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真阿照

第12章 天真阿照

“娘，嫂子，我回來啦。”林黛玉和吳氏正說着話，就見顧照蹦蹦跳跳的過來了。

她今日去了孔府，孔府的小小姐孔含雙是她的手帕交，兩個小姑娘年紀相仿，又都活潑可愛，兩人志趣相投，關系一直很好。

“娘剛剛還在說，你再不回來，就要打發人去問了。”林黛玉笑，倒了杯熱茶給顧照。

“謝謝嫂子。”顧照也渴了，接過茶一口飲盡，鬓間紅寶石的步搖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精致華貴。

只是，林黛玉分明記得，阿照早上出門的時候，鬓間簪的并不是這一支步搖，而是一枚珍珠的小發簪，況且，這步搖的樣式，也不是阿照一貫喜歡的。

不過林黛玉也沒多想，随口問了一句，“這步搖挺漂亮的，是孔小姐送你的嗎？”

顧照聞言，卻飛紅了雙頰，猶猶豫豫的小聲道，“是，是啊。”

吳氏正給女兒拿點心去，沒見着，林黛玉臉上的笑卻慢慢收了起來，轉頭對吳氏道，“娘，我想起有個東西忘了給阿照，我和阿照去拿一下。”

“那你們可早點過來吃飯，逢秋應該也快回來了。”吳氏笑，玉兒和阿照關系倒是好，跟親姐倆兒似的。

黛玉點頭應了，顧照卻還一臉茫然，“嫂子，是什麽東西呀？”她不記得嫂子說過要拿什麽給她呀，難道是禮物嗎。

林黛玉帶着顧照回屋，認真仔細的把房門關上，顧照這才覺得氣氛好像有些不同尋常，乖乖兒的坐下，“嫂子。”

“阿照，你頭上這步搖，真是孔小姐所贈嗎？”林黛玉微微皺眉。

顧照原本就不擅長撒謊，況且現在分明是已經露了餡兒了，顧照害羞得小包子臉紅撲撲，聲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不是。”

“是宏毅哥哥送給我的。”顧照哼唧半天，哼出來一句。

她所說的宏毅哥哥，便是孔含雙的哥哥，孔府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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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皺着眉頭，這位孔公子與阿照私相授受，按說于理不合，但林黛玉其實打心眼兒裏并未覺得這些禮數教條有多麽神聖，多麽正确。

林黛玉擔心的是，阿照如此天真，容易受人蒙騙。

況且，她們既身處于這些禮法教條當中，就不可能全然不受拘束，阿照天真柔弱，若是真受了欺騙，甚至是受到什麽無可挽回的傷害，林黛玉想想，便覺得後怕。

“宏毅哥哥真的很好。”阿照拉着黛玉的袖子撒嬌，“嫂子，你不要告訴我哥哥好不好？”

“你既覺得他沒錯，有什麽不能告訴你哥哥的？”林黛玉拉着小姑娘的手讓她坐好，不許撒嬌。

顧照撅着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宏毅哥哥确實很好，很溫柔，每次他看着自己笑的時候，顧照都覺得很開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顧照總覺得，要是哥哥知道了，定要罵她的。

“他既喜歡你，贈你紅豆步搖，有沒有說過，何時來家中提親？”林黛玉眼尖，看見步搖上的紅寶石雕成的分明是個紅豆的模樣。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若是這位孔公子對阿照無意，怎會贈此物給阿照？若是有意，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他來提親，兩家自然沒有阻攔的，他又有何可猶豫的？

顧照低着頭，兩手胡亂絞着手裏的繡帕，她其實也不大弄得清宏毅哥哥的心意。

她有時覺得，宏毅哥哥好像不喜歡她，只是把她當成小妹妹，可是他又送了自己這個步搖，上回還拉過她的手。

顧照單純的小腦袋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也不願多想，只眼圈紅紅的拉着林黛玉的手，“嫂子，你別告訴我哥哥好不好？”

“夫人，阿照，你們在裏面說什麽悄悄話呢？”門口傳來兩聲叩門聲，原是顧逢秋回來了，一看紫鵑在門口守着，一推門門居然還關着，不由得有些好笑的開口道。

顧照一聽見哥哥的聲音，趕緊慌忙的擡起袖子擦了兩下眼睛，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林黛玉。

林黛玉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辦，只得先按下不提。

“怎麽了？”二人開門出來，神色好似都有些不自然，顧逢秋看看夫人，又看看妹妹，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林黛玉挽着他的手臂，“先去吃飯吧。”

……

“夫人，究竟怎麽了？”顧逢秋捏了捏林黛玉的臉，夫人今日明顯有什麽心事，原本這段時間睡眠漸漸好了不少的，今日卻又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

林黛玉抓着他的手，猶豫道，“夫君，你覺得，孔宏毅這個人如何？聽說他文采斐然，模樣也俊朗？”

至于聽誰說的，自然是顧照了。

“夫人。”顧逢秋十分委屈，“你和阿照今日神神秘秘的，就是在讨論這個？”

他為什麽要和他夫人讨論哪個男人是不是文采斐然，模樣俊朗啊？

林黛玉被他這模樣逗笑，伸手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他的腦門，“想什麽呢你？”

猶豫片刻，林黛玉還是把顧照的事情同他講了。

阿照那麽可憐巴巴的懇求她，小姑娘臉皮薄，林黛玉其實是有猶豫過要不要告訴顧逢秋的。

只是顧照既然喜歡上這位孔公子，那他們總得了解一下對方人品如何。

若是對方人品端方，又是真心喜歡阿照，那能成全他們自然最好。

若是對方心思不正，那他們也該早早的阻止阿照，否則豈不是誤了阿照一生？

告訴顧逢秋，他總能想辦法查探一二，若是為了哄阿照高興瞞着她哥哥，才真是害了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