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君澗清從卧室裏起床下樓後, 別墅一如既往地寂靜，但她在廚房裏看到了一個人影，有點熟悉, 她趿拉着拖鞋走進, 斜靠在門框, 雙手松松環胸而抱, 目光柔和地看着背對着她的人。
程顏穿着普通的睡衣, 身上挂着圍裙，手裏還在掂着鍋, 回頭看到君澗清, 露出一個笑，問：“餓不餓？”
她這個造型自己沒有見過，君澗清擡起手腕配合着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九點十五。
今天是周六，這個時間點，難得清閑。
她說：“有點餓了。”
程顏回頭專心注意火候, 輕快道：“還有五分鐘就可以吃早餐了。”
“嗯。”君澗清的一雙目光就那樣看着她, 唇角噙着清清淺淺的笑, 問：“你把別墅裏的工作人員都調走了嗎？”
程顏沒有回頭，又确認了一下粥熬的怎麽樣了, 才說：“對，我讓吳姨給他們全部放假的時候, 吳姨還猶豫着不肯呢, 怕你生氣。”
畢竟這樣大的事情, 雇主君澗清沒有同意, 她不肯也正常。
“那她最後怎麽同意的？”
程顏把火熄滅，轉過身面對她, 眉毛飛揚，笑着說：“我狐假虎威啊。我說你看我和君總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些了，給我們些單獨相處的空間嘛，更何況，事後要是君總怪罪下來，你還擔心我承擔不了嗎？”
“然後吳姨就被你說服了？”
“對啊。”
程顏自然知道相比其他人，吳姨在君澗清心中還是有幾分感情的，她說：“最主要還是吳姨心疼你。”
君澗清點頭，并不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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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時吳姨就在她身邊照顧她了，後來母親去世，她的腿受傷，吳姨沒少費心費力。
雖不曾言說，她心中也是把吳姨當半個長輩看待的。
以她的意思，吳姨早已不必在別墅裏工作了，她給她買了房子，給了她足夠的錢，可以讓她提早退休享受生活，但吳姨曾表露過自己閑不下來，一旦閑下來，又會覺得生活太寂寞，整天恍惚沒有事情幹。
她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個女兒，卻意外喪命。聽說是她在外面工作的時候，本該照顧小孩的婆婆卻不用心，導致年幼的女兒因為吃東西咔噎而憋死，而丈夫卻偏袒婆婆，直言女兒死了大家都傷心，可日子總要過，再生一個就是了。
吳姨和他離了婚，從此一個人生活。
後來她應聘成了君家的傭人，一待就是十幾二十年。
程顏不知道吳姨的往事，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吳姨對君澗清的上心，以及愛屋及烏對自己的優待。
雖然覺得私自給傭人放假不妥，但因為想到自己大概真的會給君澗清帶來快樂，思索再三後還是同意了。
甚至臨走時還千叮咛萬囑咐有什麽需要的立刻就給她打電話。
君澗清看她低着頭要把圍裙解開，困在腰間的一個死結裏解不出，走上前幫她松開，含着笑說：“我還沒有嘗過你的手藝。“
程顏把圍裙放到一旁，大言不慚道：“我不論哪項手藝你都是可以期待的。”
“……”
大清早的，君澗清略過這個話題，幫着程顏一起端着碗筷出來。
可她幾乎不做這樣的事情，做起來生疏又好笑。
程顏看着她支着那麽長的手臂，平時在別的地方那麽游刃有餘的一個人此時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她也真的笑了，笑完後用空手推着君澗清走出廚房。
“君總還是乖乖做到餐桌上等待吧。這裏我一個人就夠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君總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雖然遣散了傭人是想讓自己和君總保持私人空間一整天，可這并不代表有些東西就需要君澗清來做。
她的本意可不是這樣的。
程顏動作迅速地把早飯呈上來。
熬制的小米南瓜粥，裏面的南瓜炖得軟爛，還有用雞蛋、黃瓜和胡蘿蔔煎出來的雞蛋卷，淋上醬汁，金燦燦的看起來很香。
程顏擺好餐碗後，看着桌子上略顯樸素的早餐，難得有些緊張。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這裏面的食材雖然沒有君澗清讨厭的，但程顏就忽然有點擔心君澗清會不會吃不慣她做的清粥小菜。
畢竟君澗清的三餐向來有專門的廚師負責，偶爾應酬，前去的也都是星級餐廳。
“我嘗一嘗。”君澗清說，拿起筷子夾了一卷被切的大小合适的雞蛋卷送入口中，然後在程顏隐約的期待目光下，翹了翹唇，“很好吃。”
“真的嗎？”
君澗清道：“自然。”
程顏也夾了一個嘗嘗，确實，水平沒有失誤，看來雖然有段時間沒有做飯了，但廚藝還在線。
君澗清又夾了一個，咽下後，喝了口粥，南瓜的香甜很自然，甜度不會太膩，熬的也很軟爛。
“你以前經常做飯嗎？”
吃着程顏親手做的早餐，君澗清忍不住探究她的曾經。
最近一段時間程顏的表現，有時候讓人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誠摯的感情一旦開放，原來是這樣的。
她心中一片酥軟。
程顏咽下口中東西，說：“算是吧。”
反正自己一個人住，過得比較拮據的時候，也不是天天都在外面吃的。
周末不吃學校食堂的話，有時候也會買點菜，照着網上的菜譜做一些。
“自己一個人無聊，有時候會鑽研一下。”
而且有時候朱婧然也會上門蹭飯吃。
程顏笑嘻嘻地對她說：“所以今天君總的一日三餐被我包了，完全沒問題。”
君澗清暫時隐下心中的困惑，失笑：“昨晚是醫生，今天就變成廚娘了嗎？”
程顏無所謂道：“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可以。”
最起碼別墅裏連圍裙都是現成的。
不像她的白大褂和病例表，還要臨時購買。
君澗清：“還是算了吧。”
連着兩天，她吃不消。
吃完早餐，程顏把餐碗放進洗碗機後，問：“君總今天有沒有什麽安排？”
君澗清道：“今天的時間都交給你了。”
“交給我？”程顏思忖了一下，“我也沒做什麽特別的安排。不過，君總今天是想出門還是在家裏。”
“家”這個字從程顏口中無意識地講出，君澗清很喜歡聽，她溫柔的笑了笑，說：“在家裏吧。”
“好。”
程顏也不是很想出門，主要是感覺全身懶洋洋的，就想和君澗清窩在一起，什麽都不幹就可以。
不過她還是想了想，總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做吧，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挑個片子看吧？”
別墅裏有私人影廳，在負一層，只是平時程顏事情也多，沒有光顧過。
君澗清有些意外，但也不反感：“可以。”
程顏又去換了套睡衣才下去，總覺得剛剛身上穿的那套因為做飯沾染上了油煙味，影響貼貼。
私人影廳裏什麽都很齊全，程顏和君澗清一起選了部片子，是一部很經典的愛情片，程顏曾經在網上刷到過，評分很高，據說是什麽時候看都不過時的一部影片。
但她沒看過。
她以前和朱婧然一起去影院看電影時，和她經常在手機上看虐戀情深的小說不一樣，她偏愛喜劇，尤其是合家歡的喜劇。但大熒幕上放映的喜劇的內核常常又是悲劇，總是想表達些什麽，反應一些催淚且令人反思的現實，不過只要那些悲情色彩沒有完全掩蓋住前面的歡笑，程顏都能接受。
除此之外，都不感興趣。
而君澗清從前向來對這些東西興致索然，自然也不曾涉獵過。
因此這部愛情影片雖然經典，在場的兩人卻都沒看過。
放映開始，程顏拿了瓶水放在座椅旁邊。影廳裏的座椅很舒适，寬大柔軟，整個身體埋進去也綽綽有餘。
她沒有另找一個君澗清旁邊的位置坐下，而是擠入了對方正躺坐着的位置。
“嗯？”已經放松下來的君澗清垂首疑惑地看着擠進來的人。
影片中的主人公奔跑着出現，恣意輕快，和好友講着嬉笑打罵的臺詞。
程顏貼着她，輕聲說：“想貼着你一起看。”
君澗清很受用，但還是多問了一句：“不會嫌熱嗎？”
她們兩個人都比較瘦，窩在裏面也不會感到特別的擠，只是不可避免地會身體接觸相貼着。
程顏理直氣壯道：“有空調诶。”
熱的話，溫度調低一點就好了。
“不喜歡我貼着你嗎？”程顏抱着她，琥珀色的大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影廳裏格外吸引人，故意撒嬌地喊：“姐姐～”
怎麽會不喜歡呢？
君澗清忍着顴骨高升的表情，剛要回答，沒有立即得到回複的程顏貼着她，又用一連串的稱呼砸向她。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