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隋滪特意帶的保溫瓶打包回來的粥這時候吃,溫度剛好。
“好吃嗎?”隋滪邊喂着遲岘擎邊問,聲音平常。
“嗯嗯,好吃,”遲岘擎直點頭,那饞貓的樣子,就差将自己的舌頭也吞下肚。
“慢慢吃,別噎着了”隋滪唇邊帶笑。
等遲岘擎吃飽,隋滪才打開另一個外賣包裝的盒飯,簡單的蛋炒飯,還好沒有肉類,否則過了這麽久,油都快結冰了。
遲岘擎吃飽喝足,雙腳盤着坐在被窩裏,歪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身體自然的左右輕輕晃動,顯得好自在。
隋滪右手拿着筷子,擡眸看他一下,夾米飯放入口中,又看一下。
遲岘擎從雲游中回過神來,隋滪已經收拾好了桌子,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哎,隋滪,”遲岘擎無聊,沒話找話。
“嗯?”隋滪側頭看過來。
“你一個人住啊?”遲岘擎不好意思直接問對方父母家人之類的。
“嗯,”隋滪點頭。
“怎麽…不一起住?”是有什麽原因嗎?遲岘擎想問又沒問出口。
“我轉學來這裏是和我家人一起來的,後來他們因工作需要又搬到了其他地方。”隋滪的事情,學校沒幾個人知道。
“啊?又搬了?那你怎麽不搬?”遲岘擎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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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确定一件事!”說這句話時,隋滪先是移開了一下視線,很快又将視線定在了遲岘擎身上。
“這樣啊,那你弄清楚了嗎?”遲岘擎擡手想撓頭,然後記起手受傷,只得放棄,“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嗯,很重要!”隋滪語氣肯定,遲岘擎甚至還看見他點了點頭。
感覺表情很嚴肅,到底是什麽事這麽重要?
不是還沒有回答是什麽事嗎?
遲岘擎剛想開口再問,隋滪将桌上的手機遞了過來:“你打個電話回家。”
“哦,好。”遲岘擎像昨晚一樣,講出密碼讓隋滪撥號。
鐘媽媽在電話那頭再三叮囑,讓遲岘擎在別人家要注意休息,尤其大動作的運動不要碰,然後讓自家兒子早點回家。
遲岘擎在電話裏讨好地賣乖,隋滪在一旁看着,眼神滿是溫柔。
“還好沒去醫院,否則我媽會殺了我,”挂了電話,遲岘擎笑着說。
“你該去醫院。”隋滪回複嚴肅臉。
遲岘擎皺眉。
遲岘擎因眼睛問題,小時候經常去醫院,鐘媽媽每次抱着小小的兒子坐在病床時,懷中的遲岘擎總是能感覺到媽媽雙手的抖動。
清楚地記的那年初一,因不小心扭了腳被老師送到醫院,鐘媽媽聽着電話卻聽不進老師的聲音,趕到醫院時,撲在遲岘擎身上差點癱軟身體。
那時遲岘擎戴着眼鏡,清清楚楚地看見媽媽臉上的恐懼和淚水。
從此遲岘擎再也不願意進醫院,更不會讓自己因受傷而進醫院,他不想媽媽難受。
遲岘擎神情恍惚,臉上的表情讓隋滪無法抗拒,只得像之前一樣,再次妥協,但仍是放心不下,只能退了一步。
“那等過兩天消了腫,我陪你去醫院,如果好了,也就不用通知家長,可以嗎?”
“嗯,好吧,一定不能通知家長。”遲岘擎強調。
“嗯,你乖乖的,就不用通知家長。”隋滪走過來揉了揉遲岘擎的頭頂。
遲岘擎瞬間又暴紅了臉,隋滪已經說了好幾次讓自己乖乖的,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講着如此的話,令遲岘擎驚慌的心跳加速。
隋滪看着眼神躲閃就是不敢正視自己的遲岘擎,笑着又揉了揉對方的頭頂。
遲岘擎這下連耳朵都紅透了。
一連兩天,遲岘擎都是讓隋滪投喂的,就像只乖乖的寶寶,張着手要抱抱。
隋滪幾次都忍不住想抱抱遲岘擎,可是白天怕吓着了對方,晚上又怕碰了對方的傷口,只得自己忍着。
“什麽?”遲岘擎只顧看着電影,沒聽清楚隋滪剛才說的話。
“我說我喜歡烏龜。”可不是像烏龜,都快百忍成鋼了。
“可我喜歡齊天大聖。”遲岘擎窩床上霸占了隋滪的筆記本電腦,連着兩天看了好幾部大片。
“小擎我也喜歡,”隋滪自語。
遲岘擎看的正歡樂,沒留意隋滪的語病,對着筆記本電腦八顆牙齒閃閃的。
隋滪坐在書桌前,側着身看着遲岘擎,一看就是很久。
好在只有第一天遲岘擎有些事需要讓隋滪幫忙,到後來他自己能用着受傷的手做不少事。
只不過有時候想起當時的感覺,遲岘擎的後頸脖總會豎起一層又一層的汗毛。
想到當時隋滪貼着他的後背,靠的極近,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跳的過于猛烈,相連的地方熱的發燙,遲岘擎就會覺的口幹舌燥。
尤其是當時隋滪的聲音,像貼着遲岘擎的耳垂說着似的,氣息就那樣不被設防的鑽進了遲岘擎的耳窩。
想到那種感覺,遲岘擎穿着拖鞋的腳趾猛然曲卷了一下。
還好隋滪像是根本沒留意到遲岘擎在想着什麽,否則對方估計能揍他一頓。
遲岘擎邊想邊自暴自棄地任由對方為自己擦臉,然後一聲不吭地趴在了床上。
什麽時候自己的手才能碰水呢,他想回家了,再在隋滪家裏住下去,他這心裏想的就越多。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敢細想。
隋滪當然知道遲岘擎心裏在別扭,也不打算說些什麽來緩和。
隋滪私心希望自己在遲岘擎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哪怕是像現在這種讓對方心裏緊張和尴尬,也已經很好了。
第四天早上,遲岘擎原本睡的好好的,猛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的動靜太大,剛收好床鋪的隋滪都差點被他吓到,過來坐下問:“怎麽了?做惡夢了?還是手痛?我看看。”
邊說邊有了動作,遲岘擎躲着舉起了雙臂,盯着隋滪,忽然就笑了起來:“隋滪,我的手不痛了。”
原來遲岘擎在半睡半醒間覺得腰部有點癢,然後他下意識伸手去撓了兩下,這下發覺他的手指能自由活動,也不怎麽痛了。
雙手的傷終于好了,他終于可以不再讓隋滪像照顧小孩子似的繼續照顧着了。
“真不容易啊!”想到之前隋滪幫他做的那些事,遲岘擎又癱回了床上,作生無可戀臉。
遲岘擎就這麽一會,臉上表情變化太多,隋滪一時半會無法全部解讀,只好彎腰将手掌心放在了對方額頭上。
“怎麽了?頭痛?哪不舒服你說給我聽。”聲音帶着焦急,掌心的熱度難以忽視。
我大概就是被你這種溫柔給迷惑了,舍不得推開你靠近我時的體溫,我怎麽會突然就這麽的……你呢……
遲岘擎張了張嘴,表情迷茫,雙眸有着濃濃的讓隋滪心悸的無法抗拒的懵懂。
像被蠱惑般,隋滪微微低下了頭。
唇上的觸感柔軟,溫暖一觸即收,遲岘擎還沒來的及有所反應,隋滪已經起身走向衛生間。
“既然沒事那就起來洗漱,吃完飯我們去醫院。”隋滪努力克制着讓聲音不顫抖。
遲岘擎用纏着紗布的手捂着自己的嘴。
剛才……剛才那是什麽?
“怎麽了?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去醫院的嗎?”隋滪過了一會走出來,神色已經回複正常,看着滿臉通紅捂嘴的遲岘擎,嘴角笑意更濃。
“你……剛才在做什麽?”遲岘擎話都不會說了。
“我沒做什麽啊?”隋滪垂眸想了想。
“你!你剛才,明明就有做什麽!”遲岘擎頓時惱了,這是打算不認帳?
“那你說說我剛才做了什麽?嗯?”隋滪雙手撐着床邊,彎着腰将上半身湊了過去,直至彼此的氣息近在鼻端。
“!”對方的氣息在自己唇部游移,遲岘擎瞬間連呼吸都停了,心跳聲大的像打雷,“怦怦”地直響,全身仿佛被定住般無法到彈。
看着遲岘擎憋着氣連脖子都紅了,頻眨着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掃着那雙如碧潭般的眼眸,隋滪心軟的不得了,只得自己先投降,輕快地在對方鼻尖上啄了一下:“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好懸,剛才停滞那一秒其實是想說你以後難道就不再這樣了?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啊啊啊!”遲岘擎覺得自己聽見了心中“嘭”的一下巨響,整個胸臆仿佛要炸開般,狂喊着沖進了衛生間。
之前被隋滪偷親還沒來的表現出來的反應,還有此時類似期待的心思,炸的遲岘擎如熱鍋上的螞蟻,整個魂魄都散了。
隋滪本也想讓對方自己冷靜一下,可一看見地上的拖鞋,就不淡定了:“你怎麽能關着腳?快把拖鞋穿上。”
“隋滪我跟你拼了!”還沒走到衛生間門口,遲岘擎兇神惡煞地沖了出來,隋滪用兩只手指拎着拖鞋,張開的雙臂順勢一收,遲岘擎就被他抱在了懷裏,穩穩的,腳下一步也不曾後退。
“你如果不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可以還給我,我很樂意回收。”
耳邊的聲音溫柔好聽,緊抱着自己的手臂有力穩妥,遲岘擎在剎那間突然就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離開隋滪的家也不曾消散,反而因春節無法和對方見面而越來越強烈,最後在開學見面的那一瞬間,像炸開的煙花,散落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上,溶入血液和筋骨,無法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