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一

第31章 四一

林清引早早去藥房交了雲霧花, 準備去醉月樓吃個晚飯,然後溜溜達達回家,結束輕松愉快的一天。

誰知走進藥房,發現榆木正在櫃臺後面坐着, 櫃臺後面那個椅子特別高, 方便醫修給人開方子、抓藥, 榆木就坐在那個椅子上, 懸着兩條腿, 腦袋和手臂完全耷拉下來,像一棵枯萎的大蔥。

林清引知道他這個時間點坐在這裏,肯定是出現感情危機了, 正好他心情不錯,便上去關懷了一下, 表示自己可以幫他排憂解難。

“小棠出門游歷了。”榆木有氣無力地說, “我去錦繡谷的時候,她已經出發了。”

“這麽不巧。”林清引嘆氣,“沒想到持劍長老給她安排的這麽緊湊,年紀輕輕就下山游歷了。”

他也很想下山游歷,可惜, 這個世界對他敞開的部分好像只有清風劍宗, 完全把他和清風劍宗捆綁死了,宗在人在,宗亡人亡。

“不算是正式的下山游歷, 只是屬地鬧鬼,持劍長老就想借着這個機會, 讓小棠去長長見識。”榆木說道。

屬地鬧鬼?嗯,聽起來就很有趣, 那種義莊的屍體突然掀開蓋……卧槽,等等,不會吧!

林清引瀑布汗。

應該不會那麽巧,他稍微定了定神,時間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将宇也差不多跑到修羅聖殿大堂裏了。

榆木嘆了口氣:“說是遴選劍童時才回來,估摸着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了,唉……對了,林師兄,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我聽說雲霧花長在霧氣彌漫的山谷裏,還挺難采到的。”

“呃,這個嘛……不重要,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醉月樓打牙祭?我請。”林清引虛晃一槍,把這個危險的話題晃過去,如果被藥房的人知道他是去靈植園挖的他們辛苦種植的成果,可能會給他的茶裏下巴豆,不過,那些小衆的靈植本來種了也沒人采,爛在地裏還不如讓林清引收割一下呢,植物這種東西就像韭菜,越割越長。

榆木拒絕了林清引,他沒心情吃飯,所以林清引就自己溜溜達達去了醉月樓,享用完一人食,再溜溜達達回了拂雲崖小院。

二師兄還沒回來,黃昏到日落這段時間天色很美,就是有點無聊。

林清引回到練功房裏,磕了2顆凝氣丹,運轉靈氣走完一個大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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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練功房裏的燈盞點亮了,橙紅色的光芒灑落在地,楊青琮正坐在燈旁看一卷書。

“二師兄,你回來啦。”林清引心頭一喜。

“嗯,看你在練功,沒敢打擾,回來有一陣了。”楊青琮轉過頭來,眼裏含着笑意,“今天真夠用功的,凝氣丹的渠道又找到了?”

林清引笑容一滞,想到凝氣丹的來源,不知怎麽的就有點心虛,有點理虧。

“還好吧,還是那些,也就夠用這兩天的,倒是二師兄,你也幫我找找有什麽渠道、黑市之類的有賣凝氣丹的沒有。”林清引眼神一陣亂飄,禍水東引,把責任轉移到楊青琮身上,“你不是一向神通廣大嗎?天底下沒有二師兄不知道的事。”

楊青琮倒是沒發現林清引的異樣,他合上書卷:“那倒不至于,不過,我會幫你問問。”

林清引松了口氣,還好,這關過了,不過,他為什麽會這麽緊張,這種偷偷摸摸,背着老公在外面偷吃的偷感是怎麽回事?

“明天就先不去藥房了。”楊青琮忽然道。

林清引立刻坐直身體:“什麽?為什麽?我的懲罰才剛開始,我還沒幹夠一個月吶!”

“也不能一直幹苦力,你還要上課,明天劍法課又開始了,你也去演武臺上課吧。”楊青琮道。

“呃。”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他倒是很想去上劍法課的。

“明天我去向素問長老說明情況,你就去上劍法課吧。”楊青琮替林清引打消顧慮。

“太好了!二師兄,你真好!”林清引一下子站起來,剛吃完凝氣丹,修為又有進益,他一步跨到楊青琮旁邊,彎下腰使勁抱了一下他,然後蹦蹦跳跳地走了。

楊青琮猝不及防被襲擊,不由得愣在當地,等他回過神時,小師弟已經消失在灑滿月光的走廊上。

有微風從敞開的門扇裏流淌進來,吹動襟懷和衣袖,橙紅色的火苗在燈盞裏跳躍,放在手邊的書卷紙頁沙沙作響。

楊青琮放在膝頭的手指輕輕撚動,慢慢握成空心的拳頭。

……

翌日一早。

林清引精神抖擻,早早起來,先在院子裏打了一套八段錦,然後去竈房給自己和楊青琮做了一鍋鮮蔬雜菜粥,配鹹蛋黃,油汪汪的蛋黃往兩人粥上一扣,爽!

健康的一天從早飯開始。

楊青琮似乎沒料到還有吃上小師弟親手做的早飯的一天,有點受寵若驚,吃完之後很快發表了贊許的意見,支持林清引再接再厲。

“嘿嘿,我以後有時間就給你做,還是在自己家裏吃的舒服,沒什麽,這都是應該的。”林清引大放豪言。

“哦?那我就繼續期待了。”楊青琮心情很不錯,壓不住的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以林清引這三分鐘熱度的尿性,明天能不能繼續做早飯都很難說。

早上山裏的空氣很清新,還有昨天晚上植物們拼命呼吸吐出的氧氣,林清引愉快地走在山坡上,前往通向山前廣場的法陣。

日出東山,光芒萬丈,只見前方半山上有一處山莊一樣的大型建築群,裏面飛出來許多亮閃閃的飛劍,飛劍騰空而起,沖破山谷間浮動的雲霧,統一向山前廣場的方位奔去,有如銀河西流,又如萬箭齊發。

這壯觀的景象,令林清引停下腳步,神魂為之震動,這就是金丹劍修的實力,這就是錦繡谷的中級弟子們每天早上都會經歷的事情。

他也好想加入其中,想成為自由飛行的劍修啊,就算暫時出不去護山大陣,能夠自由移動也很好啊,不用每次都坐法陣,坐完總會暈一會兒,還有,法陣有自己的營業時間,一旦錯過,他就得苦哈哈地走十幾裏山路回來,這簡直是要命!

林清引羨慕地看了一會兒機場般繁忙的錦繡谷,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林、清、引,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怎麽,今天不去挖地了,要去山前廣場上劍法課了?”

不用回頭,林清引就知道這貨是誰。

“紫函啊,這麽早就出來啦~”林清引笑着轉過身,一臉賤笑湊近紫函,上下打量他,“怎麽,今天沒有和你的那些小夥伴一起出門啊?那你可危險了,你這麽欠打的性格,落單很容易受傷啊~”

紫函一愣,似乎沒想到林清引竟然這麽會說,一時間竟沒想到反駁的臺詞,他的耳朵漸漸紅起來:“你、你威脅我?”

“我可不敢,你那麽厲害,又有趙師兄撐腰,又有趙副掌門當靠山,我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人物,苦哈哈地照料個傷患還要被人聽牆角,你放過我吧,紫函~”

林清引的聲音大了點,路過的初級弟子不由得往這邊看來,一看這架勢,嘿,倒黴小師弟又被拂雲崖的頭頭紫函堵着欺負了。

林清引因為太倒黴了,接二連三的苦命事都落在他頭上,先是給大師兄送靈草遇到山崩,又是站在自己院子門口被天外來客砸到腳前,又是苦哈哈照料天外來客十天,一朝去山前廣場看熱鬧,摔得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天外來客就趁着這個節骨眼跑路了——這麽多倒黴的事落在同一個人頭上,反而讓他有一種天選之人的神聖感,就算不認識他的人也對他多了幾分親切感。

路人弟子們開始對紫函指指點點,雖然他們不敢直接上來見義勇為,但這種輿論監督也讓紫函不敢輕舉妄動,他沖林清引狠狠瞪了一眼,做了個威脅的手勢,就離開了。

當然,這事沒完,當林清引趕到演武臺的時候,紫函和他的小弟們就站在臺子的一側,眼神不善地盯着林清引。

更不幸的是,今天來上課的不是持劍長老,而是另外一個熟人——牯青虎。

牯青虎耍一把玄鐵重劍,在力量型選手中技巧最高,在技巧型選手中力量最強,這段時間在硝山冰室伺候,又從大師兄那裏學到不少東西,持劍長老叫他過來講講經驗。

至于持劍長老,他帶着外孫女去外面游歷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嘶……”林清引感覺一陣齒寒,這不就串起來了嗎?難道他倒黴小師弟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

牯青虎身量魁梧,臉部毛發濃密,卷曲的頭發貼着頭皮束在腦後,綁了一個小揪揪,整體造型不怒自威,可以直接出演張飛。

他瞪着銅鈴似的眼睛,兇神惡煞地掃視全場,最後,目光在林清引身上停下。

林清引心想,不是吧?來真的?

“林清引!”牯青虎怒氣沖沖地吼道,“你小子,給我上來!”

林清引只覺耳朵裏同時有許多蜜蜂開會,給他這一聲吼震得嗡嗡的。

眼前的好師兄們也不再關照他,自動讓出一條路,從他腳前筆直地通往演武臺。

沒辦法,林清引只好硬着頭皮上去。

這還是第一次,他站在演武臺上,劍宗弟子都站在臺下,一雙雙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來轉去。

當然,他沒指望自己能教給他們點什麽,只要全須全尾地下去就行了,作為教學道具,作為沙包,他的目标是——笑着活下去。

“還有人要上來嗎?還有人要上來挑戰林清引嗎?”牯青虎似乎覺得光他一個打林清引不過瘾,他還要召集十個。

林清引小心翼翼地站在距離牯青虎最遠的角落裏,提問:“牯師兄,今天我們大家是來聽你講經驗的,不是來看師弟獻醜的,我覺得這個環節就不必了吧,牯師兄直接開始講不好麽?”

“你覺得、你覺得,”牯青虎臉色一沉,壓不住的火氣往上蹿,就在林清引擔心他說出“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的時候,牯青虎看向臺下伸着脖子躍躍欲試的紫函,“那個初級弟子,你也是初級弟子吧?你叫什麽名字?上來!”

紫函連忙點頭,從身後的狗腿手中接過一把看起來很高級的銀劍,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演武臺,直沖着牯青虎而去,路過林清引的時候,還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林清引詫異後退,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牯師兄好眼光,師弟名叫紫函,住在拂雲崖,目前的境界是……正在準備築基了。”紫函持劍抱拳,向牯青虎行一禮。

牯青虎看向紫函的劍,目光中露出贊許之色:“不錯,不錯,還沒有築基就已經拿到這麽好的劍了,可見你是個有心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初階上品飛劍吧?”

飛劍作為法器,也有初、中、高三階之分,每一階又有下、中、上三個品級,一共九級,不過,品階之間的跨度更大,初階上品和中階下品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簡單來說,就是一把劍在鑄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它的品階,之後再做配件上的更新、洗練,也只能提升品級,不能改變品階。

紫函這把銀劍,就是初階飛劍裏打磨到最高級別的上品,可見他、或是他背後的勢力在這把劍上投入了多少財力。

林清引在旁邊聽着,忍不住“啧”了一聲。

“怎麽,林師弟,有什麽異議嗎?”牯青虎壓着嗓子問道。

紫函看起來快要氣炸了,銀劍“铮”的一聲半出鞘,目光狠毒地盯着林清引,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的腦袋削下來一般——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把法器,拿出不來說藝驚四座,至少也能讓牯青虎這樣排位的師兄另眼相看,誰知,林清引這個排不上號的混子,竟然敢當衆對着他的銀劍發出嘲笑?

“哦,沒有,”林清引攤手,“我只是奇怪,紫師兄看起來和我一樣都是煉氣期,距離可以操控飛劍的金丹期還有十萬八千裏,現在拿一把飛劍出來究竟有什麽用?”

“你這個不肖之徒!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憊懶,整天只想着玩鬧,為了一己私欲,弄塌了大師兄閉關的暗室,還放跑了撞破本門護山大陣的元兇!在這裏,誰不知道你頂着青字輩嫡傳弟子的虛名,虛度光陰這麽多年,連築基都達不到,就這樣,你還有臉對我的飛劍指指點點?”

紫函憋屈了好幾天的惡毒言辭,都在這一刻噴薄而出,他氣喘籲籲地瞪着林清引,好像恨不能把淬滿毒汁的獠牙插進他的喉嚨裏。

林清引臉色稍稍發白,平時喜歡嬉皮笑臉的他,很少為了什麽和人正面起沖突,不過,當事情已經到了不起沖突不行的時候,他也從不退縮。

“既然如此,”林清引伸出手,“拔劍吧。”

紫函立刻拔出銀劍,劍身反射着陽光,在他激動的不斷顫抖的手中晃來晃去,将反光平均地掃射向每一個臺下觀戰的弟子臉上。

“唔,好閃啊!”“劍抖成這樣,能不能行啊?”“不是,這可是劍法課,牯青虎就讓我們看這個?小孩鬥毆?”

雖然臺上的局勢劍拔弩張,雙方也是賭上血性要大戰一場,臺下圍觀的劍宗弟子可不是這麽想的,他們聚集在這裏,是來聽牯青虎傳達大師兄經驗的,突然插|進來這種莫名奇妙的活動是怎麽回事。

牯青虎本來也無意讓兩人直接對戰,沒想到紫函一上來,局面就瀕臨失控,他只好出來維持秩序,手掌虛空一推,将紫函的銀劍推回劍鞘。

“你們兩個鬧什麽,這是劍法課,不是給你們小孩打架的地方,要打回家去打。”牯青虎黑着臉說道。

如果他一開始就這麽理客中,自然也就沒有後面這些事了。

林清引瞥了一眼紫函,紫函仍然像鬥雞一樣激動地看着他,他搖了搖頭,表示這架打不起來,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就在剛才,他已經看出來了,紫函的實力根本沒到“準備築基”,就他一着急上火那勁,拿把劍都抖得像帕金森一樣,這實力頂多就是個練氣中期。

也不知道趙副掌門為什麽要把政治投資壓在他身上,難道是因為他看起來像個孩子王嗎?

不過,林清引不繼續堅持了,紫函那邊反而更加來勁,好像更加篤定他實力不濟,虛了,不敢和自己對陣,紫函的眼神挑釁意味更濃,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多角度向林清引展示他的銀劍。

牯青虎把兩人隔開,正式開始授課。

他講起大師兄的心法經驗、招式變化,還是挺清楚的,各種細節都不厭其煩地演示,臉上始終帶着對大師兄的無限崇敬,這大概就是近乎虔誠的愛吧,因為這份愛,可以把對方的一言一行都記得比祖師爺傳下來的劍法典籍還要深刻。

林清引看着牯青虎的講解和演示,大概有些明白,持劍長老為什麽要挑他來講了,持劍長老雖然是個暴躁性子,但粗中有細,看人這方面還是挺準的。

而近距離旁觀,也讓林清引比其他弟子更深刻的領會到大師兄的心法和劍招。

忽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記憶中浮起,他仿佛看到大師兄親手在樹皮上刻畫的火柴棍小人,還有旁邊注釋的蠅頭小楷。

在這一刻,得自暗室的秘籍與牯青虎的講解融為一體,溝通共鳴,一切心法、劍招都變得格外清晰,就像一泓清澈的泉水浸過潔白的鵝卵石,一些細節都澄明地浮現在林清引心中,化作一道飄逸的劍意——

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心跳,血液,自胸腔打上來,轟鳴震動着骨膜、整個頭骨,直至意識深處,有什麽仿佛要脫口而出,如果不立刻釋放出來,林清引就會被那個聲音吵死。

“我懂了。”林清引說,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大家都靜靜聽講的時候,格外清晰,他說,“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小師弟清脆的聲音在演武臺上回蕩,臺下的衆弟子陷入沉思。

牯青虎也沒說話,明明剛才他還在講,聽到林清引插了這一句,不僅沒有生氣,還停了下來。

在這種奇妙的沉默中,只有紫函感到莫名其妙,他以為林清引胡說一句,立刻就會有人出來指責他,讓他閉嘴,甚至把他趕下臺,就算臺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牯青虎也該一腳把他踢下去。

可是他們都沒動靜,就像大家不是火氣很爆的劍宗弟子一樣,突然變得像儒聖宗一樣涵養極佳了。

既然他們都沒動靜,那就讓他來。

“喂,林清引,你胡說八道什麽,這麽多師兄師姐在這裏,豈容得你大放厥詞!牯師兄,你說是吧?大家都等着聽大師兄的教誨呢,這姓林的就出來耽誤大家時間……”

紫函話音未落,忽然感到眼前青影一閃,一只潔白修長的手遞了出來,不知怎麽繞了一下,“铮”的一聲,銀劍出鞘,白銀打造的劍鞘已落在那只手中。

紫函愕然,這一下子,他全無準備,他順着那只白淨的手看上去,一截伶仃的手腕,一片質地普通的青色袖子,一邊單薄弱質的肩膀,一縷調皮搖曳的青絲,林清引。

是林清引,奪了他的劍鞘!

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輕松,他甚至沒看清楚他是怎麽走位的。

林清引松松握着劍鞘,沖紫函眨眼一笑:“課間休息時間到!來試試我是不是大放厥詞?牯師兄,你不介意我現在用大師兄的劍招打他吧?”

牯青虎面色沉重,這個局面,已經超出他的認知了,而且他也有點好奇,林清引這個“憊懶愛玩”的小師弟究竟能打出什麽樣的劍招,這可是他揣摩領悟了許久,都不敢說立刻拿出來跟人對戰的精妙招式啊!

“牯師兄,你看他,你看他又攪亂課堂,我們幹脆把他攆走吧!”紫函心裏有點慌,立刻向牯青虎求助,想借他的勢打斷林清引難以預估的舉動。

“來嘛,你不是早就想和我打一架了嗎?你拿劍,我拿鞘,大家都是練氣菜雞,多公平啊。”林清引用劍鞘指一指紫函,然後往回勾一勾,好像在勾引他過來打自己。

這種姿勢真的很欠打,牯青虎站在旁邊都手癢了:“那個紫什麽,你放手去做,打傷了他,師兄給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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