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洗完澡吹幹頭發, 程顏爬上床拉上床簾,又把裏面的燈打開,戴上耳機, 給君澗清發消息。

【好了。】

緊接着一個視頻通話請求出現在屏幕上。

程顏點擊接通, 屏幕裏出現了幾天沒見的人。

對方看着像是穿着睡袍在沙發上坐着, 濃墨一樣的頭發披散在肩頭, 大部分被順到背後, 還有幾縷在胸前垂落着。

剛好将大開的領口露出的精致鎖骨半遮半掩,白皙的肌膚和烏黑的頭發, 色板上兩種最極端的顏色對比着, 顯得視頻裏的人更白了。

慵懶而随意,但又矜貴的好似不可侵犯。

這對于程顏而言有種矛盾的吸引力。

視頻裏的人見到她出現,彎了彎唇,看着她的視頻背景問:“宿舍只有你一個人嗎?”

程顏說:“對,室友應該出去玩了。”

君澗清眉眼含着笑關懷道:“顏顏怎麽不出去放松一下?考了好幾天的試,很累吧?”

程顏靠在床頭, 手本來正支撐着頭, 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 嘆了聲氣:“确實有點累,需要放松一下。但是君總不是想我了要和我打視頻嗎?所以我回來了。”

君澗清聞言忍俊不禁。

程顏便也收了自己做作的表演, 笑了一下:“其實還可以,晚上陪失戀的朋友吃了頓飯, 她也不需要我跟着, 所以我就回來了。”

“……畢竟我也确實‘想’君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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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澗清問:“失戀?是你那位修車的朋友嗎?”

程顏點頭:“對, 是她。你還記得她呀?”

君澗清的目光如水, 看着她說:“你的朋友我自然記得。”

何況平時聊天時程顏口中偶爾提及的往事與朋友,也多是那位朋友。

君澗清看着視頻裏程顏提及那位朋友時落下笑意的嘴角, 心底對程顏朋友失戀的事情并不好奇,但因為程顏此時的情緒,所以溫聲問,“怎麽了?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是你的朋友很傷心嗎?”

其實程顏本來沒有想要傾訴的欲/望的,但此時此刻君澗清問了,加上她內心深處今晚被朱婧然輪番紮刺後一直不願意肯定的一種不安,所以她垂了下眼睛,表情還是那副表情,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開口的語氣也很正常。

“确實很傷心,畢竟她也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因為不合适,所以不得不提出分手。”

程顏說到不合适的時候皺了下眉,看起來有點憂愁。但憂愁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君澗清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或許就錯過了。

“為什麽會不合适呢?”

程顏沉吟了一下:“差距吧。各方面的差距,年齡、工作、生活還有閱歷,各種差距造成的。”

君澗清若有所思:“這确實是個問題。”

只不過……不合适?

品着這三個字,她心底嗤笑。

對君澗清而言,從來只有想不想,“不合适”這三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她的字典裏。

她的本性就是掠奪。

無論是權勢,還是感情。

區別只在于前者是赤/裸裸不加掩飾的,而後者需要徐徐圖之。

但她總會成功的,就像前者一樣。

程顏附和:“對啊,這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呢。我們在聊天的時候,她還講羨慕我們呢。”

她露出了聽到胡言亂語的荒唐表情。

君澗清配合地問:“羨慕我們什麽?”

程顏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屏幕裏的人,抿唇露出一個淡笑:“羨慕我們也有這些差距,但是卻沒出現過這種問題,說我們和諧的比她還像談戀愛的,穩定的讓人羨慕。”

君澗清唇角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仍是穩定而溫和地聽着她講話。

程顏輕輕掃了一眼,笑容隐去,有些苦惱:“談戀愛和我們當然不一樣了,談戀愛涉及的問題總是要更深入一些,考慮的也更深一點。而我們達成了共識,維系了雙方都合适且需要的關系,自然沒有那些問題。”

君澗清看着視頻對面程顏輕松自若下警惕的樣子,暗自思忖,她的朋友一定不止說了這些。

一定還有什麽觸及到程顏的敏感點了。

讓她這樣迂回地試探,并再次強調她們是走腎不走心的關系。

且希望于得到自己的肯定。

程顏警惕又委婉的樣子讓君澗清心中的溫柔更甚。

如果是從前的程顏,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委婉。

這種為她而改變的做法,讓君澗清更歡喜了。

她認真地聽完程顏所有的講話,給予她想要的肯定:“所以一定要知道自己适合什麽,想要什麽,達成共識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而她拿我們做參考例子并不準确。”

程顏點頭贊同。

談戀愛怎麽能拿包養的例子來參考呢!

君澗清看着她說:“只不過‘不合适’這個理由,我個人是不贊同的。”

程顏內心其實也隐隐不贊同。

她有些好奇君澗清的想法,好像還從來沒有和君澗清讨論過這些問題,現在她心底的危機短暫解除,也有心情聊些別的了。

“為什麽?”

君澗清說:“‘不合适’不過是不夠想要的搪塞詞罷了,如果真的想要這段感情,千方百計也要把它握在手裏,擺平一切,也要和這個人走下去。”

溫和的話裏透露的強硬偏執可見一斑。

程顏蹙眉,不贊同道:“不,她真的很喜歡對方。每個人性格不一樣,所以産生的想法不一樣。”

君澗清說的話讓她本能地排斥,就好像曾經真的有人在她耳邊說過類似的話,做過類似的事情一樣。

可程顏提出的反駁,卻是對于君澗清話裏個人想法的反駁,而非她觀念的反駁。

不過很快她蹙起的眉又舒展開,因為君澗清話裏透露的感情觀非常明顯地佐證了對方曾經對她起的心思不深。

這讓她感到十分安全。

君澗清順着她道:“嗯,對,這只是我的想法。”

程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感情觀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君總有自己的想法,堅持自己的就好了。”

說完,她又覺得和包養自己的金主聊感情有點好笑。

可話題很自然地就順到了這裏,而且君總也沒有任何排斥。

君澗清溫和地笑,盯着她的眼神藏着不易察覺的掠奪:“嗯,我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聽我聊這些會不會無聊?”程顏轉開話題問。

君澗清沉吟道:“自然不會。只是如果顏顏能将話題放在我們之間,我會更高興。”

程顏自然明白她為什麽想和自己打視頻。

不外乎就是“想”她了。

可相隔千萬裏之外,兩個人又沒辦法接觸,只好視頻了。

程顏說:“我還從沒有和別人這樣視頻過呢。”

君澗清:“我也沒有。”

眼眸中滑過狡黠,程顏琥珀色的眼睛鎖定鏡頭裏的人,聲音放軟了問:“君總說昨夜夢到我了,想我了。我可不可以知道君總做了什麽樣的夢?”

君澗清睫毛扇動,唇畔笑意微洩:“大白天的,可以說嗎?”

程顏故作思考,而後莞爾一笑:“可是我這裏是黑夜呢。”

假裝糾結了幾秒,君澗清松開沉思的雙眉,輕言慢語道:“你可真會折騰我。”

程顏聞言略有不滿,抱怨道:“什麽呀,明明是君總故意提的呢。”

程顏理直氣壯地想,君總不提,自己怎麽知道對方夜裏做夢夢見了自己。

而她又是在夢醒後的大清早地說想自己了。

分明是故意勾自己上鈎。

君澗清垂睫,素白的手指撥弄了兩下胸前的幾縷頭發,精致的鎖骨徹底顯露于人前,她用手指輕點幾下脖頸還有鎖骨,掀眸看向鏡頭,溫聲說:“在夢中,這裏有點痛。”

程顏擔憂地問:“好好的怎麽會痛呢?”

君澗清似在回憶:“好像有人在啃噬,所以會痛。”

程顏很氣憤的樣子,“這個人怎麽這樣啊?!她還做了別的什麽嗎?”

“有的。”君澗清說,素白的手順着鎖骨向下,往常這都是另一人的舉動,此時被她模仿着做出來,向喜愛的人控訴着夢中惡人的罪行,“那個人還順着我的脖頸向下啃噬,把這裏都咬紅咬/腫了。”

睡/袍因為動作被扯的更開,露出起伏曲線,半邊雪山若隐若現。

程顏很擔心:“哪裏紅/腫了?”

“這裏。”

雪山櫻桃露出,因為冷不丁接觸空氣,似乎還在枝頭顫動了一下。

“那個人把它們弄紅了,像熟透了一樣,還質問我為什麽熟透的櫻果不流汁。”

程顏說:“那個人好壞啊,有的櫻果就是不流汁的,她好不講道理。”

君澗清垂眸:“你也覺得,對吧?”

程顏點頭,但很快她又困惑地皺眉:“可是櫻桃并沒有熟,你是不是記錯了?”

“是嗎?”君澗清查看了一下,抿唇說:“可她真的做那些了,你不相信我嗎?”

程顏立刻收起質疑,重新展現出值得信賴的樣子:“我相信你啊。讓我看看——”

“——嗯,雖然不是熟透的樣子,但櫻果确實大了。”

“可是果子應該不會一夕之間就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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