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傷口恢複
第14章 傷口恢複
折騰完,路筱才想起來已經被自己忽略的虎口,之前讓人抓狂的癢感已經消失了。
路筱輕輕地摘下手套,虎口處的傷口已經不見了,新長出來的肉粉粉的,和周圍的皮膚格格不入。
蛇肉還有加速傷口愈合的功效!這不就和電視劇中能去腐生肌的神藥一樣嗎?
路筱不禁對大黑蛇的來歷更好奇了。
“這蛇肉粥的療效這麽好,都不舍得給這家夥吃了!”路筱瞄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唔……”一聲悶哼響起,地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之前黎若時的衣服破得沒法再穿,路筱給他扒幹淨擦洗上藥,又給他蓋了件外套,是從鄭元那拾取的。
大熱天,還好衣服是夾克,只蓋了關鍵部位,怕把傷口捂爛。
地上的人可能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處境,一張花臉和脖子都紅了,耳朵更是紅得滴血。
路筱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成年人,誰還沒上過生理課咋滴?
這人還全身上下沒一個好地方,臉也被劃得看不清,身高不錯,就是瘦的跟個小雞仔似的。
看了一會,那人還是沒說話。
倒是路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雙泛紅的大眼睛睜着,空洞洞的,像是發呆沒有聚焦的樣子。
不會吧……
不會撿了個瞎子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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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筱沒有任何歧視盲人的意思,但是和平社會盲人生活都很艱難,這裏不就更……
她甚至有一絲絲嫌棄,但現在也不能後悔把人扔出去吧?
看着那人嘴巴一張一合的,半天也吐出個字來,路筱才意識到到對方可能是渴得說不出話來了。
之前人昏迷着,喂水不方便,每次只灌了一點點,也就潤潤口的量。
白天太熱,墊被子會出汗,路筱就把這人直接擱地上躺着,絕不是因為怕把被子弄髒!
現在人醒了,路筱小心地把人攔腰抱起,放到牆邊靠坐着,背後放了件棉囚服,靠着也能舒服點。
擰開一瓶溫水遞到他面前,這人有反應,但眼睛還是沒聚焦,手慢慢擡起,還沒摸到水,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得了,果然看不見。
人雖醒了,看這樣子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路筱無奈只能輕輕扶着他的頭,慢慢把水給他喂了下去。
本想找個工具人,這下自己成了保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要是傷好了還沒什麽用,那就別怪她冷漠無情了,她又不是救世主。
“咕咕咕……”
剛喝完水,這人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許是有點不好意思,臉又紅了。
別人臉紅是嬌羞,可愛,這人臉紅是恐怖。本來臉上就被劃地十分磕碜,這一變紅更吓人了。
蛇肉粥有特殊效果,但本來就是給人準備的,路筱也沒扣扣搜搜藏着掖着,拿了一小筒出來。
“張嘴,吃點東西。”
這人也聽話,微微張開了嘴唇。
“這粥有特殊效果,吃了能加速傷口恢複,可能會不舒服,你忍着點。”路筱邊用竹勺給他喂粥邊細細囑咐。
為什麽?要對他一個陌生人這麽好?
聽到女孩溫柔的叮囑,黎若時內心顫動,久久不能平息。
他這短短十幾年的人生,也算是經歷了人間險惡。
現在仿佛一滴水輕輕劃過心尖,帶來些許陌生的顫栗,癢癢的,麻麻的。
路筱就像一個冷漠的喂飯機器,等對方吃完兩筒粥,遞了兩根木棍給他,在黎若時一頭霧水中大搖大擺地走了,步伐間似乎還帶着幾分愉悅。
木棍?難道有什麽特殊用處嗎?黎若時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現在還是渾身乏力,動一下都很難。
自己這是遇到好心人了,黎若時心想。
救他的這個女孩,沒有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盤問他的來歷,反而給他吃喝,體貼入微,讓他的情緒多少放松了一些。
撞進海裏的時候他的第一想法是自己死定了。
在石崖邊解決了兩個仇人,第六感敏銳地感到危險,慌忙閃躲還是沒有避開,一股勁風迎面而來,野獸的獠牙穿透了他的右大腿,直接掀下了一大塊肉。
劇痛和失重感一道傳來,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身體。
一個瞎子,在茫茫大海中,全身上下無一不透着一個信息:“快來吃我!”
黎若時失明前學過游泳,忍着鑽心的疼痛,他掙紮着浮出水面,取出系統補給的血藥全部一口吞下。
傷口的血止住了,疼痛卻分毫不減。
但至少,不會因血盡而死,或是引來大型魚類,被當成小點心吞了。
四周都是海水,他根本不知道海岸在何方,又該往哪裏逃。只能憑着本能,拖着殘軀,艱難地往一個方向游去。
命運為何從不善待于他?
精疲力竭之際,黎若時徹底放棄生存的欲望,任由自己在水中不斷下墜。
【覺醒天賦:感知(初級),被動技能,可感知10km範圍內,對求生者存在惡意的生物。】
命運是在刻意捉弄他嗎?為什麽總在他已經絕望之後才肯施舍一點希望?
天賦覺醒會恢複體力,黎若時摸到了一塊礁石。
坐在礁石上,耳邊風聲獵獵,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寒冷穿透了皮膚,骨頭都在顫抖。
雙手被鋒利的礁石割裂,黎若時看不見傷口,反正全身上下都在疼,也不在乎這一點兩點了。
背包裏還有食物,草草啃了個冷饅頭,就着冷水艱難咽下,黎若時慢慢摸索着,順着礁石的邊緣往下滑,任由刀片般的寄生物外殼在手心肆虐。
摸到水面,拿出補給箱,小心翼翼地爬進去,兩根木材做槳,順着感知安全的方向劃去。
繞開礁石,躲過鯊魚,還是沒能避開海浪的摧殘。
木箱被打翻,黎若時又和海水親密相擁。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牢牢抓住了兩根木材。
再醒來就是在海灘上了。
感知告訴他這個人對他沒有威脅,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善意。
[路筱:如果自願幫忙埋屍也算善意的話……]
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癢意喚回了黎若時的意識。
“唔……”
一聲低沉的悶哼響起,路筱正好走到門口。
發作了麽?
屋內的人禁閉雙眼,眉頭皺地死死的,雙手緊緊攥着木棍,整個身軀都在輕微顫抖,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滾落下來。
黎若時現在已經無師自通,親身體會到木棍的作用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腐肉,無數的蛆蟲和螞蟻正在不停啃噬着、蠕動着。
如果可以,他簡直想在地上來回打滾,以抵抗這難耐的折磨。
眼睛發生意外的時候更多的是害怕、恐慌,大腿受傷的時候是滅頂的疼痛,但是都比不上現在。
沒有痛,只有麻和癢,無窮無盡的癢。
好想現在就能昏過去,可是腦子卻無比清醒。
倘若現在有人能使這種感覺消失,就是讓他舔鞋底他也會毫不猶豫照做。
看那人難受至極卻沒有力氣動彈的可憐樣子,路筱不禁産生了一丢丢心疼。
她本來是想來看熱鬧的,自己手上那點傷口都受不了,這人身上就沒有哪個地方是好的,還想看看這人到底有多能忍呢。
這會看到了,路筱反而沒了吃瓜看戲的心态。
淺黃的水漬從那人身下緩緩流出,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格外顯眼。
可憐。
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陷入這般境地,受傷,感染,備受折磨再悄無聲息地在痛苦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