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新的啓程】
【新的啓程】
‘是獵鬼人？！’祢豆子一眼便注意到了對方手中的刀上刻有惡鬼滅殺的字樣，她起身抱緊兄長，怕對方一刀過來，她趕忙解釋道，“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哥哥！”
“是你的哥哥啊……”富岡義勇淡淡地重複了對方的話語。
祢豆子繃緊神弦，見對方握着刀徑直地沖過來，她連忙蜷下身子，希望因為自己擋在兄長的上方，這樣對方就傷不到兄長了。
但祢豆子卻在下一刻感覺到自己懷裏很空，她睜眼一看，懷中的兄長不見了！
擡頭一看，富岡義勇單手将炭治郎的雙手反剪，制在身前，刀離對方的脖頸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哥哥！”祢豆子趕忙站起身，她想要沖過去将兄長奪回來。
“不要動！”富岡義勇一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我的工作就是斬惡鬼，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哥哥，我都要取他的首級。”
“等一下，請等一下！”祢豆子哀求道。
“哥哥他并沒有殺害任何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哥哥會變成這樣，但是！”祢豆子急忙解釋着。
“很簡單，”富岡義勇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依舊那麽平淡，“傷口沾上鬼的血就成為鬼了，食人鬼就是這樣增加的。”
“哥哥不會吃人的！他還認識我的！剛剛他在嘴裏拼命塞雪！”祢豆子越說越激動，她極力向對方保證，“而且，我不會讓他傷害任何人的！我也一定會讓他變回人類的！我絕對會治好他的！”
“治不好的！”富岡義勇冷漠地打斷她，“變成鬼後就變不回人了。”
“那就去找！總之我一定會去找到辦法的，所以請你不要殺他。我也會找出殺害我家人的家夥！所以！”眼前逐一閃過死去的家人的模樣，祢豆子的聲音帶着哭泣聲，她跪下，趴在手上，哀求道，“請不要殺了我的哥哥，拜托你了！”
“不要讓他人把握生殺予奪的權利！不要悲慘地趴在地上！”看到跪在地上的少女，富岡義勇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他大聲吼道，“如果那種事能行得通的話！你的家人就不會被殺了！在奪走或被奪走的時候，連主導權都把握不了的弱者，能治好哥哥？能找到仇人真是荒唐可笑！弱者沒有任何權利和選擇！全都會屈服在強者的力量下！”
“鬼說不定會知道治好你哥哥的方法，但是！你可別以為鬼會尊重你的意志和願望！”富岡義勇接着說道，“當然，我也不會尊重你！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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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剛剛要擋在你哥哥身前？！你以為那種行為就是保護他了嗎？！為什麽你沒有揮起斧頭？！為什麽要讓我看到後背？！”富岡義勇用手裏的刀指向祢豆子。
“你的失策導致了你哥哥被搶走！我可是可以将連你和你哥哥一起刺死的！”
一聲又一聲質問讓祢豆子愣愣地看着對方，眼淚猶如斷線般的珠子一樣從臉上滑落。
‘不要哭，不要絕望，這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我知道你現在很受打擊，家人被殺，哥哥變成鬼，一定很痛苦吧。’相似的場景讓富岡義勇回憶起了那段令他最為痛苦的日子，他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轉瞬即逝。
‘我都明白的。要是我再早來半天的話，你的家人可能就不會死了。但是，沒有辦法能讓時間逆轉。’
‘憤怒吧，不共戴天的仇恨，強烈又純粹的憤怒，将會化為堅不可摧的原動力，促使你變強。’
‘只靠脆弱的決心，無法守護也無法治好你的哥哥，更無法為你的家人複仇。’富岡義勇将刀轉向炭治郎，默默地想着。
“不要啊！”祢豆子眼睜睜地看着刀刺穿兄長的肩膀，她不能再這樣下去，恰好風起了。
祢豆子迅速拾起地上的幾顆石子，她穿梭在樹木中，找準機會将石子扔向對面的人，但都被一一揮刀彈開了。
幾次下來，祢豆子計算好距離，她抽出綁在身後的斧頭，借着樹木的遮掩，跑到計劃中的位置，再次向富岡義勇丢出石子。
富岡義勇側身避開，回身時看見祢豆子怒吼着朝他沖了過來，他眉毛微微皺起，對少女這個舉動十分不滿，‘聽任感情的單純的攻擊，愚蠢！”
他高舉刀柄，狠狠砸在祢豆子背上，瞬間就使對方失去行動能力，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本來昏昏沉沉的炭治郎，因為富岡義勇的刺傷清醒了不少，再看到祢豆子被對方敲暈，一下就完全清醒了過來。
炭治郎奮力地掙紮着，發現沒有用，他向前俯身，而後猛起，想要給對方一記頭槌。
富岡義勇見狀向旁邊躲開，但也因為雪而有些重心不穩，加上炭治郎的重量，二人摔倒在地。
被迫成為炭治郎的肉墊的富岡義勇悶哼一聲。
空中高速旋轉的斧頭釘在了樹幹上。
‘知道自己打不過我，所以借用石子吸引我的注意力，同時将斧頭扔向我的上方，為避免被發現是空手狀态，所以用的是掄起斧頭的姿勢。這樣一來，在我打倒她而分神的那一霎，就能擊敗我。這個女孩……’富岡義勇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想到少年剛剛想要用頭槌攻擊自己，還是第一次遇見鬼用頭槌攻擊人啊……
關注點錯誤的富岡義勇後知後覺意識到炭治郎還沒有從自己身上起來，他沉思了一秒，伸手準備将對方推開，卻發現對方是清醒的。
“對，對不起，我頭有點暈！所以能不能等一下！就一下就好了！”炭治郎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富岡義勇覺得很困惑，眼前的少年真的變成鬼了嗎？除了鬼瞳和長出了尖銳的爪牙，感覺沒一點像鬼。
“原來我這樣是變成鬼了啊！”原來鬼真的存在啊！聽奶奶說鬼是活得很久的，自己變不回去的話，祢豆子怎麽辦啊？炭治郎有些苦惱。
富岡義勇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沉默了一下，詢問道，“你怎麽不吃她？”
炭治郎驚恐地看着富岡義勇，“她是我的妹妹！我怎麽可能去傷害她！”
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歧義，他趕忙解釋道，“其他人，我也不會的！我不會去傷害其他人的！”
富岡義勇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血鬼術，不然怎麽有鬼如此清醒且還不吃人。
‘哥哥他不會吃人的！’少女的話回響在耳畔，富岡義勇想起了以前斬鬼的過程中所遇到的一些事，‘曾經有個人跟你說了一樣的話，然後被鬼吃掉了。陷入饑餓狀态的鬼就算是父母兄弟也會殺死吃掉，因為營養價值很高。至今為止我已經見過太多那樣的場面。’
眼前的少年真的很不一樣，他受了傷，并且耗費了力量将其治好，在變成鬼的時候也應當會消耗大量的體力，所以他現在毫無疑問是重度的饑餓狀态，明明應該想要盡早吃到人的血肉，但……
‘這兩個家夥可能有什麽不同。’
“您把我推開吧！不知道為什麽我使不上勁。”炭治郎尴尬不已，明明說好就躺一會兒的……
“你餓了。”
“啊？！”
“你為什麽不想？”
炭治郎疑惑了幾秒，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悶聲說道，“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血液那麽吸引我，一開始也有股壓制不住的沖動，但是我不想，我不想成為殺害我家人們的兇手那樣……那樣肆意踐踏生命，所以就竭盡全力地克制，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不斷在心裏給自己加油，不要變成那樣子。”
“您能告訴我怎樣變強嗎？我想要保護我的妹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也想讓更少的人受到傷害！我也想找回變回人類的方法。”
鬼怎麽變強？富岡義勇沉默片刻，“去狹霧山，找一位名為鱗泷左近次的老人。”
也許他能夠創造出奇跡吧！
“？”看到炭治郎變小，富岡義勇又一次覺得很困惑。
“這樣好像有了力氣。”炭治郎從富岡義勇的身上跳了下來。
“你在這別動。”富岡義勇伸手在炭治郎面前大概比了一下，然後起身進入樹木中。
等富岡義勇回來時，就發現炭治郎趴在祢豆子身邊睡着了，他再次困惑，‘這是用睡覺補充體力嗎？’
富岡義勇蹲下來，輕輕地将口枷給炭治郎帶上，他想了想，極速離開原地，從小鎮上買了一件衣服，然後回來給炭治郎蓋上，靠在樹幹上靜等他們醒來。
逝去的家人圍繞着趴在地上的祢豆子，擔憂又哀傷地看着她，母親低下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抱歉丢下了你，祢豆子，”她湊近稱豆子的臉，“辛苦你了，一定要和炭治郎好好的。”
祢豆子猛然睜開眼，手裏抓住的是披在自己身上寬大的外衣，轉頭看見裹着外衣的兄長完好無損，但是嘴裏多了一個口枷，眼淚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
“醒了？”她循着聲音望去，看見剛才的男人背靠在樹幹，對她們說道，“去拜訪住在狹霧山山麓的，名叫鱗泷左近次的老人吧，你就跟他說是富岡義勇叫你來的。”
說完，他站直身子，“現在沒什麽陽光，應該沒問題，但是可別把你哥哥帶到太陽底下。”
話音剛落，他一躍而起。
祢豆子抱着兄長，望着富岡義勇消失的方向有些怔愣。
回到家，她和兄長将死去的親人們埋葬在屋旁，雙手合十為他們祈禱。
“走吧。”祢豆子伸手握住兄長的手，正準備走時，對方突然松開，然後跑進了屋裏，似乎是在找着什麽東西。
祢豆子這才發現父親留給兄長的耳紮沒有在。
炭治郎從一個小盒子裏面找了出來。
“我給哥哥帶上吧。”
祢豆子為炭治郎帶好一只，正準備帶另一只的時候，卻被炭治郎接過，他将另一只給祢豆子帶上。
然後兩人在背後的雪地裏留下兩行足跡，走出一段距離後，兄妹二人回頭看了眼埋葬着家人的土丘。
收回視線，祢豆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經變得堅定，與兄長手拉着手在雪地裏奔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