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桌

第18章 同桌

這還是傅思延第一次這麽正經的叫言牧的名字,之前都是一口一個“言老師”,雖然也很正經,但感覺完全不一樣。

“噢,來了。”言牧沒想太多,快步跟了上去,和傅思延走在一起。

他們要去的會議室在行政樓,離教學樓稍微有點距離。張曉雯與他們同行,三人一路無話,到會議室後人還沒來齊,先到了的人零零散散的坐着,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

“我們坐哪?”言牧問。

傅思延掃一眼還空着的座位,對他說:“你挑吧。”

不過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你別挑主位坐就行。”

言牧本想随便指個位置,聽到後面那句話後不免一陣哭笑不得,心說這我當然知道,便壓着聲音問傅思延:“請問你是為什麽會覺得我能幹出坐主位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來?”

傅思延很平靜的說:“不好說,就是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很有可能會。”

“你這是刻板印象,要改。”言牧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争取。”

言牧:“......”

最後他們就近找了個連位坐。張曉雯原本想和他們坐在一起——更準确的說應該是想坐在傅思延旁邊,但不巧的是他們随便找的連位剛好就只連了一個,坐下之後左右兩邊都已經有人了,只好不了了之。

她都不知道言牧挑這個位置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事實上言牧确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單純的懶得多走幾步路,看到有位置就拉着傅思延坐了而已,他也沒想過張曉雯也要跟他們坐在一起。

至于為什麽沒想過?那就要歸功于他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的實力了,這次依然是是穩定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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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會議室的老師一半都是剛才辦公室有見到過的熟面孔,不過也有一半是他沒印象的——大概是B段的班主任們。

等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有一個一臉領導樣的中年男人就走了進來。

“那是誰?”言牧秉承着不懂就要問的良好精神問傅思延。

傅思延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問哪個?”

“剛進來的那個,有啤酒肚的。”

“那是王主任。全名叫王志國。”傅思延平時在工作上經常要和這位王志國主任對接,因此對他還算是熟悉,“他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認一下,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什麽?”傅思延直覺這不是什麽好話。

“以防萬一我以後不小心得罪他了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言牧如是說。

傅思延:“......”果然。

傅思延:“這麽說來你很會得罪人?”

言牧自我感覺良好地摸了摸下巴:“也不能這麽說吧,主要是我不是那種比較會讨領導喜歡的性格,阿谀奉承的話我也說不出口,要是什麽行為看不慣我可能就直接說出來了。”

傅思延聽完之後很認真的評價道:“那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能這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得到了傅思延的肯定,言牧心情都莫名愉悅了不少,“不過王主任又是哪個部門的?”

“教務處主任。”

“那不應該是陳主任嗎?”

傅思延一臉“你是笨蛋嗎”的表情:“陳主任是政教處的主任,政教處和教務處是兩個不同的部門。”

“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一時忘了,你不要用這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言牧略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傅思延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惡劣。”

傅思延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評價,頓覺有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很惡劣?”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言牧開始算起了賬,“我們正式認識才短短幾個小時,你已經明裏暗裏的說我笨兩回了,我認為你這是對我智商的極度不尊重。”

傅思延:“但是我并不認為笨就只能代表智商低。”

言牧簡直要被氣笑了:“那你認為還能代表什麽?”

傅思延不假思索的回答:“有時候也能代表可愛。”

傅思延說的雲淡風輕的,言牧卻如遭雷劈:“你、說、什、麽?我?可愛?這個詞是能用來形容我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告訴你這個詞偶爾也有別的意思,并不代表我剛才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傅思延淡定地說。

言牧憋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只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姓傅的給氣死了:“也就是說其實說了半天,你其實就是覺得我智商低?”

傅思延幹脆是不回答他了。

但就是因為這樣,言牧才更覺得火大,咬牙切齒地說:“傅、思、延,你當我博士學位靠運氣拿的呢?”

傅思延這次回答他了:“這個我保留意見。在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之前,我不會輕易下定論。”

言牧真的是氣打不出一處來,更加堅定了傅思延這個人性格脾氣都很惡劣的想法。

什麽刻板印象,都是放屁,他一開始的直覺就是準的。

傅思延根本不像別人嘴裏說的那樣高冷霸氣嚴肅正經難以接近,都是表面,不愛說話倒是真的,只是一說起話來可能就沒幾句會是別人愛聽的,而且還有愛捉弄人的嫌疑——剛才一本正經的跟他說什麽笨可以代表可愛就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讓李茉也來體驗一下傅氏毒汁說不定就不會對傅思延有那麽多層濾鏡了......不過保不齊這丫頭會傻呵呵的樂在其中。

言牧試着聯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這的确像是李茉能幹出來的事。不僅是李茉,那群學生估計也會這樣。

真是造孽啊。

這麽看來傅思延還挺像個妖妃,禍國殃民的。

而此時傅思延用餘光看着一臉憋屈的言牧,只覺得突然變得心底一片柔軟,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又出現了。

其實他從始至終對言牧表達的“笨”都是覺得他可愛,只是看言牧那跟被雷劈似的反應,他終歸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就只能現場編了一個別的理由,看樣子把人氣的不輕。

他20歲就來到了這個學校,到現在也帶了幾屆的學生了,再加上自己上學的那些年見過的同學,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言牧那樣能精準的戳中他的萌點的。

在機場那次,言牧手忙腳亂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摔回到自己身上;還有在教室外,因為說錯話而故意背對着他,之後又不情不願的轉回來;當着全辦公室老師的面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都算不上什麽很特別的事情,但就是能讓他一直感到無趣的生活變得有色彩。

這也就令他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言牧會做出來當老師這個選擇,究竟是三分鐘熱度,還是真的打算長久穩定地做下去。

“今天的會議內容,我們主要是......”坐在會議桌主位的王主任已經開始主持會議了。

言牧這人有個有點就是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時候他已經沒多少怨氣了,捏着黑筆翻開筆記本,打算認真聽聽會議內容,說不定之後工作用得上。

只可惜他的想法雖然很好,現實卻很殘酷。那位王主任是個長篇大論愛好者,說話語速又很慢,催眠效果拉滿。言牧才聽了五分鐘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開始表演起了小雞啄米。

他試着和困意對抗,但收效甚微。于是他就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

睡吧。

不過睡之前他又想起了旁邊的傅思延,想了想覺得還是得留個後手,就把一只手伸到桌底,戳了戳傅思延。

傅思延先是條件反射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發現那只罪惡的爪子來自言牧之後,遂把視線移向了爪子的主人,然後他就看見了言牧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的困倦表情。

言牧腦袋昏昏沉沉的,見傅思延看過來,就把自己的臉湊過去,在快要蹭到對方肩膀時堪堪停下:“傅思延......我困死了,撐不住了,等會兒結束筆記借我抄......”

傅思延:“......”你當上課呢?

言牧困的要死,自顧自的說完,也不管傅思延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晃回去一手撐着半邊臉一邊借着劉海的遮擋睡着了。

這姿勢非常安全,再加上他另一只手還捏着筆,只要不要湊的很近一直盯着他認真看,看起來就像是在認真開會。

傅思延看他這樣,越看越像是上課偷偷睡覺的學生,困的實在受不了後囑咐同桌下課筆記借他抄。

不,簡直一模一樣。

言牧這一覺直接精準的睡到了會議結束。

睡醒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就像手機充滿了電。

“睡醒了?”旁邊的傅思延像是早就在等這一刻一樣,側着臉望着他。

“醒了醒了。”睡了一覺後,言牧心中對傅思延的怨氣已經煙消雲散了,徹底清醒過來之後甚至還對傅思延肯包庇自己開會睡大覺的行為感到有些受寵若驚,“那個筆記......回去之後借我抄抄?”

都睡醒了還能一口一個筆記。傅思延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嘴上又忍不住想逗逗他:“沒有筆記。”

言牧頓時懵了:“啊?你也睡着了?”

傅思延:“全場只有你一個人睡着了。”

“咳咳,這......”言牧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好一會兒也沒能想到什麽合适的理由來反駁,只好轉移話題:“那是為什麽?難道是沒什麽重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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