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軍不知道嗎?

第13章 将軍不知道嗎?

這一跪直接跪到晌午,期間陛下出聲問過幾次,将軍都是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的說辭。

可把陛下給氣着了,恨不得再踹他幾腳,愈發看他不順眼。

孫福有站在書房外,扣門提醒陛下該移駕去用午膳了。

祝蔚煊舌頭都燙傷了,再加上被将軍氣個半死,哪有心情去用膳,“不吃。”

孫福有一聽自然勸道:“龍體要緊,陛下多少還是吃一些吧。”

祝蔚煊:“不必多說,朕不吃。”

孫福有許是在外斟酌,過了片刻又開口,“陛下,将軍好像還未用早膳。”

祝蔚煊:“……”

趙馳凜接收到陛下投過來的視線,開口道:“臣還好,不太餓。”

祝蔚煊冷着臉:“朕準你說話了嗎?”

他才不關心趙馳凜這讨人厭餓不餓!

趙馳凜:“臣失言。”

祝蔚煊朝外吩咐:“将菜送過來。”

孫福有:“是。”

祝蔚煊将視線落在地上跪着默不作聲之人,沒好氣道:“先起來,一會用完午膳再跪。”

Advertisement

趙馳凜:“臣不餓。”

祝蔚煊可不想一會宮人進來看到他跪在地上,陛下怎麽懲罰趙馳凜都好,卻不準旁人看了去。

“朕說話不好使了是吧?還是将軍仗着有功不把朕放在眼裏?”

趙馳凜只好起身:“臣不敢。”

祝蔚煊冷哼一聲。

陛下的舌頭燙傷了,太醫叮囑這兩日要吃清淡些,切記辛辣,可以适當飲冷,蔬菜。

祝蔚煊還是第一次在書房用膳,孫福有将膳食擺放在小案幾上,正要留下伺候,就見陛下擡手讓他出去了。

孫福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書房的門。

祝蔚煊入座後,看向站在旁邊如座大山一般巍峨不動的将軍,“怎麽?還杵在那裏,是等着朕請你呢?”

趙馳凜聞言在祝蔚煊對面就坐。

祝蔚煊懶得說話,拿勺子在加了冰塊的糖水裏攪了攪,正大光明地看趙馳凜用膳。

趙馳凜看起來不挑食,面前幾道菜都夾了些用,他吃飯不發出一點聲響,就是進餐的速度會稍快一些,實際上這已經是他在陛下面前克制些許了。

祝蔚煊又開始挑剔,“你吃那麽快作甚?”

趙馳凜聞言,将嘴裏的飯菜咽下去後,開口道:“臣在邊關養成了這快速進食的壞習慣,一時之間改正不過來,還望陛下恕罪。”

至于為什麽養成這麽快的速度,祝蔚煊稍稍一想就知道了,邊關條件艱苦,又經常打仗,哪有閑時間像這般悠閑用膳,陛下一時之間又有些懊惱。

雖然他讨厭夢裏的男人。

可将軍,于國有功,保家衛國。

祝蔚煊也沒了要教訓他的心了,“将軍一會用完膳就回去吧。”

趙馳凜筷子頓了頓,他能聽出陛下說這話時情緒有些不對,擡眸望過去,就見陛下又在攪着那碗糖水,垂下的長睫在眼臉處掃下一片小陰影,那淺色的唇此刻正以很微小的弧度輕輕撅着,叫人平白生出一種他在委屈的念頭。

“……”

雖然從趙馳凜回京面聖以來,陛下對他就沒什麽好臉色,可說到底陛下才年滿十八歲,趙馳凜不由對他多了幾分包容,尤其是剛剛陛下低着頭在那認真地打開茶壺的蓋子,這份包容心達到了頂峰。

趙馳凜把陛下對他的種種敵意歸咎于忌憚他功高震主,才會各種立威,諸多挑剔不滿,只是陛下是明君,做這些事時,又總記着他是有功之臣,所以才會這麽別扭。

“臣失察令陛下燙傷了舌頭,陛下不罰臣了嗎?”

祝蔚煊淡道:“是朕自己喝之前沒注意溫度,與将軍無關。”

趙馳凜在此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更喜歡看陛下高高在上的姿态,無論是要懲治他,還是生氣瞪他,透着一股驕矜,灼灼又生動。

“臣給陛下沏的茶,臣沒有提醒,确實是臣的錯,陛下懲罰臣是理所應當,臣絕無怨言。”

祝蔚煊這才擡眼,撞進那雙深沉漆黑的眸子裏,裏頭清晰倒映着陛下微不可查的高興,“将軍真是這麽想?”

趙馳凜:“臣不敢欺君。”

祝蔚煊哼了哼:“将軍可別在心裏偷偷罵朕,嘴上卻說的好聽。”

當他不知道,在夢裏時,就慣會巧言令色,說好聽地哄騙他,惡劣的事可沒少幹!

趙馳凜和他對視,認真道:“臣不會。”

祝蔚煊注意到他這次說的是臣不會,而不是臣不敢,這一上午堵在心裏的濁氣才散去。

“這可是将軍自己說的,傳出去可別說朕苛責有功之臣。”

“不會,陛下賞罰分明。”

祝蔚煊雖然經常聽孫福有拍龍屁,卻遠不如将軍這一句要來得更讓陛下心情愉悅,陛下壓了壓上翹的唇角,努力繃緊表情:“既然如此,一會将軍吃完還去跪着。”

趙馳凜:“是。”

祝蔚煊心情順暢了,胃口又好起來,拾起筷子開始用膳,“将軍之前在邊關沒有條件,如今回京了,多吃些補補身——”

想起趙馳凜那寬闊的肩膀,肌肉贲發的後背,輕而易舉能把他舉起來的臂膀,以及c他幾個小時不帶累的強悍體力。

罷了,這健壯的身體已經無需再補了。

趙馳凜見陛下不知想到什麽,又有些不開心了,他長時間待在軍營,還從未遇到過需要讓他多加猜測心思之人。

“多謝陛下關心,臣——”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朕沒關心你,将軍可不要多想。”

免得又生出不該有的小心思了。

趙馳凜:“……是。”

祝蔚煊舌頭吃東西就疼,很快就放下筷子,又含.了一塊冰,因着冰塊太涼,他下意識會抵.着冰塊在嘴裏攪動,不時微微張嘴哈氣。

趙馳凜用完膳也放下筷子,實際上他常年習武不止眼明,耳力更是顯著,能聽到陛下用舌頭攪.弄冰塊以及哈氣的細微聲響。

“陛下。”

祝蔚煊:“嗯?吃完了?那就去跪着吧。”

趙馳凜:“冰塊太過寒涼,陛下含.完這塊後還是莫要再吃。”

祝蔚煊:“……”

祝蔚煊倒是沒說他僭越,叫孫福有進來收拾,孫福有很有眼力勁,讓人收拾完後,領着太監們退了出去。

趙馳凜接收到陛下的指令,跪了回去,祝蔚煊漱完口,沒再含冰塊了,拿一旁放置的帕子擦了擦手,這才神氣地坐回原位,再次居高臨下看着趙馳凜。

陛下和男人在床.上時最喜歡的姿.勢是騎.乘,因為他就是喜歡居高臨下看着對方。

下了床也是一樣。

祝蔚煊這兩日忙着懲治趙馳凜,奏折都沒怎麽批閱,雖然送過來的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但如今将軍跪在下面,他也沒事做,于是開始批閱奏折。

時間靜靜流逝,不知過去多久。

祝蔚煊冷不丁開口:“朕打算讓将軍接任北營都統一職。 ”

京城的兵力除了宮中的侍衛,主要就是城外的西北營,一般都交于陛下的心腹來統領。

趙馳凜倒是沒想到祝蔚煊竟然會讓他來接任北營。

祝蔚煊從奏折上擡眼:“怎麽?不願意?”

趙馳凜對上陛下那黑亮又璀璨的眸子,裏面一片澄淨,并無半分試探之意,頓道:“臣謝主隆恩。”

祝蔚煊:“朕還沒下旨,将軍謝早了。”

趙馳凜:“陛下君無戲言。”

祝蔚煊哼道:“起來吧。”

将軍回來就把兵符交給他了,他可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昏君。

趙馳凜起身。

祝蔚煊:“退下吧。”

趙馳凜:“那臣先告退。”

祝蔚煊低着頭繼續批奏折,嗯了一聲,卻沒聽到腳步聲,擡頭見将軍立在原地:“還有事?”

趙馳凜:“臣想問陛下,臣錯在哪裏了?以便改正,日後不再犯。”

祝蔚煊:“……”

趙馳凜:“陛下?”

祝蔚煊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将軍不知道嗎?”

趙馳凜确實不知他到底錯在哪裏,惹得陛下不快。

祝蔚煊:“朕燙傷了,你沒有立即起身檢查朕的舌頭!”

這下輪到将軍沉默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