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求情

孟遜縱然闖進了王府,仍舊一無所獲,堂堂王,府,想要藏一個人不要太簡單。

他倒真想掘地三尺,可惜秦王回來了。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他總不能這時候就把把柄遞到秦王手裏,讓他割了自己的頸子。

秦王倒是好涵養,對他表示十二分的同情,卻又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不過一個女人,孟卿看看本王這府裏可有中意的?若有,本王送你兩個如何?”

他一揮手,把府中豢養的歌姬都叫了出來,從十四五歲豆蔻年華的少女,到二十一二歲成熟美豔的婦人,應有盡有。

孟遜眼神如刀,一個一個看過,都沒有魂牽夢萦的那張臉。

他皮笑肉不笑的對秦王道:“多謝王爺好意,微臣怎好奪人所愛,叨擾了,明日微臣親自入宮向陛下請罪,給王爺賠罪,告辭。”

他倒是利落,帶人迅速退出秦王/府。

秦王立刻沉下臉來,此子欺人太甚,不除不行。

秦王妃怯怯的道:“王爺,孟大人所尋,可是那,那女子?依妾身所看,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如就把人給她。”

秦王瞪她一眼,道:“我還沒怎麽樣呢,先被人抄了家,再可憐巴巴的給他送個女人去,我這臉面往哪兒擱?”

……

秦王妃不敢辯理,心裏卻道:你搶人家的心頭寵,還怪人家帶人登門問罪?

不過這也不算搶,那江煙可是被人賣掉的。

秦王妃打疊起小心,道:“妾身也是憂心。”

“本王心中有數,他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過三個月,秦王便扳倒了孟遜,根源就是禦史上書,參奏當今吏部尚書貪腐,縱容家奴驅逐流民,為一己之麽大量圈地,從而又翻出當年他誣告曲直,同侪相殘,罪不可恕。

孟遜是他的走狗,自然首當其沖。

皇帝倒是想保他,可衆臣義憤填膺,更有禦史為曲直鳴冤,當堂撞柱,皇帝也不敢觸衆怒,只好将孟遜押入大牢。

江煙沒想到這麽快,父親的冤屈就得以洗清,可她沒有絲毫喜悅,因為她清楚,父親是死于朝臣傾軋,如今雪恥也不過是秦王和太子等人的博弈,毫無公正可言。

孟遜是牆倒衆人推,他一入獄,參他的折子如雪片,把他曾經犯下的事全都拿到了明面,簡直是罪無可恕,甚至都不用再審,就該直接午門外問斬。

聽到這個消息,江煙一夜未睡,第二天她請見秦王。她見秦王并不是為了自己之後的去處而哀求,而是請他饒孟遜一命。

秦王匪夷所思的望着江煙:“你不是瘋了吧?那是你的殺父仇人,死有餘辜,你怎麽反倒為他求情?”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江煙根本不信他。他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胚不是曲江煙,就因為容貌相似,為了他自己的利益,這才以假亂真,而自己受他控制,為了保命,不得不為她所用。

曲江煙磕頭道:“就因為恨他入骨,所以才不想讓他痛快的死掉。”

“那好辦,我可以跟大理寺寺丞私下遞個話,判他一個淩遲,讓他受夠千刀割肉之苦,這總能償了你心頭的恨怨吧?”

江煙搖頭,苦笑道:“王爺怕是從不知人間疾苦,有時候死是太過容易的事,反倒是墜入泥濘,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事。我就想讓他流放,去做奴隸,千年一日,一日千年,睜開眼就是無休無止的折磨和刑罰,永遠沒有盡頭。”

呵呵,真是最毒婦人心。

秦王都自愧弗如。

他摸了摸下巴,道:“江煙,你不會是跟了他幾年,所以生了感情,想要借此留他一命吧?”

“留他一命又如何?他還能再度翻身不成?若是王爺不放心,大可以叫人挑了他的腳筋,廢去他一身功夫,再給他戴上幾十斤重的枷鎖,諒他也逃不出生天。”

秦王哈哈大笑,不再糾結此事,對江煙道:“五月初六是個好日子,本王叫王妃替你置辦一副豐厚的嫁妝,回頭你就安心相夫教子吧。”

江煙根本就不問她要嫁的人是誰,也不問是妻是妾,重新磕了個頭,道:“多謝王爺。”

有了秦王的預知,等秦王妃召見江煙時,江煙心裏已經有了數。

秦王妃一臉喜色,正和丫鬟們挑着首飾,見江煙進來,不等她行禮,就道:“你也別拘禮,快過來看看,你喜歡那幾件?回頭都放到你的嫁妝裏去,将來有了兒女,留給她們戴也是好的。”

江煙溫順的道:“一切但憑王妃做主。”

秦王妃放下首飾,打量江煙,問:“你不會是不願意吧?我可跟你說,你可別犯傻,這可是王爺親自保的媒,那位魏大人少年有為,且前程無量,又在這次給你爹翻案中立了大功,于情于理,你嫁他都最合适不過。”

曲江煙一想到魏行遠那陰冷的眼神,心裏就打怵,不過願意不願意的,也不由她說了算,是以不管秦王妃說什麽,她都垂頭做羞澀狀。

秦王妃又拉着她道:“王爺說了,雖說你是曲大人正兒八經的嫡女,可因為這案子過得有些久……”

江煙心道:有多久,這才幾年?

“那些都是虛名,何況你又沒有了家人,恢複曲姓也是招人嫉恨,王爺說,要收你做義妹,回頭嫁出去也風光些,你說呢?”

江煙沒意見:“但憑王爺、王妃做主。”

秦王妃笑起來:“我就喜歡乖順的女孩子。”

是啊,她本是低賤婢仆,一朝翻身躍上枝頭,竟然攀附了秦王,哪敢不乖順呢?

從王妃那裏出來,就有同行的丫鬟們給她道喜。

很快王妃就單獨給她置了個院子,又給她安排了四個丫鬟,除了服侍照顧她之外,閑時就幫她一起做嫁妝。

江煙無心動針線,雖沒有反抗、吵鬧的意思,可她看着那火紅的嫁衣就惡心,因此都推給了丫鬟們。

丫鬟們還勸她:“到底是終身大事,不可兒戲,姑娘雖然不願意動手,可好歹做做樣子,給姑爺做雙鞋,做幾身衣裳,也顯着姑娘對姑爺的情份不是?”

江煙無動于衷,她隐隐覺得,她根本等不到出嫁那日,所以這嫁衣就像一個噩夢,終究會離她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都不敢說了,嘿嘿,看文吧。

第三卷: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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