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錄制第一天時, 寧初就察覺到蘇虞在觀察自己,這種會讓人尴尬的問題,他沒有當面去問蘇虞, 但心底一直存着疑惑,不明白蘇虞與他第一次見面,為什麽會一直頻繁觀察他。

直到與顧回熟悉後, 顧回悄悄将秘密告訴他, 他才知道原因。

“阿虞是個很別扭的人, 他喜歡吃甜食, 他看中了小初哥哥的小餅幹,但是不好意思問你要,他希望你能主動送給他小餅幹,所以才會一直盯着你, 希望你能明白他的意思……”

從那時起,寧初便知道了,蘇虞是個幼稚且別扭的人。

剛結交的朋友跟別人好了會吃醋,看到朋友把東西送給別人, 而自己沒有也會吃醋。

很多人會受不了這樣性格的人, 但寧初受的了, 他遇到過許多比蘇虞還要難搞的人,早就鍛煉出了一身銅牆鐵壁, 但無語還是會無語的。

寧初短暫的沉默中,蘇虞自己腦補了許多, 一雙眼泛起了紅, 像是受了很多委屈似的, 語氣也含着諸多委屈哀怨:“陸知洺比我更有趣對嗎?”

寧初:“……”不,你比陸老師要有趣太多了。

寧初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思考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對蘇虞隐瞞。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白色卡片,遞給蘇虞。

似乎是害怕寧初會收回去,蘇虞是用搶的,寧初縮了縮空蕩蕩的手指,情不自禁笑了。

蘇虞這人,的确很有趣呢。

看到卡片上的文字,蘇虞所有的委屈憤懑全都消散,只剩下了呆滞。

【專業管家,細致入微,貼心周到,值得您的信賴,有需要請找我吧~】

蘇虞仔仔細細看了卡片很久,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上面的字他全部認識,可他怎麽看不懂呢?

“你……”蘇虞擡頭,眼裏裝滿了不可置信,他一時半會組織不好完整的語言,腦內思緒紛雜,吞吞吐吐良久後,才找回了聲音,“你怎麽想要去做管家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寧初在制作這些卡片前就想好了——

兩輩子,寧初只有一個夢想:攢夠錢,趁年輕盡早退休,過自己的人生。

都說娛樂圈來錢快,就算是十八線小糊咖,一個通告也能超過低薪打工族一年的收入,但寧初不覺得自己能在這個圈子裏賺到什麽錢,‘寧初’的名聲太臭了,半年來也才有這麽一個來錢多的活,還是借助了司硯才能上這個節目,那之後呢?

寧初沒有涉足過娛樂圈,也不想花費精力去收拾‘寧初’惹下的爛攤子,寧初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洗白,能否在未來接到很多工作。

不穩定的工作和每月都有固定工資的工作,寧初自然會選擇後者,而且,只要他做得好,這份工作收入也不低,寧初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然,他上輩子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攢夠了一千萬。

陸知洺和裴釩都是豪門出身,寧初不知道這兩人需不需要管家,就算不需要,讓這兩人知道他有應聘的意思,說不定兩人會幫他介紹雇主呢。

寧初抱着這樣的心思,先給陸知洺遞了求職卡,又偷偷塞給了裴釩。

他之所以沒有給蘇虞,是因為……

他的直覺告訴他,給蘇虞當管家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但既然蘇虞問起了,寧初也不想隐瞞。

寧初省去了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只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心裏想法。

“退圈?”蘇虞眉頭緊蹙,有些不高興,“這行不好嗎?為什麽要退圈?”

他才剛和寧初認識,覺得這個朋友不錯,以後還想要合作呢,寧初要是退了,那他不是少了很多的樂趣?

“或許你覺得這行很好,但我不那麽覺得。”寧初習慣性挂上了職業微笑,他的笑容沒有實質性的含義,在蘇虞看來,卻理解成了他在苦笑。

蘇虞想到了原因——

他從出道起便有家人保護,一路順風順水,沒有遇到過肮髒的事情。

被保護的很好,也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圈子裏那些惡心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有耳聞過。

寧初跟他不一樣,寧初沒什麽背景,這一路過來很不容易,之前多次捆綁炒作,蹭前輩熱度,或許都是經紀公司逼他這麽做的,寧初被逼到極限了,被逼得不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所以才會選擇離開。

蘇虞咬緊嘴唇,心裏滋味難言,頭一次,對除家人以外的人有了共情能力,且一爆發就收不住。

“你這麽痛苦,你的司先生在幹嘛?”

寧初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蘇虞怎麽忽然提到了司硯,随口回答:“他現在應該在工作吧,他很忙。”

蘇虞眉頭皺得更緊了,情緒掩飾不住,不悅清晰地顯現在臉上:“工作比你還要重要嗎?就算工作再忙,騰出幫你處理輿論的時間都沒有嗎?騰出陪伴你安慰你的時間都沒有嗎?”

“……”

寧初後知後覺意識到,蘇虞腦補得太深,将這件事弄得複雜了。

寧初趕緊解釋道:“這跟司先生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打算換一份工作……”

“你不要幫他說話。”蘇虞打斷了寧初的解釋,憤憤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司家哪個家夥結婚了,但就算是旁支,只要不是二世祖,每年的分紅也足夠養得起你了,你就算想退圈,也不至于要淪落到去做管家,辛苦替別人做事,他既然娶了你,就要承擔養你的責任,不然他就不是男人!”

“……”寧初很想告訴蘇虞,當管家并沒有蘇虞想象的那麽勞累辛苦,不過仔細一想,得遇到正常的雇主,他才能有正常的假期。

寧初不知道該如何替‘管家’這份職業澄清,他從成年後就開始做管家了,一直做了十年,讓他換一份工作,他也想不到該做什麽,還不如回到自己的舒适圈。

寧初:“我覺得做管家挺好的。”

工資高,遇到大方闊綽的老板,一高興,獎金和一筆小費能抵過他幾年的工資,這也是寧初十年就攢了一千萬的原因。

蘇虞已經聽不進寧初的解釋了,問道:“你的司先生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寧初又趕緊替司硯辯駁,“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還沒有告訴他。”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告訴司硯,他們一年後就會離婚,而他與經紀公司的合約也正好到期,他是打算在那之後再退圈工作的,現在拓展人脈,廣發卡片,是為了給以後順利找到工作打基礎。

蘇虞:“不知情不是他可以忽略你的借口。”

寧初:“……”他怎麽聽不懂蘇虞在說什麽呢?

就算不知情,但如果寧初的對象真的對寧初很好的話,寧初又怎麽可能生出要去給別人當管家的想法呢?

寧初說他的先生會吃醋,還多次強調他已經結婚了,蘇虞天真的以為,寧初和他的先生是真心相愛。

寧初這樣說,其實也是司先生的意思吧,讓寧初在鏡頭前賣恩愛夫夫的人設。

這家夥,簡直就是人渣啊!

既然對寧初不好,那為什麽還要娶寧初呢?

蘇虞越想越生氣,沒控制住手心力道,捏皺了寧初給他的卡片,抓住寧初的手腕就往民宿裏走。

寧初被拽得一個趔趄,茫然問:“你要帶我去哪?”

蘇虞回頭,面容嚴肅,語氣發狠:“我要跟你回家,幫你教訓那個壞男人!”

寧初:“???”

-

不管寧初怎麽解釋,失去理智的蘇虞都聽不進去半個字,蘇虞鐵了心要跟寧初回家,在寧初拒絕的時候,使出了殺手锏,推出顧回來打動寧初。

司諾聽說顧回要來自己家做客,開心的不得了,兩個小孩親熱地靠在一起,已經打算好這幾天要玩什麽了。

這是司諾第一次有朋友來家裏做客,寧初不忍心讓司諾失望,只能硬着頭皮同意了。

回程的途中,寧初仍舊試圖跟蘇虞解釋,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蘇虞已經屏蔽了寧初的解釋。

蘇虞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幫寧初教訓壞男人。

蘇虞這說不通,寧初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司硯了。

寧初深思熟慮過後,還是決定跟司硯坦白,謊言會制造心理負擔,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寧初拿出手機,來這個世界許多天了,第一次主動給司硯發了消息。

收到寧初的消息時,司硯剛進會議室,他是在一個小時後才看到寧初的消息的。

【寧初:司先生,您在忙嗎?】

司硯與寧初強調過一次,讓寧初不要再用“您”了,寧初當時答應了,之後也改過來了,但幾天沒見,寧初還是沒改掉這個稱呼。

不知為何,司硯看着這個‘您’字,總覺得十分礙眼,仿佛他跟寧初之間的距離從未拉近過,他與寧初從始至終都是生疏的,憑一紙婚約維系,合同結束後,就不會再有聯系。

司硯拾起了發散的思緒,屏幕早已自動熄滅,他重新打開手機,給寧初回了消息。

【司硯:剛才在開會,有什麽事情嗎?】

蘇虞三人靠着椅背睡着了,寧初垂心吊膽着,根本沒辦法入睡,收到司硯的消息後,他立即将編輯好的文字發給了司硯,本就高懸着的心又往上升了些,如果司硯給出一個糟糕的答案,這顆心髒或許會吓得蹦出胸腔。

【寧初:司先生,我一直在思考我的未來,與您的婚約結束之後,我想退出娛樂圈,去做別的工作,蘇虞(這個綜藝的嘉賓,也是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聽說了這件事,誤會了您,以為您對我不好,我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方便将我們假結婚的事情告知給他,蘇虞決定跟我回您家,打算教育您,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給您添麻煩了,如果可以的話,在下一期綜藝錄制前,您暫時不要回家了,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寧初斟酌了半天才編輯出了這一段文字,他特地将‘教訓’改為了‘教育’,但就算用詞委婉了,寧初也不保證司硯一定不會生氣,他深思良久,還是覺得讓司硯避開蘇虞是最好的辦法,只要不碰面,就不會産生摩擦,他也可以找時間編幾個還算合理的理由跟蘇虞解釋清楚。

司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寧初的消息,他将這段文字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與寧初擔憂的事情不同,司硯的重點沒有落在‘教育’上,而是落在‘您家’這兩個字上。

他目前還是寧初法律上的結婚對象,他的家就是寧初的家,寧初有必要将他區分得這麽幹淨嗎?

……

寧初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司硯的回複,他想,司硯應該又去忙工作了,才沒有時間回複他。

消息已經送到了,司硯看到後應該能理解他吧?

寧初希望司硯能夠理解,事後司硯要是生氣的話,他再想辦法求得司硯的原諒就是了。

抱着這種僥幸心理,寧初還是沒能睡着,撐着疲憊回到了司家。

管家提早收到了寧初的消息,讓人收拾好了一間客房,掐着時間在門口迎接。

“這趟旅程辛苦了,歡迎回家。”

寧初從未覺得管家的笑容那麽治愈過,今天的疲憊都消了大半,煩惱的事情被他抛之腦後,笑道:“我給您帶了些禮物。”

管家捂住胸口,激動道:“寧少爺真是溫柔貼心,出門還記挂着我這個老頭子……”

寧初笑容一收,打斷了管家一連串的彩虹屁:“王叔,錄制已經結束了,您不需要誇獎我了。”

管家笑了笑:“我是發自肺腑的。”

寧初露出無奈的微笑:“我心領了,我的臉皮收受不起。”

管家聞言,立馬收住了自己的彩虹屁攻勢,上前與司諾,蘇虞和顧回都打了招呼。

“爺爺,諾諾很想你哦,諾諾也給你帶了禮物。”

出了一趟遠門,司諾比之前要熱情開朗了許多。

司諾很喜歡管家爺爺,但以前的他懂得收斂情緒,不愛将自己的情緒洩露給他人,這次,他意外的撲在了管家身上,抱着管家的手,态度熱情了幾十倍。

管家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熱淚盈眶,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有這樣好的轉變,他自然會感動。

管家忍住酸意,拍了拍司諾的小手:“謝謝小少爺。”

“不用謝哦,這是我拿自己賺到的積分換來的禮物,我是不是進步了點呢?”

“不止一點,你進步得太多了。”

蘇虞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跟管家打過招呼之後,他就反客為主,拉着寧初進了別墅。

司硯很少回家,除了管家也就只有負責打掃的傭人和負責花園的園丁,‘寧初’嫁進來之後,司硯才又請了一位傭人,他們做完各自的工作後就會回到隔壁的傭人房裏,平時很少出現在主人面前,因此,一進門,寧初就感覺到了寂靜冷清,別墅裏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司硯沒有回來,寧初懸着的心終于落下,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我忘記一件事了。”

蘇虞正在脫鞋子,聞言擡頭:“嗯?”

寧初微笑:“我先生最近要出差,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了。”

話落,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飄了過來,寧初和蘇虞都聽到了聲音,聞聲望去,就見一身西裝筆挺的司硯出現在走廊內,司硯應該是剛結束工作,頭發與衣服一絲不亂,随時都能再去開一場重要會議的樣子。

寧初瞬間僵硬,他沒料到司硯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司硯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出現在蘇虞面前了,這場大戰還是避免不了嗎?

“他是誰?”蘇虞站起身,問呆傻了的寧初。

寧初張口,聲音還沒出來,就聽司硯率先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小初的丈夫,司硯。”

聽到這個名字,蘇虞一呆,蓬勃的氣勢霎時削減了大半。

蘇家雖然比不過司家家大業大,但近些年來勢頭很猛,蘇家總能收到司家的宴會邀請函,蘇虞懶得出門社交,因此,他只聽說過司硯的名字,卻從未見過司硯長什麽模樣,也一點都不好奇這位商界傳奇到底長什麽樣。

蘇虞想過很多種可能,萬萬沒有想到,寧初的結婚對象會是司硯。

結合聽來的有關司硯的傳聞,蘇虞忽然覺得,司硯會忽視寧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傳聞中,司硯是個工作狂,一年有360天都在工作,甚至是過年時,一通工作電話也能将他叫出去,他就是天生為工作而生的。這種以工作為重心的人,根本不會顧家。

事實雖然是如此,但蘇虞還是無法容忍寧初被忽視。

“你就是寧初的丈夫?”蘇虞迅速穿上了滿是尖刺的盔甲,初次見面,就表現出對友人丈夫的敵視态度,把‘我就是來上門挑事’擺得明顯。

寧初想喊“救命”了,多年累積的職業素養讓他在轉瞬之間便想到了正确的解圍方法,但還沒行動,就再次被司硯給攔截了。

司硯走到蘇虞面前,向來冷漠的臉上竟意外挂着幾絲淺笑:“嗯,我是小初的丈夫。”

說完,長臂一伸,将正處于焦躁狀态中的寧初摟到自己身邊。

寧初的笑容僵在臉上,被司硯突如其來的操作給弄得徹底懵逼。

司硯在做什麽?

他是瘋了嗎?!

“這幾天,多謝你照顧小初了。”

不光是寧初懵了,蘇虞也懵了。

大概是司硯的聲音太過溫柔,與傳聞中冷漠嚴苛的司硯太不像了,蘇虞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在司硯說完後,他下意識回應了司硯:“不客氣,我根本沒怎麽照顧他,反而是他一直在照顧我。”

司硯嘆了口氣,無奈一笑:“小初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習慣照顧人,但他其實也是需要照顧的,今後的錄制,麻煩你多多照顧小初,我在這裏先跟你說聲謝謝了。”

寧初:“……”

蘇虞:“……不用謝,寧初是我的朋友,照顧他是我應該的。”

“小初交到了一個好朋友呢。”司硯的掌心撫過寧初的面頰,這動作仿佛做過幾百次那般自然,他低頭,拉近與寧初之間的距離,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專注地打量寧初,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寧初被盯得毛骨悚然,懷疑司硯跟他一樣,也被人給魂穿了。

不然,司硯怎麽會突然發神經呢?

慌歸慌,寧初的理智還在線,還記得蘇虞在場,他沒有推開司硯,僵硬着,任由司硯打量他,只是笑容有幾分勉強。

過了幾秒後,才聽到司硯柔聲同他說:“瘦了一點,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榨了點橙汁,要喝一點嗎?”

“……”寧初急于擺脫現狀,連忙應道,“要!”

寧初以為司硯會松開他,司硯倒是松開了他的肩膀,卻彎下了腰,幫他解開了鞋帶。

寧初:“……”

寧初下意識往後退,鞋帶還拽在司硯的手裏,這一退,還是沒能退出司硯的掌控。

司硯蹲在他面前,明明是仰視他的姿勢,卻仍氣勢十足,只是,外表的冰冷早已褪去,冬消雪融般,覆蓋着一層難以想象的柔和。

“別動,會摔倒的,我只是想幫你脫鞋。”

“……”你哪裏只是想幫我脫鞋啊?你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

寧初在心裏嘶聲咆哮,身側來自蘇虞的視線強烈到無法忽略,他微一轉頭,就對上蘇虞睜大的雙眸,裏面含了三分不可置信,三分激動和四分期待,總體的意思非常明顯——

他倆私底下原來這麽恩愛的嗎?是我誤會了嗎?

寧初大腦飛速運轉,第一時間便确定,這是一個向蘇虞澄清誤會的好機會,而且,還是司硯親自給他制造的機會,他不能錯過。

沒猶豫太久,寧初就選擇配合司硯的意思,他将後退的腳往前邁了一步,正好方便司硯幫他脫鞋。

他的舉動給了司硯信號,司硯沒有抓住他的鞋帶,而是抓住了他的腳踝。

“……”

盛夏,寧初穿了短褲,小腿露在外面,腳踝更是沒有任何遮擋,甫一被司硯碰上,仿佛投入了沸水裏,燙得他想要再次掙脫。

有了決定,可寧初還是過不了心裏這一關,就算司硯不是自己的主人,但身份上來說,司硯是上位者。

在豪門圈子待了十年,接觸了那麽多人,寧初從未見過有哪個身價千億的總裁會屈膝替自己的伴侶脫鞋的,他與司硯還是有名無實的夫夫,這太魔幻了。

鞋子一被司硯脫下來,寧初就快速掙脫了司硯的掌控,腳踝上還留着被司硯碰觸過的熱度,穿上拖鞋後,寧初還沒有踩在地上的實感,而司硯下一個動作,又讓他重新陷入了呆滞狀态中。

司硯站起身,再次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肩膀,将懵逼的他帶入懷裏,湊到他耳邊,用近乎寵溺的語氣對他說:“累了吧,我扶着你。”

寧初:“……”你做都做了,你還說什麽呢?

蘇虞的視線還聚焦在他倆身上,寧初僵硬地被司硯摟着進了廚房,他特意加快了腳步,趁着蘇虞還沒趕上來,拉住司硯的袖子,小聲詢問:“司先生,您怎麽了?”

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司硯的面色從溫和變得冷漠了起來,又迅速恢複了溫和,但殘存的不高興還保留着,寧初感覺到了,卻不明白司硯為什麽不高興。

他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只盯着司硯看,執着的用眼神表達他的求知欲。

司硯被看得心間一軟,所有的負面情緒消失一空。

蘇虞聽不到,低沉嗓音卻還是含了詭異的溫柔:“我說過,我會履行伴侶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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