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程顏到了餐廳, 給朱婧然發消息告訴她餐桌號，然後看着十分鐘前君澗清回的信息。
女朋友：【晚上十一點左右。】
行吧，也就比原計劃晚了一個半小時。
給自己倒了杯茶, 程顏撐着下巴, 百無聊賴地等着人來。
她沒等多久, 大概六點零一分的時候, 手機震動, 彈出朱婧然的消息，與此同時, 她也看到了門口杯侍者引進來的朱婧然。
對方脫掉外套搭在旁邊的椅背上, 見到程顏就先問：“點菜了嗎？”
程顏将桌子上的菜單遞給她，“沒呢，等你來你點。”
朱婧然連笑了兩下才說：“那我不客氣了。”
程顏擡擡下巴，語氣随意：“點吧。”
朱婧然低頭看菜單，手中的筆劃拉的十分流暢，期間她分心擡頭瞄了一眼程顏, 看她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故意說：“怎麽？一邊嘴上大方, 一邊看我點菜肉疼了？不想請我了？”
“哪有。”程顏彎彎眼睛，“這是我脫單請你的飯, 當然要大方。”
朱婧然被陷入戀愛中的程顏酸到了，她啧了一聲, 不滿道：“請我吃飯的重點是你脫單吧？”
程顏睜着眼睛看她, 好像在說“不然呢”。
朱婧然被惡心的龇牙咧嘴了一下, 飛速的點完單遞給她。
程顏大致掃了一眼, 又順手加了道菜，喚來服務員, 把菜單交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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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過的可真滋潤。”
朱婧然打量她，巴掌大的臉養出來了點肉，一看就知道這家夥的飲食規律了，最重要的是對方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沒精神，但還是擋不住臉上露出的那種紅光滿面的感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神情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很幸福。
心底好像也沒那麽酸了。
好姐妹終于談戀愛了，狀态還那麽好，朱婧然的心裏一下子平靜了。
程顏自得的笑笑，忽然想起什麽，看向朱婧然：“你談戀愛的時候好像沒請我吃飯。”
朱婧然淡定地問：“散夥飯請你吃，你吃不吃？”
她臉上是徹底走出分手情緒後提及前任的淡然。
程顏連忙搖頭拒絕：“那還是算了，我不差你這頓飯。”
有點不吉利。
“……”
看懂她在想什麽的朱婧然無語了。
菜慢慢地被呈上來，兩個人邊吃邊聊。
“所以你現在天天都回別墅睡？”朱婧然問，“不累嗎？”
據她所知，別墅距離明江大學并不算近。
程顏淡定自如地嗯了一聲，還奇怪地問她：“熱戀期不就是這樣嗎？這也用得着驚訝？”
“……”朱婧然呵呵笑了兩聲，半響，又說：“我們可沒這樣過。”
她和齊璐當初在一起的契機是因為對方想負起這個責任，但剛開始确定戀愛關系後，兩個人也是情濃了一陣，如果說是所謂的熱戀期，朱婧然想自己也是有過的。
但沒誇張到程顏這種地步，白天那麽忙了，每晚還要跑那麽遠回去見面睡覺。
她和程顏碰了一杯。
杯裏晃蕩的不是酒，而是茶。別說，還挺好喝的。
程顏說：“……也沒有你想的那麽誇張，主要是我和她都很忙啊，每天能見面的時間，也就是早上和晚上了。”
早上分別的匆匆忙忙，晚上的時間雖然漫長，可大部分都用來睡覺了，眼一閉又一睜，七八個小時過去了。
如果她再不回去的話，那豈不是連這兩面都沒有了。
“微信打視頻啊。”朱婧然脫口而出，然後在程顏的目光下說：“工作日忙的話就微信聯系呗，周末了還可以見面诶。”
都是在明江市，距離又能有多遠？
反正只要心靠近就好了。
“……”程顏笑笑，說，“這确實是個方法。”
但朱婧然看出來程顏不會采用的。
她夾了口炸的十分鮮的蝦肉，咀嚼咽下後，輕嘆了口氣，有種經歷世事風雨後的自嘲：“我以前還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和齊璐戀愛了，我肯定會變成一個戀愛腦。”
畢竟是單相思了好幾年的白月光，一朝成真，那不得高興死？
“而你，你這個對感情冷酷的女人，肯定是更克制的一方，壓根沒想過你談戀愛後會變成粘人的那個。”
想到最近程顏的聊天狀态，朱婧然裝模作樣地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調侃道：“大情種啊大情種，難道基因還遺傳這種東西嗎？”
程顏爸媽的感情就恩愛的讓人羨慕，兩個大情種湊在一起了，天生一對。
萬萬沒想到程顏在這方面還挺像她爸媽的。
雖然這麽多年程顏很少提及她爸媽，但這種傷心事，朱婧然也理解。
只是仍忍不住感嘆，血緣真的很神奇。
科學意義上講性格是由環境塑造的，可這麽多年獨自長大的程顏，在血緣的羁絆下，談戀愛的時候真的很不一樣。
看到她，仿佛就能想象出認識他們一家三口的人們口中提及的那對恩愛夫妻日常相處是什麽樣子的。
程顏唇角的笑頓了頓，掀起眼皮看朱婧然：“沒想到你記我爸媽記的還挺清楚。”
她爸媽是在她九周歲之後去世的，那個時候她和朱婧然都在上小學，小學生記別人的事情記得還挺牢固。
朱婧然：“當然，那是我好朋友的爸媽，我當然要認真記了。”
更何況以前經常去清風巷找程顏玩的時候，也能聽到別人三言兩語的聊天，印象很深。
程顏收回目光，攪了攪碗裏的湯，漫不經心地說：“你不如把心多往別處放放。”沒必要天天想着她死去的爸媽以前有多恩愛。
“我孤家寡人一個往哪放？往你身上放嗎？”朱婧然拉長尾音咦了一聲，“但我那粘人的好姐妹已經有人關心了。”
程顏白她一眼，食指屈起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道：“趕緊吃飯。”
“怎麽？催我然後着急回家談戀愛？”話是這樣說，但朱婧然還是很體貼地加快速度。
“……那倒也不是。”
君澗清回家的晚，朱婧然想細嚼慢咽地吃三個小時都沒問題。
就是朱婧然今晚一張嘴，會說一些讓她不感興趣的話。
朱婧然沒聽清她在說什麽，專注地吃了一會兒，兩個人又聊上了別的。
聊到今年寒假高中同學想辦同學聚會的時候，朱婧然問程顏要不要去。
“聽說還會請老師來。”朱婧然說，“老師是中午那場，老師走後，我們晚上再有一場。”
“已經定好了？”
“哪有，現在只是個設想，前幾天班長剛和我說的。”
程顏點點頭，她本來是去不去都可以，但聽聞老師也會去，又改了主意。
“時間定了記得通知我。”
朱婧然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候也會在大群裏征集意見的，算了，你肯定把群消息都屏蔽了。”
程顏牽唇笑了一下：“我都行，給我時間地點就可以了。”
“行。”
兩個人順勢又聊起了高中的那群同學，程顏順勢又吃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瓜。
很精彩，很震驚。
但細想又很合理。
有些八卦聽起來就像在看網上的拉郎配，有種林黛玉和伏地魔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是一對的荒誕感，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配。
聊八卦的時間過的很快，兩個人在餐廳坐了兩個多小時，離開的時候一壺茶全被兩人給喝完了。
“拜拜，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程顏和朱婧然揮手告別，開車回了別墅。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漱，清洗幹淨收拾妥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消息，什麽也沒有。
也正常。
一般知道君澗清是在和合作商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克制自己不去騷擾她。
所以今晚和合作商一起活動的君澗清沒有來消息也很正常。
她掀開被子躺進去，伸手一勾，一個移動的小書架轉了過來，上面放滿了和她專業相關的書，程顏抽取一本，半靠在床上慢慢翻着看。
時針轉動，十一點鐘的時候，程顏看了眼時間。
一切靜谧如常。
君澗清曾經也不是沒有回來很晚的例子。
她一周只來三天的時候，君澗清雖然會提前将工作清理好，但總會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時候，合作商的變動有時候會讓她臨時改變計劃，回來的稍晚一些。
但那個時候，程顏從不覺得等待是件漫長的事情。
十一點十分左右，別墅的樓下傳來了聲響。
程顏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下望。
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在她轉身的那剎那，主卧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風塵仆仆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君澗清身上披着的風衣早就取下來随手扔在樓下沙發上，此時一手握在門柄上一手解着襯衫的紐扣，見程顏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有些驚訝：“站在那裏幹什麽？”
君澗清在別墅下面擡頭上望時，主卧的燈是亮着的。
程顏沒有睡，也可能睡着了。
她特意放輕了動靜推門，結果擡眸就和她對視。
程顏看着單手解襯衫扣子的她，歪頭笑了笑，輕聲細語道：“看回來的女朋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