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她安靜不了三秒
37 她安靜不了三秒
◎作妖,必須作妖!◎
作為媽媽和爸爸的寶貝, 茍安沒有藏私房錢的習慣,所以回家就坦白了隔壁鄰居家賀叔叔送了件價值不菲、但理論上也确實是各種邊角料湊成的項鏈。
因為很怕正義的父母一言不合要求她把項鏈還回去,她強調了三遍:戴皇冠的小鯨魚好可愛,我超喜歡。
江願拎着項鏈, 溫和地給予了賀津行審美上的肯定, 還提醒了女兒:“先不說帝王綠玻璃種多難找, 光這顆海螺珠又圓又潤,六位數怕不是都要的, 不完全邊角料哦?”
而相比之下, 茍聿比較不淡定,他再笨這時候也該回過味來賀津行最近的行為有些詭異……
現在, 茍聿很怕早晚賀津行會提出要求,茍、賀兩家婚約那個賀家暫時空缺的婚約位置, 要不由他頂替算了。
………………………………別開玩笑了, 誰要聽賀津行管他叫“爸爸”!
茍聿頭皮發麻。
當即拽着茍安以“道謝”為理由上門去一探究竟, 茍安不情不願地被拽着去, 沒想到最後是賀老爺子出面解決了一切。
“我讓送的。”
賀老爺子說,“賀然的事那麽委屈我們安安了,爺爺送她項鏈,給她賠禮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茍安擡起眼皮子飛快地掃了眼坐在賀老爺子身邊替他倒茶的賀津行,後者臉上保持着一概的從容淡定, 看上起确實絲毫沒有心虛。
這理由也太站得住腳跟了。
顯得茍聿的來勢洶洶瞬間變得很尴尬, 他與賀津行面面相觑,後者寬容地沖他勾了勾唇角:“怎麽,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茍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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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賀先生臉上的平靜, 成功地讓茍聿越發的啞口無言, 認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敏感過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都來了,這天晚上就順便商讨了點別的——
賀家老二、也就是賀津行的哥哥、賀然的二叔的兒子賀淵剛從美國回來,準備參加下周的成年禮宴,作為一個小學就被送出國的小鬼,他在國內基本沒有朋友,當然賀家也掏不出一個适齡女孩兒陪這個小弟弟來一場開場舞。
以前茍安幾乎沒聽大家提起過這號人,賀家對于晚輩的培養似乎總把重心放在賀然身上——
這個叫賀淵的小孩是個混血,媽媽是西班牙人,他不太高,身高一米七四這樣,微卷的自然卷發,長相在照片裏看不太清楚……
應該長得不算太糟糕。
聽說他在國外學習很好,且精通馬術和賽車,參與過很多比賽都拿過獎。
賀淵在輩分上和賀然是平起平坐的,這個時候被推到茍安的面前,賀老爺子什麽心思好像也不用多說。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只要女人混得好,男友正要去高考。
“第一次見面就跳開場舞嗎?”茍聿對于沒見過的晚輩還是有些遲疑。
“只是開場舞,”賀津行放下茶壺,望着茍聿似笑非笑,“你又發揮想象力做什麽?”
“茍旬今年也成年了,”茍聿委婉提醒,“開場舞一般都得由家裏的姐姐陪伴的——”
賀津行适時輕笑一聲。
茍聿看上去煩死他了。
臭臉了一會兒,才幹巴巴補充:“雖然安安應該不願意陪他跳這個破舞……行吧,看在這條項鏈她确實很喜歡的份兒上,女兒暫借你們賀家。”
茍安這時候踢她爸的腿讓他閉嘴是來不及了,他說什麽,賀津行都已經聽見了。
男人轉過頭,從茍安進屋至今第一次正眼望向她,微笑地問:“喜歡?”
茍安硬着頭皮點點頭。
賀津行語氣像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就好像之前他真的擔心過她會不喜歡一樣。
除此之外,聽不出還有什麽其他情緒。
現在輪到茍安幾乎懷疑這項鏈真的只是賠罪禮——如果是的話,那今天下午這人繞三繞四怎麽就是不肯直接說呢?
莫名其妙。
“那安安賞臉陪我那不成器的孫子開場舞的事兒就定下來了,”賀老爺子樂呵呵地說,“安安,可以嗎?”
茍安條件反射地,又轉頭去看賀津行。
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此時他已經收回了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坐在旁邊翻看起了自己的手機…
整個人氣場看上去穩如泰山,就像是他對賀淵的事早已知情。
看了幾秒,茍安突然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他,于是自以為很隐蔽地收回目光。
偏偏有只貓非要出來讨人嫌。
【蕉蕉:給你介紹對象,你看賀津行做咩?】
茍安:……
茍安:幹你屁事,誰家乖巧小貓咪問題那麽多?
【蕉蕉:……】
“可以的,爺爺。”
最後的最後,茍安聽見自己心平氣和的回答。
……
江城的成年禮宴被定在十月中旬。
按照計劃,此時哪怕是江城這樣的沿海城市,也應該後知後覺迎來微涼的秋天——誰知道也不知是日子沒選好還是怎麽的,秋老虎攜高溫天氣,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突如其來連續幾日三十幾度的高溫讓人叫苦不疊。
這一天陽光燦爛,海鷗鳴叫掠過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渡口汽輪鳴笛聲中,茍安微微裹緊了身上的防曬服,壓了壓被海風吹亂的長發,跟在父母的身邊乖巧等待登船。
茍旬不知去向,只是邀請函照例由相關的協會直接發給了學校,由學校代轉交給這群小姐和少爺們,想必茍旬那張也沒有漏掉——
盡管最近他和家裏的關系爛到幾乎要被掃地出門。
總的來說,一家子人,現在心情很好的貌似只有某只已經死翹翹所以沒心沒肺的蠢貓——
【蕉蕉:喵!又看到海啦!】
這只貓現在快活無比。
【蕉蕉:看!蕉蕉是能第二次看到大海的小貓咪!所以主人什麽時候帶蕉蕉去坐飛機!☆W☆!】
無視了變成系統後大概是刀槍不入的蠢貨小貓咪,茍安擡起頭,微微眯起眼看了眼眼前的龐然大物,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心有餘悸。
然後立刻被蠢貓發現了不對。
【蕉蕉:哦,你不會在緊張吧?】
【蕉蕉:夭壽啊,只要你忍住了不要給賀津行喂藥,我保證這次再也沒有什麽玩意兒會死在船上了!】
【蕉蕉:別怕!】
茍安:……
茍安:我能不能把你的貓嘴縫上?
【蕉蕉:不能,喵!】
腦海裏那只貓上蹿下跳吵的要死,茍安卻不能抑制住自己對游輪的抗拒——上一次在船上發生一系列的事情,讓原本她還算喜歡的旅途方式變得格外可憎。
此時她跟在父母身後,滿臉悻悻,十分耐心地龜速挪動,很有一種能晚點登船就晚點登船的刻意拖延——
“安安!”
“茍安!”
“安安吶!”
平日裏相熟的千金團隊聚衆集結,周雨彤和唐辛酒一左一右架住了媽寶女的胳膊,笑嘻嘻地與茍家夫婦打招呼問好後,将茍大小姐拖離了父母的身邊——
始終跟在大小姐身後的保镖對茍聿只是輕微一個颔首,毫不猶豫轉身且盡職盡責地跟在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女身後。
夜朗的目光投放在被人群包圍、不情不願被推着往前走的小姑娘身上。
……她周圍的幾個人像麻雀。
“今天的游輪聽說也是賀家提供的,是賀津行的私人財産噢?可惡啊,賀家到底為什麽那麽有錢到離譜來着?”
“哇,這輪船是賀家的?!騙人!”
“什麽騙人啦,不信你去打聽一下——賀家那位小叔歸國之前在國外就已經很有資産了,所以回國就置辦了一系列,水裏游的天上飛的地上開的……聽說甚至根本沒用賀家一分錢啊!”
“昏迷!強到離譜!有錢多金屁股翹,我的天啊!同樣二十幾歲我昨天還挂在我爸脖子上求他給我買輛機車——今天賀家也有晚輩要參加開場舞的,在自家地盤上豈不是揚眉吐氣?”
“賀家晚輩?賀家還有我們的同齡人?哪個哪個?”
“這你都不知道嗎?早就傳開了呀,賀然的堂弟,美國回來的,聽說是個很不起眼的——”
周雨彤話說到一半,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拽了拽,她像是反應過來似的立刻住嘴,緊張地看着茍安。
此時一行人已經登船,茍安用手當扇子不耐煩地扇了扇風,不得不接受自己又回到噩夢游輪的事實。
“不用看我。”
她蔫巴巴地說,“只是陪那個人跳一個開場舞而已,沒人規定他就是我未來的丈夫。”
千金團衆人尴尬的面面相觑——
最近大家聽說了一些傳聞,大概就是在與賀然正式解除婚約後,茍安被賀家敷衍随便塞來了一個資質不太行、萬年被忽略、因為優勝劣汰常年被放逐美國待着中文都講得不太順暢的賀然的堂弟。
許多不喜歡茍安的幸災樂禍,等着看她在成年禮宴上出糗。
她身邊的朋友則對這件事緘口不言,并對今天充滿了擔憂。
相比之下,茍安倒像是沒事的人一樣,暫時道別了朋友們就拖着行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成年禮宴會連續舉辦三天,所以大家在船上都有自己的房間,游輪那麽大,江城還在活躍的豪門就那一些,年輕人甚至不用跟長輩們擠一層。
茍安坐在房間裏等來了預約的造型師,在對方連綿不絕的誇獎聲中完成了一系列的整理,最後換上了晚上要穿的小禮服和首飾。
……
走出房間門時已經是下午。
陽光傾斜灑在甲板上,已經收拾好的同伴們在泳池的附近躲陰涼,等茍安靠近,最先發現她的唐辛酒愣了下,罵了句髒話。
“賀家那個小子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麽一般,今晚我可能會第一個出手打死他。”
唐辛酒牽起茍安的手,相當深情。
今日茍安換上了那天在商場收來的六位數小禮服,稍微做了一些裁剪調整,小禮服已經變得更加貼合她的身體。
黑色的小禮服随着海風裙擺輕搖,煙粉色的蝴蝶結系帶翻飛,腳上同色系的細跟鞋也同樣在腳踝有薄紗蝴蝶結,誇張的造型絕對也是為紅地毯而生。
養尊處優的茍大小姐不算特別瘦的那種,關鍵是她的肉很聽話都長在該長的地方,在唐辛酒嘴巴裏“姐姐你這個東西真的很過分啊這根本就是反人類”,哪怕只用了很薄的胸貼,小禮服下也是呼之欲出……
煙粉色蝴蝶結系着的腰卻大概只有不到一臂圍繞的纖細,伴随着她一舉一動,柔軟得仿佛不堪一握。
長發柔軟地垂落,擋住了背後镂空的一片刺眼白色雪肌,原本造型師建議她把頭發挽起來,露出背部一片好皮膚閃瞎那些人的眼,也算是不辜負這條裙子設計師的苦心……然而茍大小姐卻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甩出一句:“爸爸不讓。”
這一切都與她脖子上那唯一意外張揚、在陽光下異常璀璨的項鏈互相襯托,相得益彰。
沒有一顆誇張的克拉鑽石,然而人們的目光也能不自覺地被小鯨魚璀璨的皇冠和那顆圓潤粉色的海螺珠吸引。
遠遠看過去,茍大小姐整個人白得像從雪水裏泡出來的,連周雨彤都跟着嚷嚷:“我要把你衣櫃裏的衛衣通通扔掉……啊,翹屁股叔叔和我哥在哪,我要讓他看看他的眼光到底有多好!”
周家小姑娘的大嗓門自然被很多人聽見——
……先不提她口口聲聲的翹屁股叔叔在哪。
至少周彥幾一行人壓根就不需要她的提醒。
此時周彥幾、賀然、江家老五江在野以及其他幾名二世祖正站在角落裏聊天,他們的注意力早就放到了這邊。
衆人默契地停下了正在聊的內容,除了被提到名字的周彥幾坦然地揉着鼻尖在笑,剩下的人都看向賀然。
“後悔嗎?”
一聲嗤笑在賀然耳邊響起。
發出嘲笑聲音的是江在野,本來就不情不願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江家小少爺只能奚落友人尋找樂趣。
江家小少爺是他們這群玩機車俱樂部的頭子,也是唯一一個在二世祖圈內地位高于賀然的,所以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說。
此時身着正裝也掩飾不住桀骜不馴的張揚,耳邊的鑽石耳釘在陽光下無比璀璨,他是第一個非常禮貌地把目光從人家小姑娘身上收回來的,擡腳踢了賀然一腳,“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你這是不是活該?”
賀然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這一眼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他應該很後悔,畢竟最近卡被停,窮吐了,這幾天窮到天天來俱樂部蹭飯。”周彥幾說。
江在野笑到只能挂在周彥幾肩頭,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差點把後者壓垮。
兩人的雙簧像是給了其他人打開話匣子的勇氣,衆人立刻七嘴八舌讨論開——
“沒想到茍安,呃,到底是誰讓她天天穿着衛衣招搖過市?”
“不是啦,周彥幾,你他媽眼光夠毒的啊!”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茍安還有這潛力,早說我一定攔着然哥不讓他解除婚約……”
“嘁,這件事又不是他說的算。”
周彥幾發出咋舌音。
周圍人那一句我一句,停不下來,唯獨賀然陰沉着臉,看着遠處被千金團體圍着談笑風生的茍安,手中香槟杯幾乎都要握碎。
他一言不發,任誰都看出他這會兒有情緒——
可是有個屁辦法,人已經不是他的了。
誰讓賀然和茍安的婚約結束得人盡皆知?
就連這些昔日裏的兄弟,都能光明正大讨論這件事了:茍安再也不屬于他賀然。
光聽到這些讨論,他就覺得刺耳,胸悶,煩躁得很。
賀然堂而皇之走神,此時卻還有人不長眼自以為能夠安慰賀小少爺,一個最近在江城才靠酒店業發家、因為業務與茍家有沖突的新姓氏此時舉着香槟杯靠近,毫無征兆地輕碰了一下賀然的杯子。
“叮”地一聲輕響,賀小少爺面無表情地收回在茍安身上的目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徐家的女兒,賀然之所以知道她,還是因為茍安天天在他耳邊嘀咕“那個徐家的八婆又學我買鞋子和包她是不是有病”,具體叫什麽名字他都不記得,就知道此人和茍安天生不對付。
她就屬于今晚等着看茍安笑話的那波。
此時徐柯搖晃着琥珀色的液體,笑着歪頭看着賀然:“她好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麽——穿着一件非高定的成衣禮服,幾千塊的鞋子,脖子上戴的那是什麽呀,天啊,那個綠色的主石是不是太假了,精品屋二十塊買來的項鏈?”
江在野“啧”了聲,湊在周彥幾耳邊說:“我真的很煩嘴碎的人。”
這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叫徐柯聽見,她臉色不好正欲發作,一轉頭對上了江家小少爺上翹的唇角——
這船上不能忍的,除了姓賀的,只有姓江的。
她只能憤恨地裝聾轉開目光,此時就見賀然眉目淡然,回看她了一眼,“那是VE系列聯名高定珠寶,沒公開的款,你沒見過也正常。”
“……”徐柯張了張嘴,“你怎麽知道——”
“我家送的。”賀然蹙眉,單純是因為這件事他後來才知道,有種被完全排除在外的不爽,“你說呢?”
徐柯尴尬地合上嘴。
連帶着原本其他想要看茍安笑話湊上來聽八卦的二世祖們也面面相觑。
賀然煩躁地扯了扯襯衫領口,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冷眼使得看熱鬧不成的衆人閉上嘴遺憾轉身散開,紛紛嘟囔着“VE高定”“卧槽憑什麽給她”“我就說她那一身看着好像也不是那麽廉價都怪你們瞎說”之類的話……
賀家小少爺一陣無語:茍安平時都在搞什麽東西,莫名其妙給自己樹敵一大堆?
就在此時,船舷那邊又有了新的騷動。
是茍旬帶着他今晚的女伴登場。
“喂。”
唯恐天下不亂的江在野用手肘捅了捅賀然。
“你的碗來了。”
……
船上三三兩兩站着的人,有一些還沒急着回房換晚宴要穿的禮服,所以此時有些平日便裝的,倒也不算稀奇。
陸晚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戴着大大的遮陽帽,身着一襲白色的連衣裙,腳下踩着帆布鞋,稍一擡臉,露出那張未施粉墨的小臉。
巴掌大的臉蛋白淨異常,一半藏在帽檐的陰影中,當她轉頭跟茍旬說話,不知道被少年說的什麽逗笑,笑顏展開時,甜美于眉眼流動……
這才能看見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議,幾乎算是所有人夢中初戀臉标配。
陸晚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原本将驚豔目光投在茍安身上的人現在用同樣的目光瞅着這個誰也不認識、但只需要展開笑顏就能吸引所有目光的少女。
賀然掃了一眼陸晚,發現那張曾經讓他心動的笑臉此時勾不起內心一點波瀾……
他毫不猶豫地重新看向了已經被衆人“冷落”的茍安——
此時她似乎并沒有看過來,準确的說就是,茍大小姐毫不在意賀然這會兒在看誰。
茍安微微側身,看着的人是身後的那個立着像門板一樣的保镖先生。
哪怕此時系統貓在她耳邊叫嚣“卧槽賀然的友好度動了您要不要看一眼”,她的目光依舊毫不錯落地,落在夜朗身上。
從陸晚出現,引得所有人驚豔和互相詢問“那是誰”,她就直接轉頭向夜朗,而後者只是在最開始看了一眼後,就平靜地挪開了目光——
但是一眼也足夠讓茍安犯擰巴。
她擡腳,用系着蝴蝶結甜美上天的高跟鞋的鞋尖頂了頂保镖先生緊繃發硬的小腿。“喂。”
夜朗低下頭,望着她,意思是有何(又要)貴幹(作哪門子妖)?
只見茍大小姐微微眯起眼,露出了個惡魔的微笑,手指了指身後陸晚的方向:“太陽有點大,你去問問陸晚,願不願意把她的遮陽帽借我用。”
夜朗臉上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看着面前甜滋滋望着自己笑、完全不懷好意的茍大小姐,他只是平靜地心想:哦,又開始了。
她是真的消停不了哪怕三秒。
……
此時與夜朗持有同樣看法的大概就是站在二層甲板、正靠着船舷勾首往下俯瞰的二人。
身後是早就換上了正裝商談商務或者閑聊的江城名門望族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們,而身為游輪的主人,被無數雙渴望交結的眼睛看着的賀家掌權人,此時卻在忙中偷閑。
頂着和善的臉卻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賀津行低頭,正熱衷于圍觀晚輩們的樂子——
手中威士忌輕晃,在茍大小姐強硬要求保镖先生毫無道理地去問別人要遮陽帽時,男人發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劉秘書額頭上幾乎就要冒出汗來,不怪他緊張,誰讓賀小少爺天天暗示他,賀先生看上了他的同學,那個叫陸晚的女生。
正是一會兒可能要被為難的那位,長着無辜漂亮臉蛋的少女。
雖然劉秘書覺得“老板看上了陸小姐”這個事從他的體感上來說,好像有點離譜,但是他也完全拿捏不準賀津行的想法。
于是此時擦了把汗,心很累,猶豫了下還是主動開口:“賀先生,要不要下去阻止一下?”
“嗯?”賀津行慢悠悠收回投向下層甲板上的目光,似乎有些困惑地看向劉秘書,“為什麽?”
劉秘書:“……”
為、為什麽?
劉秘書正茫然,聽見男人慢吞吞地問:“那位陸小姐的遮陽帽給了安安,這艘船會像泰坦尼克號一樣沉掉嗎?”
劉秘書:“……”
劉秘書:“不會。”
三秒死寂一般的沉默後。
劉秘書:“好的,我下樓看看晚宴準備進程。”
盡職盡責的秘書毫不猶豫在老板笑意盈盈的注視中,轉身告辭。
作者有話說:
評論區掉落三百紅包,明天見=V=
是這樣的,我突然發現”好土”這個詞在本文評論區已經變成了愛的贊美(。)好特碼離譜啊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