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薔薇安魂(5)
薔薇安魂(5)
系統提示出現:
【玩家可以在探索度50%以上後,任意節點選擇提交支線任務,獎勵根據完成度發放。
注意,系統僅會提醒是否達到50%,請謹慎探索。】
程鏡秋沒有任何猶豫地再次點下确認。
很快,畫面中的園丁再度看向程鏡秋,露出一個血腥的微笑:
“你居然還待在這裏,看來你今天無可避免地要成為這些花的肥料。”
園丁目光陰森森地落在程鏡秋身上。
程鏡秋轉動輪緣移動到園丁身邊,伸手指了指園丁身後的畫框。
園丁下意識地順着她的手指看向畫框,聽見程鏡秋問:
“這位美麗的薔薇小姐,她去哪兒了?”
園丁身體出現一瞬僵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薔薇小姐,你在說什麽?”
程鏡秋摸了摸放在膝蓋上的金色花紋薔薇卡牌,有些苦惱地蹙眉。
事實上她并不是很喜歡解釋,因為有時候這些家夥總喜歡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比如現在:
“首先,你是一個園丁,那麽正常來說你的殺人手段是你現在放在牆角的那一把鋤頭。事實證明,在我們來到這個花園時,你才剛殺人不久。”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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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丁下意識地反駁,可是好奇心驅使下,他更想知道:“不,你怎麽知道的?”
這就是程鏡秋為什麽讨厭和一些人對話的原因,他們總喜歡明知故問:
“當然是因為鐵鏽不是鮮紅色。化學的基本常識?”
園丁滿臉震驚。就在此時,程鏡秋不着痕跡地将自己和園丁的卡牌交換,手指迅捷如一道看不清的殘影。
果然,園丁的卡牌也是可交換的。程鏡秋語氣沒有一絲波動,沒有偷人東西之後的心虛:
“而且,那把槍上面,雖然是以薔薇花來勾勒,但也是個足夠明顯的Miss rose。你總不會告訴我,你就是薔薇小姐?”
園丁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他憤怒地沖到鋤頭旁邊,拎起鋤頭回身看向程鏡秋。
揮舞的鋤頭帶起淩厲的風聲,血腥氣撲鼻而來,程鏡秋幾乎看見了鋤頭上殘留的人體組織。
這時候,程鏡秋拿起手中的金制薔薇卡牌:
“那麽,現在你可以選擇-1,或者+1了。”
園丁愕然站在原地,被他放在褲兜裏的薔薇卡牌散發出淡金色的微光。
他的心髒急劇地跳動起來,迅捷地掏出褲兜之中的那張薔薇紙牌——17。
程鏡秋手中出現另一張卡牌,這張卡牌被程鏡秋的手指頂住一個角,在空中快速地旋轉起來,看上去像一朵綻放的金色薔薇花。
園丁喉嚨幹澀得發苦:“你,什麽時候拿到的?”
“剛剛你看畫的時候。”
想要偷走什麽東西,當然是需要所有者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嘗試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手。看來你對薔薇卡牌的保護意識不夠。”
園丁感覺自己手中的鋤頭重逾千斤。
“那麽,讓我們來聆聽,神的旨意。”
程鏡秋平穩地說出那一句如同咒語一般的話,下一刻,一把雕刻着薔薇花紋的槍自動出現在程鏡秋的面前。
園丁額頭上冷汗直冒。
“住……住手。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你不要殺我!你不可以用這把槍殺我……”
程鏡秋挑眉,摩挲着手中的那把薔薇槍,很奇怪的觸感,像玉又像骨頭,園丁的話更加奇怪,前面在說不想死,後面卻在說不能用這把槍殺死他。
可以死,但不能被這把槍殺死?有意思。
“那麽,你先把這幅畫像的另一半找出來吧。”
程鏡秋可不喜歡像個沒頭蒼蠅一般找來找去,與其自己找,還不如讓把東西藏起來的人自己找出來。
園丁猶豫地看了一眼程鏡秋手中的薔薇槍,身體飛快地沖到壁櫥前,在一排排人體器官後面掏出了一張被劃得亂七八糟的畫像。
畫像中的女人很美。
她娴靜地站着,身上是一條唯美的宮廷裙,臉上是恬靜的笑容,唇瓣粉嫩如鮮花般柔美,似乎還閃爍着露珠。
女人的脖頸上挂着一枚吊墜,和這把槍上的紋路類似。
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靜靜地凝望着畫外的人,手指上有些許凹凸不平的痕跡。
“她可能不是薔薇小姐。”程鏡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園丁真的快被程鏡秋的敏銳給逼瘋了:“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本來我不确定的,可現在,你好像告訴我了。”程鏡秋唇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你為什麽說她可能不是薔薇小姐?”園丁顧不上被程鏡秋嘲諷的心情,只想知道答案。
程鏡秋指着畫中女性手指和手腕處:
“因為她手上有繭被去除掉的痕跡。很顯然,能夠用得起這把槍的薔薇小姐,理應沒有家務勞動形成的繭,即便真的她有參與家務勞動的愛好,又何必刻意去除呢?真的要去除,為什麽不細細地除幹淨呢?”
說完,程鏡秋掃視一眼屋內,在進屋前,地毯上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很難想象一個女人生活的地方,地上沒有頭發。
除開她是光頭的這個特殊情況,恐怕只能說明她很愛幹淨也很愛打掃。
“而且,很難想象邋裏邋遢的你會将屋子整理得如此纖塵不染,地板上甚至沒有一根頭發。”
叮——劇情探索度超過50%。
園丁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現在他徹底變成程鏡秋的玩物,就如同一只被貓逮住反複折磨的耗子。
可偏偏,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看來,這卡牌比我想象中對你更有約束力。那麽,接下來,請園丁先生将這位假的薔薇小姐從地裏挖出來吧。”
園丁握住鋤頭的手指關節發白,他極力想對抗這種聽命于人的情形,可薔薇卡牌的存在讓他不得不臣服于薔薇卡牌的主人。
身體上聽命并不代表園丁嘴巴上能夠溫順,他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到底要幹什麽?她已經死透了,挖出來又能夠怎麽樣?”
程鏡秋根本不回答,她靜靜地看着園丁,漆黑的瞳仁中閃過一絲冷酷,看園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質。
這一刻園丁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栗,他清醒地意識到如果不聽她的話,自己一定會死!
想到這裏,園丁不敢耽誤,用鋤頭挖遍整個花園,終于将這位假薔薇小姐的屍骨,皮膚,內髒,肉塊全部挖出來。
頭頂的烏雲沾染了不詳的血腥氣,邊緣呈現出黑紅色。
園丁自己看到這樣破碎的屍骨,被剝離的血管,都覺得一陣膽寒。
“看着幹什麽,把她拼好。”程鏡秋看着滿地的屍骨命令道。
“我為什麽這麽做?”園丁狂躁地走來走去,試圖擺脫被卡牌束縛住的命運:“已經死掉的東西,拼好又有什麽意義?!”
“因為我不想她下地獄。”程鏡秋眉目冷淡地轉動着手中的卡牌。
園丁悚然一驚,腳步一頓,愕然看向程鏡秋,喉頭發緊:
“什……什麽下地獄。”
“你自己說的,完整的人才不會下地獄。你不會,連自己說的話都忘了吧?怎麽?那鋤頭給你腦子上來了一下?”
程鏡秋語氣冰冷得很,她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落在園丁身上,園丁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白毛汗。
拼湊的過程格外漫長。
仿佛幕布一樣的淺灰色天空逐漸轉成一片漆黑,所有的光都來自于屋內的那幾盞燈。
直接和粘膩的血肉接觸讓園丁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欲,可他身後還坐着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監工。
園丁飛快回頭看了眼程鏡秋微阖的雙目,随後将內髒随便擺放。
程鏡秋的聲音如鬼魅一般響起:
“你把十二指腸放在大腸下面,為什麽不把你自己的腦袋放在屁股上面?”
園丁沒忍住嘔吐欲,一邊朝地上吐着苦水,一邊惡狠狠地看向程鏡秋,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她騙我,說她自己是薔薇小姐,否則我怎麽會和她私奔,該死,她就是該死!”
園丁情緒徹底爆發,源源不斷的抱怨從他口中傾瀉而出,他大罵着被他殺死的女人,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姓名。
終于,園丁罵得口幹舌燥,神情萎靡後,他終于拼好了那個生前如薔薇一般嬌美的女性。
女屍身上布滿裂痕,但起碼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程鏡秋掃了眼已經癱軟在地的園丁,又問:“安魂曲,會唱嗎?”
園丁愣住,随後瘋狂搖頭:“不……不會。”
“那就是會。”程鏡秋語氣不容反駁:“唱。”
園丁難以遏制自己的行動,唱起語調詭異的安魂曲。
漆黑的夜晚,聲音粗砺的詭笑男人唱着不在調上的安魂曲,凝固的空氣開始流動,陰風陣陣。
有什麽東西,被安魂曲召喚出來!
園丁唱完最後一句唱詞,地上的女屍突然睜開眼睛,破碎的眼球正對着園丁。
“啊啊啊啊——她,她沒,沒死?”
園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恨不得遠遠離開這個地方,偏偏腳上沒有絲毫力氣。
女屍定定地“看”了程鏡秋一眼,被地上哭得聲嘶力竭的園丁所吸引,艱難地扭動脖子看向園丁。
她沒有動,只是用碎裂的眼睛“看着”驚慌失措的園丁,遵循着本能拿起被園丁扔在一邊的鋤頭。
“救救我!你手上有薔薇卡牌可以控制她,別讓她殺我!救救我啊!”
園丁驚恐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慌亂,奮力朝遠處跑去,試圖離開女屍的攻擊範圍。
女屍沒有動。
她只是凝望着倉皇逃竄的園丁,可園丁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出這座小巧的花園,在門口被無形的牆撞得頭破血流。
園丁臉色布滿鮮血,眼瞳被血染成深紅色。
程鏡秋定定地看向依舊沒有動作的女屍:“吵死了。怎麽?你要放過他?”
女屍微微偏頭,随後小幅度地搖頭,她的動作非常遲緩。
園丁聽到程鏡秋這句話,宛如聽到死神的腳步聲,他瞳孔晃動,聲音震顫:
“不,你不能讓她殺我,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程鏡秋攤手:“是什麽讓你對我的人品有所期待?”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還沒有通過祂的挑選,我現在不能死!!”
“祂是誰?”
園丁的眼中閃過信徒一般的狂熱,脫口而出:“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