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舊相片

不過,顧文迪心裏還是有很多的疑慮,就算排除了上佐将軍已經不會遭受到女鬼的襲擊,那剩餘的幾個日本兵呢,難道他們身上就沒有值得報複的地方了嗎?

而且,當時他靠近女子時,還什麽都沒有做,為何她偏偏拔刀沖向自己?明明當時是另外幾個人事先将女子按倒在地想要實施暴行,但為什麽女子只要殺自己?

難道說,自己在夢境中的角色和女子本身就有仇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女子死後慘遭鞭屍,好像更于情于理了,但“千島君”究竟和女子有着什麽樣的關系呢?

整個夢境的謎團似乎越來越多,而至此顧文迪也做好了孤軍奮戰的準備,那些逐夢者縱然自己有保命的手段,恐怕也不會用來救他這樣初出茅廬的新人,所以,想要活下去,唯有依靠自己!

上佐将軍讓顧文迪前往葬屍的地方是一個偏僻荒蕪的樹林—月醉林,離着鬧市區大概有二十多公裏的路程,他本想趁着白天去,這樣說不定鬼魂還會因為時間段的不同而不會出現,但上佐強烈要求必須要趁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避免被城內的老百姓所發現而引起騷亂。

如此一來,上佐将軍是鐵了心的要自己死,也罷,顧文迪已經下定決心,一定會活着出夢境。

手表上的時間現在僅僅過去了一刻鐘,也就是将近05:30,離着06:30還足足有一個多小時,這段時間說長也不算長,所以這足以證明接下來顧文迪将面臨着的危機有多大!

顧文迪此時無所事事,夢境中也沒有安排他今天巡邏,為了保持好體力,他決定回到自己的軍區住處休息,養精蓄銳到晚上對抗鬼魂。

對于自己的住處在哪裏,身為顧文迪當然是不知道的,但夢境往往會将一些人物的基本信息植入逐夢者的腦內,而對于關鍵信息是絕對不會透露半分,所以,此時正飾演着“千島君”的顧文迪,當然也就知道自己的住處在軍區大營的左後方。

果然,憑借腦內的信息,他打開一間房的門,入目的便是一副“熟悉”的景象。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可見他是單獨住在這個屋子,而床邊還分別有兩個櫃子,顧文迪走到床邊,打開了其中一個櫃子,裏面是一些發黃的公文紙,他展開略略掃了一遍,發現有一個事件的記錄和他似乎有關。

“3月17日上午,2區戰敗俘虜兵處決名單如下:

竹內熊也

佐藤拓仁

千島和彥

高橋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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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特高課絕密人員已于今日上午被中國反間諜機關逮捕并處決,特高課行動處特批事将展開強烈反擊!同時,授予以上人員以大日本帝國榮譽勳章表示哀悼!”

這些死去的人的名單裏面,有一個人叫做千島和彥,千島...

和自己的姓一樣,顧文迪相信這應該不是巧合,因為在他看來,日本姓千島的應該并不常見。

難道說...他又翻了翻櫃子的其他抽屜,都是空空如也...顧文迪走到了床的另一邊,想打開右邊的櫃子,卻發現它上鎖了!

他本想用力踢開抽屜上的鎖,卻又頓時感覺身上被澆了一桶涼水,如果這麽做,萬一被判定不符合夢境邏輯呢?

唯一安全的方法就是找到鑰匙,可很顯然,夢境并沒有将關于鑰匙的信息植入顧文迪的記憶中。

顧文迪坐在床上不停的思考着,他翻了翻枕頭底下,床單底下,都沒有鑰匙的蹤跡,這打不開的櫃子裏,讓顧文迪尤為好奇,他隐隐覺得這裏面藏着的東西對“千島君”無比重要!

随即,他冷靜下來,開始試想着自己是真正的“千島君”,他會将這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裏?枕頭被單下肯定會被輕易發現,這個屋子又空蕩蕩的,除了一個床,兩個櫃子,一扇窗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隐藏了。

對了,窗!

軍區大營住所區的窗是不能打開的!

顧文迪來到窗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觀察了一下,周圍積累了厚厚的灰塵,只有窗把手的附近較為幹淨,他用手摸到了窗把手的後方,一把金屬質感的東西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鑰匙!終于找到了!

顧文迪迫不及待的來到床邊,彎下腰去打開了右邊的櫃子。

第一個抽屜是空的,他大失所望,頭又往裏探了探,也沒發現什麽別的。

第二個抽屜依舊是空的,他不敢置信,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打開後竟然都是空的?

他不死心的打開了第三個抽屜,漸漸發涼的的心終于又恢複了期待。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顧文迪打開了它,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張黑白照片。

上面是兩個青澀的少年的合照,他們微笑着互相依偎,毫不掩飾着濃濃的親密。左邊那個顧文迪自然認識,那分明就是長着自己的臉的“千島君”,而右邊那個...

顧文迪将照片翻了過來,上面用日語寫道:

致我最敬愛的弟弟!千島翔平!

落款人:千島和彥

...

至此,顧文迪才終于明白了,原來“千島君”名叫千島翔平,他的哥哥在一次間諜行動中不幸被中國反間諜組織捕獲,為了平息百姓的憤怒,中國軍隊将這些可惡的日本間諜處于絞刑,而千島翔平為什麽對那個女子懷着那麽大的恨意,并且在她死後殘忍鞭屍,極大有可能是因為他哥哥的暴露和死亡正和這個抗日分子有關!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可能是直接或間接導致千島和彥死亡的人。

而女人也正是因為在那天聽到了其他日本兵喊的那句“撒西麻桑(千島君)”,便對千島翔平起了殺意,畢竟女人如果真是中國反間諜組織的抗日分子,能聽懂幾句日語也是很正常的,更何況這個姓還是親自接觸過為數不多的那些。

顧文迪洩了力道,坐在床上思考,現在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的情況,可這還遠遠不夠保證自己活下去,就算他已經知道千島和彥是被女人害死,又能怎麽樣?他晚上還是要去醉月林,還要帶上一具即将化為厲鬼的屍體!

怎麽辦呢?難道真的要任由宰割,接受死亡的命運嗎?

顧文迪搖了搖頭,就算死,也不是現在!

很快便入了夜,周圍又恢複如常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顧文迪來到城隍廟內,按照上佐将軍的指示,和幾個人聯手将套在麻布袋裏的屍體放入一口木質棺材裏,并将木質棺材安放在一輛手推車上,由顧文迪獨自将車推到醉月林,然後把屍體安葬。

顧文迪從住所出來之前,特地換了身比較平民化的便衫,這也是因為上佐将軍特地關照過的,不要引起注意而驚動城裏的老百姓!

當然,他将那張老舊的相片也帶在了身上,并不是迷信,只是對于“千島君”來說,将這至關重要的相片放在身上才是最為安全的。

半路上沒有什麽人,他此時還正在集市上,街上的老百姓們早就收攤回了家,畢竟在這日軍駐守期間,誰要是敢在大晚上擺攤吆喝,那就真的跟找死沒什麽區別了。

“你聽說了嗎,昨天夜裏死的那個女的是王大爺家的親閨女。”

“啥?是秋玲那孩子?”

聲音壓的低低的,但顧文迪還是聽見了,這點就要感謝于夢境的設定了,在夢境裏,如果是你必須知道的信息,那就算現在隔着千裏遠,顧文迪也會像被賦予主視覺廣角鏡頭那樣,輕松的聽見聲如細蚊的語言。

“可不是嗎,聽說她之前非要去參加什麽八路軍,現在倒好,哎!王大爺可就她一個孩子,還指望着養老呢!”

“哎,是呀,你說好好的幹嘛要去幹那個,現在城裏到處都是日本兵的眼線,她這不等于是找死嗎!”

“死得太慘了,真的,我聽說她被捅了七八十刀,肚子那被紮地像個馬蜂窩一樣!”

“算了算了,咱不說了,這萬一又給日本人聽了去,你我的老命怕也保不住啊!”

講話停止了,那兩個老漢似乎也沒察覺到顧文迪的存在,自顧自的又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很顯然,他們的對話,更加确定了死去的女人的身份—王秋玲,一名八路軍的抗日戰士。

其實,顧文迪很跑過去對他們解釋,說自己不是日本人,是個真正的中國人,他也痛恨那些殘忍的日本人,他也想将他們繩之以法,可是...偏偏都是這個該死的夢境!

王秋玲...對不起...

不管她是npc,還是逐夢者,顧文迪都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那是發自肺腑,出自一個中國人的內心,深深的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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