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1971年, 10月下旬。

秋收過後,許桂芝家也迎來了喜訊。

時映盈和林霜幾乎是前後腳查出了懷孕,而且都是屬于孕早期, 兩個月左右。

家裏即将迎來新的生命, 這讓全家人都很是高興和期待。

因為許家沒有任何人有照顧過孕婦的經驗,許桂芝還特意跟時映盈的母親吳麗清請教了一番。

不過,兩個寶寶卻都是報恩型的寶寶,很少在肚子裏折騰媽媽,所以時映盈和林霜倒是沒因為懷孕而吃太多苦頭。

時間過得飛快, 眨眼間,時間就來到了1972年的6月初。

時映盈和林霜的預産期就在這幾天。

如今,時映盈和林霜都已經暫時停掉手頭上的工作,住進醫院裏,專心等待肚中孩子的降生。

盡管到醫院待産,一應開銷要比請産婆到家裏接生貴很多, 但許家所有人都還是覺得必須送時映盈和林霜到醫院才行。

畢竟,醫院的醫生才是真正接受過專業培訓的人, 而村裏的産婆幫人接生,卻全是靠着自己過往的經驗。

如果孕婦是順利生産,那自然是萬事如意, 可一旦孕婦在生産過程中,出現了什麽意外情況,産婆未必能應對自如。

村裏的人家都早已習慣在家中生娃, 除非在生育過程中, 孕婦出現難産或者大崩血的情況, 才會緊急送往醫院治療。

所以,對于時映盈和林霜這麽早就住進醫院, 不少人都覺得奇怪。

“我看她們兩個的懷相都挺好的呀,怎麽需要跑到醫院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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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呀,許桂芝家是覺得到醫院生娃穩妥些,所以寧願花錢買個心安。”

“這許桂芝家,可真是錢多燒的。咱們祖祖輩輩不都是在村裏找産婆接生的嗎,那也沒見出什麽問題啊。”

“老驢叔,我看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去年夏天那會,我娘家鄰居家的小兒媳,那就是因為難産去世的。一屍兩命啊,母子都沒了!”

“就是,誰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那就是過道鬼門關啊!要換做是我家有錢,那我肯定也要到醫院裏去生!”

“照我看呀,咱村這麽多小媳婦裏,那還真是時映盈和林霜的日子最舒坦,過得那讓人叫一個羨慕。”

“哎,徐小文,我看你肚子現在這麽大,估計也是這陣子要生了吧?你怎麽不和林霜她們一樣,也去公社醫院生呢?你們從城裏來的知青,不是最講究這些嗎?”

徐小文聽到旁人讨論林霜和時映盈時的事時,心裏就已經一陣不爽,眼下聽到這詢問,瞬間更是立刻黑下了臉,轉身朝周家的方向走去。

“這好端端的,你跟她說這個事幹啥?就她婆婆李靜麗那個摳搜勁,她這回家去了,豈不是得跟李靜麗吵起來?!”

“誰讓她整天都不拿正眼瞧人的,好像咱們鄉下人比她低一等的模樣。我就是要故意氣氣她!再說了,我這建議也是為她好呀,周家又不是出不起她住院生孩子的錢!”

“要是讓李靜麗知道這事是你挑起的,你就小心她過來找你麻煩吧!”

“切,我又不是她兒媳婦,她能拿我怎麽着啊!”

……

徐小文拉着臉回了周家,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她男人周宗。

周宗見徐小文一副惱怒的模樣,急忙關心說道:“媳婦,這氣大傷身,你可留心點肚子裏的兒子!”

徐小文沒搭理周宗,直接怒氣沖沖地回了房間。

周宗一臉摸不着頭腦,連忙也跟進了屋。

見他進來,徐小文直接朝他說道:“周宗,我要去醫院待産生孩子!”

周宗聞言,忍不住皺眉:“可是我媽連産婆都已經幫你找好了,她找的這産婆,在咱這十裏八村也是出了名的有能耐。大嫂當年生周大寶時,那也是這個産婆接生的。”

徐小文聽到周宗不支持自己,頓時更是氣得要死,她尖着嗓子喊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醫院生孩子!你要是不送我去醫院,那這孩子也別生了!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叫我吃飯了,我和孩子直接餓死得了!反正我這肚子裏的種,是你們周家的種!你們自己都不在乎他,那我幹什麽要替你們把他生下來!”

周宗對于徐小文這第一個孩子,那是格外的在乎。

“媳婦,你說話歸說話,但別這麽激動呀,你小心傷着咱兒子!”

徐小文:“傷就傷了,反正他爹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見徐小文一副鐵了心要住院的模樣,周宗也拿她沒辦法,完全被徐小文給拿捏住了。

周宗愁眉苦臉:“行吧,我去跟我娘說下這事。”

李靜麗一聽到周宗說徐小文想住院生孩子,立刻就殺到了徐小文面前,讓她死了這個念頭。

徐小文聞言,直接擡起手,作勢要砸自己的肚子,周宗吓得魂都差點飛出來,急忙攔住了她的手。

徐小文在周家大鬧了一通後,最終還是如願實現了她的目的。

公社醫院本就不大,再加上會來醫院待産的産婦,即使在公社也是極少數,所以婦産科的病房就只有一間。

徐小文辦好入院手續後,被安排到了時映盈、林霜她們現在住的那間病房裏。

看到徐小文、周宗和李靜麗出現,時映盈和林霜等人雖然感到有點意外,但也沒打算搭理他們。

徐小文的病床在林霜旁邊,她把自己的包裹放到床上後,坐在床邊,笑着朝林霜道:

“林霜,真是巧呀,沒想到咱們居然住同個病房。周宗和我婆婆都不放心我在家裏生孩子,說我這是第一胎,應該小心些,所以硬是讓我住到醫院來待産。”

林霜看在她也是孕婦的份上,敷衍地應了她一句,“在醫院裏生,确實是更安全些。”

看到林霜雲淡風輕的模樣,徐小文心中越發感到一陣嫉妒。

林霜和時映盈剛剛才吃過午飯,此刻碗碟還沒收拾起來。

注意到林霜和時映盈午餐裏有道菜是涼拌黃瓜,而且還是加了辣椒調味,徐小文心中輕蔑一笑。

她佯裝關心地朝林霜道:“林霜,你懷孕後喜歡吃辣的呀?這可不行,你沒聽人家說嗎,酸兒辣女,所以咱孕婦得多吃點酸口的。”

李靜麗聽到兒媳婦徐小文的話,也立刻注意到了那道涼拌黃瓜。

她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小文說得對,她這陣子就一直喜歡吃酸梅呢,那是吃一碗都能不眨眼。”

林霜悠悠地往後靠床,“難怪呢,打你們家一進來,我就立刻聞到了一股酸味。我還尋思這股酸味是從哪裏來的呢,我看你們都快被腌入味了。”

聽到林霜這話,她隔壁病床的時映盈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徐小文和李靜麗以及周宗,臉色卻是當即變了一下。

這時,許桂芝提着個保溫桶從外面進了病房。

看到徐小文等人,她楞了一下,随即也采取了無視的态度。

她提着保溫桶,走到時映盈和林霜的病床中間,“來,趁這雞湯還熱着,我給你們一人倒一碗喝。”

許桂芝把保溫桶放在兩張病床中間的鐵制床頭櫃上,打開保溫桶,雞湯的芳香味立刻就飄散在了病房中。

見到林霜和時映盈吃得那麽好,飯後還有雞湯喝,徐小文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許桂芝朝時映盈和林霜道:“我知道你倆都不喜歡太油膩的東西,所以自立那孩子做雞湯之前,我還特意叮囑了他一番,讓他把這雞湯炖得清淡些。”

聽到許桂芝對自己如此細心和體貼,時映盈和林霜臉上都不由露出笑容。

時映盈:“謝謝媽!對了,自立現在在飯店裏做的如何,沒出什麽差錯吧?”

時映盈在去年過年前夕,把原來給她幫廚的簡自立收為了徒弟,而在時映盈請假這期間,簡自立就得暫時頂替時映盈原來的大廚位置,處理時映盈原來負責的工作。

許桂芝:“我看他挺好的,客人點啥菜都能做出來。他還想讓你喝完這雞湯後,給他多提些意見,這樣他下次好繼續改進。”

時映盈點頭,“沒問題,我待會找張紙,把建議都寫上面,然後媽你改天路過飯店時帶給他就行。”

“喲,你家這雞湯聞着挺香的呀。”李靜麗不請自來,走到許桂芝身邊,她探頭看了一眼保溫桶,“這裏面怎麽還剩一碗呢?”

李靜麗笑着朝許桂芝道,“既然你們喝不完,那要不我讓我兒媳婦幫你們給解決了吧,省得你們想洗保溫桶都沒法洗。”

徐小文聽到婆婆李靜麗這話,忍不住咽了下喉嚨,心裏不禁有點期待。

見李靜麗手已經要伸向保溫桶了,許桂芝直接把保溫桶拿到了自己手中,“用不着你操心,這剩下的雞湯,我來喝正合适。”

李靜麗皺眉:“許桂芝,你怎麽還跟孕婦搶東西吃呀?你難道不曉得,這孕婦才是最需要照顧和補充營養的人嗎?”

許桂芝都被李靜麗的厚臉皮給無語笑了,“怎麽的,你兒媳婦懷孕,跟我家有什麽關系嗎?她又不是我家的孕婦,我憑啥得将我家的好東西分給她?我這雞湯也是花了錢買的,你要是想喝,那也行,我便宜點賣給你,一碗5毛錢。”

“一碗5毛錢?許桂芝,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許桂芝:“舍不得花錢就別杵這裏!當然,你如果是那種想白吃白喝的乞丐,那我也無話可說。”

“切!走就走,誰稀罕呀!”

許桂芝:“誰稀罕誰自己知道。”

……

徐小文住進病房裏的當天下午,時映盈和林霜就都先後出現了宮縮狀況。

等到晚上八點多時,醫生判斷了下她們的宮縮狀況後,覺得她們即将分娩,就将她們送進了手術室裏。

此時,許益清和許忠寧也已經趕到了醫院,等候在手術室外。

望着那扇關閉着的手術室門,許益清和許忠寧簡直坐立難安。

他們目光緊盯着手術室的門,仿佛恨不得視線可以穿透那扇門,看到手術室裏的情況。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許益清和許忠寧的情緒明顯越發緊繃,額上不斷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許桂芝此刻心中也是一陣忐忑,甚至忍不住開始暗暗求神拜佛,希望手術室裏的時映盈和林霜能一切順利。

“媽,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許益清這時突然走到許桂芝身邊,“我和映盈之前已經商量過了,我們想着,這一胎無論是女娃還是男娃,我們只要這個孩子就夠了。”

許忠寧也走到許桂芝身旁,“媽,我和林霜也是這麽打算的。”

許桂芝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們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如何,要生幾個孩子,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就我個人而言,我也不贊成女同志多次生育。”

見許桂芝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許益清和許忠寧心裏都不由微松了口氣。

這時,手術室關着的門終于從裏面打了開來。

見到護士出現,許益清、許忠寧和許桂芝瞬間都圍了上去。

護士滿臉嚴肅,朝許桂芝等人說道:“兩位孕婦和兩個寶寶都一切平安。”

許益清頓時長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許忠寧:“護士,請問她們什麽時候可以出手術室呢?”

樣貌年輕的女護士詫異地望了一眼許忠寧等人,忍不住說道:“你們不先關心一下,你們家兩個寶寶的性別?”

許桂芝直接道:“只要産婦和孩子的身體狀況沒出問題,那這就已經足夠了。”

見許益清和許忠寧聽到許桂芝的話後,也是一臉贊同的模樣,年輕的女護士忍不住感慨:

“你們這一家子,還真是有意思。我在這婦産科工作了好幾年,還是頭回見到你們這樣正常的家屬。”

年輕女護士笑着朝許桂芝等人道:“我剛才還不太敢跟你們說,怕你們聽了以後會生氣,不過,現在我可以恭喜你們了。恭喜你們家多出兩位女寶寶,她們長得都很可愛,以後肯定都像她們媽媽一樣好看。”

聽到護士同志的話,許桂芝、許益清和許忠寧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和喜悅。

過了一會,醫生和護士把時映盈、林霜以及兩位寶寶都送回了病房裏。

時映盈和林霜在分娩之後,累得只看了一眼寶寶,确定寶寶沒事以後,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許益清和許忠寧這兩個新晉奶爸,望着媳婦和女兒,笑得是一臉滿足和幸福。

因為擔心半夜會有人來偷小孩,他們甚至整晚都沒睡,一直守在病床邊。

時映盈她們這間病房是四人間,淩晨快5點的時候,徐小文和這病房裏的1號床孕婦,也跟着開始宮縮,随後也被送進了手術室。

李靜麗和周茍中午來到醫院,得知徐小文生下了一個男娃,而時映盈和林霜生的全是女娃後,臉上的得意那簡直是溢于言表。

李靜麗甚至假惺惺地朝許桂芝道:“許桂芝呀,你也別太難過,你家兩個兒媳婦都還年輕呢,我相信你遲早都能抱得上孫子的!”

許桂芝瞥了一眼李靜麗,嗤笑道:“李靜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難過了?我勸你呀,要是眼神不好,就趕緊去看醫生做治療,正好眼科就在這層樓的盡頭。”

聽出許桂芝是在罵自己眼瘸,李靜麗頓時氣炸,“許桂芝,我就不信,時映盈和林霜給你家生了兩個孫女,你能高興得起來!”

許桂芝:“真好笑,我為什麽高興不起來?這是我們全家都期盼了那麽久的孩子,難道就因為她們是女娃,我們就要哭喪着一張臉嗎?”

許桂芝朝李靜麗翻了個大白眼,“有些人自己都是女性,卻還要看不起女性,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李靜麗:“許桂芝,你說什麽呢!誰腦子有病了?!我看病的不輕的那個人是你才對!這自古以來,只有男人傳宗接代的道理!你要是沒個孫子,那你家可就是絕戶了!”

周茍這時也跟着出聲:“沒有孫子,以後讓兒媳婦再生就是了,但一直死鴨子嘴硬,可是只會讓自己成為笑話!”

“簡直荒謬又愚蠢!現在都是新社會了,還扯什麽傳宗接代!真是可笑的同時,還毫無自知之明!”

李靜麗和周茍一開始還以為這話是許桂芝罵的,可發現聲音聽起來很是陌生,他們夫妻這才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見是病房裏另一位産婦的女性家屬,周茍當即嗆了回去:“你誰呀你,關你什麽事?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徐小文得意地抱着自己的兒子,這時也開口道:“我看她就是見她閨女生了個女娃,所以眼紅和嫉妒咱家這次生的是男娃。”

徐小文知道剛才說話的那位中年婦女,是這1號床的親娘。

李靜麗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我說呢,原來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啊。”

李靜麗話音剛落,這時,一位護士從外面進了病房。

護士走到1號床産婦的母親身邊,态度尊重地朝她說道:“鄧院長,寧主任剛才碰到我時,托我轉告您一聲,說您昨天要的那份文件,他已經轉交給您的秘書了。”

鄧院長點了點頭,“麻煩小歐你跑這一趟了。”

護士笑道:“不客氣,我也是順路過來這邊。”

護士說完話後,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一片安靜。

周茍和李靜麗再也不複剛才那邊嚣張的氣勢。

兩人縮頭縮腦,好似鹌鹑一樣。

就連徐小文,也低頭抱着自己的兒子,沒敢再吭一聲。

鄧院長瞧見他們一家那小人模樣,心裏只覺得厭煩。

但考慮到徐小文畢竟是産婦的緣故,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提醒道:

“這裏是病房,不是供銷社,部分沒有素質的人如果想在這裏大吵大鬧,影響病人休息,就別怪我叫保安把他們給請出去了。”

周茍和李靜麗都知道鄧院長是在說他們兩個,卻是連反駁都不敢反駁一句。

在他們的眼中,連醫院裏的醫生,那都是屬于了不得的人物。

更別提,他們剛才還毫不客氣地沖鄧院長撒潑了一通。

周茍和李靜麗都生怕自己會遭受到來自鄧院長的報複。

不過,他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鄧院長實際上,連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反而是走到了許桂芝她們那一邊。

她笑着朝許桂芝道,“你知道嗎,你現在在我們醫院內部裏,可是出了名了。”

許桂芝一臉疑惑:“出名?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鄧院長笑了笑:“那些沒結婚的小護士和醫生們,都在說要是未來結婚後,婆婆能有你這麽善解人意,那就真是運氣好到無敵了。”

時映盈笑着朝鄧院長道:“院長同志,你這話我很贊同,我也覺得我真的是超幸運。”

林霜也跟着輕輕點頭,對鄧院長的話很是認可。

能夠和許桂芝這樣的婆婆一起生活,的确是一件很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即使女兒此刻就在病房裏,鄧院長也依然直言不諱,朝許桂芝道:“要是我閨女那婆婆,能有你一半好,那我都能省心不少。她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在醫院裏,鐵定是因為嫌棄我閨女生的是女娃娃。但凡換成是個男娃,她此刻早跑過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鄧院長話音剛落,她的親家以及她女婿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見到親家和女婿出現,鄧院長便朝許桂芝她們告別,然後走到了女兒的病床邊。

見女兒的婆婆擺着臭臉色,仿佛誰欠了她錢似的,鄧院長也沒怵她,直接就說道:“你如果是過來耍威風的,那你就可以不用過來了,反正我女兒這裏有我,不需要你照顧也可以。”

她說罷,又眼神冷肅地望向女婿:“要是你對我女兒生的是女娃娃有不滿,那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女兒可以直接跟你離婚,你以後回你自己的家住就是了。”

鄧院長的女兒是獨生女,她女兒當初結婚時,鄧院長要求男方直接入贅到鄧院長家。

鄧院長的親家和女婿都對鄧院長打心裏畏懼,所以聽到鄧院長的話後,都不敢反駁。

鄧院長的女婿甚至還連忙朝自己的老婆否認:“媳婦,我對咱閨女沒啥意見。就算咱們沒兒子也沒關系,大不了以後和媳婦你一樣招贅就是了。”

李靜麗和周茍在一旁看着,心裏對鄧院長的女婿很是鄙夷。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最偏心的小兒子周耀,在這之後,也直接當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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