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沒有人愛我

29.沒有人愛我

于曉陽拉着張兵兵進到房間，上去就擁住他，兵兵卻拒絕了他，“師哥，今天我們不做了好嗎？”

“怎麽了？”于曉陽一臉懵。

我不想只當你的床伴，我想做你真正的情人。

張兵兵不敢說出口，或者說，他怕于曉陽會拒絕他，然後兩人連床伴都做不成。

“沒什麽，我想跟你聊聊天，這麽久沒見，我很想你。”

“夜很長，做完再說。”于曉陽再次擁住他。

有時候于曉陽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瘾，快樂的時候想做，痛苦的時候更想做。

他覺得歡愛和絕望就像月亮和星星，放在一起是絕配。

一番激烈的情感交流過後，兩人躺在床上久久放空，張兵兵側着身，癡癡的看着于曉陽，享受着這一刻的溫存。

于曉陽轉過臉，與其對視，臉上還隐隐有着情緒高昂過後的紅暈，他眼裏閃動一下，棱角分明的雙唇微啓：

“我們到底為止吧兵兵。”

張兵兵嘴角的笑意倏然泯滅，眼裏瞬間變得慌亂，“怎麽了師哥？怎麽這麽突然？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我做什麽惹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兵兵，你很好，就是因為你很好，所以我不能拉着你這麽瞎玩了，我想認真的和我對象交往，忠誠，無二。”

張兵兵本來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師哥，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有過很多床伴的兵兵，都動感情的話豈不是要心力交瘁。”

張兵兵太難受了，感覺心裏小心呵護的小火苗一下就熄滅了。

他緩緩坐起，穿上自己的衣服，“師哥，我沒像喜歡你這樣喜歡過別人，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

“只要你一通電話，不管你在哪，不論是做你床伴還是做男朋友，我一定飛奔過去找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于曉陽拿着酒來到陽臺，窗外是漫無邊際的黑夜，又要一個人睡了，早知道早晨睡醒再跟張兵兵說分手了。

周日沈野大清早七點，就跑到路煥住這來給他搬家。

路煥一見他就怵頭，這感覺就像自己的土地被別人搶走，自己還得負責在這片土地上繼續勞作。

看路煥已經開始打包行李，沈野也就放心了，終于把這對小羊羔收入狼窩了，啊，不對，應該說是羊爸爸窩，沈野在心裏糾正自己。

“需要搬的東西多嗎？”

“不多，我自己就能行。”

沈野還是第一次進路煥家，好奇的東瞅瞅西看看，跟領導下基層體恤民情一樣。

沈野在茶幾上看到一，應該是路煥最近在看的，是本關于心學方面的書，沈野意外，路煥竟然研究上心學了。

随手一翻，蹦出來一張照片，沈野一看，這不是他和路煥的合照嘛。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和路煥第一次出去約會時拍的，因為兩人統共也沒兩張照片。

他還以為找不到了，沒想到是路煥收藏起來了，他心情頓時蕩漾起來。

“路哥，你還留着咱兩照片呢。”

路煥正在書櫃前往箱子裏裝書，看沈野在那瞎翻騰，他過來拿走書和照片，“随手夾書裏的。”

其實路煥一直拿這張照片當書簽用，用慣了，以至于離婚後一邊看着“書簽”傷心，一邊哭，還一邊用。

沈野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坐到沙發上，環顧着這個房子，“這個房子就是小了點，其實還不錯。”

路煥沒理會他，拉過一只小凳子站到上面收拾書櫃頂層的東西，沈野趕緊跑過來扶住他。

“哥你別這麽虎行嗎？你爬這麽高摔了咋辦，你收拾什麽我幫你整。”

“沒事，就有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路煥把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掏出來，是小初高和大學時候的畢業證，還有畢業照。

沈野像見了新奇玩意兒，“我去，你這些古董我怎麽從沒見過。”

他想拿過來瞅瞅，卻被路煥護了起來，過去的路煥可謂是衣衫褴褛、瘦小枯幹，他不想沈野看到那麽不堪的自己。

沈野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把他從凳子上扶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路煥總是很抗拒他去了解他的過去。

“你為什麽騙我說父母都不在了？”沈野試探的問到。

“怎麽突然問這個？”

路煥懶得和別人說關于自己家庭的事，所以當年沈野問起時，他就胡亂扯了個謊。

沈野道：“想知道。”

路煥把畢業證書和照片一起扔到裝書的箱子了，頓了頓道：“我和他們一起生活的時間不長，對于他們沒什麽好說的。”

上次聽王涵說，路煥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沈野問到，“你父母離婚了？”

“嗯。”路煥蹲下身去封紙箱，肚子不便，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沈野把他扶起來，拿過膠帶，幫他封起箱子。

“那你跟你爸還是跟你媽了？”

“我不想讨論關于他們的事，別問了行嗎？”路煥不願多說，這些事他都能不想就盡量不去想，更別說跟別人提起了。

“咱兩在一起這麽多年，我連你的家庭都不了解，你覺得正常嗎？”沈野問。

“咱兩已經離婚了，你現在了解這些又有什麽用？你把于曉陽了解清楚就行了。”路煥心急口快。

看路煥又提于曉陽，沈野氣不打一出來，“我和他無話不談的夜晚可比你多多了，他才不像你一天天跟塊木頭似的杵在那。”

“你走。”路煥口氣冰冷至極，眼神冷冽。

沈野被他這幅神情刺的生疼，殊不他自己剛剛的話也像刀一樣割傷路煥：

“路煥你這個德行誰會愛你啊？天天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誰跟你一起都會膩你知道嗎？”

沈野氣急放起狠話。

路煥整個心像被揪了起來，浸到冷水去泡。

“對，你說的沒錯，沒有人愛我，我父母不愛我，你也不愛我，我早就知道，我告訴你我誰都沒跟，因為沒人要我，你滿意了嗎？”

路煥整個身體都因為抑制不住的恸哭而顫抖。

沈野看他哭心髒竟跟着一下一下的疼，其實他在說完那些氣話後馬上就後悔了。

他抱住路煥，将他緊緊的樓在懷裏。

他本意明明不是這樣的。

沈野的懷抱溫暖又刺痛，懷念又感傷。路煥想推開他，可他又太貪戀渴望這個懷抱。

沈野回家後蔫頭蔫腦的，沈母看出他興致不高，“咋了小野？看起來這麽悶悶不樂的樣子？”

沈野沒食欲，放下碗筷，“我跟朋友吵架了。”

沈母給沈父遞過一個眼神，二老相視一笑，諱莫如深。沈母道：

“因為啥吵架呀？”

“我說了難聽的話，傷着人家了。”沈野一臉愧意。

“是女性朋友嗎？”沈母的眉毛吊了吊。

沈野知道母親在想什麽，“不是，男的。”

沈母臉上劃過一絲失落，“我還以為你跟女朋友吵架了呢。”

雖說不想插手沈野的終身大事，但看他總這麽拖着，沈父沈母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着急。

“媽，我這個朋友，他喜歡男性。”說完，沈野看着母親的反應。

沈母果然很吃驚，“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呢？”

“嗯。”沈野點點頭，“你怎麽看這種人？”

沈母撇撇嘴，“不予置評。”

“爸，你呢？”沈野看向父親。

“畢竟是別人家的生活，雖然不太能接受，但我選擇尊重。”沈父道。

沈野試探性的問到：“如果我也這樣，你們會怎樣？”

聽他問這問題，本來漫不經心的兩位老人都将目光鎖到他身上，沈母道：“你總是不談戀愛該不會真的是吧？”

“哎呀，我是說比如，比如我是，你們會咋樣？”沈野還真沒跟父母溝通過這個問題，他覺得父母年紀太大，再開明應該也接受不了這個。

其實現在這個社會，這個很常見，但沈母想想，要是攤在自己兒子身上，多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但兒孫自有兒孫福。

沈母道：“只要你過得開心幸福，我就沒什麽好說的。”

沈野很驚訝，沒想到自己老媽這麽與時俱進。

“爸，你呢？”

沈父擡頭瞅他一眼，又垂下頭喝了一口湯，“我不讓的話，你聽嗎？你聽我就不讓。”

還成，這二老反應還不算太大，沈野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行了，我不和你們瞎扯了，今晚我不在家住了，回趟我自己那。”

沈母看看他的飯，“你就吃這麽一點就不吃啦？”

“不吃啦，拜拜。”沈野捧着老媽的臉親了一口。

他走後，沈母一邊吃飯一邊心裏犯嘀咕，她擡頭看了看沈父，想說話，又憋了回去。

沈父看她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想說啥，直接說。”

“你說，小野該不會真的是吧？”沈母伸着腦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樣子。

沈父搖搖頭，“不知道。”

“你說說，這麽多年也沒見他談過女朋友...正常的男孩兒...咋會這樣呢。”沈母越想越覺得可疑。

沈父嘆了口氣。

沈野沒回家，買了一堆水果兒去了路煥那，路煥不愛吃零食，但水果兒還是挺愛吃的，想着白天自己那麽過分，晚上去好好哄哄他。

按了半會門鈴也不見他開門，沈野着急的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路煥說自己沒在家，問他在哪，他說和朋友在外面吃飯，說完就挂了電話。

路煥的朋友除了車曉東，沈野還真不知道第二個人，于是他又給車曉東打了電話過去，是楊珊接的。

那路煥和誰吃飯去了？沈野這下心裏更急了。他再給路煥打電話，路煥就不接了。

“我靠，敢挂我電話。”沈野咆哮到。

路煥挂斷電話後明顯臉色不太好看，他把手機扣了過去，徐楓或明或暗的看着他。

“你結婚了嗎？”

之前見面徐楓說等回慶都約他吃飯，本以為他是随口一說，路煥也就随口一應，沒想到他真約他吃飯了。

其實路煥不想見他，但兩人當年好歹算和平分手，過了這麽多年了，一起吃個飯的情分總是有的，拒絕的話顯着太沒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