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各位老師,我們一定要将師德師風牢記于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時刻謹言慎行。”全體教師大會,幾位校長主任坐在臺上。小沈主任從頭到尾念了文件內容,美其名曰帶領大家學習。之後楊校長總結陳詞,慷慨激昂。
只是,最後的“謹言慎行”難免讓部分年輕老師想到了丁禹兮那個梗,有幾人甚至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要說在此之前,顧清洲還會有所顧忌。但中午聽完蘇峙的話後,他對蘇峙剩下的便只有數不盡的心疼。
一般開大會時是提前排好座位表,按照名單來坐。顧清洲坐在第三排,斜前方正是蘇峙。他能看到蘇峙的後腦勺,卻不知蘇峙聽到這些時會是一種什麽表情。
正想着,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正好是蘇峙發來的。
【。】:“今天為什麽會突然開這個會?難不成最近誰補課被抓了還是哪個老師不檢點了?”
顧清洲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湊巧,顧清洲也不會知道具體的內容。平時這些小道消息他們也都會在群裏分享,只是這次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也難怪蘇峙不知道。
顧清洲假裝沒有看到消息。
再擡頭的時候,發現蘇峙正側着腦袋和旁邊的那個人悄悄說着話。蘇峙旁邊坐着劉家,是學校的“小靈通”,估計應該就是在問這個問題。
果然,沒多久,蘇峙的消息又發了過來,但顧清洲卻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介意嗎?
【一中顧老師】:?
【。】:沒什麽,高考前去爬山吧。
一中每年作為高考考場,前後加起來能有4天假期。一般來說,他們大部分老師都會被抽去高考監考。但考前一天,考點上午就要提前布置考場,方便考生下午看考場。而這次更巧的是,6號在周一,5號周末正好輪到小休。這樣一來,高一高二的學生也就有了5天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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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日歷,蘇峙應該說的就是5號。
【一中顧老師】:5號去?
【。】:嗯,那天天氣很好,去不去?
顧清洲又看了下天氣,30度,确實……挺好。
臺上的楊校長還在慷慨激昂,但又因為之前那件事比較特殊,他又不能直接作為例子舉出來,時不時的總會隐晦地說上幾句。
顧清洲看着蘇峙的方向,他沒有再和劉家說話,而是低着頭看着手機。
【一中顧老師】:好的。
幾乎是消息剛發出去的下一秒,蘇峙回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顧清洲再次看向他,發現他已經擡起了頭,正看着臺上的楊校長。
顧清洲彎了彎嘴角,原來是等自己的消息。
也罷,做人也不能總是那麽規規矩矩的。偶爾像蘇峙一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他從一出生,就注定不會是個規矩的人了。
**
兩人相約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與此同時,班上的學生也越發激動。4號的晚自習也沒上,等着顧清洲拿來條形碼布置考場。
高考考場布置的嚴格性不用多說,每個考場固定30人,多餘的桌椅首先就要清理出去,這就是一項大工程。可一想到一連五天的假期,25班的小夥子們一個比一個起勁。
考場除了桌椅問題,其他牆面上的标語以及班務欄都要用彩紙遮上,這個細致的任務就交給了王若若來分配。
幾個小姑娘一邊量着尺寸,一邊在商量着趁這幾天去哪玩。
“不然,咱們去爬山吧。”陸夢娣說。
正在指揮拖地的顧清洲突然就聽到了兩個關鍵字眼。
爬山,可不要跟他們撞上了。
不過,天這麽熱,小姑娘肯定不願意出門,應該沒人會同意的吧。顧清洲心存僥幸。
“好啊,我早就想爬了。之前天氣好的時候也沒有時間去,好不容易放那麽多天,肯定要出去玩一玩。”吳柯菲答應着。
“依我看,咱們明天就去,這樣後面幾天還能及時調整,寫寫作業什麽的。”周姝辰提議。
“行啊,班長你去嗎?”陸夢娣又問王若若。
王若若苦着個臉:“作業太多了,而且我還要補課,就不去了。”
……
顧清洲聽着幾人的讨論,想着自己在知道放假時還跟各科老師建議不要布置太多作業就有些後悔——布置多了有的不認真寫,反而适得其反。
早知道一天發個七八張試卷,看你們還有沒有時間去爬山。
不過,周圍的山那麽多,光北市自己的就有兩三座,應該不會那麽有緣吧。
蘇峙進班的時候,就看見站在講臺上的顧清洲正自己在那小聲嘀咕着。他不動聲色地靠近顧清洲,講臺附近的學生看這樣子就知道他們親愛的體育老師又要當小孩子了,紛紛憋着笑打着配合。
“想什麽呢顧老師!”蘇峙猛然趴在了顧清洲的耳畔,聲音拔高了幾度。這一下不僅把顧清洲,甚至把旁邊幾個沒注意到蘇峙的學生都吓了一跳。
顧清洲自然更是!他下意識向蘇峙的方向轉身,沒想到蘇峙的臉就湊在自己的一側。這麽一轉,顧清洲的唇就這麽華麗麗地貼上了蘇峙的。
“你幹什麽!”顧清洲伸手一推。
蘇峙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吓能意外得到一個吻。
當然,更沒想到顧清洲的反應會這麽大。
不過,好在附近的人都沉浸在蘇峙的驚吓之中,并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親密。反而是顧清洲這一舉動,讓周圍人有些驚訝。
老大這麽不經吓?就這一下就怕成這樣?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誇大,顧清洲掩飾似的咳了兩聲:“我的意思是,蘇老師,這是在教室,要時刻記得,為人師表。”
蘇峙倒也不生氣,看着顧清洲一本正經的老幹部模樣還想笑呢。
“是的是的,我錯了,肯定顧老師原諒。我是想看看咱們班還有什麽要幫忙的沒有,可不能累到咱們顧老師不是。”
正在一旁掃地的朱子軒聽到了,欠欠地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咱們蘇老師可是帶了好幾個班呢,怎麽就來給咱們班幫忙呢,是不是咱們班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魅力,吸引着蘇老師呀?”
“那是,”楊鎮宇在一旁接話:“也不看看這一樓的班主任中哪一個有咱們老大帥。別說班主任了,就是所有男老師在一起,能超過咱們老大的有幾個?”最後還不忘狗腿地補上一句:“當然了,咱們蘇老師和老大那簡直是不分伯仲。”
蘇峙點了點頭:“嗯,不錯,孺子可教也。你們還真說對了,我可不就是看上你們老大的美貌了。要不然,這個苦力,我怎麽會願意當呢?”
結果,就因為蘇峙這句玩笑話,一直到小區門口,顧清洲都沒有搭理他。
蘇峙本來就是想幫顧清洲,這樣早點結束兩人可以一起回家,畢竟還要準備明天爬山的東西呢。
沒想到一句話就把顧清洲給惹生氣了。
最近兩人上班幾乎都是相伴而行,有時候早上蘇峙起不來,兩人就會一起回家。為了加深與顧清洲之間的“互動”,無論蘇峙是自己上班還是和顧清洲一起,都是徒步——要麽坐顧清洲的車,要麽和顧清洲一起坐“11”路。
這不,兩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蘇峙一會走到顧清洲的左邊,一會又走到顧清洲的右邊。可無論他說什麽話,顧清洲都沒有看他一眼。
最後,索性蘇峙也不走了,竟在原地就蹲了下去。
“顧清洲,你再不理我,我就睡在這大馬路上。”
前面,顧清洲已經走出了幾步遠,聞言停了下來。蘇峙心喜,還以為自己把顧清洲吓唬住了。正洋洋得意之間,顧清洲轉身:“悉聽尊便!”
蘇峙:!
他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顧清洲的旁邊:“還是語文老師呢,這個成語用在這個語境中是可以的嗎?”
“喲,沒想到蘇老師對語文這麽有研究呢?那上次‘如狼似虎’的使用錯誤,我還沒指出來呢。”
蘇峙想了許久,這才想起,上次也是想調戲下顧清洲,才用了“如狼似虎”一詞,沒想到他竟然能在今天反将他一軍!
顧清洲繼續大步往前走,蘇峙小跑着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攔住。
“顧清洲,你再不好好跟我說話,我就——”
顧清洲一挑眉,心想,你還能怎樣。
下一秒,感覺有雙溫暖的手壓着他的後脖頸讓他略微低下了頭。
再下一秒,兩片溫熱的唇便貼了上來。
這一次,不再是淺淺的幾秒,而是——淺淺的十幾秒。
“再不好好跟我說話,我就親你!”依舊只是淺嘗辄止,但這一次,蘇峙明顯給顧清洲留足了推開他的時間,但顧清洲依舊沒有。
教室裏那個突然的吻勾得蘇峙心癢癢的。
自從第一次大膽地親過顧清洲之後,有條饞蟲就住進了蘇峙的心裏。平時不會出現,只要看到顧清洲,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唇,然後便想親他!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忍得多辛苦,沒想到今天能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又怎麽會錯過!
只不過,親完後的他也是忐忑的。
他故意說完那句話,然後就把頭看向一邊。雖然話很硬氣,但蘇峙卻心虛無比。
“不用威脅我。”過了一會,顧清洲淡淡地說。
蘇峙:?生氣了?
“畢竟,你已經先做了。”
**
蘇峙想爬的正是北市比較有名的岠山,坐落在北市東南方向,處于北市和臨縣的交界處,屬于國家AAAA級旅游景區、全國農業旅游示範點以及北市自然保護區。據說,在新石器時代,這裏就有了人類活動的蹤跡。因此除了北市人,還有不少臨近慕名而來的人。不少旅游團也會選址這裏,露營野炊的不在少數。
聽到兩人要去爬山,本想湊熱鬧的顧櫻似乎聞到了兩人之間一些不可言說的味道。果斷地選擇在家裏留守,将空間讓給兩人。
也難怪顧櫻會八卦。
兩人約好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可不到六點鐘,顧清洲就已經起床洗漱了,還吵醒了同樣不用上課的顧櫻。她就看着她平日裏遇事鎮定沉着冷靜的哥哥,一會收拾收拾這,一會又擦擦那。還時不時地看着時間,偶爾還要去門口貓眼那裏看一看。
“哥,要不,我直接去敲一敲小蘇哥的門?”顧櫻實在看不下去,悠悠開口。
正在忙碌的顧清洲身形一頓,語氣馬上嚴肅起來:“你敲人家的門做什麽,還剛六點多一點。”
“您也知道剛六點多啊,我的親哥哥。小蘇哥那裏就不能敲,怕打擾人家睡覺。那你怎麽能忍心打擾你這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可愛妹妹呢!”
顧清洲被顧櫻說得有些臉紅,佯裝生氣瞪了顧櫻一眼,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距離出發時間還早,他的确有些激動了。
這可是他和蘇峙第一次的——約會!
別說一大早就起來,他這一夜都沒睡安穩,總想着昨天的那兩個吻。
大概是真栽了吧,顧清洲有些認命地想。
還有四十多分鐘才能出發,本來約好出門吃早飯的,顧清洲閑着也是閑着,便想給兩人做個早飯。
平時顧櫻早上吃得很挑,但顧清洲又沒有那麽多時間,就會從網上學一些既方面又好看的早餐慣着顧櫻。比如萬能的手抓餅,可以做許多種不同的早餐。
等顧清洲做好早飯後,時間剛剛好。
裝盤的時候,顧清洲聽到了敲門聲,躺在沙發上睡回籠覺的顧櫻起身開門。
“小櫻沒課還起那麽早呢?”蘇峙吃驚。
顧櫻撇撇嘴,跟蘇峙打過招呼後,還不忘說她哥兩句:“那小蘇哥你得問我哥了,誰讓他激動得一大早就醒來——”
“顧櫻,早飯好了,快來吃。”顧清洲及時打斷顧櫻的話,臉上也略微有些紅。
蘇峙了然,對顧清洲暧昧地笑笑:“清洲這是一大早起來幫我做早餐呢?小櫻,你說像你哥這麽好的老公,可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啊。”
結果,這句話又把顧清洲惹怒了。兩人收拾好出門後,顧清洲就開始悶不吭聲地開着車。
“喂,清洲,你怎麽又生氣了?你是個小怨婦嗎?”蘇峙熟門熟路地調着顧清洲的顯示屏,嘴裏還不忘抱怨着。
“誰讓你又亂說話?昨天也是。”顧清洲冷冷地說。
“哦~”蘇峙拉長尾音:“原來是因為我亂說話呀。多謝清洲提醒呢,依稀記得,昨天我亂說話後,清洲也是像這樣不理我,我是怎麽威脅的來着?”
蘇峙感覺到這話一出,車身顫了顫,然後便聽見顧清洲咬牙切齒地叫他:“蘇!峙!”
“好好好,你好好開車,不跟你玩了。我聽歌,聽歌還不行嘛?”
蘇峙得意地笑着,左右劃拉着顯示屏。在最後一頁,他發現了某個廣播劇的專屬app。蘇峙心裏暗笑,然後點開了。
最近播放中,正赫然顯示着自己配的《病美人》,沒有猶豫,蘇峙就點了繼續播放。
“嗯~”寂靜的車廂中突然響起一聲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偏巧,這一聲恰好就來自山寺所配的“美人受”。
這一聲一出,讓在場的兩個人都呆愣了片刻。
顧清洲這兩天都沒怎麽聽,上次也不知道聽到什麽地方就自然停了,沒想到正好是停在了這最尴尬的時候。
而蘇峙呢,自己配音的時候倒沒覺得,怎麽這樣一聽,這麽的……讓人受不了。
當初接下這個廣播劇的時候,飛魚負責人就說了,為了給廣大粉絲謀福利,所以原著開車的部分是沒有全部删除的,會保留一些比較讓人熱血噴張的畫面。那麽,自然在配音的時候就要尤其重視。
當時蘇峙還沒覺得什麽,畢竟配音就要專業。
沒想到,在今天能以這樣的形式來聽這一段。
“輕——輕一點,嗯~~~”暧昧的聲音繼續傳來。
顧清洲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青筋凸顯,試圖不要被這聲音影響。
而一旁的蘇峙,手還停留在顯示屏上,一時間竟忘了關掉。
就好像,就好像小時候跟大人一起看偶像劇。男女主深情擁吻的時候,你總是會假裝忙碌。明明遙控器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可你偏偏不會換頻道,就想借此告訴大人們,其實你并沒有看到。
蘇峙,就正好是這樣的心理。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關鍵的時候,蘇峙咳了兩聲:“咳咳,沒想到山寺大大配得這麽厲害呢。”
“嗯。”顧清洲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只好答應着。
“不過,清洲你不是說偶爾才聽的嗎?我看這個app你可是VIP呢,不要告訴我說是給顧櫻準備的哦。你能讓顧櫻聽這個?”輕舟啊輕舟,我看你什麽時候能主動承認。
這次顧清洲直接不說話了。
“你知不知道出租車的正副駕駛座的後背上都會貼一個标語?”過了一會,顧清洲才開口。
“什麽?”蘇峙不明白。
“禁止和司機攀談。”
蘇峙:……
**
到岠山的時候還不到八點鐘,今天的溫度也挺好。雖然預告有30度,但畢竟在山裏,溫度會相對低一些,還是比較适合爬山的。
岠山并不高,小臺階蜿蜒而上,爬起來也算是輕松。但為了體驗感更強,有部分地方連臺階都沒有,可以沿着坑坑窪窪的坡面向上攀爬,保護措施也做得很好。
蘇峙畢竟是個體育老師,體力比顧清洲要好一些。兩人一邊向上爬,偶爾蘇峙還會到處拍個照,這樣的速度都還比顧清洲要快一些。
說是山,自然離不開其他景物的加持。兩人每登上一處小山腰,都會去相應的景點再逛一逛。
爬了一段距離後,有一塊平地,兩人打算在這裏休息休息。
主要還是顧清洲。
今天的顧清洲打扮得格外陽光帥氣。
平日裏在學校,蘇峙見得最多的是穿着白襯衫的顧清洲,雖然也很帥,但總是顯得難以靠近——當然了,他這個厚臉皮除外。
顧清洲今天上身是一個很普通的白色t,摸起來質感不錯,能夠清楚地勾勒出他的腰身。為了登山方便,下面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短褲,讓小腿的肌肉暴露無遺。
此刻,他正在喝水。随着手臂的擡起,露出一小塊緊實的腹部,蘇峙甚至都能看到那上面的一層薄汗。
清晰可見的喉結正因為吞咽而上下滾動,看得蘇峙喉間一緊。
他假裝看了下路标,要不然,指不定自己又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再往前走有一處寺廟,蘇峙上網搜了一下,聽說求姻緣很靈。他不動聲色地叫了顧清洲。
“清洲,前面有個廟,可以祈福,我們去看一看吧。”
每個廟裏似乎都有一棵可以祈福的樹,上面會挂滿寫着祝福語的綢帶。而廟裏的人,則以這個為賣點,除了能賣香之外,還可以賣紅綢帶。
顧清洲一般是不相信這些的,所謂心誠則靈。只要他在樹下真心祈福,能保佑他的神靈自會聽得見。
但蘇峙并不是這麽覺得,他認為祈福要有誠信,所以跟廟外的小攤主買了兩根綢帶,決定綁在那棵祈福樹上。
兩人來到樹下,看着那一條條綢帶,蘇峙問:“你說,他們都是怎麽系上去啊?這低處的也就罷了,高處的難不成還要去借梯子?”
“你就這兩條,找個空的地方綁上就可以了。”顧清洲沿着樹看了一圈,空白的地方倒是沒找到,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對情侶。
沒人說這棵樹是什麽樹,自然求什麽的都有。姻緣,事業,學業,家庭。
但這一對,顯然有些特殊。
蘇峙見顧清洲看着某處出神,也跟着看了過去。
原來是一對同性的戀人。
正巧,蘇峙看過去的時候,兩人剛把綢帶綁好,正在甜蜜地擁吻。
這難免就讓蘇峙想到自己和顧清洲。
他走到顧清洲的身邊,用胳膊蹭了蹭顧清洲:“你介意嗎?”
這個問題讓顧清洲回了神,還依稀覺得耳熟。
“你開會那天是不是就問過我這個問題?”顧清洲問。
蘇峙點點頭:“劉家告訴我,因為有人将同/性/戀愛的問題舉報到了教育局,這才開了那個所謂師德師風的會議。”
“所以,”蘇峙回過身,看着顧清洲:“你是不是很介意?”
原來那天的話,是這個意思。
可顧清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介意?他其實一開始自然是介意的。只不過,介意的是當下的教育界對同性/戀人的不接受性,并不是蘇峙所問的意思。
可要是回答了不介意,那不就變相在向蘇峙證明什麽嗎?
雖然……兩人親密的舉動也有過。
但,但,但……
顧清洲但不出來了。
的确,他也說服不了自己。
蘇峙見到顧清洲這個樣子,心中已經了然。
“那還是繼續綁綢帶吧。”他說。
顧清洲及時調整了情緒,看着他手裏的綢帶,很認真地問了一句:“你有筆嗎?”
蘇峙:草!
蘇峙嘟囔着去買筆,回來後簡直變成了罵罵咧咧。
筆比綢帶貴多了!原來等着他的在這呢!
當然,也不可能每個人都需要筆。比如前面那三個背着包的女同學,人家正從書包裏拿出筆來,在紅綢上寫字呢。
蘇峙後知後覺,自己這個筆,還是買早了。
“早知道問她們三個人借了。”蘇峙低着頭,在綢帶上寫着字。顧清洲想湊過去看,卻被他躲開。
“你又不信這個,不要看我的。”蘇峙哼哼唧唧。
顧清洲只覺得好笑,便去看樹上的綢帶都寫了些什麽。
三個小姑娘正墊着腳系綢帶,看到圍着樹看的顧清洲,驚訝又驚喜地大叫:
“老大?小蘇老師?你們怎麽一起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