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周嘉
周嘉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跟着，外面的人不知道花月城的暗潮洶湧，裏面的人不知道Z市為何濃煙四起，就像元啓和宋湛年不知道何時能夠逃離魔爪，小五和救援隊何時能夠結束這場戰争。
“宋湛年 ，周王八不是說有派另外的人來幫你嗎，怎麽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是我兩個”元啓一邊把藥品拿給宋湛年一邊問道。
“嗯……他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仔細看過周嘉手臂上的針孔，我覺得除了你我紮的那幾針，另外有人來過”
“這麽說，他不相信我們”元啓恍然大悟。
“他什麽時候相信過我們”宋湛年一臉明白的樣子說道。
“咳，咳咳咳”
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宋湛年趕忙移步到病床邊，示意元啓拿杯水。
“又醒了”宋湛年接過水給周嘉小口的喂着。
“嗯，謝謝，謝謝宋醫生和元大哥”周嘉艱難的發出感謝。
“小子，今天狀态不錯，好好保持啊”元啓輕輕拍了一下周嘉的肩，臉上露出寬慰的表情。
這幾天，宋湛年給周嘉注射了很多抗生素和一堆元啓聽不懂的藥，周嘉的身體沒有以前那麽弱了，偶爾也會醒過來，雖然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好幾次元啓想問問題，但奈何周嘉清醒的時間太短，沒有機會，不過今天周嘉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不少，便和宋湛年商量向周嘉了解他身上的事。
“周嘉，今天感覺怎麽樣”宋湛年率先以關心的口吻問道。
“嗯，好像不錯，不難受也不困”
宋湛年點點頭看向元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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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啓想了想，說“周嘉，你……”欲言又止，沒有人想戳破別人的傷口，更好看對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正值青春的少年，元啓害怕這麽一問會刺激到周嘉的情緒，又閉嘴了。
三人相顧無言，周嘉好似感受到了一絲尴尬的氣氛，便自己打開了話茬。
“從我出生開始，就沒見過我媽媽，爸爸也從來不和我聊，但其實我很清楚，媽媽是被我害死的”
周嘉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累了，元啓和宋湛年反而震驚的對視一眼，他們也沒想到周嘉會自己說。
周嘉像是看懂了兩人的驚訝和疑惑，解釋道“其實我每次醒過來都感覺哥哥們有話要問，但這身體總是不争氣，撐不了多久”
“沒事，小嘉，你慢慢來，我們也不急”宋湛年安慰道。
“嗯，不過，我怕我再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周嘉默默地把後半句降低音量。
休息了一會兒，周嘉再次開口“小的時候，爸爸在我面前總是很悲傷的樣子，有些時候面對着我不經意會叫出另一個人的名字，我後來知道了，他叫的是媽媽的名字，記得我過六歲生日那天，他一個人喝了好多酒，對着我不停的說是我害死了媽媽，如果不生我，他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安心投身于救助事業”說完，周嘉眼淚不停的打轉，聲音也顫抖起來。
“這不怪你，每個人體質不同，既然都決定要生你了，說明你媽媽并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因為難産而去世”宋湛年心裏也好可憐這個看着小卻很成熟的孩子。
“不，都怪我，爸爸說，如果不是媽媽讓他好好照顧我，他早就随媽媽一起去了 ，後來，我再大了一點，每天都很愧疚，所以我非常的聽話，不讓爸爸擔心，不管遇到任何問題，我也幾乎不去打擾他，12歲時，爸爸帶我去了美國，見到了他的摯友—艾格-史密斯先生，那時，爸爸瘋狂的一頭紮在救助工作中 ，從不出門也不見任何人，那是我出生以來他第一次帶我出遠門”周嘉的眼神充滿着向往和愉悅。
“之後，我們玩了好幾天，那是我見過爸爸最開心的時候了，再後來他把我留在了那裏，給我辦了退學申請，他第一次求我，讓我配合史密斯叔叔完成他們的實驗，我答應了”
“所以，是那個史密斯把你搞成這樣的”宋湛年說。
元啓也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周嘉變成這樣居然是他自己同意的。
“嗯”，周嘉艱難的扯出一個笑，略帶譏諷，或許笑自己的一廂情願；略帶釋懷 ，或許笑自己得到解放。
“周嘉，你累了，今天說了太多話了 ，好好睡一覺吧”，元啓把病床重新搖平，宋湛年給周嘉喂了一顆藥，兩人便離開了病房。
為了讓周嘉休息得更好，宋湛年給他吃了半粒安眠藥。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時不時朝裏面看，生怕實驗的動作吵醒他。
在周朝的私人醫生和那個管家來給周嘉送飯時，元啓和宋湛年便離開了，一回到地面，元啓沒給周朝一點好臉色，就連吃飯也随便扒拉了幾口便離開了。
“唉！元啓？”宋湛年試探性的開了門，發現人不在裏面，就徑直朝閣樓走去。
“果然”宋湛年剛上去就聽見了物體撞擊地板的聲音，“怎麽了，元警官，今天脾氣這麽大”宋湛年一邊打趣一邊把三明治丢到元啓懷裏。
元啓停下擺弄鋼球，撕開包裝吃起來，囫囵的說“你不生氣，那周王八也太不是人了吧，誰家父親怎麽對自己兒子啊”
原來見過那麽多人情世故的人依然心存友善，宋湛年重重的嘆了口氣，并沒有說話，他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不知道周朝作為父親應該怎麽做，此刻，他突然慶幸自己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不然，說不定他也成一個變态了。
宋湛年幫元啓順了順氣，說“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和周嘉聊天時，他把錯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也說是自己願意的，其實，就是周朝從小讓他在愧疚中長大，把他pua成功了”
“嗯，他，的病能治好嗎，或許多活幾年呢”元啓略帶期望的看着宋湛年 ，他真的不希望一個原本應該和朋友一起在學校過普通生活的少年變成這樣。
宋湛年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也很希望，希望讓周嘉看見生活的明亮。
“呼~這是未知的，不過我努力努力”宋湛年開玩笑的說道。
宋湛年通過給周嘉的血液做檢查，發現了許多未知的病毒，它們有相互抗衡的、 有促進血液循環的、甚至有提高免疫力的，宋湛年也研究越覺得奇怪，周朝這是要害他兒子還是要救他兒子，不過一眼，宋湛年慢慢發現這些東西的走向只有一個，就是結合成為了一種新的東西，一種能讓人腦産生興奮的東西，宋湛年把這些東西提取出來及時注射到了小白鼠身上，沒過幾天，通過監控器，小白鼠在某一瞬間突然變得十分亢奮，接着便口吐綠沫不再動彈，但接下來的一幕，讓宋湛年和元啓都震驚了，只見剛剛才死的白鼠慢慢的又開始活動，通過放大看見了白鼠眼睛變得全黑，身體運動得沒有之前那麽協調。
“這 ，确定不是POG嗎”元啓看完了整段監控，覺得這種情況簡直和被POG感染的人一模一樣啊。
但宋湛年卻搖頭說“不，你看”兩人在一旁看完監控後一起走到籠子旁，宋湛年把鼠糧和水放進裏面，讓元啓坐下仔細看。
過來一會兒，水沒了，糧食也沒了。于是宋湛年給了元啓另一個結論“這是一種和POG類似但有差異的病毒，被感染的小白鼠“複活”後的運動軌跡不是漫無目的的，它任然會喝水和糧，甚至速度比之前快了兩倍，而不是向被POG感染的怪物一樣遇見活物就咬，尤其對血腥味上瘾”
元啓聽完點了點頭，一臉明了，靠近宋湛年開口說“那，周嘉怎麽沒有變成這個樣子啊，看着挺正常的”
“這，應該和周朝還有那個周嘉說的史密斯有關，之前周嘉手臂上那些未知的針孔大概就是壓制他病發的原因”
“既然那個什麽史密斯的藥都只能抑制，讓你來做什麽，不會真的是為了讓你制抗體吧，按理說他要的就是這種毒啊，讓你做抗體不太可能吧”
“你別分析了”宋湛年把小白鼠的籠子又加了一層罩子然後拍着元啓的肩膀說道。
“這些事這麽一時半會兒怎麽弄得清楚，餓了，吃飯去”宋湛年拉着元啓上了樓。
“元哥好”小桂子敬了個禮，“宋哥也好”
“哈哈哈，小桂子，你搞什麽呢”小桂子把兩人逗得忍俊不禁。
“哎呀！你不是警察嗎，我以後也想當警察呢！”小桂子一臉向往的樣子倒是讓元啓欣慰起來。
“行啊！你好好讀書，以後能成”元啓鼓勵道，宋湛年也點了點頭表示贊賞。
元啓除了去給宋湛年幫幫忙也想着另一件事，從被帶到這裏開始，他們幾乎沒有見過一件能向外面發消息的電子設備，元啓也悄悄問過小桂子，可是小桂子說這裏的大兵也就是那些雇傭兵很兇，他每天進出都要被搜身，所以什麽也帶不了。
元啓知道周朝一直防着他倆，他想了好久也偷摸試探了好久，有了一個計劃，準備給宋湛年商量。
“宋湛年，我沒拿浴巾，幫我遞一下”
宋湛年聽見元啓在浴室裏面喊着，嘴裏一邊念着他丢三落四一邊走到門口，剛敲門，宋湛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了裏面。
“宋湛年，我有事和你說”
宋湛年愣了一下，他被元啓以壁咚的方式壓在牆上，眼睛不自覺看向了元啓的腹肌，即使有着朦胧的霧氣，宋湛年任然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燒了起來。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
元啓哦了一聲往後退然後接過浴袍，宋湛年趁着元啓退後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有什麽事不能外面說，這麽突然？”
“這不是怕周朝在外面監視嘛，而且，保不齊房間還有監聽器呢”元啓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怎麽就認為這裏不會有”宋湛年覺得有些好笑。
元啓撓了撓頭，顯然自己也沒想到這點。
“你是覺得周朝沒那麽變态？”宋湛年又問。
元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結果兩人也沒有出去，反而在裏面待了好久。
