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夜晚七點半整。
君澗清提前從應酬的晚宴離場, 趕回別墅。
她提前給程顏發了消息,晚飯不用等她。
下車擡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別墅,她眉頭微微一動, 猜測程顏興許是在書房, 一邊學習一邊等她。
她總是這樣。
刻苦而努力, 雖有優秀的天賦, 卻從不懈怠于努力。
想到這裏, 君澗清的思緒不由得發散到出國的事情了。
去英國嗎?
也無妨,英國她也有不少房産, 雖然程顏去英國深造後兩個人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經常見面, 可通訊早已發達,手機視頻聯系也可以。
日常不忙碌的話,她也可以飛過去找她。
這樣的話,未來兩年集團有關英國的拓展合作業務,也無需特意派遣主掌人了。陳月虹被她調到分公司,身邊現在的秘書也漸漸地獨當一面了, 屆時也不會沒有順手的人可用。
腦海裏飛快地把未來的事情過了一面, 君澗清的唇角噙着滿意的笑, 自覺即使程顏出國留學,也沒有太多可以影響她們之間的事情。
她讓司機離開, 踩着高跟鞋往裏走去。
只是越走,她越發現今晚的別墅有些不一樣。
周圍的一切什麽都沒改變, 只是格外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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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寂靜。
她的腳步慢下來, 前方是燈火通明的別墅, 旁邊是孜孜不倦工作的噴泉,流水潺潺, 不止不息,可附近,除了潺潺流水聲,她聽不到一點別的動靜。
別墅的傭人都去哪了?
心裏閃過這絲疑惑,君澗清莞爾,眼底不由得升起一些期待。
答案昭然若揭。
能有權力調動別墅正常工作的傭人們,除了她,還有誰?
君澗清的眼角爬上笑意,讓她帶着微涼夜風的身影也變得柔和起來。
晚宴間高不可攀不可接近的君總,此時也只是一個懷着淡淡期待,等着見喜歡之人的普通女人。
高跟鞋的聲音踩踏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有規律的聲音。
君澗清甫一踏入別墅裏,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到空曠的別墅裏傳來幾聲“噠、噠、噠”,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是腳踩木質樓層的聲音。
她下意識停下腳步,擡眸去看樓梯的方向。
二樓拐角處,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從陰影處現身,烏黑的長發此時被她高高束起,一絲不茍的臉上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背後的琥珀色眼睛理智而淡漠,旁邊泛着冷光的金屬鏈條晃了晃,搖曳進琥珀色眼睛中,漾起一抹冰涼的光,做工精致的黑色皮鞋踩在樓梯上,跟着女人下樓的身體,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嗡鳴聲。
“……”
君澗清失神地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女人。
有點陌生。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君澗清理智聰明的大腦一瞬間分析出眼前的女人是想做什麽,心跳不由得微微加快,呼吸也在一下又一下的咚咚跳動中變得急促。
喝了點香槟酒液的嗓子好像被粘住了,撕扯間只能發出喑啞的氣音。
“你……”
程顏的身影停在最後一段臺階上,筆直而修長的腿站的齊整,白色的襪子将漂亮的腳踝包裹的十分嚴實,紮進黑色皮鞋裏。她瘦白漂亮的手指間夾着白色的病例本,白大褂的胸前口袋裏還插着一根黑色的簽字筆,見到呆立的女人時,居高臨下的露出一個笑容,頓時沖散了一些全身無機質的冰涼感。
只是浮于表面的微笑,讓她看起來更有一種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質感了。
“君小姐,晚上好。”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君澗清的喉頭滾動,被酒液粘住的嗓子發聲時帶了一股粘稠的味道,“程醫生,晚上好。”
“君小姐回家的不是很早呢。”程醫生微微蹙眉,關切地開口。但眼眸深處緊緊鎖定住來人的微光,又讓人覺得她的關切如此虛假,別有用心。
七點半,其實也不晚。
但君澗清露出一個淺笑,粘住的嗓子慢慢恢複正常,給出一個解釋:“因為有工作。”
“啊。”程醫生點了點頭,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然後繼續向前,在距離君澗清幾步的地方停下,眼眸中仍帶着關切,醫者仁心般開口:“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呢。”
忽地,她鼻尖輕輕嗅動,耳側旁垂下的金屬鏈條也随之輕微晃動,很快不見漣漪。
“喝酒了?”
她問的很平緩,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甚至這壓迫感還隐隐有些熟悉。
君澗清的眼睛微動,看着程顏身上散發的氣勢,察覺到什麽,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她噙着若有似無的微笑開口:“啊,是的。喝了一點兒。”
程顏眼中的關切柔和不再,唇線拉平,整個人散發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君小姐這副樣子是在挑釁醫生嗎?”
君澗清搖頭,淺笑道:“沒有,只是确實喝了一點兒,還沒有醉呢。”
程顏投注一抹冰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腳步微轉,落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而後順勢将手中的病例本放下,露出一個不帶溫度的笑容,詢問道:“君小姐,方便讓我檢查嗎?你知道的,醫生總是難免對她的患者多操些心。”
君澗清颔首:“自然。程醫生高風亮節,認真敬業,這是應該的。”
她踱步來到沙發旁,程顏旁邊。
在準備坐下的時候,腳步一個踉跄,沒有站穩,晃動的身體讓她下意識地尋找周圍的支撐點。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君澗清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姿勢。
她仰起頭,目光和一雙幽深的眼睛對視上。
程顏不動如山,淡淡垂眸,看着一只膝蓋跪在自己黑色皮鞋上的女人,對方大約是參加應酬晚宴的緣故,身上穿的是一套素雅的黑色禮裙,将她的膚色襯的特別白,白的晃眼。
剛才為了尋找支撐點,自己放在身側的一只手還被對方抓握住,成功擔任了支柱的角色。而她的另一只手,則扶着她的大/腿,固定着另外半邊身體。
矜貴又成熟的君總半跪在她腳上,還仰着頭注視着她,這個因為意外而産生的糟糕的姿/勢,讓程顏用極大的忍耐力控制住自己,維持着角色。
“要開始檢查了。”程顏冷不丁地說,而後抽開自己被她抓握的那只手。
君澗清:“嗯?”
她下意識想起身,脫離這個意外又不便的姿勢,但是肩頭被一只手按下,微張的唇上也壓下一只手。
有點涼,和以往溫暖的體/溫不一樣。
剛剛抓握時,君澗清就發現了這一點。
但現在,那個有點冰涼的手用指腹不輕不重地壓着她的唇,細細密密地摩/挲着,透着一股狎/昵的暧/昧。
金屬鏈條在眼前晃蕩,君澗清才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壓下身軀,正躬身而對。
“酒液是從這裏進去的吧?”程醫生輕聲詢問着衆所周知的常識。
嘴巴被摩挲着,只要一開口回答就能含/住那截冰涼的手指。
因此君澗清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程醫生高風亮節地開口:“那從這裏檢查,自然也沒有疑問吧?嗯?”
“……”
君澗清微微瞪大眼睛,從她臉上罕見地看到這種純粹的驚訝。
程顏的指腹微微用力,逼問着答案。
這一刻,兩個人的氣勢完全颠倒了。
君澗清的眼睫動了動,微微張口:“嗯…唔,沒有疑問。”
程醫生因患者的乖巧聽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冰冷的手指順着縫隙,陷/入溫暖的口/腔內。
真的很涼。
和裏面的溫暖相比。
君澗清盯着神色認真的像是在真的辦公的人,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方法特意将手部的溫度降低,讓人一瞬間真的代入了冰涼冷白的醫院。
程顏不知道她所想,畢竟高風亮節的程醫生真的敬業認真,說檢查,就真的在專心檢查,
被濕/熱的口/腔/暖的回溫了一點的手指,正并攏在一起,陷/入其中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截軟/舌。
常年因為身體不好而體溫偏低的人,竟然也有着格外溫暖的軟/舌。
不過這也不意外,不是嗎?
曾經的唇齒相依間,她早已用另一個量器溫柔而耐心的測量過。
君澗清的身體不知不覺地靠在沙發邊,靠在程顏的腿側。
跪坐在黑色皮鞋上一直沒有起立的膝蓋,也險些撐不住發/軟的身體。
發聲的地方被程醫生正低頭認真的檢查着,君澗清仰首,露出發粉的脖頸,她努力控制着不聽話的涎水,期望它不要流出。
目光混沌着,卻不受控制地被上首之人不斷吞咽的喉嚨吸引。
想……
君澗清恍惚着,唇邊溢出一絲聲響。
以及,她極力控制卻不如所願而出的晶瑩。
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纏接住,複而抹上柔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