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明星

如果說決定生下這個孩子會帶來很多影響，那麽對于夢想的追求大約就是其中最快速需要面對的那一項。

從答案去看他們的演出再到昨天打電話來讓沈小西過來詳談，現在這家公司似乎是對他們樂隊有興趣的，但這是在對方并不清楚沈小西現狀的情況之下，從現在一直到孩子出生沈小西可以再出來工作最起碼也要一年的時間，這會讓很多很多計劃變得難以實現，沈小西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其它人，如果需要，她願意退出。

可就算是這樣沈小西也還是覺得很虧欠，對樂隊其他一直很努力的團員而言好不容易現在有了機會，卻因為她一個很自私的決定而可能要産生變數。

所以到底為什麽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呢？沈小西自己也想不清楚，但她就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似乎在b超中看到了那顆小蠶豆之後，那份想要扼殺這個小生命的心，就開始越來越少了。

沈小西的手再一次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是她和肚子裏的寶寶交流方式，不需要說話，因為他們是血脈相連的，這感覺別提有多奇妙。

或許在最開始她想要等一等，再等一等的時候就已經奠定了現在的結局吧，拖的時間越長，沈小西就越不想打掉這個孩子，他們已經有感情了。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到達目的地，霍卓然轉頭過來看沈小西，然後目光又從她的臉移到了她的肚子，那只白嫩嫩的小手比他的小了整整一圈兒，和沈小西的人一樣，一口嘆息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已經響在了霍卓然心裏。

一個小孩兒上蹿下跳的要生小孩兒，明明是大好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卻還是一意孤行，霍卓然不懂也未見得理解，如果他是這孩子的家長大約會發愁的可以，但他不是。

“你去吧，我把車停到停車場，你下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再開過來。”霍卓然開口說道，而沈小西好像是想事情想到出神沒注意車子已經停下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對霍卓然點了點頭，耳後的頭發掉落下來擋在了臉前面，她也沒整理，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霍卓然有看到她在這個過程中默默咬了咬嘴唇。

選擇注定帶來改變，霍卓然沒着急啓動車子，而是等着沈小西走進唱片公司的大樓之後才離開。

對這場談話沈小西預想的很糟糕，最壞的場面是當她把自己懷了孕的消息和唱片公司的總監說了之後對方會直接拍案而起，她把自己當作了樂隊的罪人，卻沒想到現實和她想象的差距甚廣。

沒有最好和最壞之分，因為對方原本就沒打算簽下他們整支樂隊，這名總監的意圖很明顯，他看中的是沈小西身上的藝人特質，說白了就是長相氣質，唱功和創作能力之類的那都是後話，樂隊裏的其它人壓根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年頭肯給新人發唱片的公司少之又少，所以他給沈小西的規劃是先拍戲，從女配角開始，角色讨喜點再來個人設，慢慢混個臉熟之後上個綜藝什麽的，他對沈小西挺有信心，就憑她的外形再加上公司的包裝，想紅并不難。

“等到你有了人氣之後我們再考慮發片的事情，這樣對于你也是好事，粉絲在看到你的外在之後突然發現你竟然還會唱歌和創作，又漂亮又有才華的愛豆這年頭可不好找，我們這叫乘勝追擊，人氣肯定會大大的翻漲，專輯的銷量也就不用擔心了，自然有你的粉絲願意為你買單。”

總監說的很興奮，好像已經看到了公司的又一棵搖錢樹一樣，昨天他和公司的高管已經談妥，對方也覺得沈小西是個苗子，如今唱片市場低迷，發唱片真心不賺錢，他們公司的歌手有哪個不是又拍戲又要參加綜藝節目的。

這些沈小西可能并不了解，所以當她強調着他們樂隊是一個整體的時候，總監覺得她的想法單純到幼稚：“什麽整體不整體的，這年頭誰還講究這個，相信我你會紅的，他們只會是你的拖油瓶。”

說實話其實前天在酒吧他根本沒怎麽仔細聽沈小西他們樂隊的歌，娛樂圈會寫會唱的新人多了，能紅的又有幾個？他看的是外在，而沈小西則讓他驚豔。

這長相簡直就是天生吃藝人這碗飯的，現在正當紅的那幾個以顏值取勝的女明顯在她面前簡直就是渣渣，再加上後來的那場鬧劇，沈小西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了但他卻覺得她很有個性。

他相信自己眼光，覺得自己看到了沈小西的潛質，可以清純漂亮也可以又酷又叛逆，她很好卻又帶點小壞，那點叛逆就會變成獨有的魅力，關鍵是渾然天成絲毫不做作，要知道最好的人設那就是真實，因為它永遠都不會有崩壞的那天。

“可我不想拍戲綜藝節目就更是沒興趣，我只想唱歌，和我們樂隊的其他人一起，我們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你覺得我們的歌不好聽嗎？”沈小西是真誠發問，她覺得對方既然挂了個音樂總監的名頭，總該對音樂有起碼的觸覺和判斷。

但是讓她失望了，她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重視，對方打着音樂總監的名頭卻根本不在乎音樂，他還在強調着她可能會獲得的人氣也好名望也罷，但沈小西已經皺了眉。

那個在對方心中已經畫的很完整也足夠吸引人的大餅，對沈小西而言根本就是垃圾。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完全不在一個軌跡上的談話讓她的耐心一點點流失，她總算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和她原本的期待根本是不着邊際的，打斷對方可能顯得不禮貌，但是沈小西不想再浪費時間。

“對不起，你對我們的音樂不感興趣也根本不明白，那麽我想我們就沒什麽可談的了。”她說着就站起身，在對方明顯不悅的神色中離開。

管他生不生氣，沈小西自己都已經很生氣了，如果昨天在電話裏對方就把話說明，她也不用白白跑這一趟了。

來時的糾結愧疚在離開時變成了憤怒，她氣到甚至都忘記了要提前給霍卓然打電話，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趕忙拿出手機。

等霍卓然把車開過來的那五分鐘是很冷的五分鐘，身體冷心也冷，沈小西拉了拉身上穿的衛衣，頭發被風吹的亂糟糟的難受，她就幹脆帶上了衛衣的帽子，低着頭把兩只手都縮到袖子裏踢着地上的一顆小石子。

她看上去就是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霍卓然不需要靠近就能一目了然事情并不順利，他把車子慢慢停在沈小西身邊，她感覺到就擡起頭，大大的眼睛沒了光彩，從車窗往裏看了一眼就打開車門上了車。

“好冷啊。”沈小西感嘆了一句，衛衣太寬大了，就把她的人襯的更小，她轉身去扣安全帶的時候聽到霍卓然對她問着：“說什麽了？”

“你覺得我好看嗎？”然而沈小西的反問驢唇不對馬嘴，她快速正過身來急切尋找答案，霍卓然被她看的頓了一下，很誠實的點頭：“好看。”

那不算誇獎，對霍卓然而言不過是如實相告，而沈小西也沒有要謙虛的意思，也跟着點頭：“那個人也是這麽說的，他說我好看，如果和他簽約肯定會紅，而且是很紅，還說了很多，但就是沒打算給我們樂隊發專輯。”

她的聲音小小的看不出什麽語氣，霍卓然伸手把車裏的暖風又開大了一些，然後就又聽到她接着說：“看來我是真的挺好看。”

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有那麽一點諷刺的意思，沈小西戴着帽子霍卓然看不到她的側臉，就只是默默聽她說話，然後發動車子，他覺得沈小西不會願意再繼續留在這裏。

這條路和來時不一樣，不是往家的方向，霍卓然的目的地是一家商場，這是他自作主張的，沈小西似乎沒注意到，也沒再說話，戴着帽子坐在那裏，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又呆呆看了一會兒窗外，等到車子駛進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沈小西才終于問道；“來這兒幹嘛？”

“給你買衣服。”霍卓然回答。

“你幹嘛給我買衣服，我不需要！。”沈小西的火氣沒消，霍卓然的話不知道怎麽觸到了她的神經，讓她皺眉的同時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

然而霍卓然就像是沒察覺，找到車位停好車子就直接熄火準備下車，沈小西看着他的動作賭氣的決定就坐在這裏哪裏也不去，但是霍卓然用一句話就讓她動搖了：“你穿的太少了，給你買一件寬大一點的厚外套你披在外面，尤其是晚上，進出的溫差太大很容易感冒，對你和肚子裏的寶寶都好。”

肚子裏的寶寶是這句話的重點，讓沈小西瞬間就從氣鼓鼓的狀态下恢複到了正常，終于願意跟着霍卓然下了車。

買東西的過程挺容易的，霍卓然的目标明确，沈小西為了寶寶也願意配合，他們買了兩件又大又厚的外套，其中一件長度一直到沈小西的腳踝，算是全方位保護，光看着就覺得暖和。

除此之外在霍卓然的提議之下沈小西又選了幾件寬松的衣服，這樣就算過一段時間肚子大起來也沒有那麽容易被看出來，畢竟沈小西還要去學校考試。

這樣逛了一圈，沈小西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等到再回到車上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很多，至少沒有剛剛那麽低落了，只是還有點犯愁。

已經穿上了新外套的她很暖和，渾身上下都緩和，這讓她的神經也跟着放松下來，盯着前面的車玻璃，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你說……今天這事，我該怎麽和他們說。”

沈小西這是在征求霍卓然的意見，他們，指的是樂隊的其他成員，聽聞的霍卓然在開車的空檔轉頭看了看，迎接他的是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神，她需要他的幫助，這讓霍卓然不得不認真起來，他想了一想，然後給出了他的回答：“實話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