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宋栀和程也遙遙相望,顯然也被對方的舉動震驚到了。
相對無言,程也動作輕巧地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相當紳士地上前攙扶撲猛了有點爬不起來的宋栀。
“你剛剛看我是想說……”
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程也攥緊手裏的鴿子以防它飛走,說:“我的意思是樹上有動靜,我去看看,你站在這裏不要發出太大聲音。”
宋栀換了只手提着兔子耳朵,免得它把鴿子踢死:“我的意思是咱們午飯有着落了,你別看着我跑就跟着追過來影響我發揮。”
兔子:不是,難道就沒人為我發聲嗎?
[嗚嗚嗚,兔兔那麽可愛你怎麽舍得吃兔兔]
[不是,所以為什麽它們身上都有紙條啊?裏面是啥你們難道都不好奇的嗎?]
[開局爆金幣,我就說有劇本!]
相比宋程這邊的和諧,一直在棚子裏看着直播的導演組可就不淡定了。
葉逸飛一臉崩潰,就連身旁的總策劃也抓耳撓腮。
他們一共在荒島裏藏了十張能兌換逃生機會的卡片,其中尋找難度最大的就是綁在活物身上的三號卡和十號卡。
因為難度太大,其他的卡片裏寫的除了是逃出荒島的路線,還有一定的附加條件,比如完成指定任務後找節目組換取逃生工具或者自己手搓逃生工具,而三號和十號則是能直接乘坐直升飛機離開荒島。
按照葉逸飛原先的設想,這次活動的看點就是嘉賓們在荒島求生過程中相互合作增加感情,在歷經千辛萬苦卻只獲得一個逃生名額時做出抉擇,從而調動粉絲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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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荒島求生》開播還不到十分鐘,他們兩人就殺死了比賽。
這還怎麽玩?!
果不其然,當打開紙條發現裏面躺着的是逃生機會後,宋栀程也嚣張地讓攝像大哥趕緊聯系導演放他們出去。
《荒島求生》開始前嘉賓們就被沒收了手機,于是程也只能跟攝像大哥借一部說話。
葉逸飛無奈接通了程也的電話,後者适時選擇了外放,語氣是藏都藏不住的得意:“導演,說話可要算話,總不能因為我倆找東西太厲害了就耍賴啊。”
“那哪能啊。”葉逸飛迂回道,“但是吧你們要是走了這一期可就空檔了啊!不如這樣,你倆接着錄下去,就純當公費旅游了,然後等下一組有誰找到逃生卡了我再把你們一起放出去?”
宋栀本想拒絕,這地方鳥不拉屎哪有好玩的地方,就聽見程也已經開口應下了。
程也一手拿着手機,另一邊不忘沖宋栀挑了挑眉:“也成,您老到時候記得加錢就行。”
宋栀:!
你要說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
直播間的網友已經磕瘋了。
[有沒有人管啊剛剛那個挑眉!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cp超話一也栀秋已建好,姐妹們入股不虧!]
[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就這麽一會功夫宋栀就有粉絲了?難怪要來參加戀綜,cpf就是最傻的]
[同意,笑死了,等再過幾天宋栀本性暴露你們就徹底留下賽博案底了]
跟拍大哥一早就把攝像機夾起來立在地上,自己則拿着另一部手機看着直播間裏彈幕的內容,心裏不是滋味地皺眉。
他雖然不是宋栀的粉絲,但他在跑組時也曾見過宋栀努力工作的樣子,根本不像網上傳的那麽壞。
他看着正專注時,誰知宋栀程也竟跟着圍了過去。
他大吼一聲“別看是惡評!”同時企圖伸手去擋宋栀的眼睛,可惜為時過晚,看見惡評的宋栀眼圈登時一紅,眸子裏寫滿了無助。
程也和跟拍大哥都愣了一下,随即手足無措地想方法安慰她。
只見柔弱不能自理的宋栀顫抖着手接過攝像大哥的iPhone 15pro櫻花粉,一張精致的臉猛地湊近攝像鏡頭怼出一個歪曲的角度:“你xx,成天在網上找存在感現實裏一定很缺愛吧?”
程也和攝像大哥:?
以為把人罵哭了有被爽到并且打算上強度的噴子:?
宋栀現在就是離弦的箭脫缰的野馬沒拴狗鏈的哈士奇,她罵起人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舌燦蓮花吐出一串串不帶髒字的話,将小黑子從物質诋毀到精神從□□謾罵到靈魂,中間還能抽空回答觀衆的問題,一時間竟不知誰更像噴子。
“對啦對啦,我就是愛裝,我白天裝晚上裝睜眼裝閉眼還裝。不然跟你似的這輩子也只有在進骨灰盒時能裝個大的了吧。”
“噢,能發現兔子是因為樹上有個攝像頭,我順着攝像頭往下看碰巧發現兔子的。什麽?我怎麽知道兔子身上有線索的?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囤點糧。”
“是啦是啦,我這個人就是沒素質啦。只可惜我素質的下限就是你人品的上限了呢。還面子?笑死了哥們裏子我都懶得給你。”
“黑呗,讨厭我的人能從這裏排到巴黎,你拿號了嗎就在這小嘴叭叭個不停。”
……
最後,宋栀沖着鏡頭挑釁一笑,眼眶裏的未幹的濕潤讓她看上去平添幾分破碎感:“Lucy sing game now more.”
[啊?最後一句啥意思?]
[笑死本潮汕人表示:這是謝謝大家的意思]
[哈哈哈前面的哥們你也太壞了吧]
[好優美的精神狀态,看上去像能把人一拳打到破碎]
[真·破碎感(安詳)]
将這些天所有委屈全部發洩出來的宋栀表示自己終于罵了個爽。她将手機還給了攝像大哥,禮貌接過程也掏半天才翻出來的面巾紙。
程也本想慰問一下宋栀,結果剛一對上她的視線,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她剛剛舌戰群儒的場面,于是便認慫地閉了嘴。
罵了他們可就不許罵我了喲。
宋栀讀出了他眼裏的關切,答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淚失禁。”
就因為這個,她在末世裏沒少一邊哭一邊嘎嘎亂殺。
收拾完情緒,兩人又開始漫無目的地走着,等走到一半宋栀才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壞了!忘記跟導演組商量接下來幾天的吃住了!”
聞言程也的身子猛然一顫,他當着宋栀的面撥打了導演組的電話,結果被挂斷了。再播,系統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宋栀:……
程也:……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攝影大哥。
大哥也傻了,慌張擺手:“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我今晚的吃住也還沒着落呢。”
宋栀還沒開口,程也便率先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幕只挂了幾片薄雲,暖陽柔和地透過枝杈披在程也身上。他逆着光,低着頭很認真地看着她,眼底是無盡的失落和愧疚。
宋栀想,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此刻估計也是耷拉着的吧。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情緒,一臉正色道:“你放心,我對你會負責的。”
宋栀臉上空白了一瞬。
意思我都懂,就是怎麽聽上去怪怪的。
“害,屁大點事,沒關系的。”宋栀拍拍他的肩膀,剛想說實在不行咱還有鴿子和兔子吃。結果一低頭,發現那倆肉貨早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卻見程也又開始自責起來,于是嘗試着轉移他注意力:“中午有什麽想吃的不?随便點,只要這林子裏有我全都可以給你弄來。”
“我可以吃魚嗎?”程也試探道。
“走着。”宋栀打包票道。
[啊啊啊快給他吃!]
[謝謝栀姐,我還沒見過我家崽慫慫的樣子(bushi)]
[笑死就這還磕呢,成事不足的玩意]
[那又怎樣?我們宋姐自會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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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宋栀來說,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找水源簡直易如反掌。
末世只是針對于人類的末世,于是到了後期食物短缺時,宋栀經常跟着隊伍在t深山老林裏打獵。
她動作熟稔地觀察土壤,終于在遠處發現了一些動物的腳印。宋栀招呼程也跟她一起走,解釋道:“野生動物每天都需要喝水,所以在野外,我們一般可以根據動物的足跡來尋找水源。”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了有時候找到的不是水源而是獸群,不過問題不大,至少這時候晚餐什麽的也有着落了。”
[丢,為什麽流程這麽熟啊?別是真有劇本吧?]
[剛從百度回來,人家宋栀小時候寄養在鄉下的舅舅家,所以會點野外求生技巧也很正常吧]
[不正常,因為我就不會……]
跟着地上的腳印走,倆人果然尋到了水源。程也聽着宋栀的吩咐找來了形狀大小合适的樹枝,後者則在程也驚訝的目光中從裏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開了刃的小刀。
在穿來後熟悉身體的過程中宋栀就發現了,原身宋鳶有很多習慣都跟她相似,也許是因為她在創設時添加了自己的設定吧。
就比如随身攜帶小刀這點,只不過宋栀是用來防同伴的,宋鳶是在防着誰她就不知道了。
這邊宋栀正專注的削着樹枝,另一邊的程也也沒閑着。開始努力地撿樹枝摘野果,一時間竟真有種游山玩水後就地野炊的閑适感。
“嗚嗚嗚...”背光的林子裏突然傳來女人如怨如慕的哭聲,吓得宋栀手一抖,“咔”一聲将快削好的樹枝折成兩半。
看着勞動成果被毀,宋栀這下忍不了了,撸起袖子就往深處走去:管他是人是鬼,敢影響她幹飯的今天都得交代在這!
宋栀怒氣沖沖地來到了發聲處,一把掀開了眼前垂下的枝條,枝繁葉茂背後竟藏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對方的名字,試探道:“鹿梨?”
鹿梨顯然也被吓了一跳。
她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腫着一雙核桃眼,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哪還有半點女團偶像的樣子。
在看見熟人後鹿梨一把撲上上去,放聲大哭道:“嗚嗚嗚,宋栀姐!我迷路了,還沒有搭檔,就連跟拍大哥也不見了,我還以為我再也出不去了啊啊啊啊啊……”
宋栀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衣服了。她安撫性地摸着鹿梨的頭,順便沖不遠處貓着的跟拍大哥豎了個中指:她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吓唬她?
跟拍大哥眼觀鼻鼻觀心,顯然也有些心虛:沒辦法,他們這組的畫面實在太平淡了,導演讓他想辦法整點話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