵連修為都沒有,都能察覺出不對勁,更別說蒼問了。
苻淵往前走了幾步,然而他不知的是,在他走開蒼問的那一刻,蒼問當即便暈倒在了地上。
等苻淵轉頭之時,蒼問已被一人扶起,而這人看去并不像是這洛陽城中的人。
“你是什麽人!”苻淵帶着明顯的遠離,絲毫沒有要将他手中人救出的模樣。
此人身着一襲淡藍色霧水色衣袍,腰間帶着一抹挂穗,苻淵不曾見過,只知這挂穗特別的好看。
“斷岄祈。”此人眼中帶着一股冷意,與謝盡蒼很是相似,或許是符淵很少有碰到過這類性子的人,方才會覺得此人性子與謝盡蒼很是相似。
斷岄祈瞧了符淵一眼,不禁開口問道:“你不擔心他?”斷岄祈等着符淵的回應。
符淵也不知他這是何意,并沒有回答。
斷岄祈見符淵這一副絲毫都不在意的摸樣,心裏不由得沖上了一股怒意,冷言道:“既是不重要之人,那也沒必要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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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剛落,斷岄祈扶着蒼問的手也漸漸松開,符淵就這樣看着蒼問倒落在地,不為所動。
自己與他又不曾相識,他将蒼問當做與自己置氣的東西,又是何等的意思?
符淵不言,默默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蒼問扶起,當即便要走。
斷岄祈看着符淵要走的身影,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咬咬牙,跟了上去。
符淵手上還有身上,到處都是還未痊愈的傷,現在這般攙扶着蒼問,也已是用盡全力。
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臉色也不是很好。
斷岄祈也只是跟在符淵的身後一言不發,符淵當真覺得此人有病,方才還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模樣。
現在又要跟着自己也不知是幾個意思。
“你跟着我做什麽?”就連符淵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變化。
斷岄祈頓了一會兒,方才道:“順路罷了。”
符淵哦了一聲,什麽也沒說,依舊是朝着前方走去。
這洛陽城,鬼氣很重,這裏面想必也沒多少活人。
這燭火,想必都是鬼火。
符淵身上毫無修為,若是此時出現什麽鬼東西,怕是也無還手之力。
所以,符淵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想法,那便是丢下蒼問,自己離開。這洛陽城既然進得來,便也出得去。
符淵從沒想過要當什麽好人,也沒想過要當一個罪惡不赦之人。他只想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從不追求什麽。
從小,符淵便知曉自己的身份,他也不過是一個人魔混血的污穢之物罷了。
除了已經死去的阿娘,又有誰會在乎他的生死。
符淵側過頭,低眸看着依靠在自己懷裏的白衣男子,盯了許久。
周圍并沒有什麽人,除了一些小孩子,便是腳已經半跨入棺材的一些老人。
符淵走的每一步都感覺到異常艱難。
“不用扶我。”本還暈倒的人不知在何時已經醒來,臉色很是蒼白,明明沒受傷,卻像是受了重創的模樣。
難不成是受到這洛陽城鬼氣的影響?
可為何自己又不會?
符淵也漸漸松開攙扶着蒼問的手。寒暄幾句也沒有。
蒼問見符淵一副要遠離自己的摸樣,心中不明所以,伸出手拉住了符淵的衣袖,直到人願意往自己這邊靠時,蒼問方才松開。
“你一個人走遠了危險。”
符淵:“前輩明知此處危險,卻還是将我帶來。這又是何意?”
嘴上說着保護自己,實則怕是想要自己的命吧。
從拜入蒼山派起,除了打罵。就是被懲戒。
符淵早已習慣。
“跟着我便不會有事。”蒼問藏在袖子處的手緊了幾分,抿唇道。
“前輩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着保護別人?前輩還是多在意些自己的為好吧。”符淵冷嘲熱諷着蒼問,絲毫沒有畏懼。
蒼問也是沒想到符淵會如此說,不知該如何向符淵解釋他暈倒的原因。
這些都是他無法預料,無法控制的事。
蒼問不能說,也不可說。
就憑借蒼問現在的靈力,根本就解不開符淵身上的封印,只能靠這洛陽城了。
這洛陽城根本就是一個鬼城,并沒有活人。
方才的那位婦人身上有活人的氣息,倒是詭異。不僅如此,還有那孩童也是。
“意外罷了。”蒼問這麽說着。除了這樣說,蒼問還真是想不出有其他的理由。
就算苻淵此時要走,蒼問也會跟上去。
兩人依舊是在外處走蕩着。這裏的這些房屋怕是都住不了人。
蒼問看不清眼前景象,倒也不知都發生了什麽。
苻淵不管不顧的走在前方,留蒼問走在身後。
苻淵夜晚眼盲看不清,只能依靠靈力來感知周圍的走動聲以及微妙的動靜。
“走這麽快做什麽?”苻淵的步伐有些急促,蒼問看不到他這是做什麽,也只能問了。
“沒什麽。”苻淵敷衍的應了一聲,便停下腳下的步伐,停在一處大門之外,擡頭望着牌匾處的那幾個字。
賦佑樓。
這樓裏面或許有許多的鬼靈。
在蒼山派偶然之際時,苻淵看過一本書籍,裏面講的便是洛陽城。
洛陽城地處于亂葬崗,陰氣極重,怨氣沖天。常常會挂有許多的鈴铛震靈,使之不得靠近。
謝盡蒼更是在此處落下一道結界,按理來說,依照謝盡蒼的修為,洛陽城的結界不可能會被這些怨靈沖破。
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
苻淵看着眼前的這扇門,伸出手便要将其推開,可是卻被一道靈力所隔絕。
随之傳來的是一道清冷聲音:“不可。”蒼問快步走上前,阻止住了苻淵的手。
“裏面怨氣極重,你就這般将其打開,怕是會遭受到這些怨靈的吞噬。”
苻淵低沉的嗯了一聲。沒有再靠近。
可當蒼問松口氣時,苻淵當即便将這扇門給打開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還有擔心,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苻淵能感覺到,他不會死。
蒼問的話,苻淵便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事。
不過出事也好,他便不用再回蒼山派。
在自己面前裝什麽好人?
不過都是爛好人罷了。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苻淵以最快的步子走了進去。
随即,門也被重重關上。
蒼問沒能進來。
四周漆黑,什麽也看不清。不過卻異常的安靜,風吹草動聲皆無,只有苻淵自己呼吸喘氣的聲音。
安靜的背後,是聲震屋瓦的怨恨。
“謝盡蒼!謝盡蒼!謝盡蒼!”
“謝盡蒼……”
“謝盡蒼!”
“……”
這些鬼靈的口中,一直吶喊着謝盡蒼,可見其怨恨之高,恨不得将謝盡蒼粉身碎骨,奈何被震鬼結界關押在這賦佑樓之中,無法逃離。
怨恨一天一天的堆積。
怨氣幾乎已經溢滿了這整個屋子還有院子,鬼氣彌漫。
然而苻淵卻是找了一個凳子,随之坐下,他并不怕鬼。
但怕這些鬼會不老實,與他動手。
苻淵想……
與它們談判。
良久,苻淵從嘴裏吐出了四個字:“想離開嗎?”
話語落下的那一剎那,是良久的沉寂。
屋內的鬼哭狼嚎已停止,幽綠色的鬼火将屋子照明。
苻淵這才看清了這屋內的景象。
成群成群的鬼影将房屋擠滿,雖能自由穿梭,沒有實體,但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
他們只能在這擁擠的房屋內穿梭,在同僚中尋路,一眼望到盡頭的路,飄尋了上百年,上千年,上億年。
鬼本就是死者之魂,地獄之者。
若無輪回,便是不死之身,落壞之本。
它們的口中,只吐出三個字:謝盡蒼。
想必不止是謝盡蒼,只是這多年來的怨恨将記憶蒙蔽,致使最終只記得謝盡蒼。
新魂怨鬼諸多。
當今的世道,修為如此高強,且能敵過衆人,一引群居的便只有謝盡蒼。
除了那些普通老百姓,敢問這世道又有何人會喜謝盡蒼?
“你一個毫無修為的人魔雜種,也能放我們出去?”如同幹枯沙漠般毫無生機的聲音從頭頂上處傳來,幾乎嘶啞的厲害,毫無水的滋潤。
“人魔雜種”這四個字,苻淵聽的多了,自然也不會再去計較。
“能。”苻淵極其冷淡的回應着眼前的鬼魂。
“真的?!”衆鬼極其興奮,數道聲音一其入耳,當真是快要刺穿耳膜。
苻淵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我有個條件。”
衆鬼期望了許久,不管是何等的條件,他們都不在意,只要能快些離開這賦佑樓,什麽條件他們都可以接受。
衆鬼道:“什麽條件?”
“你們都得聽我的。”
衆鬼争先恐後道:“可以,我們什麽都聽你的,只要你能帶我們出去,我們什麽都聽你的!”
苻淵自然是不會這般輕信,當即便道:“既是聽我的,便拿出一些有說服力的東西吧。”
衆鬼道:“你想要什麽?”
苻淵唇角微揚,眼中帶着一抹猩紅:“鬼魄。”
這兩字落下的那一刻,屋內一陣平靜,久久沒有聲音。
衆鬼遲疑。
顯然是想換一種條件。
苻淵可不會這般任随,既是不行,那他們便也別想離開。
衆鬼道:“不行!若是我們交出鬼魄,你反悔了怎辦?”
苻淵輕笑一聲,望着他們道:“那我也給你們一樣東西當做交換如何?”
衆鬼道:“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