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白潔這個角色最近需要學習跳舞，艾愛特意找了老師去學。艾愛自己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跳舞，也會在片場裏練習。舞蹈不是很難，在小時候簽約公司的時候艾愛曾跟着舞蹈老師學過，雖然多年沒有跳過舞，但功底還是在的。
一舞完畢，慕霁虹鼓起了掌。
“好!”
慕霁虹是艾愛的第一個觀衆，看着艾愛美麗自信的樣子心裏也感到高興。
“你以前跳過舞嗎跳的好漂亮。”慕霁虹由衷地稱贊着艾愛。
艾愛也謙虛了一下，“很小的時候在公司裏學過，但很多年沒有跳過了。而且這個舞蹈很簡單。”艾愛看着慕霁虹:“你想不想學一下我教你。”
“好啊。”慕霁虹欣然同意了。
艾愛身體擺出了一個動作，身姿優美的猶如一只遺世獨立的仙鶴。
“跟着我的動作走。”艾愛指引着慕霁虹。
一點一點的，艾愛的動作緩慢的進行着并指導着慕霁虹。慕霁虹的動作也随之變得放松舒展起來。
在教過一遍基本動作後艾愛打開了音樂。和慕霁虹在一起跟着音樂随之跳舞。
艾愛的動作已經很熟練，只學過一遍的慕霁虹雖不能記住所有的動作但看着艾愛大約能把舞蹈的主要部分記下來。
這支舞蹈結束後艾愛說了一句:“大功告成。”
艾愛和慕霁虹兩人相視着笑着。
但正跳着開心的時候一支舞怎麽能足夠呢。艾愛看着慕霁虹:“要不你再陪我跳一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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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來一遍嗎”
“不，我并不是那個意思。”艾愛說，“我是說，要不你陪我跳一支華爾茲吧。”
“華爾茲你願意教我嗎”
艾愛肯定的答應，“當然。”
華爾茲跳起來真的不是很難，但最重要的是注意腳下。在跳舞的時候艾愛特意對慕霁虹提醒着:“注意腳下，放輕松。”
跳舞時艾愛全程看着慕霁虹。但慕霁虹全程看着腳下，她看不見艾愛的眼睛。不知道艾愛的眼神裏充滿着幸福和滿足。這也是艾愛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光。
艾愛耐心地指導慕霁虹的舞步，兩人跌跌撞撞跳完了這支舞。
“怎麽想跳華爾茲了”
“就是突然想跳了，一個人做什麽事情才不需要那麽多的理由呢。”
兩人趴在窗邊看星星。城市的高樓大廈遮蔽了大片的天空，由于污染的嚴重在城市裏很難看到明亮的星星。可幸好他們住的樓層足夠高，也幸好他們足夠幸運，天空也足夠幹淨透亮。
“你說我許下的願望能實現嗎”艾愛問。
慕霁虹知道艾愛經歷得多，也比一般人要成熟很多就告訴她一個确定的答案:“一定會的。”
艾愛知道慕霁虹是在騙她，她每年許下的願望都是希望她可以忘記那些痛苦，生活可以一天天的好起來。但多年過去從來就沒有實現過。
艾愛眼裏含着淚花，也欺騙了自己:“一定會實現的。”
在拍戲的時候艾愛穿着湖藍色的絲綢裙子站在舞臺之上，帶着準備已久的舞蹈。看着臺下的那麽多的群衆演員，這場戲需要白潔在很多人面前跳舞。戲中的白潔是熱情的，激動的，充滿期待的。而戲外的艾愛确實悲涼的，哀傷的。艾愛只是覺得此時的白潔站在臺上就像一塊待宰的魚肉，在砧板上等着讓人宰割。但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悲慘事實。
“3，2，1，action!”
艾愛此刻即使內心萬千悲涼也要演好白潔此時內心之中的開心。
算了，再欺騙自己一次好了。
艾愛整理好自己，此刻她又是白潔。
音樂随之響起，白潔伴随着音樂的旋律展示着自己耀眼動人的舞姿。
那時候的白潔無人能及，現實中的艾愛是當下最紅的頂流女明星，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演技有演技，要經驗有經驗。更難能可貴的是明明自己已經是演藝圈的老前輩卻從來不遲到，依舊認真的對待工作。此刻的艾愛也同樣無人能及。
艾愛覺得白潔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被人牽着往前走。可這個提線木偶太漂亮，無人願意扔掉它，放棄這麽美麗的玩具。
艾愛的臉上擺着笑容。音樂結束後，臺下的觀衆都鼓起了掌，為這個年輕的名叫白潔的女孩喝彩着，鼓舞着。戲裏的白潔享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感受。
白潔下臺時明陽輝前來問她:“感受如何”
“當然是很高興啊，多美妙啊。要是可以一輩子這樣就好了。”
明陽輝聽着白潔的話笑着，那笑容裏不知道藏着什麽意思，白潔也看不懂。
愛是有目的性的。不只是愛，任何情感都包含着目的性。感情是複雜的，當你不再渴望從別人那裏，甚至是父母身上獲得愛與情感。這個時候才是你成熟的開始。
艾愛的抽煙喝酒已經愈發的熟練與習慣，即使她現在已經很少用到這些了，但艾愛還是保留着劇中人物的特征。艾愛很少喝水，而是在杯子裏裝滿了酒精。酒很成功并且徹底的成為了艾愛的飲品。手臂又在微微發抖了，頭也有些眩暈。在幾年前艾愛曾經看過一次心理醫生，開過藥之後艾愛也就沒有再次的複查過。艾愛的心裏也知道複查一點用都沒有，得到的結果只會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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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拿着報告單，皺着眉頭:“孩子，你的心理疾病很嚴重啊。”
“那能給我開一些藥嗎”
“你的父母能不能來一趟。我想和他們交流一下。”
艾愛不願意，她也不想讓母親知道。
“以後再說吧，他們很忙。”
醫生給艾愛開了一些藥，“記得來複查。”
可之後艾愛再也沒有回去過醫院的心理科。
當再次看到白色藥片的時候艾愛強忍着心中的不适咽了下去。藥就像毒品一樣，使人上瘾。但卻并不致命。能時刻陪着艾愛的只有那一瓶藥而已。
艾愛拍完戲後照舊回到房間裏休息，她今天點了外賣。慕霁虹下樓去拿。
看着日歷，拍戲已經好長時間了。艾愛給艾榮貴打了個電話。
“喂，你回老家了嗎”
艾榮貴卻什麽都不清楚，“回老家幹什麽”
“看外婆啊 ! 我前段時間和你說過外婆的忌日快到了。你能不能記着點啊。”
艾榮貴匆匆留下一句:“知道了，死了那麽多年的人有什麽好看的。”然後就果斷地挂了電話。
艾榮貴迫不及待的挂掉電話讓艾愛感受到了冷漠和絕情。艾愛內心有一腔怒火但卻不知道沖誰發出來，剛才艾榮貴最後的那句話更是讓艾愛的藥白吃。
艾愛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玻璃杯艾愛拿起扔在了地板上。
碎玻璃渣掉了滿地。
又要收拾，一想到這個艾愛就煩。
一會兒慕霁虹帶着飯回來又不得不快點收拾。
艾愛蹲下去去撿碎片，或許是有些着急了，在撿起玻璃碎片的時候劃傷了手。艾愛沒心思去管，只是繼續撿。
終于把大的碎片撿完之後艾愛準備仔細地掃一遍。這時候慕霁虹拿着外賣回來了。
“怎麽了”慕霁虹看着蹲在地上的艾愛問。
“玻璃杯碎了，我收拾一下。”
慕霁虹放下外賣準備和艾愛一起收拾，但被艾愛拒絕了。
“不用了，我快收拾完了。你去我包裏拿一下創口貼。”
慕霁虹連忙去翻艾愛的包，慕霁虹看到了好多的創口貼。
艾愛終于收拾完了，慕霁虹給艾愛擦手上藥。
慕霁虹低頭仔細地貼着創口貼，“你是不是經常受傷啊”
“沒有啊，怎麽問起這個”
“你的包裏好多創口貼啊。”
“那個啊……，拍戲的時候難免會受傷，所以就随身攜帶着。”
“要多注意安全，雖然拍了這麽多年但也要小心。”
艾愛看着慕霁虹，“沒事的。”
兩人開始吃外賣，艾愛的心髒感到有些隐約的不舒服。可還是等到慕霁虹回到自己房間才去拿藥。應該是被艾榮貴給刺激到了。艾愛咽下平時兩倍的藥量，深吸幾口氣後才慢慢地緩解。
拍戲的速度越來越快，艾愛每天都感受着白潔的變化。白潔從一個天真懵懂的小女孩逐漸變得老練，随意的和人上床只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真是令人感到唏噓。
白潔的戲份終于即将走到了最後。
艾愛也終于等到了她最期待的部分。
“明陽輝!”白潔将手邊的東西扔向他，“你要幹什麽你為什麽給我下藥”
“你現在怎麽跟個瘋子一樣我告訴你白潔，你必須聽我的，以後你要是再反抗那你也就別想混了。”
“我現在在你眼裏就是一個賺錢工具。我不想上誰的床我難道還不能自己決定嗎”
明陽輝可不在乎這些，白潔在他眼裏一直都是一個賺錢工具而已。
“他有什麽不好的你那麽反抗怎麽行呢要是不去的話你就掙不到錢了。”
白潔眼裏全是恨，她瞪着明陽輝:“所以你就給我下藥了。”
“聽話。”明陽輝摸着白潔的臉。
“我要解約!”
解約明陽輝聽到這話內心感到十分可笑。
“你怕是解不了約了。”
白潔遲疑了一下說:“有什麽解不了的”
明陽輝平靜地說:“第一，違約金兩個億。”
白潔睜大了眼睛，有那麽多嗎
“第二”明陽輝繼續說，拿出手機給白潔看一些照片和視頻。
白潔看着照片裏裸身的自己眼裏的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明陽輝給白潔整理好了頭發，湊近她的耳邊:“你還是太年輕，太幼稚。”
白潔真痛恨自己啊，看着明陽輝穿上西裝外套出門的樣子白潔就感到一陣心寒。她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明陽輝告訴她的話。
她為什麽要跑出家不好好念書，為什麽輕信別人的話，為什麽要簽下那份天價違約金的合同，為什麽付出了自己的身體。
白潔徹底崩潰了。離開家那麽久她早已經沒臉回去了。
她拿出了新買的發燒藥。一把一把的吞了下去。
吞下了一百多粒的藥片。白潔躺在了地板上。此刻，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這個人的存在。白潔終于得到解脫。
影片的最後是一副美好的但無人欣賞的夕陽，就像白潔的人生已經走向了終點。
“卡!”褚山德喊了一句，“非常好，電影《戲劇人生》正式殺青!”
片場頓時發出了響亮的掌聲。艾愛站了起來，和大家在一起鼓了掌。
電影結束之後準備進行劇組大合照和殺青儀式。艾愛在一瞬間有些恍惚，演員最重要的一點一是入戲，二是出戲。這兩點艾愛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而這一次第二點似乎并沒有做得很好。艾愛看着前面的攝像機眼神有些呆滞。
“準備好，3，2，1。”攝影師在前面說着。
艾愛也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精神狀态，露出了笑容。
艾愛事先為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無論是參加演出的演員還是後期的工作人員。且每個人收到的禮物都不一樣。
艾愛把送給黎光炯的禮物親自拿給他。
“殺青快樂。”艾愛說。
黎光炯看着艾愛想起拍戲時的那些回憶，“殺青快樂。”
劇中的白潔已經消失，但艾愛依舊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