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朕原諒你之前的放肆了
第25章 朕原諒你之前的放肆了
趙馳凜總算是知道陛下今日反常的原因了。
祝蔚煊說完, 見将軍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麽,只以為他自尊心受損,無法接受, 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導了。
畢竟祝蔚煊的身份擺在那裏,他哪裏會安慰人, 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人。
他能做的只有讓太醫好好為趙馳凜治療。
祝蔚煊:“你……也別太擔心, 劉太醫醫術高明, 他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趙馳凜聞言擡眸, 就看到他們陛下眼睫輕輕掃動着, 略微有些手足無措。
他就沒見過比陛下還心軟的人。
分明帝王最是無情。
趙馳凜:“挺好的。”
祝蔚煊聽他冷不丁出聲, 微訝地看他,不解他這是何意。
趙馳凜:“陛下一直覺得它放肆,如今它不行了, 以後就不會再惹陛下生氣了。”
祝蔚煊:“……”
陛下覺得将軍這話是在指責他, 些許不快, 心裏那點憐惜瞬間散去。
“你也不用如此陰陽怪氣, 雖說是朕昨日給你喂藥的緣故,但如果不是你多番以下犯上,朕何至于如此懲罰你!”
因着将軍是有功之臣,陛下自認對趙馳凜足夠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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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凜:“陛下誤會——”
祝蔚煊冷臉打斷道:“太醫說了好好調理就能好, 不會一直不行的,将軍不用太過擔心, 也不必說如此氣話,朕一定會讓它恢複如常。”
每次陛下一生氣, 将軍就.插不上話, 只能默默等陛下說完。
趙馳凜才開口解釋:“臣剛剛不是氣話,臣是認真的。”
“陛下最近惱臣, 全是因為它,如今它受了應有的懲罰,希望陛下不要再生臣的氣了。”
“……”
祝蔚煊目光在他那的臉上逡巡,審視着,觸及到趙馳凜眸中認真的神色。
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祝蔚煊不知怎地,只覺得心跳急劇跳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
既然是将軍的請求,他确實也受到了懲罰,陛下寬宏大量,有着海納百川的肚量。
祝蔚煊:“朕,原諒你之前的放肆了。”
趙馳凜:“臣在此多謝陛下。”
祝蔚煊:“将軍好好養傷,以後莫要再放肆。”
趙馳凜:“是。”
“你好好歇息,朕讓孫福有進來守着,需要什麽盡管和他說就是。”
現在趙馳凜醒過來了,祝蔚煊自然不可能還在這屋待着。
這樣顯得好似他多關心将軍似,盡管君主關心臣子也屬正常。
祝蔚煊回自己的客房後,就把劉升武叫了進來。
劉升武以為陛下有事要派他去做,行了個常禮後,等着陛下的吩咐。
祝蔚煊僅僅只是給自己倒了杯茶,卻沒開口說話,一雙眸子冷冷淡淡地盯着劉升武。
劉升武不明所以,但是陛下這般,叫他心裏發毛。
不知過了多久,劉升武後背都開始出冷汗了,才聽到陛下出聲。
“劉升武,朕提拔你任統領之職已有三年了吧?”
劉升武聞言當即跪下。
他之前是東宮的侍衛統領,祝蔚煊登基後,他自然也跟着升職,畢竟禦前侍衛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帝王的安危,這個職位必須要是帝王信任之人當值。
“陛下,可是臣哪裏有失職之處?”
堂堂侍衛統領,被人跟蹤了一上午,竟毫無察覺。
已經不能用失職二字來概括了。
即便将軍武功高強,可劉升武若是多加警惕,怎麽也能有所察覺。
“朕看你是日子過的太舒坦了,以至于讓人跟了一路都未所知,你就是這麽保護朕的?”
祝蔚煊的語氣并不重,可他帶着上位者的威壓,令劉升武如墜冰窖,伏在地上,也不辯解,直接認錯。
“臣失職,請陛下懲罰。”
祝蔚煊淡道:“回去後領罰,杖責五十,罰俸半年。”
“如果你再像這般不于安思危的話,朕看你這統領也不用再當了。”
劉升武當即叩頭謝恩。
祝蔚煊:“退下吧。”
劉升武膽戰心驚地退了出去,對于陛下的懲罰,他沒什麽異議,畢竟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天子安危。
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什麽危險,那他的腦袋也不用要了,只是——
孫福有正要往将軍房裏送衣物,他辦事比較穩妥,命人去宣太醫時,交代回行宮後讓将軍院裏的下人收拾兩套将軍的衣物帶過來。
劉升武見到他,忙拉過他低聲詢問:“孫總管,陛下有沒有同你說是何人跟了我們一路?”
孫福有聞言心下已經有了答案,裝作不知,“陛下沒說,此話怎講?竟被人跟蹤了?”
“連你都未察覺,想來此人武功極高,在你之上。”
劉升武哪裏知道到底是誰,只能罵罵咧咧了兩句,想不明白陛下怎麽知道的?
孫福有:“此事說來倒是你失職了,陛下如何懲處你?”
劉升武把陛下的話同他說了一遍。
孫福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以後還是萬分仔細,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我要給将軍送衣物了,你好好守着。”
“嗯。”
孫福有擡腳進了趙馳凜的客房,走至屏風後停下,“将軍,老奴來給您送衣裳了。”
趙馳凜:“公公進來吧。”
孫福有這才進內室,同他解釋道:“老奴見将軍沒帶行李,自作主張讓人給您帶了換洗衣物。”
趙馳凜坐了起來,“公公有心了。”
孫福有:“那老奴伺候您——”
趙馳凜:“不必,我自己來就好。”
孫福有也沒強求,便候在一旁。
趙馳凜換上裏衣,孫福有正打算取陛下那件衣袍,就見趙馳凜又把那衣袍搭在了身上。
孫福有:“……”
“将軍發熱還未消退,不宜捂着。”
趙馳凜冷淡道:“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有些冷。”
孫福有還能說什麽,他只能閉嘴,他現在要還看不懂将軍的所作所為,那他就白活了。
可一想到,陛下和将軍二人之間的身份,孫福有此刻的心情比劉升武好不了多少。
趙馳凜:“我這裏不需要伺候,公公不必留着,去伺候陛下吧。”
孫福有:“将軍有何需要,喚老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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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蔚煊正準備沐浴洗漱,見孫福有走過來,“怎麽回來了?”
孫福有如實說道:“将軍說他不需要人伺候,讓奴才回來伺候您。”
祝蔚煊:“他發熱未退,夜裏還是需要人照看着。”
孫福有心說就将軍那個體格,就算是病着也不打緊,當然這話肯定不能在陛下跟前講。
“奴才也是這樣說的,将軍堅持,奴才只能回來。”
祝蔚煊聞言也就沒再多說,吩咐道:“讓人送些熱水,朕要沐浴。”
孫福有:“是。”
等陛下沐浴過後,擡腳去了趙馳凜的房間。
屋子裏靜悄悄的,燭火也未熄,室內一片明亮。
趙馳凜似乎是在睡着,等祝蔚煊走到床頭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祝蔚煊:“屋裏這麽亮堂,将軍怎麽睡?”
趙馳凜坐了起來:“勞陛下挂心了,不礙事的。”
祝蔚煊見他眼神清明,未有倦意,哪裏是要休息的意思,“太醫說你近日未好好休息,将軍怎日都在思慮什麽?竟這般夜不能寐?”
趙馳凜:“回禀陛下,臣一貫淺眠,覺少。”
在外征戰的将士,即便是夜裏也要警惕,都不會睡得太沉,常年養成的習慣。
祝蔚煊也沒多說什麽,畢竟回京述職都要提前幾日,生怕惹來猜忌,如今謹慎之人——
卻又這般放肆,當真是……
祝蔚煊沒繼續這個話題,“感覺如何?可有哪裏不适?”
趙馳凜:“一切都好,謝陛下關心。”
祝蔚煊見他還搭着自己的衣袍,順手想收回來,誰知扯了一下沒扯動,才發現趙馳凜不知何時拽着另一邊。
發着熱,力氣還這般大?
趙馳凜面色如常,語氣正經:“陛下,臣有些冷。”
祝蔚煊:“……”
這個理由簡直好笑,這個天氣怎麽會冷?
祝蔚煊毫不留情地又扯了一下,命令道:“松手。”
趙馳凜聞言只好放開。
祝蔚煊:“朕看将軍恢複的不錯,挺有力氣的,既然如此,明日就回行宮。”
趙馳凜:“是。”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臨走之前,卻沒将衣袍取走,而是又丢到了一旁。
“夜裏冷的話再蓋着。”
趙馳凜此刻就像被什麽輕輕撓了一下,心尖都是麻的,“多謝陛下。”
祝蔚煊看過後,發現将軍完全不需要人伺候。
就沒見過比将軍還強壯之人。
—
次日。
祝蔚煊依舊醒了個大早,決定一會用了早膳後就回行宮。
陛下萬金之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客棧這床又小又石更,他睡着極不習慣。
趙馳凜睡了一夜,已經退了熱,在祝蔚煊洗漱時,過來請安。
祝蔚煊:“……”
趙馳凜已經穿戴整齊,清早還特地沐浴過,此刻煥然一新出現在陛下跟前,沒有絲毫病容,可見身體恢複很好。
他巴巴過來,祝蔚煊也不好攆他,于是道:“将軍還未用膳吧?既然來了,那就留下。”
趙馳凜:“多謝陛下。”
客棧的早膳準備的還算豐盛,都是些清淡的家常菜,還有一些面食。
趙馳凜坐到了陛下的身旁。
祝蔚煊也沒說什麽,慢條斯理地吃着,他早上一貫興致缺缺,不大有胃口。
和他相比,趙馳凜那是一點都不挑食,胃口極佳。
祝蔚煊喝了兩口粥後,目光就落在了趙馳凜身上,瞧着他大塊朵頤。
趙馳凜在第一次和陛下用膳時,就注意到陛下對吃興致缺缺,吃的不多。
不過食不言,他也沒過問,按陛下的性子,沒準還要訓他多嘴。
祝蔚煊卻主動開口,仿佛随口一說:“将軍胃口倒是不錯。”
趙馳凜放下筷子,回道:“還好,臣沒有那麽挑嘴。”
祝蔚煊心說怪不得長的這般魁梧,“挺好。”
他二人在屋裏頭用膳,祝蔚煊就沒讓孫福有在跟前伺候,交代孫福有吃完早飯後,準備一下,啓程回去。
趙馳凜用布菜的筷子給祝蔚煊夾了些蛋餅絲放他面前的碟中。
祝蔚煊:“朕不喜歡吃。”
趙馳凜默默又把那蛋餅絲夾到自己碗裏。
“陛下喜歡吃什麽?”
祝蔚煊的喜好自然不會讓別人知道,即便和他一起用膳,也無法窺探一二。
“多嘴。”
趙馳凜其實剛剛吃飯時留心觀察過,陛下每樣菜都夾過,唯獨剛剛那個蛋餅絲,陛下咀嚼的沒有那麽慢,這才試探地給他夾了些。
“陛下恕罪,臣自作主張了。”
“下次不準再犯。”
“是。”
祝蔚煊沒再動筷子了,喝了小半碗粥。
他的飯量和趙馳凜相比,确實是不夠看的,那一桌子的早膳最後全進了趙馳凜的肚子。
祝蔚煊不由得看了将軍好幾眼。
趙馳凜面不改色道:“讓陛下見笑了。”
祝蔚煊最終說了一句:“能吃是福。”
陛下語氣稀疏平常,将軍只當陛下是誇他。
因着昨日趙馳凜發熱昏睡,祝蔚煊本來還打算給他租輛馬車,現在看來顯然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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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早,并未太過炎熱,時不時還有微風拂面。
祝蔚煊騎着馬,趙馳凜落後些許,跟在他身旁。
趙馳凜的馬兒,和他人一樣也是威風凜凜,比旁的馬要高大許多。
祝蔚煊從他潇灑地翻身上馬時就注意到了:“這是将軍的馬?”
趙馳凜:“挾風跟随臣好多年了。”
祝蔚煊知道他們這些将士在戰場上打仗時,坐騎是他們最好的幫手,感情自然深厚。
趙馳凜邀請道:“陛下要不要試試臣這匹馬?”
祝蔚煊:“……以後再說吧。”
趙馳凜見狀也就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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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半路程時。
趙馳凜表情瞬間冷凝嚴肅,沉聲道:“陛下當心。”
祝蔚煊瞧着前方數十人,浩浩蕩蕩過來,手握着缰繩停了下來。
劉升武也注意到前方來者不善,忙騎馬至前方,同他們交涉:“來者何人?”
攔住他們的那些人,打着赤膊,扛着大刀,面露兇相。
為首之人,刺青從脖子到月匈膛,手臂也是,瞧着格外兇神惡煞,“是你爺爺,識相的趕緊留下過路銀。”
竟是遇到劫匪了。
“保護公子。”
幾人一并上前,擋在了祝蔚煊的前方。
祝蔚煊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鎮定地騎在馬上。
他此行帶的人少,對方有備而來,人多勢衆,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
孫福有不會武功,他瞧着那群劫匪,完全是豁出命的打法,不禁憂心:“哎呦,這天子腳下竟然還有此等歹徒。”
“将軍,您要不還是帶着陛下先離開吧。”
趙馳凜就在祝蔚煊旁邊,并未參與打鬥。
祝蔚煊豈能在此時獨自離開,手指抓緊缰繩,這些匪徒如此有規模,顯然也不是頭一次作亂了,可見平日裏沒少為非作歹。
祝蔚煊冷聲道:“朕不走。”
趙馳凜知道陛下會這般,是以剛剛并沒接孫福有那話,他要做的就是寸步不離守在陛下身旁,保護他的安全。
對方人多,将劉升武他們拖住,為首之人領着将近二十餘人過來。
“呦,剛剛離得遠,沒想到這厮竟長的這麽漂亮,正好老子被窩裏還缺個人伺候。”
說完,一衆不懷好意的笑聲,“老大,小弟怎麽不知您何時還玩男人呢?”
“哈哈哈,男的又如何?這小子長得太他娘的帶勁了。”
孫福有聽到對方污言穢語侮辱陛下,氣的直抖,“你,你們,放肆!”
祝蔚煊聽到他這些大不敬的話,面無表情道:“趙馳凜你還等什麽?”
趙馳凜早就在對方說第一句話時眼神冷寒,此刻聽到祝蔚煊開口,朝他長臂一撈,将祝蔚煊抱到了自己的馬上,同他面對面共乘一匹,“抱緊。”
祝蔚煊自然知道對方人多,趙馳凜此舉是不想留他一人面對危險,于是伸手毫不猶豫環住了趙馳凜的後背。
趙馳凜直接縱馬沖向為首之人。
對方本來仗着人多,并不把他放在眼裏,誰知趙馳凜身上透着的狠勁,比他們這些亡命之徒還可怕。
祝蔚煊耳旁能聽到周圍人的叫痛聲,還有風呼嘯的聲音,他緊緊貼着趙馳凜,能感受到他月匈腔心髒強有力的跳動。
為首之人顯然也是武功高強的練家子,手中的大刀不停地揮動,一邊吼道:“瞅準時機,砍他懷裏的人。”
迎面甩過來一把刀,趙馳凜借力蹬腳,抱着懷中的祝蔚煊一躍而起,躲了過去,兩人落到了地上。
他們被徹底包圍住了。
趙馳凜:“相信我嗎?”
祝蔚煊不見一絲慌張,那張漂亮的臉上冰冷又平靜:“嗯。”
趙馳凜自然不可能将祝蔚煊置于險境。
祝蔚煊穩穩地落坐到狹風身上,馬兒甩開蹄子往前,祝蔚煊下意識拽着缰繩,他往後看,見趙馳凜開始和他們打鬥起來。
孫福有無人在意,見陛下被将軍的馬帶着跑,趕緊追了上去。
對方人多,祝蔚煊算着路程,騎在趙馳凜的駿馬上,耳旁是獵獵作響的風聲。
孫福有在後頭根本就追不上。
祝蔚煊很快就回了行宮,調了一隊人馬,快馬加鞭趕了回去。
此刻地上躺了一地缺胳膊少腿的人,趙馳凜剛把即将砍在劉升武後背上的刀踢飛。
對方此刻還餘下十多人。
傷勢極慘烈。
祝蔚煊:“活捉。”
不消片刻,歹人全部拿下。
劉升武身上有多處砍傷,好在都不致命,但失血過來,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劉太醫因着不能騎馬,早上沒跟着陛下一起,此刻正坐着馬車慢悠悠過來,聽到馬夫驚呼,掀開車簾,只覺得兩眼一黑,馬上背着藥箱下了馬車。
他來的剛剛好。
祝蔚煊讓人把劉升武搬到馬車,命劉太醫給他止血。
經過激烈的打鬥,空氣中都是血腥味。
為首之人被壓跪趴在祝蔚煊面前,他傷勢極慘,手臂已經被卸下,身上全是傷,此刻正在嗬嗬喘氣,模樣很痛苦。
趙馳凜衣袍多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走上前。
他留下此人的命,為的就是交由陛下處置。
祝蔚煊連個眼神都沒給跪在他面前的人,看着趙馳凜,“可有受傷?”
趙馳凜:“不礙事,都是些皮外傷。”
那就還是受傷了。
祝蔚煊:“先去馬車讓劉太醫包紮。”
趙馳凜順從地走向馬車。
等看到趙馳凜上了馬車後,祝蔚煊收回了目光,落到了地上之人的身上,擡腳狠狠踩在了他那殘缺的肩膀處,對方吃痛的啊叫。
祝蔚煊不鹹不淡道:“缺個暖床的?”
對方哪裏還有之前猖狂的模樣,開始不停地求饒。
祝蔚煊踹他都嫌髒,收回腳,“帶回去審問,是否還有餘黨。”
“是。”
一旁的孫福有狠狠啐了他一口,同壓着他的侍衛說道:“這作惡多端的賊匪,對陛下大不敬,別讓他那麽容易就喪命了。”
祝蔚煊心裏記挂着趙馳凜那一身的血,擡腳往馬車走去,孫福有小跑跟了上去,為陛下撩開了簾子。
趙馳凜上衣剛脫掉,月匈前有一刀傷,右胳膊上方也有一處,幸而傷口不深,并未太過猙獰,只是在往外滲血。
趙馳凜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這些傷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見祝蔚煊過來,“陛下。”
雖然他們這些做下屬,臣子的,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得保護天子,是理所應當之事。
可祝蔚煊目光落在他的傷上,瞧着他對于受傷的反應,心裏突然間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