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為開始的時候,來不及想清楚那些精細的結局
四次大戰結束了,經過一次浩劫之後的幾大國前所未有的安靜了下來。
劫後餘生,那種希望維持和平的心态,因為一次生死存亡的團結,在幾國忍者的心裏紮了根,短時期之內絕不會再有什麽大的征戰。
沒了重擔的綱手,看着木葉活力四射的孩子們和那些逐漸變得可靠的少年們,忽然就想念起她荒廢已久的賭徒生涯了,于是乎,關于第六代火影的選擇問題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村子裏呼聲最高的無疑就是四戰的核心漩渦鳴人。
不過對于這種高人氣鳴人自己倒是不太清楚的——四戰末佐鳴一戰累趴下的兩個人,在被帶回木葉之後就被綱手勒令必須要好好休養,靜養的場所考慮到不能太鬧騰環境還要好,最終就被定在了宇智波大宅裏。
宇智波佐助對這種安排不置可否,于是霸氣側漏的綱手大人一人做主就把兩人一起送了進去,定時來照看的人選不必說自然是同班的春野櫻。
難得重聚,格外珍惜。
春野櫻對他倆的照顧必然細心,為了讓兩個病患休息的徹底不被打擾,暴力女還定下每日探病的都不許超過五人的鐵律,不經她允許擅自進宇智波大門的家夥更是要賞鐵拳兩個,而春野櫻的鐵拳在四戰之後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
這樣一來,養傷的兩人幾乎就是與世隔絕了。
這些天來,本來就不多話的佐助好似養成了鹿丸的習慣,沒事就躺在廊道木質的隔板上看天上的雲,黑洞般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麽情緒和想法。
而一向靜不下來的鳴人倒也因為佐助的安靜靜下來聽話休養了,整日整日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一般,趴在佐助身邊自說自話個沒玩沒了,好似這些年來沒能一起經過的那些零零碎碎都被存在了心裏某處,終于有機會時馬上就開啓了“根本停不下來”模式,配上的表情也豐富多彩,偶爾笑的太開心牽到了傷處就龇牙咧嘴的疼個半天。
“……說到仙術,佐助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妙木山的那些日子裏吃什麽的吧?猜不到的吧?是吧是吧?”
“什麽……”
“蟲子!真的是蟲子啊!開始的時候根本吃不下去,可是不吃東西沒力氣修煉啊——我可是要成為火影的男人,區區幾條蟲子算什麽!本大爺我蒼蠅都照吃不誤!”
“蒼蠅嗎……”
“不是說蒼蠅啊!本大爺要說的是在妙木山修煉啊——吃了蒼蠅之後就有力氣舉起石蛙了——佐助你一定不知道那石蛙怎麽來的吧?不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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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來的……”
“那可是人變得啊,說是練仙術失敗就要變青蛙——所以佐助你都不知道為了不讓我變青蛙,仙人爺爺打了我多少次……”
……
“還有啊……”
“……”
……
沒有具體參與的幾年時間,彼此之間畢竟留下了一些空白,不過對于鳴人來說,空白什麽的根本不是問題,年少的我們還有好長好長的路會一起走過,你不知道的,我全告訴你。
只是一直沉默的佐助,卻并不怎麽談起自己的事情,安靜的聽着鳴人的聒噪,間或開口的一兩句,也不過是承接着鳴人的故事,安靜旁觀。
他的心思卻依舊像是墨色的眸子一樣,深不見底。
在鳴人的第六代火影任命一事幾乎敲定的時候,同期的夥伴們終于忍不住蜂擁來到了宇智波大宅。
見兩人的傷養的差不多,小櫻也就默許了同伴們的興奮,畢竟想兩人靜養而一直瞞着鳴人這個消息的自己,其實也很期待看見鳴人知道消息之後樂上天的神态表情。
“啊?六代目火影!”
“是啊。”
“啊啊啊!真的?真的?綱手奶奶要讓我當第六代目火影了!”
鳴人說着就一下子跳到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鹿丸身上,一手卡着鹿丸的脖子使勁搖晃,開心的龇牙咧嘴滿臉鳴人式笑法。
“咳,咳咳——你再卡着我的脖子,咳咳,就要因為殺害木葉忍者的罪名而被取消資格了啊……”
鹿丸被勒的岔氣,一臉無奈的說道,試圖撥開鳴人的熊抱,懶懶半睜着的眼睛裏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好了鳴人,鹿丸都要被你勒死了。”
“鳴人君快放手吧。”
鳴人也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勒地太厲害了點,馬上放開了鹿丸,撓着後腦勺抱歉道,“啊,不好意思啦鹿丸,我真是太開心了嘛!”
“開心到勒出人命啊?那說不定半個月之後的就職儀式上就是我了!”牙也湊熱鬧的搭上鳴人的肩調侃道,“而你卻要從火影候選人降格成木葉叛忍!”
“鳴人成叛忍?那還真是很難想象啊。”
“哈哈,我會記得下令追捕你個叛忍的!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的牙頓了下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提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敏感詞彙。
悄悄瞥眼就看見了從大夥進門就一直安靜背靠廊柱坐着的宇智波佐助,這一瞧就對上了佐助黑洞般一點明光都映不進去的眸子,深不見底的不似個活人,讓牙的雞皮疙瘩不争氣地起了滿手臂。
同來的一群人也都因為“叛忍”這個詞而想起了佐助,原本打了興奮劑般鬧騰的一夥人,一下子就像被吹了西伯利亞冷風似的,齊刷刷地靜了下來,瞥眼看着佐助,不約而同的想起——四戰的時候,宇智波天才也說過要當火影的話啊……
不過從頭到底,這次火影的幾個備選人裏都沒有過他——宇智波佐助雖然因為四戰的功勞而再次被大家接納回到木葉的事實,但那種接納短時期內還不可能變成毫無芥蒂的擁護,所以第六代火影的候選人裏不會有他。
忽然被圍觀的佐助卻沒什麽反應。
沒有表示祝賀的話,也沒有皺起的眉頭,好似一點也不關心第六代火影究竟是誰,衆人看着臉上波瀾不驚的宇智波,心裏都悄悄計較了起來——
無法溝通又前科累累還異常偏執的宇智波,當真是沒法讓人不去猜忌啊……
“吶吶,怎麽了嘛你們!都看着佐助幹嘛!本大爺才是要當火影的男人啊!”
鳴人活力四射的聲音一下子又打破了陷入僵冷的氣氛。
他上前一步蹲在佐助身邊,一手搭上佐助的肩膀笑眯了眼睛,“佐助你也說句話嘛,我真要當火影了哦,還不恭喜一聲火影大人來聽聽?”
“白癡。”
“什麽嘛!混蛋佐助,要當火影什麽的你是不甘心沒本大爺我厲害吧!我可是憑真本事才被大家認可的哦,怎麽樣?吊車尾的也能打敗天才的吧!來,給爺笑一個慶賀我夢想成真吧。”
鳴人笑的毫無芥蒂,他看着佐助,慢慢長大懂事了的他不是沒有意識到這些天來佐助的安靜。
從四戰末兩人打了一架後好似吐露心聲的談話到現在,佐助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沉默寡言。
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幾年的空白造就了佐助的無話可說,于是這些天努力喋喋不休的補全那些彼此的空白,慢慢又隐約有了些說不出的不安。
可能是太珍惜而産生的不真實感吧,害怕好不容易重聚的第七班又散開。
但鳴人能感覺得到,自己被選定成六代火影的事情并沒有讓佐助有什麽大的的情緒反應。
鳴人不安的只是佐助這種什麽反應都沒有的反應。
總有種兩人根本不在一個世界的距離感,他的開心他好像感覺不到一般,就像他也不能猜出他藏在心底的想法一樣。
那麽佐助,後來的我們,會因為這種隔離的心情而怎麽樣嗎……
“吊車尾的……”
佐助又淡淡的吐槽了一聲,拉回了鳴人稍稍飄遠的心思。
聽了這句“吊車尾的”之後鳴人卻忍不住又龇牙咧嘴的笑了起來,總覺得佐助說出這種小時候口頭禪般的稱謂還挺不賴的,至少讓他感覺兩人的距離稍減了一些——好吧,他現在的想法可不能被佐助知道,喜歡被叫吊車尾的什麽的真像是個白癡吧!
“混蛋佐助!沒當上火影什麽的你果然是嫉妒本大爺了吧?”
所以嘴上還是吵吵鬧鬧的。
“切。”
所以吐槽還是承上啓下的。
“啊啊啊!讨厭死了,你就不能恭喜一聲嘛!”
“……”
……
所以,還是這麽沒完沒了的吧。
混蛋與白癡的我們就這麽一輩子鬧下去,就像小時候一樣……
一直一直。
可是後來不久,佐助就又從木葉消失了蹤影。
那個時候,鳴人似乎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雖然,我真的不明白,這一次的你又是為了什麽再一次離開了我的身邊?
我只是真的,有些害怕起我們最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