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即使是家宴, 這場宴會也極盡奢華。

甫一到達宴會場,程顏就被這場宴會透露出來的富麗堂皇所震懾。

怎麽說呢,心裏驚嘆的同時又有種果該如此的感覺。

這場宴會的參與者有不少, 如果不知內情, 大抵以為這是哪家公司的跨年宴。

畢竟一個家族竟然有這麽多成員到場, 還是蠻震撼的。

她們兩個人剛到, 一直留意的君漓江就眼尖地看到了。

她甩掉周圍的人, 手裏端着一杯香槟,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和君澗清還有程顏輕輕碰了個杯。

“晚上好。”她紅唇勾起笑容展露, 飲下一口香槟, 對君澗清聳了聳肩道:“堂姐,我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他們可以提前開始,但他們都說要等你來,畢竟你是掌權人嘛。“

君漓江負責今晚的跨年夜,兩邊是同時開場的,鑒于君澗清要先去參與公司的宴會, 所以這邊在君漓江道主持下本也該同時開始, 但那些人非要等君澗清回來。

君澗清點點頭, 步履從容地繞過君漓江往前走,君漓江見狀跟上, 程顏想了想,止住了腳步, 找了個臨近的位置坐下。

身旁的人好奇地打量她, 只是眼神克制, 也沒有惡意, 程顏并未看她。

琥珀色的眼睛只裏倒映着一個人的身影。

君澗清站在高臺,雙手下壓, 宴會場一剎那極有默契地靜下來,數十雙眼睛投向高臺,落于一人身上。

即使她的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有些瘦削,即使她的臉上面帶淺笑溫和有禮,即使她不發一言,只是站在那裏,簡簡單單的一個手勢,就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全場安靜下來,君澗清的聲音透過話筒,穿透宴會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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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不急不緩,聲音沉穩有力,簡短的開場詞自她口中流出,就像一場精彩的演講,調動着所有人的心緒。

程顏屏住呼吸,像這臺下的所有人一樣,仰起頭,專注地看向臺上,看那在浩瀚天空下翺翔的鳳凰。

是那麽驚人的美。

“這是什麽眼神?被我迷住了嗎?”下了臺的君澗清來到程顏身邊,勾了勾她的下巴,戲谑開口。

大約是氣氛使然,今晚的君澗清格外自在。

程顏的目光聚焦,看着方才閃閃發光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挺不真實的。這樣厲害的君總,竟然是我的女朋友。”程顏牽着她的手,眼神裏充滿了喜歡,坦然道。

君澗清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不要再誇了。”

頭發下的耳垂在發燙,好在烏黑的發絲将其遮擋了大半,無法被旁人捕捉。

程顏眼底的喜歡讓君澗清微微松了口氣。

近段時間大約是期末忙碌,她和程顏相處的頻率有所下降,君澗清體貼她的忙碌,早已在心中為她找好了原因。

只是程顏從前的演技太好,她心底又有些擔憂年輕人的愛戀如風如火,來勢洶洶,灼熱無比,離去時又迅疾無聲,獨留廢墟燃盡後的餘煙,令人慌措。

在這樣充滿愛意的眼神下,她笑自己的多疑。

君澗清牽起她的手,周圍隐隐約約傳來一點吸氣聲,兩個人沒分給周圍任何一點眼神,程顏跟在她身邊,據君澗清所說是帶她認識一些該認識的人。

那應該是一些她比較親近的君家人吧。

在一些和藹的長輩面前,程顏扮演着乖巧的戀人,舉止大方,進退有度。

半個小時後,這場宴會的利益性質便展露出來。

君澗清周圍湧現出一批人,他們都帶着熱切的笑臉,身體微微躬起,盡力在君澗清面前表現,像一個合格的推銷員,而他們推銷的産品就是他們自己。

顯然,君澗清也習慣了這些。

程顏和她打了個招呼,從她身邊暫時退去,期間這些敬業的推銷員紛紛附贈給她一個友好熱切的笑容,程顏微彎着唇角,一一颔首示意。

脫離了人群,身上仍舊膠粘着許多隐晦的目光。

程顏曾經也參加過宴會——學校舉辦的。

得幸于她學習能力不錯,擁有着所謂的學霸光環,在校園生活的一些大型場合中,有時不免是焦點般的存在。

但那些和今晚是不同的,她從來沒在一個公開場合中得到那麽多矚目的目光。

說實話,普通人猛然接觸這些,有些不自在。

程顏并不反感,只是偶爾也需要喘息一下。

她見到了君漓江的妹妹君漓淳,一個長相十分精致的小女生,穿着高定的公主裙,手裏端了杯牛奶,身邊也圍繞着幾個人。

那應該就是田清荷喜歡的女生了。

程顏若有所思地想着,順手拿了點宴會上的東西,湊近她在她旁邊低語了幾句,見她點頭後腳步悄悄地離開宴會廳。

走出宴會廳,剛站在外面,一陣冷風就吹來了。

程顏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沿着燈光亮的地方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花園裏了。

君家主宅是個大莊園,占地面積大約有一千多平方米,作為一座傳承的大宅和君氏家族身份的象征,奢華無比。

花園不僅奢華典雅,還特別大。

程顏逛了一會兒大花園,感覺腳有些疼。

前面走兩步,背光大地方有個秋千,她走過去坐下。程顏雙手拽着兩邊微微晃蕩的時候,還在想君澗清小時候會不會也在花園裏蕩過秋千?

畢竟是小孩嘛,應該玩過的吧?

想象了一下君澗清小時候,肯定長得很好看,臉蛋是什麽樣子的?沒長開前應該是肉嘟嘟的吧?小孩子的時候大約也會撒嬌的吧?

她伸着小短腿坐在秋千上,奶聲奶氣地要求身邊人推着她蕩悠的樣子一定好可愛。

程顏被自己想象的畫面逗得無聲笑了起來。

“我真的煩死她了!你看她今天那個高高在上的樣子了嗎?真是惡心死了。她的腿什麽時候好了?不是瘸了嗎?怎麽不一直坐輪椅瘸着。”

“噓,你小聲點。我知道你憋屈,但這幾年你還沒習慣嗎?而且她那腿當時是燒傷,又沒斷,之前肯定也是裝的,就是為了降低叔叔伯伯們的警惕性,你還不明白嗎?”

“當年那場大火她怎麽沒跟着她媽一起燒死?真是禍害遺千年!我看着身邊人捧着她的樣子我就氣死了,啊啊啊去死去死都去死!”

“我也想讓她死,我弟現在還在牢裏蹲着呢!有她在上面壓着,我爸媽根本不敢有動作。”

另一個女人聞言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你弟那鬼樣子蹲着不好嗎?我去,你明不明白啊,你爸媽就你倆,你弟蹲着眼看着這些年出不來,你家家産都是你的,你還盼着你弟出來啊?我服了,你真腦殘。”

“……君希希,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是吧?”

“你沒救了,無語。”

兩個說人壞話的女人吵了幾句,吵着吵着又拐到了君澗清身上。

“你說她媽為什麽要自己找死?真就為愛找死啊?”

“不是說失火嗎?”

“白癡,借口你也信?”

“呵呵。那你給我說說真相。”

“你也知道我爸媽之前和君董走得近,我偶然聽家裏人聊起過,君董出軌被她媽抓到了,聽說人就心碎了。”

“你爸媽和君董走得近?你爸送的小三合君董胃口吧?”

君希希翻個白眼:“你爸連找小三送的機會都沒有,還聽不聽了?”

“你說你說。”

“其實也沒什麽了,就是她抓到君董出軌,發現君董養了一堆女人,受不了,大病一場,從那以後就病歪歪的。”

“她怎麽那麽廢?出軌就出軌呗,那麽多錢呢。”

君希希又翻了個白眼:“誰知道,聽說年輕的時候倆人愛得死去活來就像偶像劇,君董為愛跪了一天一夜才娶進門的,要我看八成是謠傳。”

“怎麽沒聽說君董有私生子?”

“可能生不出來吧。”

“那君澗清怎麽被生出來了?”

“誰知道花了多少錢?你瞧她以前病歪歪的樣子,我從小就希望她一咳嗽把自己咳撅過去。反正君董也不喜歡她。”

嫉妒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從小不得看重,擁有着病歪歪身體的人卻處處壓在她們頭上,比她們優秀。

年少時兩人也曾有過仰望,可慢慢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仰望就變成了嫉妒。

她們嫉妒君澗清的優秀,憑什麽她能奪走所有風采?明明整天病歪歪的,腿上還有那麽難看醜陋的傷疤。

尤其是君希希,她自诩優秀,夜君董在世時多次誇贊過她優秀。那時候的她野心勃勃,盼望着畢業後進入君氏核心執掌權利。

可君澗清打碎了她的美夢。

她對她又怕又恨,有時候想起君澗清的雷霆手段,又會在某一瞬間慶幸自己沒真的将那些惡毒想法付諸行動。

君希希就像個陰暗的老鼠一樣,瑟縮着身體躲在潮濕腐爛的角度,卻又膨脹地整日咒罵着臆想中的敵人。

直到兩個巴掌扇在臉上。

又狠又痛。

兩人捂着臉錯愕回頭,憤怒于臉上凝結。

“自卑又扭曲的小醜。”從背光處走出來的程顏冷冰冰地看着兩人,嘲諷道:“垃圾就該被塞進下水道,那才是你們應有的歸宿。披着人皮卻散發着臭哄哄的味道,有多污染環境你們是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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