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囤貨癖

第47章 囤貨癖

溫嘉卉能感覺到同學們的回應是出于對她歡迎, 而并非對她這番話的理解,不過也沒關系,老師的職責不就是為學生們樹立榜樣, 引導她們走上正确的道路。

短暫的歡迎過後,班會也就到此位置了。

陶老師又把溫嘉卉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先和她講解了班主任的部分職責, 并且把全班學生的學生檔案交給了她,這也是小班教育的優點之一, 學生少,老師們就可以盡可能地關注到每一位學生的表現。

全班每位學生都有一個專屬檔案, 裏面記錄了他們的在校表現,包括學科成績、在校活動, 以及獲得過什麽獎項, 每年學期結束時也會有一場學生、家長、班主任三方會談,檔案自然是學生在這一學年的最好總結,另外也是日後學生們用來申請國外大學的有利憑證之一。

溫嘉卉看到這厚厚一沓的檔案,随意翻開一本都能看到裏面記載着密密麻麻的記錄,不由得瞠目結舌。

陶老師見狀趕緊解釋班主任并不需要去收集這些資料,每一季度資料都會有專門負責的行政老師發到她們手上, 溫嘉卉這才松了口氣。

“今天就先說這麽多, 小溫你先回去, 下個星期我們再來細聊。”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溫嘉卉抱着一堆檔案出了辦公室, 一堆檔案壘起來的高度非常可觀, 已經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 要想看路自己只能非常艱難地歪頭伸長脖子。

不過此時距離放學也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整個樓層基本已經沒人了, 所以她也沒打算為難自己挑戰人體極限,而是貼着牆根放慢速度前進。

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溫嘉卉立馬就放松多了,邁開步子,輕車熟路地往座位上走。

“溫老師要幫忙嗎?”葉景南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溫嘉卉本來就是容易受驚吓的體質,立即吓了一大跳,不過還好她手夠穩,檔案依舊紋絲不動地抱在懷裏。

她努力探出頭看到正準備離開的葉景南,打了個招呼:“不用了也不是很重,葉老師還沒走。”

“正要走,你這是要加班?”

“不加啦,要回去了。”

在二人說話間,葉景南已經主動給溫嘉卉讓了路,溫嘉卉回到位置上先把檔案收拾一下,學校給每個老師都配置了一個專用檔案櫃,但是溫嘉卉的櫃子一直都很空,人的囤貨癖可以出現在任何方面,比如她就一直很想把她的小櫃子填滿,但一直沒什麽東西可填。

她花了幾分鐘時間地把檔案整整齊齊擺好,心滿意足地看了幾眼自己的勞動成果才準備走人。

沒想到一回頭看到葉景南還站在原處,“怎麽還沒走啊?”

對方回答:“霍老師應該走了吧,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溫嘉卉對于同事蹭車這種事情一向抱着對方幫你是人情,不幫也合情合理的原則,所以從來不會抱有期待,如果對方不主動詢問,她是絕對不會提出請求。

“組長果然靠譜!”溫嘉卉立刻出拿起包包跟着葉景南去了停車場。

兩人邊走邊聊,話題的中心也是圍繞着她要當班主任這件事情展開的。溫嘉卉還記得上次葉景南說過本來學校是想讓他當班主任,但他還要負責奧數競賽小組精力不夠,只能二者取其一,看得出來他對沒能當上班主任抱有遺憾。

“真是造化弄人,上次你還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己不行,沒想到現在自己就已經當上了,當然我現在還不太夠格。”

葉景南安慰她說:“經驗只需要時間就可以累積,但是對學生的熱情和關心不是人人都有的,我之所以一直覺得你可以做好班主任,也正是因為看到了你對學生的關心。”

“對此我只能說你的眼光非常好,我就是這樣的人!”

上車之後,溫嘉卉坐上副駕駛,扣上安全帶,忽然想起了昨天于霜也是坐在這裏,然後葉景南就把人給放到路邊去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麽做也沒什麽毛病,但就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在數學老師中她、方媛、葉景南三人年齡相仿,平常也是打交道最多的人,自己和方媛自然不用說,工作生活無所不聊,方媛就差把自己跟老公的聊天對話拿給她看,當然她也不是沒看過。

可是葉景南不一樣,除了她們單方面調侃之外,他本人很少談及自己的生活等與個人相關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聊不到這些私下的話題,葉景南給她的感覺永遠像是在看小說裏一心撲在學生的好老師,仿佛無瑕顧及別的事情,也沒有自己的情緒和喜怒哀樂,十足紙片一個人。

在故事裏作者想給他一個充滿魅力的人設,于是給了他優越的外貌條件和紮實的專業能力。作為一個配角,他只需要露幾次面,擁有這兩樣能力便足夠給讀者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現實生活中這樣的話,和人相處那可太有距離感了。

到了小區門口,溫嘉卉下車後和葉景南告別,在樓下随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她正敷着面膜,門外又傳來一陣鬧鬧哄哄的動靜,她透過貓眼一看,發現又是霍雲飛喝醉喬元把他送了回來,不過這次喬元看上去清醒多了,看樣子是沒喝酒。

溫嘉卉看到喬元已經把門打開把人扶進去了,便也沒有管了,自己也總不能次次給他沖蜂蜜水吧,于是就回浴室洗臉去了。

可她洗臉洗到一半,門鈴卻忽然響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是霍雲飛過來敲門了,那只有可能是喬元了。溫嘉卉拿着幹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去開門。

喬元見到她也沒有閑聊,而是直接說明來意:“溫老師,我剛把小霍送回來,他喝醉了,能不能給他弄點蜂蜜水喝?”

“沒問題,等我一下。”溫嘉卉轉身就進廚房泡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期間喬元一直很老實地等在門口,但是她心裏偏偏就是有種預感,她覺得喬元不會這麽簡單地只是要杯水而已。

果不其然,喬元接過杯子後,又看向溫嘉卉,放緩語氣說道:“那等會可以和你聊兩句嗎?”

她就說沒這麽簡單吧,以喬元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想不到要準備這些東西,擺明就是借着要蜂蜜水的理由來敲她家門。

“可以啊。”不過這樣也好,兩個人可以把話說開。經過上次和霍雲飛的交流,溫嘉卉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喬元的做法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喜歡一個人去努力争取這自然是無可厚非,況且喬元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所有行為也都光明正大。自己只是純粹地和他不來電而已,根本不需要去找任何原因解釋,感情問題又不是評個人先進,這和個人優缺點沒有任何關系。

又不是說優秀的人就适合談戀愛,這不成精英主義了嗎?

溫嘉卉在門口等過了一會兒,很快喬元就從房間裏出來了。他看到溫嘉卉正在等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耽誤你休息了。”

“沒事,怎麽這家夥今天又喝了這麽多?”

“也不能怪他,今天于霜心情不好,小霍也是陪她喝才一不留神喝多了。”

兩個人聊起其他人的話題就要自然不少。

“于霜還好嗎?”

喬元語氣無奈道:“早就不行了,我給她在附近開了個酒店送過去了,要是被她家裏人發現喝成這樣,鐵定要被挨罵。”

“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

“她啊,就是太傲氣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雖然于霜沒有和喬元說過這件事情,但是憑借喬元的聰明才智,早就從一些蛛絲馬跡猜到于霜八成是情場失意了。

其實也挺好猜的,以她自身的情況想在生活、事業上受挫基本不太可能,思來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在感情上了。而且自從回國之後,她的感情經歷一直都很不順,最近一年也一直是在空窗期。

雖然于霜嘴上不提,但這麽久身邊還沒有對象,八成就是心裏有看上的了。

“不過我也挺好奇的,什麽樣的人能讓她惦記這麽久還搞不定的。”喬元戲谑地看着溫嘉卉說:“溫老師能給我點提示嗎?”

“咳咳這個事情由我來告訴你不太合适吧,你還是去問于霜好一些。”

“其實我也大概聽小霍說了一點。”

從霍雲飛嘴裏出來的還能有什麽好詞兒?溫嘉卉已經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了,立刻道:“小霍說的也不一定是準的,你覺得他這人有譜沒譜?”

喬元聽了只是笑,并不接話。

鋪墊了這麽久也該說到正題上了,溫嘉卉主動抛出話題來:“喬老板找我還想說點什麽呀,不會是又要問我想吃什麽水果吧?”

“當然不是,就是聽他們說你今天有事來不了,想問問你是遇到了什麽情況,需不需要幫忙。”

“那倒不用,我就是最近工作比較忙,需要加班而已。”溫嘉卉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并沒有細說具體情況。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不太想來找的借口,那下次還有機會見面嗎?”

“當然會呀,朋友聚會還是得去,總不能次次都放鴿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溫嘉卉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大家的關系僅限于朋友,如果不在意的話,以後聚會上還能碰個面聊兩句,如果對方執意要怎麽樣的話,那恐怕朋友是做不成了。

喬元聽後雖然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此時的氣氛卻是急轉直下,溫嘉卉從中還能感覺到一陣來自拒絕的壓力,果然是做老板的人,氣場還是不一般的。

過了一會兒,喬元才緩緩開口道:“我明白了,那改天再聚。”

“好的,回頭再聊。”

送走喬元之後,溫嘉卉又找到了一條自己和喬元不适合的理由,說話都要再三思考,實在是太費勁了!

等第二天霍雲飛過來找她吃飯的時候,溫嘉卉又趁機問了問昨天的情況,霍雲飛說的和喬元說的差不多,昨天的酒局不光有他們三個還有劉靜,本來也喊了趙雪婷,但是趙雪婷要去戲劇社看排練,所以最後只有他們四個。

“你昨天幸虧是沒去。”霍雲飛提到昨天的事情就覺得頭還在痛,“于霜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喝多之後還逼着我們陪她喝,劉靜是最倒黴的,一直在喝,我看她實在是喝不下去了就說幫她頂一杯,沒想到于霜就盯上我了。”

昨天喬元壓根都沒提到劉靜,溫嘉卉還以為只有他們三個人呢,便詢問劉靜的情況如何。

“我自己都暈暈乎乎的了,我哪裏清楚啊?”霍雲飛拍拍腦袋努力回想着:“應該是和于霜一起被送去酒店了吧,你是沒看到她的臉色都白了。”

“那你們幹嘛讓人喝那麽多啊。”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是我逼得一樣,那也得人家願意啊。”霍雲飛十分委屈地說:“酒可是劉靜自己主動喝的,我們也攔了,她說要陪于霜喝個痛快的。”

“那看起來昨天還真夠亂的。”

“可不是,幸虧喬哥在場還能管得住于霜,不然局面指不定有多亂呢。”

“年輕人不要仗着自己現在身體好就胡作非為,以後身體是會有福報的。”

霍雲飛連啧數聲後說:“你這還沒正式當上班主任,說話的語氣就已經老了十歲,那以後還得了。”

“我更願意稱呼為端莊。”溫嘉卉沒好氣地白了霍雲飛一眼,“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從周一開始,溫嘉卉就正式地跟在陶老師身後開始學習做班主任了。其最直觀的區別就是升旗儀式的時候她不再是站在教職工隊伍裏,而是站在了一班的隊尾維持學生紀律。

對于這樣的新變化,學生和她都還沒有适應。

她很少有機會能夠站在學生紮堆的地方,前後左右望去都是小朋友,而周圍的學生包括隔壁班的學生,也會因為她的存在頻頻看向她。

這種感覺就很不對勁。

明明自己應該是那個雁過無痕、風過無聲、人人畏懼的“大魔王”,現在卻變成了被圍觀的那一個。

當學生代表開始演講的時候,陶老師從隊伍的前方走過來告訴她:“早上來的時候人是齊的,不過現在少了一個……”

溫嘉卉一聽立刻說道,“少了顧棟吧。”

陶老師立刻朝她投去了肯定的目光,能夠這麽快知道是哪個學生沒來,這說明了溫老師私下肯定是努力過,對班上學生已經非常熟悉才能一眼得到答案。

不過這次的誇獎,溫嘉卉真的是受之有愧,因為小說裏常常說顧棟缺課曠課,所以她才很自然地報了他的名字。

陶老師低聲說着顧棟的情況:“這個學生平常除了不愛學習之外倒也也沒什麽大毛病,脾氣也不算差,跟他講道理也聽,但就是上課喜歡走神開小差。本來讓他跟林彥廷做同桌是看他們是朋友,林彥廷成績也不錯兩個人可以互幫互助的,但是看樣子沒什麽效果。”

溫嘉卉也覺得顧棟這孩子也沒什麽大問題,但他現在在學校不愛學習就成了一個大問題,而且在遵守校規方面做的不是很好,站在老師的角度來說,他的确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好學生,因為他的行為很容易給其他人帶來誤導。

大家一看有人可以偷懶不來參加儀式,當然會覺得不公平,那隊伍還怎麽帶呢。

聽到陶老師特意點名顧棟,溫嘉卉連忙說道:“那我回頭和他聊一聊。”

陶老師欣慰地點點頭,又叮囑溫嘉卉在和學生溝通的時候需要注意哪些問題,如此一來反而給了溫嘉卉十足的壓力。

平常她和學生們都是嘻嘻哈哈慣了,現在要跑去找學生談心,還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況且路易學園的學生情況又是這樣,一般學校的老師勸學都會說努力學習才能出人頭地,才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跟這些學生,她說的出來這話麽?

他們家境已經直接跳出了基本需求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而那些可不是靠着一個成績分數就能獲得的。

“別緊張,不用着急一上去就說教,先和他簡單聊聊。”

這是溫嘉卉接手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作為班主任開展的第一個談話,不管是從任何方面而言,都應該認真對待的。

至于顧棟是不是小說角色這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她是老師,而對方就是她要負責的學生了。

儀式結束後,她随着學生們一起到了一班,但顧棟卻并不在班上,她只能問林彥廷他的好兄弟在哪裏。

林彥廷的反應相當淡定,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替顧棟編了一個理由:“老師,顧棟他身體不舒服,剛才去醫務室看病了。”

這一聽就是謊話好嗎,高中時期正是人身體素質最好的時候,她讀高中的時候平常連個感冒咳嗽都沒有,更何況這還是運動健将顧棟!

說他能一個打十個,的确是誇張了,但是扛着她爬十樓絕對不帶喘的。可就是明知道這有問題,溫嘉卉還得關心地問道:“他哪裏不舒服啊,嚴不嚴重?”

林彥廷連說不知道,表情管理相當之好,要不是溫嘉卉知道這背後是怎麽一回事,說不準就要被糊弄過去了。

在和他交談的同時,溫嘉卉也順便看了一眼顧棟的座位,書包還還挂在椅子後面,抽屜裏倒是很幹淨,但是這也不排除顧棟不帶書包直接跑路的可能性。

林彥廷鐵定是不會說真話了,溫嘉卉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是找他要了顧棟的電話號碼。

然後她就到走廊上給醫務室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得到了今天并沒有看到顧棟的答複。

這答案果然是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意外呢,顧棟八成已經是逃課翻牆跑了。

如果作為數學老師的話,溫嘉卉會覺得顧棟沒曠她的課還挺給面子的,但是作為班主任的話,這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自己當班主任怎麽可以坐視不理呢!

那麽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問題,人跑哪裏去了?

故事裏從來沒提過顧棟逃課會去哪裏,溫嘉卉盡可能地把自己帶入到角色裏思考,男孩子嘛,無非就是那麽幾個地方,網吧、臺球廳、電玩城。不過鑒于顧棟的消費能力,以下幾個地方大概就要改成休閑網咖,臺球俱樂部之類的地方了。

她先是按照林彥廷給的聯系方式打過去,電話是通的,但是一直沒人接,直到系統自動挂斷。于是她又去找陶老師反映情況,恰好蔣奕也在現場,聽到顧棟名字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

溫嘉卉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并沒有立刻指出來。

陶老師聽說這件事也感到意外,她向溫嘉卉确定是否真的确定顧棟逃學了。溫嘉卉當然不敢打包票,她的結論是自我認知加上林彥廷給的消息的綜合産物,但是她得有自己的判斷,總不能回頭鬧了烏龍把事情往學生頭上推吧。

所以她老實地回答自己不确定。

陶老師思索了一下,便和溫嘉卉分工合作,一個人負責在學校裏找一找,另一個去打聽情況。

溫嘉卉作為年輕力壯的那一個自然是要承擔跑腿工作,她應了一聲準備到學校各個偏僻角落看一看,一出來後就看到蔣奕就站在走廊外面像是在故意等她似的。

這不明顯是有情報麽?溫嘉卉沖他招招手,“蔣奕,我們倆聊聊。”

她帶着蔣奕到了走廊的盡頭,低聲詢問他:“你是不是知道顧棟去哪兒了?”

蔣奕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視線飛快地溜走了,溫嘉卉沉下語氣,盡量自己聽上去可靠些:“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告訴老師,我絕對不告訴任何人。只要現在能把顧棟找回來,那什麽問題也沒有了。”

溫嘉卉的話終于打動了蔣奕,對方這才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他說顧棟可能是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寵物店裏。

“寵物店?你确定嗎?”她實在是難以把寵物店和顧棟這二者聯系起來啊。

蔣奕的語氣也不是很确定,“我有好幾次在上學路上看到他站在那家寵物店門口,其實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剛才聽到您說他不在學校,我的下意識反應就是他會在那裏。”也是因為這是他的靠直覺得出的結論,所以他才不敢跟陶老師說。

溫嘉卉拍拍蔣奕的肩膀安慰他說:“沒事的,寧錯過不放過嘛,你跟我說說哪家寵物店在哪裏,我現在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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