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學姐:【給貓咪做了體檢,醫生說貓咪很健康,又給它做了驅蟲打了疫苗,現在已經抱回布置好的家了。】
【圖片.jpg】
【你說,要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好呢?你有沒有好的意見?】
程顏這一覺睡得很長,她醒來時,橘紅色的晚霞已經籠罩住了半邊天,尚未适應亮光的眼睛被刺的虛眯了眯。
用手擋在眼前适應了一會兒,程顏的目光裏終于不是模糊的白茫茫了。
她打開手機,略過屏蔽的群消息,一眼就看到了陳舒華十分鐘前發來的兩條未讀消息。
【學姐,這是你養的貓吧。】
因為睡覺被壓的有些淩亂的頭發在手指的梳理下柔順了一下,程顏順勢将有些遮眼的發絲捋了捋,露出一雙透着琥珀色的瞳仁,清淺而柔亮,橘色的霞光映在眼裏,一瞬間投射出溫柔的光澤。
手機屏幕裏放大的橘貓像是融化了的貓餅,軟軟地趴在軟墊上,看起來特別幸福。
陳舒華的消息下一秒抵達:【但你也很喜歡它。】
看到這句話,程顏有一瞬間的意興闌珊。
修剪的幹淨的手指抵在返回鍵,就在按下的那一秒,一段十幾秒的視頻發了過來。
看到沒良心的壞貓惬意的樣子,程顏改了主意。
【我起名很沒有天賦的。】
陳舒華有些高興:【我們可以一起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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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機的程顏看到這句話,思維跑偏了一下,這時候不應該說相信對方嗎?
算了,好肉麻啊這句話,她面無表情的想。
橘紅晚霞尚未謝幕,天涯淺邊已經有深藍巨海在逐漸吞噬。
她敲打鍵盤:【不如就叫晚霞吧。】
……
一封請柬被遞到了陳舒華手中,她下意識接過,看着這封黑色請柬,素雅的設計,金線勾勒着黑色的邊緣,無聲地透出一股奢貴的氣息。
她疑惑地問:“這是?”
等她打開請柬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更是驚訝了。
“君家……”陳舒華問:“怎麽會邀請我們?”
這是一封生日請柬,內容是邀請容香企業的陳董攜家人前來參加君家掌權人的生辰宴。
君家掌權人。
君澗清。
提起這個名字,許多人如雷貫耳,可是這個人究竟長什麽樣子,大多數人都無緣得見。
陳家家境頗好,但這些年面對瞬息萬變的市場,年盈利額隐隐有下滑的趨勢,陳父一直在尋求改革企圖扭轉這一局面。
可就算是前些年陳家蒸蒸日上的時候,也只能勉強夠得上江市真正上流社會的邊,尚未一腳踏入其中,更別提如今這種局面了。
而君家在江市是什麽樣子的存在呢?
恐怕你随便從大街上拉住一個人問出這個問題,對方都能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江市最頂尖的豪門的存在”。
這是圈外人普遍的認知。
圈內但凡消息靈通些的人都知道,君家早年是靠着涉黑發跡的,行事作風狠辣嗜血,有段時間簡直讓人聞風喪膽,君家靠着這樣霸道的手段迅速積累出大量資本,而後改頭換面進入了實體經濟市場,後來上面政策有變,當時的掌權人眼力卓越,當機立斷地進行內部改革,一步步打着洗白的計劃,逐漸擺脫那些黑色過去。
後來那些和君家同時期發跡的人都在時代的洪流中被無情淘汰,唯有君家在這江市屹立不倒,猶如參天大樹的存在。
而君澗清,如今的君家掌權人,以病弱之軀成為上一代兵不見血的權利争奪大戰中的勝利繼承者,顯然不容小觑。
她上位後,将君家徹底洗白,搖身一變,成為全國聞名的頗具良心的大慈善企業集團,不僅沒讓君家的商業版圖縮減,反而将其帶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樣一個在陳舒華眼中遙不可及的人物,居然有一天,向陳家發送了生日辰宴請柬,讓她有一種不真實感。
陳母正陷入回憶中,聽到女兒的困惑,回神道:“我和這位君總是大學同學。”
陳舒華訝異:“媽媽,這是第一次聽您說。”
陳母道:“這有什麽好說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個是默默無聞的學渣,一個是耀眼奪目的太陽,說出來就怕人家不知道有你這號人,尴尬啊。
“可是,你們年齡應該是對不上的。”陳舒華反應過來。
縱然不知道這會君家掌權人的具體年齡,但陳舒華也隐約記得對方和自己父母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
“我上學晚,加上當年休學了幾年,君總又跳級了,我們就做過一年的同學。”
這是一段很罕見的緣分。
可這也不值得對方送出這麽一封以陳家如今的情況無法得到的請柬。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人物,不值得如今大名鼎鼎的君總記得。
想不出緣由,陳母不再思索,而是轉頭看向女兒,“今年暑假要去公司歷練,你做好準備了嗎?”
提及正事,陳舒華眼中有些遲疑,但很快消退,點了點頭:“嗯。”
陳母嘆了口氣。
舒華的性子,本不适合這些。
可他們就這麽一個孩子,家業終究是要交給她的。
再看看吧。
……
當天,世裕酒店。
君家掌權人的二十九歲生日宴在這裏舉辦。
宴廳內堂皇富麗,各界名流觥籌交錯,上流社會矜貴華美的氣息撲面而來。
可無論每個人臉上的笑容多麽得體溫和,在陳舒華眼中,都流露着赤/裸/裸的冰冷的交易氣息。
無論出席多少次這樣的場合,她終究還是無法從內心深處去适應它們。
看着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出來的主角,陳舒華眼中閃過驚訝。
只聽說君家掌權人身體不太好,難道是指這個嗎?
她的目光在看到她的臉時有些驚豔,而後克制地落在對方的雙腿上,合理猜測,不良于行?
“舒華,你失禮了。”陳母輕聲在一旁提醒道。
陳舒華收回目光,白皙的面皮上閃過一抹羞赧,“抱歉,媽媽。”
陳母拍了拍她,溫和道:“你在這邊,我和你爸爸去見見一些生意夥伴。”
等父母逐漸遠去,陳舒華定了定神,找了一個不熱鬧的地方坐下,打開手機,翻開置頂的對話界面。
【今天我讓人帶晚霞去洗澡了,它很活潑。】
【視頻】
學妹現在應該是沒有事情,很快回複了。
【活潑?是讨厭吧。】
面對她的點評,陳舒華想到視頻裏晚霞掙紮的樣子,忍俊不禁。
她附和:【好像是呢。】
學妹:【是不是快要帶晚霞去絕育了?】
陳舒華一頓,想到自己在網上了解的相關信息:【一周後,我已經預約了。】
因為晚霞之前是校園裏的流浪貓,已經到了可以絕育的年齡,但是剛把它抱走的時候,還沒完成疫苗注射,暫時無法進行絕育手術。又等了一段時間,等問過醫生可以進行絕育手術後,她就已經預約了。
想到學妹對晚霞的喜歡,她邀請:【要一起嗎?】
學妹:【婉拒,絕育的貓咪可是很記仇的。】
陳舒華忍不住莞爾,還不承認就是很喜歡晚霞。
如果不喜歡,怎麽會擔心被晚霞記仇呢?
不複那天的懷疑忐忑,此時的陳舒華忽然覺得,自己收養晚霞,是一個無比正确的決定。
“和戀人在聊天?”
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舒華一驚,下意識回頭。
君澗清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哪怕是本該令人高興的生日宴,也沒有沖散她身上的那種病弱感。
可她的神色很淡,哪怕長着一張令人驚豔的面孔,也讓人無法升起觊觎之心。
縱使對方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仿若不像一個殺伐果斷的當權者,可只有直面她的陳舒華知道,在與她漆黑的眼瞳對視時,自己那一瞬間難以抑制的壓抑驚窒感有多令人無法忽視。
她被這無聲的氣勢碾壓的有剎那間的失語。
對面的人似乎悄無聲息地收斂了氣勢,讓陳舒華得以喘息。
她回了回神,回答時有些年輕人特有的羞澀矜持:“還……不是。”
君澗清的目光掠過她的手機,了然道:“喜歡的人,正在追?”
陳舒華的臉有些紅,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嗯。”
君澗清今晚似乎很有閑情逸致,看着她問:“是同學?”
陳舒華臉更紅了一點:“是的,我的學妹。”
君澗清對她的回答沒有作出什麽反應,問了另一個問題:“聽說你在明江大學讀大學,感覺怎麽樣?”
提到母校,陳舒華臉上的熱意消退了點,她面對君澗清的時候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壓力,讓她不敢造次,只是含蓄道:“明江大學是一個很美的學校。”
君澗清臉上挂着淡淡的笑:“的确如此。”
她看着陳舒華,臉上是身居高位的長輩特有的神情,淡淡的目光掠過她的手機和她那張泛紅的臉,語調不疾不徐:“祝你早日成功。”
陳舒華有些羞赧:“君總,謝謝您的祝願。”
生日主角的祝願,應當會是一個很好的希望吧?
陳舒華想到程顏,眼睛裏露出不自知的溫柔。
“君總,您怎麽在這邊?”回來找陳舒華的陳母見到不該在這裏的人,有些詫異,但還是得體的向她問好。
見到陳母,君澗清颔首打招呼:“學姐。”
而後她似乎想起什麽,看着眼前的陳舒華,淡淡道:“叫我君姨就好。”
陳舒華一驚,在陳母有些驚疑的目光下,遲疑地開口:“君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