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驚訝

那老頭也被剛才的一幕驚着了。他自己倒沒什麽,可也知道跟着自己要私逃的這姑娘絕對不是什麽良民,早晚自己得被她連累,是以見她不跟自己走了,心裏一陣輕松,也就沒客套,徑自叫車夫趕路。

馬車不過走了二三十裏,眼見得路上人煙稀少,迎面來了三匹馬,二話不說,近前一鞭子将車夫抽到車下,徑直來攔馬車。

車上的老頭吓得心都停跳了,膽戰心驚的望着這三個人,哆嗦着求饒:“幾位爺,小老兒身無餘財,還請幾位爺饒命。”

頌德一掀車簾,見車裏空無一人,心就咯噔一聲,他揪着老頭的衣領子問:“車上的人呢?”

那老頭搖頭:“小老兒不知。”

頌德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老頭耳朵嗡嗡直響,眼前直冒金星,嘴裏一片腥澀,駭得膽都破了,哀號道:“小老兒說,小老兒說就是。”

曲江煙并不知道頌德折身來劫她,下了馬車,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轉身進了城。她算不出孟遜下一步會怎麽做,但也無非兩種情況:一要麽他不理不睬,自顧去忙他的公務——若真如此,京城裏起碼是暫時安全的,她或走或留,都不急在這一時——二麽就是他會迅速派人來繼續搜查她。

一般人都會急惶惶的逃命,曲江煙卻沒這個打算。孟遜肯定也會這麽想,如果他派人回來,肯定在城門四處尋問,查探她的蹤跡,不管她往哪個方向逃,還能快過他們的馬不成?

橫豎孟遜不走也走了,她想留在城裏,先尋個容身之地。

曲江煙在茶攤上坐了,先要了壺茶。這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對于剛才孟遜這一行人議論紛紛,雖不能确切知道孟遜去哪兒又去做什麽,但曲江煙大概得知他是有什麽要緊公務。

付了茶錢,曲江煙正要走,就聽見城門口一陣喧嚣。她背着人悄悄擡頭,見果然是孟遜身邊的頌德帶着人回來了,正在城門口和守門的士兵打聽什麽。

曲江煙把頭埋得更低,只恨自己沒有順風耳,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頌德自然是一無所獲。

實在是曲江煙不太起眼,孟遜雖說大張旗鼓的找人,卻并沒直說找的就是曲江煙,也沒畫像等證物,這守城的士兵大半天了,見過的女人,老的少的大的小的醜的俊的看過不知多少,頌德在那比劃,連穿什麽衣裳都說不清楚,他們哪知道說的是誰?

問得急了,不過胡亂比劃說是出城了,方向不定。

頌德氣得一踢路邊的石子,暗罵了一聲“奸詐”。江煙他是見過的,可也僅限于見過,只知道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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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府裏,他進不得二門,等到江煙出了府,又有頌歌前後奔走,就算他想讨好曲江煙都輪不到,是以與曲江煙并沒什麽交情,他對曲江煙也不是很了解,可從抓住的那老頭的話裏,知道曲江煙臨時棄車而逃,還算有點兒腦子。

不管抓不抓得住,起碼他這趟差事沒有想像的那麽容易,自己還是托大有點兒失算了。

頌德只能吩咐人盡快四下裏去尋。他這會兒只恨人帶的少了,四個方向只少得派一個人,他分身乏術。至于城裏他倒也想,可實在抽不出身,只能暫時作罷。

曲江煙出人意料的回到了朱家。

朱老爹正在家裏躺着,眼望着天花板,一邊養傷一邊尋思曲江煙到底去了哪兒。聽着門外有腳步聲,還當是送飯的大嫂,扭了下身子,覺得疼,哼唧了一聲沒動,揚聲道:“是大嫂吧?午飯我吃完了,你把碗撤下去吧。”

半天沒人理他,他噌一下坐起身,果然見門口站着一臉嫌棄的曲江煙。他嗷一聲尖叫:“紅,紅绡,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

朱老爹想下炕,屁股上一陣劇痛,疼得他唉喲一聲又跌回去。

曲江煙捏着鼻子,道:“我不是給了你銀子嗎?你怎麽還這麽邋遢?”

朱老爹悻悻的道:“你還好意思說,銀子不就是留着花的嗎?難不成還越花越有,自然是花完了。”他一拍炕面:“我問你,這幾天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爺到處在找你?”

曲江煙不答他的話,只道:“你給我找個地兒。”

朱老爹愣怔的問:“找什麽地兒?”

曲江煙輕蔑的看一眼他,道:“你挨板子沒挨夠是吧?等到孟……他找到這兒來,你以為有你好果子吃?”

朱老爹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指着曲江煙道:“你,你還嫌害我害得不夠?明知道你私逃出府,爺會打死我,你怎麽還跑?不是跑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不行,我答應過爺了,一等見着你就即刻将你扭送回孟家。”

曲江煙閑适的倚着門框道:“你就算是大義滅親,即刻就把我扭送過去,只怕也得不着什麽好。孟子謙不在,孟府裏的老太太和太太會歡喜見到你?”

朱老爹驚訝的望着曲江煙,一時不知道是該問她何以如此篤定孟遜不在,還是篤定孟府裏的老太太、太太壓根不會接納他們爺倆,亦或是該質疑她對孟遜的态度。

敢直呼他為孟子謙,哪裏是個尋常丫鬟能做得出來的事?就算是從前的紅绡,那也是開口閉口都是“爺”的,不管是言談舉止,還是神情态度,對孟遜是無比的恭敬,她或許有些刁蠻任性,狐假虎威,可對着孟遜,那是十分的虔誠和愛重。

怎麽忽然就像變了個人?她竟然想跑,還真敢跑,而且對孟遜是如此的嫌棄和嫌憎。

她是瘋了不成?

朱老爹喃喃道:“你……你怎麽知道?”

他多少知道孟遜和飛煙的糾葛,也只知道自家姑娘不過是占着個和曲江煙有些形容相似的便宜,只不過得便宜的是他,所以昧着心思不開口罷了。孟家老太太不喜歡飛煙,惡烏及屋,自然也不待見紅绡。

他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既然孟遜不在,那麽唯今之計就是安頓好曲江煙,回來也好有個交待。他當下道:“唉,算了,這家裏橫豎是住不得的,我送你去個安靜、安全、安生的地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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