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璐姨看見小姐擰眉, 本以為是聽到耿司朗的名字不高興，沒想到竟提都沒提，反而是給了葉舒然不一般的評價。
她清楚小姐的性子，很少會用“很好”、“特別棒”或者“非常優秀”這類程度誇張的詞彙。能強調葉舒然和那些人不一樣就已經表示在曲清萸眼裏, 這人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了。
至于是哪方面獲得了大小姐的肯定, 璐姨暫時還不清楚, 但大小姐的态度十分明确了。
她給曲清萸出主意：“既然普通的人情收買行不通, 那不妨多制造點機會接觸, 說不定她自己就靠過來了。”
曲清萸擡眼，明知故問道：“你怎麽确定她一定會靠過來？”
璐姨笑說：“她雖然說是為了還人情送你回來，但她也并不是對小姐的事不上心。既然會上心，那自然就有很大可能。”
曲清萸不知想起了什麽，兀自搖了搖頭，嘴角卻噙着一抹淡笑。
這時她手機響了。說來也巧，在葉家的時候手機出奇安靜, 剛回來沒多久，曲廉優就來電了。
曲清萸見是父親的電話, 深吸了口氣後接起來：“爸爸。”
曲廉優的聲音有點暗啞, 但聽上去精神還不錯。
“清萸, 你在那邊适應得怎麽樣？”
曲清萸本想說不好，忽然想起溫泉和在葉家賞木的事，覺得其實并沒有那麽不好，仔細想想也是有不少樂趣的。
加上她也不想因為這事去煩曲廉優, 便說：“挺好的, 住久了就發現有不少好玩的事。”
曲廉優倒像不太信：“真的？”
“爸, 你不信我了？”曲清萸的手扣在扶手上，借此穩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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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廉優沉默了片刻, 忽然輕嘆了口氣：“你覺得好，那就好。過完元宵，再回來吧。”
曲清萸睫毛閃動頻率快了不少，她終于從爸爸那裏得到了明确的歸期，和她猜想的時間差不多。
她輕笑了聲，沒有立即答應，只是問：“我休假這麽久，生意沒人管了怎麽辦？”
曲廉優倒是語氣未變：“別擔心，生意是做不完的。人又不是機器，太累了總是要休息的，勞逸結合效率才更高。”
曲清萸知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了，無奈，卻也只好答應：“那……”
曲廉優像是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低沉笑了下：“我跟你媽媽會把生意的事情處理好的，你安心休假。”
她本想趁機問問生意的事，沒想到爸爸已經把話先堵上了。
曲清萸無話可說，最後只能說：“那，你們多注意身體。”
“你好好享受假期，回來可就又要忙了。”
爸爸最後的這句話仿佛又給了曲清萸一絲希望，讓她覺得自己并非被放逐也并非被冷藏。可是再多的信息她就問不出來了，因為曲廉優挂了電話。
璐姨在旁看着曲清萸短短幾分鐘的通話中神色變了幾次，擔心道：“小姐，老爺怎麽說？”
曲清萸蹙眉：“他讓我過了十五再回去。”
“就這個嗎？”
曲清萸無奈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待在這裏，這個還不夠嗎？”
璐姨知她前幾天确實有諸多不滿，可這兩天情緒明顯好了很多。而且今天剛回來的時候，她能真切感覺到小姐的心情不錯。
“可是，現在不也挺好了嗎？”
曲清萸輕嘆，只能苦中作樂，盡量多找點讓自己開心的事了。
曲廉優和女兒通完電話後，手上的傷口又有些撕裂，大概是剛才握拳太緊導致的。
寧叔趕緊替他換了紗布：“老爺，現在那些人已經擺平了，為什麽不讓小姐回來過年？”
當時他們收到消息，有仇家要在年前上門報複，人數還不少。當時曲清萸不在曲廉優身邊，生怕對方從她身上下手，所以讓寧叔先把她送走。
找來的人确實不少，但好在曲廉優事先聽到風聲，加上平時也有些準備，雖然受了點小傷但這一劫勉強算是扛過去了。
“人是擺平了，但事情還沒完全了結。清萸要是現在就回來，萬一被牽連進去怎麽辦？”
紗布換好，曲廉優擡手緩緩活動幾下：“她畢竟還年輕，這些事從沒經歷過，大過年的，別讓她沾染這些。”
寧叔點頭：“我明白了，是我剛才考慮不周。”
“她在和美村那地方能住得慣，其實我也挺意外的。”曲廉優難得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真心的笑，“看來讓她去歷練一下也沒什麽不好。”
寧叔卻皺了眉：“老徐跟我訴苦好多次了呢。”
曲廉優當然也知道這些，但自家女兒挑剔不是新鮮事了，他不覺得有什麽大問題。
“凡事都有個磨合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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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然晃悠回家，正巧在院門口遇到從村長家回來的爺爺和叔公。
“爺爺，叔公，你們今天去談什麽大事了？午飯都沒回來吃。”
他們一路往裏走，葉渲漠看了看四周，只有葉舒然一個人。
“你那位客人呢？”
“早就回家了。現在都快吃晚飯了，她怎麽可能這時候才過來。”
葉渲漠笑着打量她：“那你剛才……是去送她了？”
葉舒然頓了下，這種事其實沒什麽好隐瞞的，可叔公這麽問的時候，她竟然莫名心虛了一下。
頓完後，她才舔着唇：“是啊，反正也不遠。我正好順路多曬會兒太陽，鍛煉一下腿腳。”
葉渲漠看上去像是随口一問，很快就換了個話題：“你就只讓她去你屋了？”
“那當然啦。你們的東西，我說過不能亂動的。”
葉渲漠滿意點點頭，又瞥了眼旁邊沒說話的大哥。
葉聽辭其實一直都在聽，對于孫女的表現他挺滿意。其實也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舒然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品性如何他們最清楚。
葉渲漠又問：“那今天曲大小姐看了你的收藏以後，怎麽說？”
葉舒然回憶起曲清萸下午來時的情景，明明是要回憶鑒賞過程的，可腦子裏一幀一幀閃過的都是曲清萸的臉。
有她站在臺階下的，也有她低頭喝茶時的，還有她認真擺放雕刻的，還有她向自己要棧橋的。
見她愣了神，葉渲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又說了很多挑剔的話？”
葉舒然眼神閃了幾下，下意識問：“為什麽這麽說？”
“她挑剔，不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嗎？”葉渲漠覺得這太正常了。
葉舒然之前也這麽覺得，可是今天接觸後她覺得有必要為曲大小姐正一下名。
“其實她有時候也沒那麽挑剔的。她家庭條件好，生活水準高，不适應這裏也正常吧。”
葉渲漠看了看葉聽辭：“大哥，看來她們相處得還挺融洽的。”
葉舒然不解：“為什麽忽然說這個？”
葉聽辭這時才開口：“今天村長把我們請過去，其實是商量除夕夜的事。”
葉舒然依舊不太明白：“不是和往年一樣嗎？”
她今天問過曲清萸，知道她年夜飯是去村長家吃。那對村長來說是多了客人，但這也用不着請爺爺和叔公去商量吧？
葉聽辭進屋坐了下來：“是年夜飯之後的廣場活動。”
村裏的習俗是吃完了年夜飯，家裏能出門的都會聚集到村裏的活動廣場上，會有篝火晚會，還會有竹竿舞。
“難不成要你們上去表演？”葉舒然說完，自己都覺得離譜。
葉渲漠嘁了聲：“我們老胳膊老腿的，表演什麽？”
葉舒然笑：“對啊，所以我才不理解啊。”
葉渲漠指指她：“是你，商量的是你。”
葉舒然睜大眼：“總不會是讓我去表演吧？我不要。”
她喜歡和村裏人在一起，但她不喜歡上去出風頭。除了鑒寶這一項，其他事她不愛惹人注目。
“不是讓你去表演，是想讓你幫忙招呼曲清萸。”
葉舒然歪t了歪頭：“怎麽招呼？”
葉聽辭點點頭，示意葉渲漠繼續說。
“聽說你跟曲清萸相處最好，所以篝火晚會的時候，你去多陪陪她，也可以陪她一起跳竹竿舞或者介紹咱們村的風俗啥的。”
葉舒然微微皺眉，這是什麽奇怪的任務。
“她終究是村長的客人，但俨根說他家裏人搞不定曲大小姐，想請你幫忙。又怕直接來找你會被說是以大欺小，所以今天正式把我們請過去商量。”
葉舒然嘴角抽了抽，腦補了一下她領着曲清萸跳竹竿舞的畫面。
有點緊張，還有點莫名期待……
這是怎麽回事？
見她蹙眉，葉渲漠以為她不想。
他擔憂地看了葉聽辭一眼，他倆今天的意思也是要跟葉舒然商量，不能替她做主。
但沒想到葉舒然看上去那麽抗拒。
葉渲漠有點為難，畢竟馬上就要到除夕了，他也不想讓村長太難辦。但大過年的，委屈舒然肯定更不行。
他斟酌了一下：“舒然，你要是不樂意。那我去……”
葉舒然回過神，見叔公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緊說：“跳是沒問題。但我也不清楚她是什麽水平，萬一沒帶好，把她弄傷了不是更糟嗎？”
這一點，他們三個大老爺們今天商量那麽久都沒想到，還真是把人給問住了。
葉渲漠尴尬咳了兩聲：“還是你們女孩子心細，這事我們都沒想過。”他考慮了下，提議，“你們不是有聯系方式嗎？你問問她。如果她不能跳，那就換別的項目，總之心意足了就行。”
葉舒然想到今晚曲清萸應該會找她問燃香的事，到時順便問問她就好，便點頭答應了。
葉舒然回房以後，葉渲漠斂起笑意，對葉聽辭說：“大哥，我覺得舒然對曲清萸的态度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葉聽辭悠悠喝着茶，眉眼微垂：“人都是要靠接觸的，接觸了才會了解。舒然态度轉變，說明她發現了曲清萸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