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知陛下為何讨厭臣?

第19章  不知陛下為何讨厭臣?

淨無正趴在床上,陛下派太醫過來給他處理傷口。

趙馳凜見狀沒直接進去,而是坐在花廳,等到太醫離開後,才讓人通傳。

淨無挨板子都挨習慣了,是以并不慘兮兮,帶着笑意沖趙馳凜說道:“将軍來了,快坐吧,我現在也不方便,只能如此接待将軍,還望見諒。”

趙馳凜并不在意這些,坐到一旁的圓凳子上,開口問道:“法師挨板子所為何事?”

淨無法師畢竟德高望重,除了陛下會下令杖責他,也沒旁人這般。

淨無眸中依舊是懸着笑意:“陛下懲罰人也不需理由吧?”

趙馳凜:“話雖如此,可陛下不是不講道理的性子。”

淨無聽他這話裏話外都有袒護之意,笑意未散,“将軍看來很了解陛下,我怎麽記得将軍回來不過就幾日?”

趙馳凜:“法師想說什麽?直言就是,不必繞圈子。”

淨無調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勢,“将軍,若我說,我這板子是替将軍挨的,将軍是何想法?”

趙馳凜并未因他這話産生什麽波瀾,冷淡道:“何以這麽說?”

淨無:“我叫将軍過來就是這麽個話,陛下很讨厭将軍,但因着将軍是有功之臣,不能懲罰,先前我說和将軍有幾分交情,是以陛下才會遷怒于我。”

這話說的真假摻半,卻也不是造謠,陛下可不就是沒法懲罰将軍,才拿他出氣的,他也不算亂說。

趙馳凜聽完他這話依舊沒什麽情緒起伏,面無表情道:“先前我問法師陛下為何讨厭我?法師還說未有此事。”

淨無話說的滴水不漏:“先前我确實不知道,想着将軍是有功之臣,陛下不可能會讨厭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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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凜直接打斷:“我不知法師到底想說什麽,但陛下是君,我們是臣,別說只是杖責,就是君要臣死,為臣者理應照做。”

淨無:“這裏又沒別人,将軍不必這般謹慎吧?”

趙馳凜:“不管有沒有別人,我都如此。”

淨無內心啧了一聲。

趙馳凜:“法師以後還是慎言,妄議陛下是大罪。”

淨無:“所以将軍對我剛剛說的,陛下因為讨厭将軍,而遷怒于我,沒有別的要說的。”

“我認為陛下并不像法師所說讨厭我,至于陛下杖責法師的理由,應當是法師之過。”

趙馳凜起身告辭:“法師好好養傷吧。”

淨無瞧着将軍因一句陛下讨厭他而頭也不回地離開,眸中透着得逞的笑意。

趙馳凜內心确實不似面上表現的那般平靜。

淨無說的陛下極其讨厭他,趙馳凜這幾日與陛下的相處中時不時會有這種感覺。

起先他以為陛下是忌憚他功高震主,可陛下又有意要他統領北營,即便他是有功之臣,陛下要賞賜,也不一定非要把北營都統的職位給他,這說明陛下相信他無二心。

可……陛下對他的态度确實很奇怪。

趙馳凜本來要回去,腳步停頓,最後轉了方向。

-

祝蔚煊食欲不振,午膳并未怎麽用。

孫福有讓小廚房特地做了消暑清涼的糖水,祝蔚煊剛拿起勺子,小太監進來禀告将軍觐見。

祝蔚煊一點都不想看他,往嘴裏送了一勺糖水,等咽下去後,才開口:“和将軍說朕身體不适,已歇下了。”

“是。”

孫福有在一旁搖着扇子,一句話都沒說。

祝蔚煊:“平時關于将軍的事,你不是最上心了?怎麽今日也不替将軍問問,朕為何不見他?”

孫福有現在哪裏還敢提将軍,他自诩最懂聖心,如今已摸不透的陛下心裏到底是何想法了,“哎呦,陛下,您可別打趣老奴了。”

“奴才只對陛下您一人上心,陛下不想見将軍,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奴才又何須多問。”

祝蔚煊優雅地将糖水喝完,才不緊不慢道:“朕讨厭将軍罷了,看他就煩。”

孫福有看到走過來的趙馳凜,心裏咯噔一下,忙提醒道:“陛下,将軍過來了。”

祝蔚煊擡眼就對上不遠處因他這話而停下立在院中的趙馳凜。

“……”

趙馳凜聽小太監說陛下身體不适,有些擔心他的腰傷,于是和小太監說他有要緊事禀報耽誤不得,小太監懼于大将軍迫人的威壓,剛準備替他通報,就見将軍直接擡腳進院子,說有什麽事他擔着。

不曾想,進來就聽到陛下說這句話。

緊追其後的小太監立即跪在了地上,“陛下,将軍說有要事禀告耽誤不得。”

孫福有從屋裏走出來,“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監忙退下了。

孫福有站在臺階上:“将軍就算是有要緊事,也要着人通報一下,不然失了體統。”

祝蔚煊面上一派鎮定,絲毫沒有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心虛感,淡道:“孫福有,讓将軍進來吧。”

孫福有側身,趙馳凜一言不發進了屋。

孫福有領着下人退至院外。

祝蔚煊也沒讓趙馳凜坐,“将軍有什麽要緊事?”

趙馳凜:“臣聽陛下身體不适,想進來探望,是以才那般說。 ”

祝蔚煊無語:“哦,所以是并沒有什麽事,将軍不僅欺君,還擅自闖進朕的院子,将軍好大的膽子啊。”

趙馳凜沉默不言。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

做什麽這态度?難不成被他那話給傷着了?

怎麽着,他還不能說實話了?自己讨嫌還不讓人說了?

“将軍怎麽不說話?”

趙馳凜躬身抱拳:“但憑陛下處置,陛下若是讨厭臣,盡管杖責臣,臣絕無二話,若是陛下擔心被人議論,可以關起門責罰,臣決不會讓此事傳出去。”

祝蔚煊:“……”

趙馳凜說完這話後直起身子看向祝蔚煊,“只是臣想知道陛下為何這般讨厭臣?”

祝蔚煊:“将軍心裏清楚。”

趙馳凜:“臣自問回京這幾日對陛下未有不妥,不知陛下因何讨厭臣?”

祝蔚煊見他峻黑的眸子透着認真,似是真的不解,不由蹙眉,可轉念一想,男人在夢裏就慣會裝模作樣。

這一步步的試探,無非就是想逼着他親口承認夢中之事。

先前見他時,還故意滿身酒香,想到這裏,祝蔚煊不由沉了表情,起身走到趙馳凜身旁。

趙馳凜并未避開,目光直直看向他。

祝蔚煊:“将軍剛剛說的領罰可是真的?”

趙馳凜:“但憑陛下懲治。”

祝蔚煊輕笑一聲:“這可是将軍說的。”

陛下相貌生的極好,從将軍第一天面聖就知道。

長發烏潤,肌膚冷沁雪白,平日不說話時,整個人冷冷清清的,只要一生氣,那雙漂亮的眸子就變得黑亮灼灼,顏色生動。

卻不曾想,冰清雪容,展顏一笑,更讓人移不開眼。

趙馳凜不再多看,收回目光:“陛下還未說為何讨厭臣?”

祝蔚煊:“既然将軍想知道,那朕不妨就告訴你,朕之前做了一場夢。”

陛下故意停頓,微微勾唇,目光在将軍那堅毅冷峻的臉上逡巡。

趙馳凜擡眼和他對視,靜靜等待着。

祝蔚煊這個時候都想給他鼓掌了,他就從來沒見過比将軍還會裝模作樣之人,“将軍那日不是還問朕為何會用你的臉做靶子。”

趙馳凜:“陛下夢到什麽?”

祝蔚煊收了笑意:“将軍在夢中大逆不道,與朕交手次次占上風,令朕讨厭,所以才做了那個靶子。”

趙馳凜:“……”

将軍萬萬沒想到陛下讨厭他的緣由竟只是個夢,不過倒也能解釋,陛下先前并未見過他,竟能做出他的畫像。

只不過——

趙馳凜:“夢中之人對陛下大逆不道,臣絕不會,請陛下相信臣。”

祝蔚煊才不信他的話,不會,那在書房時那麽激動做什麽?不會,還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暗示他。

更甚,竟偷拿他的髒.污小褲。

想到他那不翼而飛的小褲,祝蔚煊看他都略微嫌棄,怎麽會有人這般輕浮孟浪!

“将軍不會以為這麽說就能免受懲罰吧?”

趙馳凜:“不會,只希望陛下懲罰過後,不要再因着夢裏事讨厭臣了。”

祝蔚煊聽他說的誠懇,哼了一聲:“那要看将軍以後的表現。”

趙馳凜再次表忠心。

關上門懲罰人,自然不能在陛下院裏,傳出去成何體統?

于是陛下帶着将軍再次去了書房,孫福有按照陛下的吩咐,取來長木戒尺。

祝蔚煊自然不能杖責将軍,因為那得讓人行刑,今日他剛丢了東西,若是責罰趙馳凜,恐會給他招來猜測。

至于為何能杖責法師,自然是因為法師已經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門阖上,陛下和将軍也不是頭一回在書房議事,除了孫福有,不會有人多想。

祝蔚煊握着長木戒尺,命令道:“跪下。”

趙馳凜依言跪下。

祝蔚煊拿戒尺撩開他的衣襟,“把上衣全部脫掉。”

趙馳凜頓道:“全部脫掉?”

祝蔚煊居高臨下晲着他:“當然,将軍皮糙肉厚,上衣不脫光,如何重懲?”

趙馳凜聞言也沒多說什麽,解開腰帶,脫掉衣裳,露出他那健碩充滿野性的上身。

祝蔚煊不自覺地舌忝了舌忝唇瓣,內心隐隐有點期待,“将軍想讓朕打哪裏?”

趙馳凜腰背挺直,陽光透過窗落在那蓬勃緊實的肌肉上,泛着誘人的光澤,“都可以,只要能讓陛下消氣,以後不再讨厭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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